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要感謝眾多熟悉軍武的朋友幫忙, 有她們的珍貴知識與寶貴意見, 才造就了曉美焰和她歡樂的朋友們(?)

閒話休提, 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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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一把抱起織莉子，以舞空魔法拔地而起，張開白色的羽翼，飄浮在空中。

灰塵落定，其他去少女的身形也顯現了出來。

優華和皇惟心一起躲在山壁一塊突出的大石上。北川萌盈則在原地，以巨鎚把巨石擋開，保護住紗露。

九瀨詠舞的舞空魔法造詣最高，帶著野野原萱，直接迎著石堆舞空而上，由野野原萱揮刀，把石陣中的後續弓箭機關砍斷。

野野原萱這樣做也等若救了我們全部人的性命。混亂中，我們很多人的舞空魔法也很難控制方向，如果神名時乃乘亂射箭，我們能逃得性命的成員很少。

山壁和亂石堆上，也看不見蕾奈和麻美學姐的蹤跡。我心中一涼，卻聽見我抱著的織莉子向山下喊道：「蕾奈小姐、麻美小姐，你們還好嗎？」

我跟著向下望去，原來麻美學姐抱著蕾奈，以黃色緞帶綁著路肩欄杆，吊在向下的山壁下方。二人的重量只靠麻美學姐右手纏著緞帶的另一頭支撐，夜風之中，二人的身形在搖晃。

原來麻美學姐和蕾奈身為前鋒，在亂石滾來時自然首當其衝；情急之下，麻美學姐帶著蕾奈跳崖閃避，以魔法緞帶避免直掉河中之禍。

優華等人也發現了麻美學姐的蹤影，連忙跳下來，準備營救。

我也帶著織莉子降落在亂石堆之中。麻美學姐的緞帶開始縮短，她和蕾奈的身形就這樣慢慢升了上來。優華伸手，把二人拉了上來。

10點50分，我們遭遇落石陷阱，10人全數生還，只有皇惟心和蕾奈被石屑擦傷，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傷，連包紮也不用。

幸好織莉子之前只決定帶最精銳的10人前來，不然後果會相當嚴重。

皇惟心以左手持著兩邊末端連接在一起的連鋌，與長刀出鞘的野野原萱一左一右站在石堆頂部，守護北川萌盈以魔力本質探測這一帶最細微的魔力流動。

「這麼說，神名時乃剛才在山間移動，就是為了佈置這個。」優華道。「神名姊妹的行動升級了。」

蕾奈咬牙：「又被她們擺了一道。」

我和織莉子都明白她的意思。已經接近11點了，即使接下來的路線可以直線前進，也來不及召集所有同伴，入町佈防。

「我有種處處被神名姊妹壓一頭的感覺，這樣一直陷於被動，真的很難搞。」蕾奈道。

「這是神名姊妹的主場，難免的。」優華咬唇。「我最擔心的是我們的傷兵太多了，這樣已經完全超出負擔範圍了。而且這麼多亂石，人類也已經無法用汽車逃出町了。」

「意思是？」蕾奈問道。

優華轉頭，正面朝向織莉子：「織莉子小姐，我們還要繼續推進嗎？」

我和蕾奈也望向織莉子。織莉子說道：「除了前進外，優華小姐有甚麼別的想法嗎？」

優華搖頭。「沒有。只是就理性分析來說，對人類來說，道路無異已經毀壞，當然町民也可以靠雙腿翻過這些亂石，但這樣逃得出來的人會銳減，我們營救的效率不斷地減低。另一方面，我們的損失已經太慘重，剩下來可以一戰的人，其實只剩下我們幾個人而已。憑我們幾個人，就算入了町，恐怕也無法阻擋得了魔獸多久。為了同伴的生命著想，我只能得出放棄攻堅、回到後方等候時機的結論。」

「理性上講是這樣沒錯。」織莉子看進優華的眼睛。「優華小姐，撇除理性分析，你自己是怎樣想的？」

優華想了想，痛苦地搖頭：「我不想死人，但我實在想不出可以怎麼辦。」

「沒關係，我明白了。」織莉子柔聲道。「謝謝你，但請聽我一言。」

我、蕾奈和優華都是一呆，一同看著織莉子。

「或許我們可以由人類的角度看這個問題。」織莉子道。「由我們開始攻堅到現在，也有好幾個小時了。神名姊妹把她們的計劃宣揚到全町皆知，在這幾小時的時間，町民該不會甚麼都不做吧？」

