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习惯了每天都以各种各样理由出现的金发魔法使,习惯了原本空寂的神社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的热闹。渐渐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的她牵引,追随着她的身影,捕捉她所有的表情,快乐的,恼怒的,羞涩的,犹疑的……
巫女的恋慕与日俱增,魔法使哪天不来,便一整天都在期待与忧虑中度过。对魔法使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巫女一贯遵循的“平等”法则已经不适用于她。为了一点小事就着急争论,忍不住捉弄单纯的魔法使,指使她忙东忙西,看到她与其他人亲近便嫉妒得快要发狂。明知这样不好,但努力克制却没有结果。
尝试的告白失败,巫女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深夜时雨将至,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炫目的星环绕在魔法使周围,照亮前行的方向。
“加快速度哦,灵梦。就快下雨了。”魔理莎对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巫女说道。
“嗯。”灵梦点点头,依旧维持着原速。
“怎么今天这么慢啊。”魔理莎停下,“太累了?不舒服?”
“没有啊。”灵梦只好也跟着停下。
“来吧。我的扫把,借你一半坐。”慷慨地示意巫女坐上来。
灵梦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拒绝,却终于没有说出口。那个位置明明是私下渴慕已久的,却又不好意思真的坐上去。
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魔法使脸上,“快点啦。”魔理莎不耐烦地一把抓住灵梦的手腕,强行让她侧坐在自己身后,“抓紧咯~出发DA☆ZE”两人如流星一般飞驰而去。
这是巫女从未尝试过的速度,并不是她无法达到,而是性格使然。感受着御风疾驰的畅快感,心爱之人紧挨在身边。因为是背对着的缘故,都看不到对方脸上幸福的羞涩。
灵梦小心翼翼地抓紧扫把,尽量保持一点距离。害怕来自于魔法使的碰触,也害怕碰触对方,因为这会让她软弱的自制力瞬间崩溃。但满溢在心中的甜蜜,甚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那清甜甘美的滋味让人迷恋,几乎难以自持。
原本稀疏的雨幕渐渐密集起来,两人的衣物都被沾湿了却浑然不觉。
飞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旅程的终点到了。
“到了哦。”魔法使清亮的声音宣告着难得的独处结束。
“谢谢。”巫女自觉地离开了扫把,走进漆黑的住家,点亮灯。
萃香不在,应该是跟文文在一起吧。
“哈啾~”还站在中庭的魔法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才说,“那我回去了,明天见。”说着骑上扫把就要出发。
“等等。”
魔法使立刻停下,“怎么了?”
“雨……越来越大了,”灵梦吞吞吐吐地说,“先避避雨,等停了再走吧。”
“好啊。”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似的,魔理莎立刻将扫把和帽子放在长廊一侧惯常的位置,“那我就不客气的打扰了。”说罢真就毫不客套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对在一边有点发愣的巫女说道,“呐,灵梦,热茶!”照例一副厚脸皮的无赖样子,要吃要喝。
“好好好。”带着些无奈却又明显难掩喜悦的语调,去准备茶点。
雨越来越大了,雨点铿铿敲在屋瓦上,彷如一个极高明的乐师急促地敲击着琴键,奏出一曲酣畅淋漓的动人旋律。
当然,我们的魔法使大人并不懂的欣赏雨,她一边喝着暖暖的热茶,一边感慨道:“呜哇,居然下这么大,幸好没有急着回去,不然就惨了。连续两天淋雨,一定会感冒啦。”说着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
“把头发先擦干。”灵梦递过一条毛巾给她。
“帽子挡住了,其实也没多湿。”魔理莎说着,还是接过毛巾,“呃,这是,我的毛巾?”昨晚给灵梦的。
“放心,我洗过了。”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胡乱擦着自己的发梢,“哈啾~”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灵梦,给我毯子。”
巫女生怕她着凉感冒,连忙拿了毯子给她。
“谢谢。得救DA☆ZE。”魔理莎接过毯子放在一边,然后就开始动手脱衣服。
“你,你干什么?!”灵梦大吃一惊,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
“脱衣服啊。”黑白的魔法使理所当然地说。
天啊,你要没神经到哪种地步啊,在心里哀叫着。灵梦满脸通红地站起来,“我去给你拿替换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卧室。
魔理莎还跟在她身后嘀咕,“诶~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有毯子啦。”
“你……你别跟过来。”灵梦着急地说。
“不是要给我拿替换的衣服么?”
“你,你出去啦。快出去!”手忙脚乱地将魔理莎推出门外,然后把门关上,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嗓子也焦渴得几乎语不成声,“你在外面等着,我把衣服拿给你。”说着从衣柜里拣出一身干净的中衣扔出门外,又立刻关上门,“快换吧。”
“哦。”魔理莎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卧室里的巫女才小心翼翼地问,“换好了没?”
“换好了。”
灵梦自己也赶紧换好了干爽的衣服,这才从里屋出来。魔法使悠闲地坐着,毯子覆盖在腿上,捧着茶碗小口小口地啜着。巫女在另一侧坐下。
能重温这种安闲的感觉,真不错。灵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松弛。 然而魔法使却显然不打算让她轻松。
“呐,灵梦,有些事情要趁现在说清楚哦。”魔理莎放下茶碗,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巫女刚平复的心陡然又跳快了两拍,“什……什么?”
“装什么傻,我说的当然是昨晚的事。”理直气壮,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昨晚?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
“明白?也就是你之前所说所做的都只是因为生病,对吧?”
灵梦别过头去,艰难地回答道:“对。”
“呐,灵梦,”魔法使走到她面前微蹲下,“看着我再说一次。”扳正她妄图逃避的脸,直视着她深邃的黑眸,“你在说谎,对不对?”
“我没有。”
“那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次!你之前说喜欢我什么的,都是假的吗?”
灵梦被迫与她对视,心里又急又羞又恼——被看穿了么?是的,被魔理莎看穿了,自己的谎言,自欺欺人的谎言。
“是,是我骗了你。”眼圈一红,眼睛里很不争气地盛满了泪水,她带着自暴自弃式的语调说,“我喜欢你。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会被讨厌。可是我控制不了,真的控制不了。”
魔法使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金色的眸子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我说过,我也喜欢你的吧?”
“不一样的。”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垂落。
第一次见到灵梦哭泣,一向没什么特殊情绪的红白巫女竟然哭了。该说这是脆弱的少女心呢,还是幻想乡七大不可思议之三?
魔法使有点恍惚地看着她婆娑的泪眼,“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她想不通。
灵梦并不解释,只是喃喃的重复着,“不一样的。”
然后下一刻,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被惹急了的魔理莎不计后果地托起巫女的下巴,笨拙而又确实地将嘴唇印上了对方的唇。极不浪漫的吻,甚至连称为“吻”都非常勉强,严格的来说,只是嘴唇贴上了嘴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放开灵梦的时候,魔法使自己的脸也已经涨得通红,“看,现在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