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n7e 于 2013-1-2 11:41 编辑
《十四》逆轉
「陛下,請三思!別再一意孤行了。」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后殿下竟然是個異教徒,平柏國的神祇已經對此感到憤怒了。」
「人民痛苦的呼喊,陛下難道沒有聽見嗎?」
底下的群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又是喋喋不休地進言。她緊緊捏著王座的扶手,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眼前這些大臣們惡毒的嘴巴全部給封起來!
連日在書房的生活,不僅無法好好休息,王后的事情又懸在心上。耳邊不斷傳來的話語更是讓她煩躁不堪,只覺得又困又累;聽著那般中傷王后的言語,更是又氣又怒,卻發作不得。
她是王,儘管擁有一國至高無上的權力與地位,卻無法任性妄為,她必須對臣子與領民負責... ...更何況,此刻就算將大臣們的聲音壓下去,依舊於事無補,甚而讓居心叵測之人更加變本加厲。
--一旦檯面上的陽謀,轉變成檯面下的陰謀,那更是防不勝防。
「為了避免平柏國造成更大的損害,請您--」
突然,大殿的門被人推開,打斷了大臣接下來的話。
殿上的群臣,更是齊齊將目光全部投向來人的身上。
「哦,說完了嗎?」他們正不斷中傷地王后殿下,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緩緩步上大殿中央的走道地毯。
她震驚地看著眼前逐步朝王座台階前走近的王后。
為什麼!?為什麼市子會出現在這裡?
「笑話!說我是異教徒?難道你們認為一個異教徒會擁有神學院的文憑?難道你們認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神學學士會是異教徒?」
原先吵得最激烈的大臣們,全都噤了聲,吃驚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事實。
「怎麼可能!」軍事大臣最先跳了出來,極為失禮地直指著王后。「空口白話誰不會!別以為隨便說說就能為自己開脫!」
「哼!要證明?沒問題!--來人,去把我放在衣櫃裡的盒子取來。」
一旁的侍女聞言出了大殿,前去找尋王后所說的盒子。
整個殿上也因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靜得彷彿針落可聞。
其餘人面面相覷,完全沒有料到身為布茲梅茲公主的王后殿下,竟然不是商學院畢業的,而是意想不到的神學院!那簡直就形同放棄了布茲梅茲貿易大國的尊榮與優越。
她只能拼命地盯著眼前的王后瞧。
王后在感受到她的視線,卻故意偏過頭去,完全沒有打算理會她的意思。
為什麼?
還在生著她的氣嗎?... ...也是,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被原諒... ...
出乎意料地來到大殿為自己辯論,又是為了什麼平柏國王室的臉面嗎?
...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為了她。
想到這一事實的王,卻莫名覺得有些失落。
大殿的門再度被推開,侍女捧著盒子交給了王后。
王后取出了盒中那在羊皮上書寫而成的文件,交給了群臣傳閱。
「好好看清楚吧!貨真價實的神學院文憑。」
見底下的人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王只是淡淡地說著,卻有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假如對這張文憑還有什麼意見,也同樣是在質疑我這個王的信仰不夠忠誠。眾卿的記憶力應該還不差吧?別忘了我也是從同一所神學院取得文憑的。」
看過那份文件,又聽到王那完全是袒護的話語,最先提出以此事攻訐王后的軍事大臣,冷哼一聲,氣得毫無貴族風度地拂袖而去,以其為首的一干派系成員也隨之步出大殿。
剩下的人見此事再鬧騰不起,亦是藉機告退。
原先眾人齊聚,吵雜異常地大殿,須臾退個乾乾淨淨。
屏退了殿上的侍女與守衛後,偌大的殿中只餘下國王與王后兩人。
她直直地看著王后,像是要讀懂眼前的人究竟想些什麼。
受不了國王專注的視線,王后搶先打破了沉默。
「你、你別誤會了!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而已。」
「我知道。又是為了什麼王室的臉面對吧?... ...」話鋒一轉,忍不住責備起眼前之人的魯莽。「只是--你是傻瓜嗎!... ...不知道這樣做了之後,那些大臣更會想方設法地針對你嗎?」
--明面上的爭執,遠遠好過於暗處那猶如毒蛇般的窺伺。
現在的情形,王后儼然處在那風口浪尖上。
她之所以要隱瞞著這件事情,正是因為她十分清楚,軍事大臣是怎樣的為人。更明白眼前王后的性情,要是知道了大殿的爭執,絕不會坐視不管。
「... ...」王后看了王一眼,有些像做錯事般地低下了頭。她怎麼可能有時間去想後果會怎樣啊!光是想到王要一個人面對這些,而且還是因她而起的事情,她根本無法有多餘的思考。
「哼!針對就針對,我怕他們不成!」她抬起頭正視著王,「還是說,我親愛的陛下,你怕了?」
王頭痛萬分地揉著額角。她早該料到,她的王后打從骨子裡就不是個安分的人,更不是個怕事的人。
「算了,那些都無所謂了... ...我想,你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你、你怎麼知道?」聽到王的話語,王后有些吃驚,幾乎以為她心中不得不問的問題、那心底最深的困惑,全寫在自己臉上了。
王倚著王座,視線像落在遠方。「這幾天,你都悶在寢室裡,會突然出來見我,大概是想通了什麼事情吧... ...」
該來的還是會來。
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著:「你... ...這是決定要回國了吧?」
既然都知道她是女人了,那麼,也沒有待在這個平柏國的必要了。
就如她一開始所想的那樣,只要她的王后想要離開,她會讓她走的... ...
可是,明知道會演變成這種局面,也早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卻在自己說出王后就要回國了的猜測同時,心彷彿被刀割一般的疼痛,又像鈍的失去了知覺,恍惚地只是感到難以抑制地難受。
事到如今,難道她心底還奢望著對方會留下來嗎?
... ...那份不可訴說的情感,就讓它成為秘密,與記憶一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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