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3-1-12 13:23 编辑

這是被追了很多年的一篇, 我想現在終於有寫出來的能力XD

不好意思完全沒有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情節(鬼)

隨著時間流動, 排球系列世界的科技也如現實世界一樣飛速進展, 完全超出我當初想像之外了XD

閒話休提, 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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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一月，新球季前的國家隊冬訓時期。

參與國際賽季的球隊都遵從一套慣例性的日程表行事，那倒不是誰定下的規矩，而是多年來國家隊、學校、職業球隊互相配合和遷就之後的結果。差不多每一支國際球隊都是在一月頭與一月中之間開始冬訓，二月底結束後，便換成職業球隊的春訓，再迎接三月中職業聯賽的開始。

今年中國國家隊的冬訓也是由1月15日開始。今年是雙數年份，U-20和U-16青年軍也會集結起來進行冬訓。U-16的集訓期則只到二月中，時間比較短。

1月13日，林素玉送走回俄羅斯冬訓的Ekaterina Sadovskaia後，便從神川市蔓區的住家開車回來宿舍，其實也只需要約20分鐘車程。

「素玉，你回來了？」宿舍棟樓下，一身跑步裝束的紀天雲停了步。

林素玉笑著與這位女子籃球隊副隊長握手擁抱。「總要回來冬訓的不是。」

紀天雲看著林素玉的大背包，「我每一年都以為你會『走讀』，畢竟你家只在那麼近的地方，根本沒有住宿的必要。」

「那是不一樣的，你也知道。」林素玉道。「我是隊長，就近看著隊友們總是比較好。」

那又怎樣解釋素玉在隊員時代時，也年年回來住宿訓練呢？紀天雲笑了笑，拍拍林素玉的肩，放她進樓去。

林素玉帶著大背包在三樓出電梯，便迎來Common Room中眾多隊友的注目禮。

「素玉！」伍佳薇率先站起來，走到門口，向林素玉見禮。

「伍子。」林素玉笑著與這多年隊友擁抱。「收到你在北京寄出的Whatsapp短訊，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才兩個小時飛機機程，坐高鐵也只要五小時吧，有多遠？」伍佳薇笑道。

林素玉看看坐滿了人的房間，「小伏還沒回來？」

「小伏的班機延誤，三小時後應該會到神川。」伍佳薇道。

林素玉取出手機，果然有小伏傳來、自己還未接收的Whatsapp訊息。

「素玉，素玉！青年軍的人都來了呢！」仇晨月挽著林素玉的手臂，笑道。「今年也很多新人呢。」

「我知道啊，名單不是我們12月時一起看的？」林素玉苦笑。

說到今年的新人，最出乎意料之外的便是來自香港，17歲的林曉雪。她沒有參加過U-16青年軍，直接進入U-20來。

其實梁妍副教練到了12月看名單時才提起，原來早在2022那屆青年軍的時候，已經想招攬林曉雪進來；卻適逢林曉雪重傷手肘，以致她必需在最後關頭另外揀蟀。她挑選的是陳昭，但陳昭沒有達到青年軍的強度，結果當年青年軍還是靠卓雯和孫瀞兩人打主力主攻。

卓雯當年是19歲，青年軍很明顯是最後一屆，更已成為國家隊的主力，換血是必要的。可惜林曉雪受傷，挑選的替代者都不理想。那年的成績也不是特別好，今年青年軍要為奪回亞青盃和世青盃而戰了。

今年的青年軍會由君灕率領。由於今年傷患、參與職業賽辭退青年軍邀請等事情很多，有兩名球員是在最後一刻被選進來的，分別是南陵高中與Blue-Moon的二傳手呂依雲，以及這位來自香港的林曉雪。

「老實說也是託了神大的福，才能臨時令曉雪答應參加青年軍的集訓。」梁妍副教練道。「因為曉雪是神大的尖子計劃提早收入學的新生。雖然她今年才滿18歲，但其實已經是大學生了，神大也答應完全配合我們。」

神川大學一向都完全配合國家隊的，林素玉苦笑。那是因為很多國家隊隊員都在那兒求學的緣故。不過很多人都是入了國家隊後才進大學，進大學後才入國家隊或青年軍的反而很少。

林曉雪，那是在全國業餘公開賽中見到的那位RPS選手。

林素玉還記得，那個紫白兩色球衣、長馬尾少女的影像。

和晨月的球風很相似，都是活躍參與走動快攻的主攻手，但似乎還比18歲時的晨月要再沉穩些。對手似乎不會太留意到她，但二傳手給她的每一個球，她都能確實地打到對方場區或觸手，是個很穩定的球員。