蕾奈和優華一震，臉上都顯出了希望的神色。

對，人類自己也會想逃。

現在已經11點了，町民若是採取行動，此刻也應該已經開始逃走了。他們也應該發現龜珠新隧被堵死，時間也足夠他們聚集到唯一未被堵塞的舊山路來。

魔法結界和陷阱機關可以阻止町民逃出來；但若神名姊妹不想弄髒自己雙手，便無法阻止町民在町口魔法結界外集結。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攻到山路的另一端，打破那層層機關、陷阱和魔法結界的話，便能打通一條道路，這樣至少有一部份的人可以從那個缺口逃出來。

要全町生還，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若我們再往前走一步、再多打破多一些的機關和結界，便有可能多救一條性命。

「但這條路走下去，也很危險。」優華道。

「是的，這樣相當危險。」織莉子回頭，向北川萌盈、野野原萱和皇惟心招手。

三人一起跳下石堆，與麻美學姐、九瀨詠舞一起與我們圍成一圈。

「各位同伴，我在這兒要鄭重感謝各位，與我一起拼鬥到現在。」織莉子說著，向大家深深鞠躬。

「織莉子小姐！」麻美學姐、皇惟心等都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想要扶她。

織莉子在大家的虛扶下重新站直，說道：「接下來的路，請由一部份的同伴替大家完成吧！畢竟那是太過於危險的路，我不想大家寶貴的生命在這兒受到威脅。」

大家凜然站直，聽織莉子宣佈繼續前進和留後接應的名單。

「優華小姐、蕾奈小姐、萱小姐、紗露小姐，請隨我一起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織莉子道。

我全身一震，織莉子已經轉向我：「焰小姐，你也受了傷，請你隨麻美小姐在這兒等候我們，好嗎？」

我堅決搖頭：「我這次的任務是保護你，我不可能離開你身邊。」

「可是你的傷……」蕾奈擔心地道。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非要堅持跟上不可。殊炎的田島優華、軍武魔法少女高竹蕾奈、長刀武技已臻化境的野野原萱、還有大範圍恐怖級攻擊的手塚紗露，都是全討伐隊戰力最強的精英級人馬，受傷的我跟著，可能成為負累。但，或許是我對於自身責任的執著吧？又或是一種我必須見證到最後的強烈直覺，我只知道我必須跟上去，用我的武技和魔力戰鬥，用我的眼睛看到最後。

看到大家那掩藏不住的擔憂神情，麻美學姐欲言又止的神色，我轉向蕾奈，盯住她深棕色的眼睛。「蕾奈小姐想是信不過我手中的弓箭？」

織莉子伸手，阻止蕾奈說下去。她走到我跟前，碧綠的雙眸直看進我的眼中。「在這兒捨棄生命，真的沒有關係？」

「我在此世的願望，便是守護『她』所立誓守護的魔法少女。」我道。「如果能透過守護你，守護到未來千千萬萬被你所守護的魔法少女，那這御寶珠町，當是我至高無上的死所。」

織莉子與我對視片刻，輕輕點了點頭。「一切小心，以守護自己的生命為先。這應該也是『她』的期望才對。」

「我曉得。」我點頭。

「那麼優華小姐、蕾奈小姐、焰小姐、紗露小姐和萱小姐，與我就在這兒開始前進。」織莉子回頭，對帶領留守組的麻美學姐道：「麻美小姐，請等候我的心靈感應訊息。若是情勢不對，不要逞強接戰，立刻帶惟心、萌盈和詠舞小姐後退，與安葉小姐她們會合。」

「我明白。」麻美學姐道，兩手分別握著織莉子與我的手。「一切小心。」

11點08分。我們只剩下最後六人，肩負新的任務，繼續向御寶珠町方向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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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露的炸彈把魔法機關溶成一攤黃色的水。噴火鎗的頭也被熔斷，再不能噴出任何火焰。

