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会儿，博丽神社的巫女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要喂我喝药么？”她突然看向魔法使手中的药碗。

“嗯。”魔理莎连忙把药碗递过去。

灵梦依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没头没脑地问：“如果我不醒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喂？”

“用勺子啊，不过好像有点困难。幸好你醒来了。”魔法使笑笑。醒来了没有乱用暴力，这也很值得庆幸呢，她暗想。

红白的巫女唇角勾起虚无的笑意，“呐，魔理莎，如果你昏倒了，知道我会怎么喂你吗？”

魔理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难道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么，“怎么喂？”问话里带着强烈的探索与求知欲。

“想知道？”灵梦的样子初时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虽然觉得对方是在吊自己胃口，单纯率直的魔法使还是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好奇心，用力地点了点头。

灵梦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喝了一口，“稍微有点苦呢。魔理莎不喜欢苦的东西吧？”

“良药苦口吧，只要能治病，我倒是无所谓。”

“是吗。”灵梦又喝了一口，随手把碗放在一边的桌上。

“你不喝完……”魔理莎的目光从药碗转回灵梦身上时才发现，巫女已经凑到自己面前，在呼吸相闻的距离里停下，一手轻扯着魔法袍的衣襟，“呃，灵…灵梦，你……唔……”

柔软的嘴唇紧贴在一起的瞬间，魔法使仿佛遭了电击般地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博丽灵梦。喜欢要做到这种地步么？之前看书的时候尽顾着确认自己是否喜欢灵梦，其他的内容都略过了。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嘴对嘴亲吻，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魔法使一时无法接受现状。

灵梦用力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再与她对视。另一只手绕过魔理莎的后颈环住她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身体靠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口的鼓动。心脏不受控制地狂乱跳动，耳朵里充斥着“砰咚”“砰咚”的心跳声。

巫女略一犹豫便干脆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含在口中的少量药汁哺入对方口中。不敢再有所动作，带着些恋恋不舍地慢慢离开了。

“我对魔理莎的喜欢就是这样的。”灵梦在心里作出了决断，暂时忘却了初吻的羞赧。

这算什么？魔理莎的大脑彻底停摆，她木然地站起身，呆呆地向门外走去。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之前看的那些恋爱之类的小说钻研的还不够透彻，因为眼前的情形她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该怎样面对。

灵梦往着她离去的背影微抬起手臂，似乎是想挽留，嘴唇翕动了一下但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手也只是僵在空中。

啊啊。结果还是被讨厌了吗？也好。这样……也好。明明心酸楚得想要流泪，巫女却靠在床头笑，只是笑意里饱含着满满的苦涩。

事件过后，虽然灵梦只是赶跑了犯人，村子里倒是平静了不少。灵梦和爱丽丝隔几天会去巡视一次，有了慧音的帮忙让她们放心不少。

灵梦照例坐在自宅的长廊上饮茶，茶盘里放着从霖之助那里得到的茶点。萃香被文文抓去寻找新闻去了，神社里冷冷清清地只有她一个人。以往这种时候，金发的魔法使总会适时出现，带着耀眼的笑容对她说，“哟，灵梦，我来玩了DA☆ZE”“灵梦，来一场弹幕对决吧。”“灵梦，茶，谢谢。”“只不过是几片羊羹而已，别小气嘛，灵梦。”

不知不觉地，脑中已经充满了魔理莎的影子。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人的影子就越是无处不在。

已经不会再来了吧。灵梦望着蓝得令人心醉神驰的天空被夕阳染上如血的色泽。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做到那种地步的。巫女心里有点懊悔，可是又觉得应该让魔理莎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也许现在去道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魔理莎会原谅我也说不定。她抱着一丝侥幸地想到，但立刻又在心中狠狠地自嘲，然后，打算怎么样呢？永远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却无法再靠近一步？这与慢性自杀又有何分别？自己总有一天会无法忍耐，总有一天还是会发生跟那天一样的事，无论哪种选择其实结果都一样。果然，博丽的巫女比较适合独自一人呢。巫女斜斜地倚靠柱边，露出悲伤的笑。

“灵梦，灵梦？”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唤着巫女。

灵梦欣喜地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晚上好，爱丽丝。”将自己的失望情绪藏起来，灵梦强打精神跟来访的人偶师招呼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次才反应过来。”爱丽丝敏锐地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悠闲真好。”巫女露出一贯懒散地笑容。

“是吗。”爱丽丝显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再追问，“今天来是找你有事的。”说着在灵梦身边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道了声谢。

“关于失踪那两个人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今天来是因为有别的事想拜托。这件事只有巫女能做到，所以希望你务必接受。”爱丽丝说得很镇重。

“到底是什么事？”

“那我就直说了，18日也就是大后天是缘日。之前那个村落举办庙会，希望能请巫女去跳祈神舞。”

“哦。”灵梦虚应了一声，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拜托了，灵梦。”爱丽丝恳切地请求让红白的巫女不忍拒绝。她点点头，“好吧，我会去的。”

“多谢你了。”爱丽丝很开心地笑了。这个不喜与人类交往的魔法使，难道只是单纯的想要做好事，帮助人类？灵梦立刻将这个开玩笑似的想法否决了。

“那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啊啦，不要说这么直接嘛，灵梦。”爱丽丝知道隐瞒不了，于是笑道，“人家只是想要那种新材料来试做人偶罢了。”

灵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呐，灵梦，你是不是有心事？”爱丽丝忽然问。

“没有的事。你多心了。”

“唉？好吧，”见她有意回避，爱丽丝也不勉强，“希望是我多心了。对了，你最近看到魔理莎没有？”

“没，没有。”巫女明显地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应该没怎么，只是最近总见不到她的人影。去她家找了她好几次都不在家，我还以为在这里能见到她呢。”

灵梦没来由觉得心中一痛，“她没来过这里。”声音沉沉闷闷地回答。

“是嘛。可能去红魔馆了吧。”爱丽丝理所当然地说着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要去大图书馆，先告辞了。谢谢你的帮忙，再见。”

“再见，爱丽丝。”

红魔馆吗？帕秋丽和芙兰朵露吗？嫉妒，好嫉妒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