這種球員放到青年軍，如果與Erin、灕、馮子她們配合得好，應該會發揮很大威力吧。

畢竟這是群體的比賽，與個人項目為主的羽毛球之類不一樣，隊員間能不能相處得來，也是重要因素。

不過這新人應該是值得期待的。

「這樣子吧，先在思源書院吃飯，然後再去知行書院那邊的課室上課，這樣也是一樣的，也不用跟別人擠……」

林素玉回頭，便看見一身夾棉風衣的卓雯，正在用廣東話與另一位長直髮、身高相若的少女說話，一邊笑著一起走進房間來。

同一時間，卓雯和那少女也發現了林素玉。卓雯笑著，帶頭上前去，和林素玉擁抱。「素玉姊，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林素玉笑道，還拉著卓雯的手臂，轉向長髮少女。「你就是林曉雪，是吧？你好，我是林素玉，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那長髮少女抬頭，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和林素玉的手相握。「是！我是林曉雪，請素玉姐姐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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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　BY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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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素玉離開Common Room後，林曉雪仍然呆在原地，左手捧著右手發怔。

她沒有想到，一切的事情，在一瞬間發生，一回神，自己便在神川市的國家隊宿舍了。

在全國業餘公開賽後，突然收到高中通知，說中國U-20青年軍想招攬自己入隊，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她想到自己明年將會提早入學神川大學，本來還在擔心學業和青年軍不能兼顧；但神大那邊卻回說絕無問題，校方已經相當習慣配合國家隊隊員的作息和比賽，學習時間表可以設得非常彈性。密集冬訓的時間是一月中到二月尾，也不影響大學的開課時間。

退掉第一年的大學宿舍；她飛到神川市，直接到國家隊宿舍報到，在冬訓正式開始前的一星期，安頓下來。

一切都只在不到兩個月之內發生。

她盼望了六年的事情……

回過神來，已經和姐姐，在同一個隊伍中訓練、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

剛才素玉姐姐手上的熱度，還留在自己掌心。

那是一隻經歷過無數苦練的手，掌心很大，柔軟而有力，但指節卻有大大小小的傷痕，見證著訓練和比賽的艱苦。

素玉姐姐的表情和說話都友善溫暖，但眼神深處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應該就是身為國家隊隊長的眼神吧？

令大家都甘心追隨、又令大家都緊密結合的，中國女排的重心人物和隊長。

她可是從素玉姐姐18歲打世青盃開始，一直看她，看到到現在的了。6年前是青年軍重心人物的素玉姐姐，變成了國家隊的新任正選、變成帶領中國女排重奪世界冠軍榮光的英雄。然後，成為了年輕的隊長，帶領球隊打出一場場漂亮的勝仗，與眾多世界強隊爭奪冠軍榮耀。

現在自己也到了那個年齡了。今年，也是滿18歲的自己，面對24歲的素玉姐姐。

就在這神川市、這中國國家隊宿舍，和素玉姐姐見面。

曾經以為，那是很容易就可以實現的夢想。也曾經以為，那是再也不能實現的夢了。

想不到，竟然來到這一天。

6年來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姐姐……

「曉雪，在想甚麼？」卓雯回頭，揉揉林曉雪的髮。

林曉雪醒覺過來，笑著搖頭：「沒甚麼，只是覺得很……怎麼說呢，忽然間就在這兒了，這樣的感覺。」

卓雯也笑了。「那也是很正常的，我初來報到的時候，也是這麼想。好像昨天還在Court A練球，一邊還在講明天哪科測驗的事情；今天已經在神川市，和隊友說著普通話，一起準備模擬比賽了。說起來也是六年前的事了呢。」

對呢，小卓也是六年前那一屆的青年軍隊員之一……林曉雪甩甩頭，說道：「現在才是開始呢。以前的夢想是進入中國青年軍，這個夢想已經實現了。新的夢想便是取得亞青盃和世青盃的冠軍，這個我會為此努力的。」

「講得好！」伍佳薇激賞地道，和卓雯一樣揉揉林曉雪的長髮。「有志氣的小姑娘，加油喔！灕，你聽見了嗎？你的新隊友也有這樣的決心，你這內定隊長有甚麼回應？」

在茶水間那邊的君灕回頭笑道：「亞青盃和世青盃一向是2024這屆青年軍的目標。我會和大家一同為此努力。」

她旁邊的呂依雲一同點頭。「曉雪，我們一起努力啊！」

「好。」林曉雪道，和新結識的這位中俄混血二傳手握手。

在冬訓前夕，中國女子排球國家隊所在的女子宿舍第三棟三樓，與宿舍的其他任何一個角落一樣，都充滿了賽季開始前，那充滿希望和期待的熱烈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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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星期五。冬日寒冷的小雪晚上，一身羽絨連帽大衣的林素玉捧著文件夾，從教練員宿舍東翼2樓出來，通過有蓋走廊，回到女排球員宿舍所在的第三棟，按電梯上三樓。

文件夾裏是U-16和U-20青年軍隊員的緊急聯絡人資料。每一屆國家隊與青年軍集結，無論是新入隊的人、還是像林素玉自己那樣效力國家隊八年的老人，統統都要填。

這是國家隊甩不掉的眾多繁瑣文書工作之一。即使是國家隊，人員預算也有限，像這些其實不算重要，但因為制度不得不一年年做下去的文書工作，有時實在沒法，乾脆丟給運動員冬訓晚上時做。