我們繼續推進。優華從腰囊內取出一顆『悲嘆之種』，丟給紗露。

「對不起。」我對蕾奈道。

「怎麼了？」蕾奈愕然。

「剛才我一時衝動，才說了那麼挑衅的話。那都是我的任性，十分抱歉。」我道。

蕾奈笑道：「這沒甚麼，我沒放在心上啊！」

我鬆了一口氣。在前方佈置炸彈的紗露道：「放心吧，焰沒有事啊。她身體復原力超級高強，現在距離受傷都過去快兩小時了，她的傷口應該怎麼亂動四肢，也不會裂開了吧！」

我看見織莉子的神色明顯放鬆了下來。蕾奈手持機關鎗，走在我前方，以心靈感應道：『不過呢，焰小姐那句話，根本是萱小姐的風格吧。想不到竟然會從焰小姐的口中聽到呢。』

我唯有報以苦笑。其實那個時候，野野原萱雖然脾氣比較倔，而且很有自己的自尊，有些難以親近之外，她的本質仍是善良，以及為同伴與人類著想的。

至少，到那個時候，還是這樣。

我們六個人都是最精銳、最具戰鬥能力的討伐隊成員，全部具有危急時自保的能力，不用專人作前鋒和斷後，因此推進速度快很多。紗露得到『批准』，也沒了顧忌，無數糖果炸彈向道路與山坡飛去，所到之處，都變成水灘處處的焦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11點19分，山上出現了零星的魔獸。那些魔獸引爆了山頭上的一些機關，或被燒、或被鎗箭所射，全部爆炸，變成『悲嘆之種』。

一顆被噴火鎗燒得通紅的『悲嘆之種』掉到我跟前，我以手套隔熱，拾了起來。

我們其實都在暗暗心驚。幸好沒有選擇冒險翻山，而守著道路推進；要不然不熟地形的我們，恐怕要像那些魔獸一樣被燒成灰，死了也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

「神名時乃正在100米外的山頭，動作停頓了下來。」蕾奈道。

「那邊已經很接近町內範圍了。」優華道。「蕾奈小姐，那神名時乃在做甚麼？」

「如果她不用魔法，一般動作我很難觀測。」蕾奈搖頭道。

這也是蕾奈無限尋蹤魔法的弱點所在。她的尋蹤範圍寬闊到甚至可以覆蓋整個地球，當時仍未找得到反制的方法；但只能探測位置和移動情況，無法觀測到動作行為說話這一類細微的事情。而且也必須對對象有所『認知』（直接接觸或直覺感知）後才能觀測，也必須由蕾奈自己主動發動能力，才能開始觀測，這是她能力的限制。

路燈開始閃爍起來。瘴氣濃得叫人再無法忽視，我們隱約聽見人類在山另一頭的喊聲，也看得見瘴氣大爆發之前必有的紫黑色漩渦。

櫻花色的光箭在夜空閃耀，一頭闖到道路上方的魔獸被我射了下來。蕾奈變出一支XM1014來，向魔獸零距離發射，魔獸爆炸，變成幾顆『悲嘆之種』消失。

織莉子把那些『悲嘆之種』拾起，分給我們，好清除靈魂寶石中的穢氣。

還有不夠600米，便是御寶珠町二隧。

『有兩隻魔獸侵入1A地點，我們已經把魔獸殲滅。』香取蜜的心靈感應訊息傳來。

『藍小姐醒了，傷口看起來情況良好，也沒有發燒。』華園茉似也傳來訊息。『2A地點出現濃烈的瘴氣反應。織莉子小姐，你們那邊還好嗎？』

『暫時推進順利。蜜小姐和茉似小姐也要小心。』織莉子回應道。

還有35分鐘。我們已經到達最後500米，進入人類的隧道管制範圍。再過一個超過90度的彎角、一段橫跨河溪支流的路橋，便是御寶珠町第二隧道的入口。

我們已經可以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這水聲大得有點不對勁。」家住花卷市、與河川有千絲萬縷聯繫的優華道。

我牽著織莉子的手臂，與其他同伴一起使用舞空魔法，隨時準備應付緊急狀態。

轉過了髮夾彎，我們都呆住。

那河溪已經明顯不算是『河溪』了，水流暴漲，完全漫過了河岸，也淹沒了路橋。爆炸一般的水聲帶著滾滾濁流，浮著從山上沖下來的草木藤蔓等物。

四周漆黑一片，有一兩盞路燈仍然直立，但明顯已經電線短路，無法發光。優華點起火炎照明。

在滾滾水流前面，優華取出iPad，觀看地圖。「該死！我們被陰了一道。原來神名時乃在山頭轉悠就是為了弄這個。」

原來這條河溪連向農業用蓄水池，這個水池由三條小河供給活水，洩洪水閘則有四個，其中一個是與這條河流連接。水勢這麼大，肯定是神名時乃關掉了其餘水閘，並把這小河方向的水閘來個全開。經過整個冬天農閒時期的儲水，蓄水塘的水就算是從暴雨洩洪級的水閘衝出來，恐怕也要幾個小時才排得完。

