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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寂靜的對戰室裏只剩下四人。
之前還在一旁觀戰的竹井久,如今正陪著福路、加治木、透華三人回味這場特殊的比賽————以10萬點起手的“全莊戰”。
只見計分牌上清楚地寫著————天江衣以123500分名列首席,西村甯美以112000分位居次席,緊接著是宮永咲以85500位居第三,瑪莫則是以79000位居末席。
“雖說是火力全開的天江衣,居然只以微弱的優勢領先對手,這倒真是沒有想到。”首先發話的是加治木優美:“前半段處于下風我還可以理解。後半段,地獄一向聽和海底撈月明顯占據主動,和牌率與得點也遠遠高于半莊的時候,天江衣依然沒能大幅度領先對手。”
“那是因爲這次的對手實在太奇怪了啊!”連忙爲衣辯護的透華焦躁地說道:“本來,在這個時間段,還能破掉小衣控場的家夥就已經是非人類了,但那個家夥……不對那兩個人,分明是故意針對小衣的!”
“瑪莫嗎……那個泰裔選手?似乎從進入西風戰以後,每過第六巡,自己的配牌就會充滿火藥味。幾次拆掉自己的一向聽,然後放铳給西村甯美。”一眼看破對手意圖的美穗子,用她擅長的思維分析道:“也就是說,只要過了六巡,那位瑪莫的放铳率就會猛增,但似乎每次放铳的都是些小牌。”
“難以置信。如果這是真的話,以後團戰即便遇上高得點選手,也能以驚人的放铳率流掉對手的大牌了。”加治木一手托著下巴,專心地解讀美穗子的言語:“雖然真正的高手能夠以棄和的方式,避免這種讓低得點一直維持下去的放铳,但是,麻將畢竟是四家的比賽,也有很多人想抓住機會盡可能地撈分。所以,如果是類似宮永照那種連續和牌的高手,遭遇這種喜歡放铳的家夥,恐怕會連自己的實力也會受到制約。”
“抛開瑪莫的放铳,不得不提的是甯美的副露率,在北風戰明顯地增加了呢。”竹井久聳了聳肩:“那個孩子,半莊的時候還是連續附帶番牌的榮胡或自摸,之後完全就是在依靠鳴牌了呢。看她打牌,簡直覺得就像是小孩子在搞亂一樣。”
“然而不知不覺,連天江衣的海底牌也被她偷走了呢。”加治木一針見血的總結道:“真是的,明明過去我也有在與天江衣用過這招,爲什麽就她能成功呢?”
“月亮被擋住了,小衣在臨走的時候是這麽說的。”透華咬了咬牙:“那個叫西村的,恐怕是擁有能夠讓對手流局的特技,哪怕是振聽數次,也要阻擋海底的發動…………。”
“說了半天,怎麽沒有人討論咲?”面對竹井久的疑問,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陣,才由加治木一人吭聲:“沒話可說了,面對一個能夠連續模仿嶺上、海底撈月、地獄一向聽、流局手的神奇人物,我們還有什麽可以評價的呢?況且,盡管她不是真正的宮永咲,但我也認同她,認同她作爲資格戰的主要對手…………。”
“啊啊,也是。你們兩個是要代表長野競選日本代表的資格戰選手,和咲早晚是要對決的。抱歉,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看到美穗子有些失措的表情,久故意露出一張暖昧的笑容。
“話說回來,藤田選手說給我們帶來了關于美國隊的資料,究竟是放在哪裏了?”故意將這個話題岔開的美穗子,一臉認真地說道:“難道說,她本人忘記了這件事情?”
“哪有什麽資料啊………。”面對美穗子異常認真的表情,久微笑地擡起了頭:“西村甯美與瑪莫,之前那兩位選手,就是美國青年隊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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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搖搖晃晃地行走在碎石子路上。
(身體感覺輕飄飄的……也許,是因爲這個身體本來就不屬于自己的緣故吧?)
比賽結束以後,咲(真帆)也離開了學校,腦海裏依舊是西村甯美說的那些話————不認同戰勝了姐姐的自己?如果讓宮永學姐聽到這段話,她會怎麽想呢?
(啊……只是稍微思考一下,腦袋就疼成這樣,看來這次真的是超負荷工作了。)
抱著空腹的咲(真帆),一邊在冰冷的大氣中顫抖著,一邊爲了尋找回家的路線而在街上徘徊。時不時咳咳地咳嗽起來,是從肺部深處傳來的有氣味的咳嗽。狹窄的石鋪馬路上散亂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花瓣。
(不行了……宮永學姐……我已經……)
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的咲(真帆),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振作起來,小真帆!”
“小真帆?你在說什麽?剛才倒在地上的,不就是那個宮永咲麽?”
那張臉————是自己曾經的臉蛋,名爲“夢乃真帆”的初中女生。
而跟在那個“自己”身後的,卻是一幫不認識的高中生,看來她們似乎也很爲自己的現狀著急,在確認了這個狀況之後的咲(真帆)將眼睛微微地眯成了一條線————
(宮永學姐……你……來接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