其實林素玉也不太明白，為甚麼不弄個內聯網資料庫之類的東西，讓隊友自己填寫資料，有需要時才去修改，沒需要的話，舊人便不用年年重填。畢竟現在已經找不到沒有電腦、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平板電腦的隊友的了。但結果每年都是派發紙本表格，花時間鍵入資料，然後到處找地方存放這些資料已被鍵入電腦、不用留又不能丟的紙。

很不幸，平時負責這些事的歸櫻，冬訓開始第三天便挫傷手指，鍵入資料的工作便落到林素玉身上。

「唉，沒有法子，又不是沒做過這些事，就這樣吧！」林素玉苦笑了一下，先帶熱水壺拐出走廊水機斟熱水，才回到房間，看看手提電腦起動好了沒有。

其實就算不是她做，身為國家隊隊長，慣例上都要留一份底檔在自己隨身電腦中，以備不時之需。今年還不用去教練室的電腦那邊取檔案，自打自存自備份，一條龍服務。

電腦開了，熱熱的洋甘菊茶也準備妥當。晚上9點正，林素玉開始翻閱文件夾，開個本年新檔案，開始工作。

第三份便是林曉雪的資料。因為是新人，林素玉先把整份表格翻了一下。

林曉雪填的是父母資料，秀麗整齊的字跡，填滿了父母姓名、住宅地址、住宅電話和手機號碼等資料。連父母兩方的辦公室地址電話以及聯絡人簽名，這些其實可填可不填的欄位，也細心地填上。

這種風格，令林素玉想起那位遠在莫斯科的、她一生中最珍貴和最重要的人。

看看左手上的白金戒指，林素玉溫柔的笑了笑，才把注意力放回文書工作上。

第一欄是母親的資料，很快打完。準備打第二欄父親的資料時，林素玉在資料表空格打上那個父親的名字，不禁愕了一愕。

林澍濤，林曉雪的父親。

和她在自己的身份文件和舊相片中，經常看到的那個名字，一模一樣。

同名同姓嗎？林素玉一邊繼續鍵入地址資料，一邊心想。又會那麼巧，林在中國也算大姓，但父親也叫同一個名字，就真的很少見。

最後一欄是辦公室地址之類的可選填資料，然後便是聯絡人簽名。林曉雪的父母二人都有簽名，看著那個書法體的簽名，她完全呆住。

林素玉在7歲時與獨力養大她的母親死別，從此之後是由外祖母的南家扶養長大。外祖母很忙，南家又是個夜夜笙歌的鬧哄哄的大家族，舅父舅母一堆，但誰都沒空閒理會這個小外甥女。從小學到中學、高中、青年軍和國家隊，有通告表格甚麼的東西，都是林素玉拿身份證明文件之類的資料自己填好，再送去給外祖母簽名的。

這個簽名，是這麼眼熟。

該不會……

不可能吧？

「對了，我有副本留在房間的。拿來看看好了。」林素玉起身，把四腳椅搬過來放在衣櫃旁，讓她能取得衣櫃頂最高的一個紙箱。

紙箱取下來了，她直接坐在四腳椅上，翻看裏面的雜物，最後取出一個滿是A4影印紙的文件夾。

「不是吧……」把影印紙放了回去，林素玉低喃。

但算一算，時間上又的確極有可能。

她的母親南敏，是在2002年與自己父親離婚的；那份離婚證明現在還放在家中。林曉雪是2006年出生的，四年的間隔，的確夠做所有的事情。

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巧的事？

林素玉甩了甩頭，決定做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把紙箱放回櫃頂，她回到書桌旁，取了還在充電的手機，打開Whatsapp，打了幾行訊息。

很快，Skype鈴聲響起，林素玉以左手操縱滑鼠，按下通話鍵。

「優華，我想你幫我查點事。」

Skype中傳來安優華清澈沉穩的語聲。『是，素玉小姐請說。』

「幫我查一個叫林澍濤的人，地址是……」林素玉拿著文件，把上面的英文地址唸了一遍。「對不起，只有這些資料，查得到嗎？」

『這樣已經非常足夠，請素玉小姐靜候幾天。』安優華道。

對話完畢，林素玉嘆了口氣，全身倚到書桌轉椅的靠背上。

曉雪嗎……

如果她的推測屬實的話－－其實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現實－－現在已經可以考慮，應該怎樣應對這件事，以及面對那位有著溫柔笑容的高挑少女了。

球技漂亮而紮實，這是毋庸置疑的。那和硬朗風格恰好相反的清麗面貌，那雙溫暖柔軟的手，順手遞了風衣給自己。在目光相接時，棕色眼眸中溫柔平靜的眼神，令人一見難忘。

那是經歷過生命所給予考驗的人，在渡過哀傷和苦難後的平靜表情，與一般飛揚跳脫的年輕人不一樣。

這樣的溫柔少女，中國青年軍的新晉主攻手成員。

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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