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砂上雪 于 2013-1-25 13:46 编辑
一轮皓月当空,恶人一处僻静的小院里突然有些热闹,院子里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就连黄土之上也点燃了几支蜡烛,将整个小院照的通亮。
白日里,阳叔第一次见了唐流烟,虽有些误会但也不是如此记恨之人,反而对唐流烟徒增一层好感,好似自家人,傍晚找来苍汐,邀她们两来聚聚,忙活了
大半天,荤素都有,酒肉齐全,几个平日里相交甚好的友人也一同吃喝起来,夜里便热闹起来。
起初唐流烟有些不想参与,自小性子就有些孤僻,话语间也不知冷暖,去了莫不是破坏了气氛,饶了兴致。当然也是觉得麻烦。
只是苍汐百般游说,无奈之下只得点头,一同来了这胡闹的酒会。
饭才吃去了一半,人都红着脸粗着脖子,就连说话也打结起来,唯独苍汐和唐流烟坐在位置上面不改色的一杯接着一杯。
阳叔从身后扛起了一缸子的酒,放在桌上,一个身子抱着酒缸醉醺醺的指着唐流烟说道,“姑娘……你怎么都不喝啊……苍……苍姑娘都喝去一坛了……你
不……不喝怎么行!”
苍汐手中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碗,也不知是谁要灌醉自己,面上抹着笑意,眼前伸来的一碗接着一碗的酒,不停的下肚,胃中有些烧,听了阳叔的
话不由的将眼神瞥向一旁的唐流烟。
唐流烟表情淡淡的看着阳叔,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分明从刚刚开始,这酒就没停下来过,怎么会没喝?
“阳叔,你醉了,流烟都喝去好几壶酿酒了。”碗里的酒刚下肚,又被倒满,无奈的拍了拍阳叔的肩膀,为唐流烟辩解道。
“醉?我没醉!”阳叔打了个嗝,舌头也打结起来,一个大汉这般发起酒疯来,外人看来倒是渗人,只是相伴多年的友人都不由哄堂大笑起来。阳叔指着苍汐
说道,“苍……苍姑娘!你怎么老帮那姑娘说话……来!阳叔生气了……来……来划拳!用……用这个喝!”阳叔把整缸的酒推给苍汐,自己又摇摇晃晃的走到房
间里抬了缸一样的酒,一脚踩在石凳上,挽起手腕。
“阳叔……你醉了。”苍汐盯着面前的一缸酒,虽面上无事,但内里却已经有些烧心,再喝下这么一缸子的酒,只怕真的会醉。
阳叔整人都醉了,根本不允苍汐的话,执意要划拳拼酒。
周围的人都倒下了一片,唯独阳叔还半醉半醒。
“我来。”唐流烟瞥了苍汐一眼,束起的青丝,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而脖颈上却染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刚刚就见她从不推辞任何一个人的敬酒,就连杯子被换
成了碗也不曾退却,若是大概的估算一下,苍汐喝下的酒足足有她手中抱着的三缸,若是在喝下去,那便是对人也不好。
“流烟,不用,我来就是。”苍汐站了起来,没想身旁的唐流烟却站了起来,生生将自己压坐了回去,淡淡的瞥了自己一样,绕到阳叔面前。
“阳叔,怎么划拳?我不会。”唐流烟面无表情的抱着臂看着阳叔,阳叔一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面对唐流烟这般清冷的眼神,仿佛整个人又受到了危机,
酒就醒了一半。
“呃……这样,然后……这样,懂了吗?”阳叔突然认真的教起唐流烟,唐流烟点了点头,伸出几个划拳的手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阳叔。
“这样?”
