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n7e 于 2013-1-11 17:35 编辑

《二十二》舊傷

巡邏通道的守衛以一種怪異地眼神看著王后殿下，偏偏想笑卻克制著不能笑出聲，只得低頭快步走過。

王后殿下此時正像個小偷般地行跡鬼祟，提著厚重的裙擺，放輕了腳步悄悄地走到書房門前。

有些可愛地偏著頭，附耳貼著書房大門，仔細傾聽著房內的一舉一動。

房內卻靜得像是無人在其中似的。

沒有那個綾目的聲音？

－－難道國王陛下真的只是在書房睡著了？

她鬆了口氣，拍拍胸口，慶幸著她自己沒有衝動地闖了進去。

否則絕對會被大肆嘲笑一番吧。

她一改原先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雙手放下稍稍提著的裙擺，驕傲地站直了，故作矜持地敲了兩下房門。

「親愛的陛下，您是睡書房睡習慣了嗎？雖然我很願意獨占一張雙人大床，但我可不想被人謠傳：是我將陛下您趕來書房呢。」

向著房門，朝裡頭說著這般玩笑的話語，然後優雅地等著國王的反應。

在等待的時間裡，雖然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剛才確定了裡頭並沒有綾目的聲音，就莫名地感到安心起來。

＊　＊　＊　＊　＊　＊

平柏國強烈的風勢尚未平息，燈火搖曳的書房中，橘黃色的火光將王的身影拉得極長，映照在後方的窗簾之上。

本該在王手中的批改文件卻散落一地，王緊咬著唇，左手死命地壓著自己的右手，原先就白皙的臉更顯蒼白，彷彿毫無血色。

右手不斷傳來那彷彿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強忍著盡可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引人注意。

「好痛... ...」饒是她過人的忍耐力，依舊忍不住低喊著宣洩那份痛楚。

瘦弱的背弓了起來，靠在桌前緊縮成一團，唇被咬得滲了出血，試圖分散那即使一絲的對於痛覺的注意力也好。

『滴答－』鮮紅的液體沿著手腕滑落。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上迅速擴散蔓延，一團暈染開來的鮮豔血之色澤漬印得怵目驚心。

「呃！！」艱難痛苦地取下了內裡沾上了血跡的皮質手套，僅是如此就像用盡全身力氣一般。

極少脫下手套的右手比任何一處的膚色都要來得白皙，醜陋的血痕錯縱於其上更加醒目，原先結痂的血痕裂了開來，汩汩地滲著血，血痕週遭泛著暗沉的黑色紋路，此刻正突突地跳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駭人。

「... ...開什麼玩笑！」儘管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多作思考，卻也明白眼前的舊傷復發絕對比往常來得嚴重許多，更別提那逐年累增的黑色紋路，到底象徵著什麼？

「親愛的陛下－－」門外忽然傳來王后的聲音。

「... ...今天待批改的文件有點多，你先去睡吧。」知道不快點回話絕對會引起懷疑，她緊緊抓著右手手腕，讓其他處的疼痛猛地喚起已經逐漸潰散的意識，艱難地朝外頭應了一句。

然而，那話語聲的嘶啞及虛弱卻怎麼也隱藏不了。

「喂！你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耶？」

「... ...有點、感冒吧。」

「真令我驚奇呀～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嗎？」

「－－我可得趁機看看會感冒的笨蛋是什麼樣子！」儘管王后這麼嘲笑著，語氣卻掩飾不了的著急。

「別進來！！會傳染的！！」王像是使盡力氣喊出了這麼一句，試圖阻止王后進到書房。

『喀－－』房門被人急忙地推開，注定了這份阻止只是徒勞。

「笨蛋國－－」王后闖了進來，一眼看見書桌前的國王陛下臉色白得嚇人，右手那滿佈怵目驚心的傷痕。

「怎麼回事！！」她顧不得對於那醜陋傷痕的恐懼，只想知道眼前的王究竟怎麼了。快步走到書桌旁，握住了王的手掌。

王卻想縮回顯得有些可怕的手，抬起頭，艱難地扯了個笑容：「－－那沒什麼。」

她怎麼可能會被這種拙劣的謊言給騙過。

伸手緊緊抓著不放，「這是... ...那時候的傷？」

「不是！絕對不是！」王立刻否認。

「說謊！難怪、難怪那時候還在學院的時候，你就沒有脫下手套過... ...」

「我就說了不是－－呃！！」又是一陣彷彿撕裂般的劇痛。

「很痛嗎？」她放柔了手上的力道，輕輕撫摸著王手上的傷口。

看著王痛苦的神情，她只覺得心很痛－－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紅葉... ...」自責跟悔恨交織在心頭，只能喃喃地喊著王的名字。

王痛得幾乎昏厥過去，別說開口安慰眼前的王后，只疼得下意識地緊縮著身驅。

「紅葉！... ...」她伸手緊抱著王瘦弱的身軀，淚水模糊了視線。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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