當然，這樣的水勢，魔法少女以舞空魔法，努力點便能越過去。但人類便不可能憑雙腳穿越激流了，這樣即使我們炸開二隧，也沒有用。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截住水流？」野野原萱咬牙。

「唯一的辦法，只有攻上去關閘。」優華道。

我們一同仰頭，望向山坡。這段山坡相當傾斜，不易攀援，而且長滿了草木藤蔓，又因河邊潮濕，山坡上都是青苔和爛泥。這樣的高度，連舞空魔法高強如九瀨詠舞等人也不可能無立足點飛渡；萬一揀錯立足點，迎接我們的便是栽下激流的厄運。

大家的眼光都落在我身上。

知道了，我盡力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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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織莉子交給優華。優華解下腰帶，把載滿銅刃片的腰囊交給我。「帶上這個吧，可能會有用。」

我點頭，把有菱格圖案的腰囊扣在腰上。「織莉子小姐拜託你們。」

「別這麼說，一切拜託你是真的。」優華道。「祝你武運昌隆。」

我點頭，左手執著檀木弓，背後張開白色羽翼，騰空而起，很快爬升到半空。

下方，織莉子、優華、蕾奈、紗露和野野原萱使出舞空魔法，躍過寬闊了很多的河道。任務成功後，我將會直接以羽翼飛去，與她們會合。

我舞動白色羽翼，溯流而上，向上流的蓄水池飛去。

山頭的魔法機關被我這『不明飛行物體』觸動，從左右兩方射出鎗彈。我閃身避開，右手放出魔力盾牌，擋去那些看來是打鳥鎗的鉛彈。

我的羽翼是圓所賜，直接繼承圓環之理在親手了斷自身因果那一刻的力量，在三次元物質界中使用，靈活性和速度也很高。我以弓箭再射倒飄浮空中的一頭魔獸，順手收穫『悲嘆之種』，轉過一個山頭摺皺處，來到上流蓄水池的水閘附近。

這是御寶珠第二蓄水池的第三水閘，平時應該只是打開了少許，以維持水位平衡；此刻完全被拉了起來，池水從全開的水閘噴出。另一邊流向別的溪流的水閘則被關閉了。蓄水池被這樣突然放水，水位已經降到平時的一半，路燈光線下，隱約可以看到裏面的游魚。

這水閘的構造十分簡單；水閘憑手動絞盤的力量拉起或放下。就算是我，不用魔法也可以輕易放下水閘，只是轉動絞盤要花時間而已。

空間突然暗了下來。我的心神在剎那間進入『定』的狀態，迎接神名時乃的結界。

她這個結界竟是沒有地面的，漆黑的空間綴了白色的星光。我雙腳懸空，無數弩機、霰彈鎗、彈弓等物從四方八面湧出，向我射出致命的箭和鉛彈。

我催動魔力，紫色的盾型力場出現，把這些攻擊擋了開去。

無窮無盡的無機質空間，一切方向也不復存在，似乎無論怎樣移動身體，也似是停留在原地。連雙腳也踏不到實地，名副其實的，我被神名時乃的無數陷阱機關武器『包圍』起來，完全暴露在攻擊之下。

相比那似乎無止盡的攻擊，空間感、時間感的消失，似乎更令人感到恐懼。

正確來說，是令『一般人』感到恐懼。

但我是時空的魔法少女。

我在立約時所得到的力量，正是操縱時空的魔法。來到魔獸新世界，我再沒有停止與回溯時間的臂盾砂漏；但我的魔力本質，並沒有改變。

時間、空間，均是宇宙次元中的座標。

『次元的曉美焰』，即使身陷層層結界幻術之中，仍然能夠清楚觀測，甚至操控這些座標。

我取出弓箭，依照直覺的指示，一腳踏在一個正在發射的弩機上。萬物在一瞬間全部歸位，我站直了，射出光箭，漆黑的穹頂被射穿了一個洞，然後像被敲爛的蛋殼一般，裂紋從小洞放射式散佈，碎片剝落，露出外頭疏朗的夜色。

神名時乃的身形也顯露了出來。黑暗的夜色中，我未及細看，便拉開強弓，櫻花色光箭雨點般向那身形射去。神名時乃情急之下，向旁邊的疏林滾去，一時不知道滾到哪兒了。

我也無暇理她，以自身為中心，射出一圈櫻花色光箭，把草叢中的機關射爆，才回到水閘那兒，拔出腰囊裏的銅刃片，向樹頂激射，把固定住絞盤的麻繩割斷。

M1軍刀從我的右手出現。我把魔力灌注在內，鋒刃立刻變成紫色，拉出一道比刃身長兩倍的刀氣。我猛力揮動軍刀，『錚』的一聲，絞盤和水閘機身之間的轉軸機關應聲而斷。

絞盤的轉軸機關也是用來固定被拉起的水閘的；我知道這種造價低的簡單水閘，在見瀧原市市郊的農田也有，一旦轉軸機關被破壞，便會立刻失去作用。

果然，閘門一下子失去被拉起的力量，轟然下降，以最暴力的方式截斷水流。一人高的水花濺起，無處可去的水流像海浪一般湧上河道兩邊，幾隻游魚被帶了上來，在岸邊草地上激跳。

我無暇欣賞如此少見的奇景，櫻花色光箭向身周的噴火槍與雷明登鳥鎗機關掃射。同一時間，我張開白色羽翼，騰空飛起，居高臨下地射出光箭，擋住了後續而來的連環床子弩箭。

我回到路橋上方，水勢已經停了，路橋再次顯露出來，居然無甚損傷。

我沒有收回自己的羽翼，繼續飛行，直線沿山移動。沿路的機關（與生物）都已被紗露的炸彈肅清，露出光禿禿的石面來。

我來到隧道前的廣場，與織莉子等人會合。優華手上受了點擦傷，但沒有大礙。其他人也沒有受傷。

我手持檀木弓，站回織莉子身邊。「任務完成，水流已經堵住、蓄水池要重新注滿，起碼得等到明早，道路情況良好，疏散民眾沒有問題。」

「謝謝你，焰小姐。」織莉子握住我的手，誠心地道。

11點45分，我們終於推進到御寶珠町第二隧道，最後一個關口。

我已經可以隱約聽見隧道另一邊的人聲。遠處也傳來魔獸詛咒般的怒鳴，無數聲音在山谷中迴響，一時也分不清楚來源。隧道口蒙著一層與龜珠新隧那邊一模一樣的結界，灰濛濛的，看不清楚隧道內部。

蕾奈取出一支M202A1。這種美軍殿堂級四聯式火箭筒，可以以一秒一發的速度射出火箭彈，也可以一次過射出全部四發66mm火箭彈，還可以即時就地裝填新彈。她裝填的是M72A1破甲彈，穿透力極強，雖然面對內有空隙和隨機滾落堆積的滾木擂石沒甚麼用，但對手若是結構緊密的建築工事，絕對所向披靡，連裝甲坦克、鋼筋混凝土工事都可以輕易破壞。

蕾奈所製的武器，耗用魔力和威力都與現實中的軍武成正比。這次拿出這麼經典的大型破壞性武器，魔法結界再堅固，這次恐怕都要俯首稱臣。

之前見識過M72威力的大家，這次都自動退後，在石頭或巨樹後找尋掩護。

蕾奈使用擴音魔法，朗聲道：「請隧道另一方的人後退到隧道出口10公尺範圍外，我們現在要發射武器，破壞隧道中的電流障壁，為免誤傷，請後退到隧道出口10公尺範圍外。重覆，請所有人後退到隧道出口10公尺範圍外，謝謝！」

所謂電流障壁，當然只是掩飾的說詞。不過魔法結界這種事，就算我們說實話，也不會有人相信，不如另選一個一聽就明白的講法。

人聲似乎靜下來了一點。時間無多，蕾奈也不管那麼多了，單膝跪地，把M202A1扛到右肩上，扣扳機發射。

第一發，魔法結界出現了一個溶化般的大洞。

第二發，裂紋開始從大洞處擴大，結界開始龜裂，碎片散落。

第三發，人聲和魔獸的咒鳴陡然變大了，顯然已經打通了障壁。

第四發，氣流的流向陡然改變。在瘴氣瘋狂的漩渦中，結界從另一邊被擠破。路燈在這時同時全數爆裂，一團團物體在障壁轟然倒塌聲中衝出。

那不是町民，也不是汽車。

是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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