“对对对,就是这样,哎呀唐姑娘果然天资颖慧,一教就会,来来来,来陪阳叔划拳!”一下子阳叔就乐呵起来了,原以为唐流烟这般冷淡必然是可怕之人,
没想简单的几句对话下来,心也舒展开来。
“嗯。”唐流烟点了点头。
“流烟……你真的没问题吗?”苍汐在身后坐着,手撑着脸颊,面上带着笑意,另一只不安分的抓着唐流烟的袖子,眼睛瞥着面前一大缸的酒,示意唐流烟。
“嗯。”也没把握什么的,若是真的输得将这整缸子的酒全喝下的话,那必定也是醉得不省人事,只是身子此处,身无任务,有何可惧。
唐流烟看了苍汐一眼,就算醉了,不是还有眼前的这个人吗?
“好了,你两别看来看去的了,快点,快点开始!”阳叔甩动了几下手臂,一脸笑意的看着唐流烟,面对一个刚刚学会划拳的新人,有何可怕。
“嗯,来。”唐流烟学着阳叔随意的扭动了几下手腕,倒也像模像样的,只是身后的苍汐更加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几轮下来,不分胜负,两人都喝去了半缸子的酒,阳叔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而唐流烟身子依然站得笔直,只是脚下已经有些不稳,披肩而下的青丝遮去了一半的脖颈,灯光微微的照亮下,她的脸颊有些粉红,眸子却是清明,还知身后的人,一直不安分的动着自己的衣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
唐流烟微微侧过一半的脸,看着苍汐,苍汐面上还带着笑意,手依旧拖着脸颊,一张皎若秋月的脸上,水润的薄唇动了几下,但却有些没听清,唐流烟愣了
愣,张了张口,“什么?”
苍汐没有回答,面上还在笑,手还揪着唐流烟的衣袖。
唐流烟皱起眉头,一手撑着石桌,身子微微的侧过来,突然弯下身子靠在苍汐耳畔,唐流烟耳边的青丝划过肩头,越到胸前,一阵微风袭来,带着淡淡的香气的青丝滑到了苍汐的脸上,垂在苍汐肩上,有些瘙痒又有些撩人。
“你说什么?”
耳边传来轻而又柔的话语,苍汐一愣,简单的一句话语却堪比琴音,犹如手指在琴弦上的一扫,心都跳跃了起来。
唐流烟见苍汐没有搭话,转过脸,唇几乎快贴上了苍汐的耳朵,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上了耳畔,苍汐扶着脸颊的一手一软,急忙侧过头来,没想却贴上了唐流烟看着自己的脸,额头之间没了间隙,眸子却已紊乱起来。
唐流烟似乎醉了,撑着石桌的手有些发酸,干脆搭着苍汐的肩膀,看着她。
“流烟……你醉了。”苍汐抿了抿唇,唐流烟身上的酒气参杂着香气扑面而来,脑子里有些混乱,甚至以为自己也醉了。
“醉?”唐流烟眯起了眼,微微的一抬头,上唇碰到了苍汐的鼻尖,她鼻子里传来了哼笑,摸上了苍汐了脸颊,“什么……叫醉?”
苍汐几乎想要弹起来,鼻尖那柔软的触感以及温热的气息,犹如一点火星正在心中开始肆意的蔓延,烧了身体,也即将烧去了理智。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阳叔突然到在地上昏睡了过去,这么一个动静引来了唐流烟的注意,她才慢慢的站直身体,一手将垂在胸前的青丝撩到而后,睥睨
着身后躺在地上的阳叔,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伸出手指着阳叔,问。
“我赢了吗?”
苍汐刚缓过气来,一抬头就见到唐流烟半醉迷离的双眼疑惑的望着自己,忍不住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你赢了。”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隐在了烛光之中,只是一阵风吹来,吹灭了一些,也烧尽了一些,月光就这么出现了,清冷的月光洒在唐流烟身上,她慢慢的收回
手,听到苍汐的回答,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温润的笑,嘴角也荡起了好看的弧度,脚底有些不稳。
苍汐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对着她的眸,她的笑,恍惚失了神,一手已然伸起,只是唐流烟双腿一软,苍汐急忙向前一步将她拖住,再看,她已
经闭上了眸子,换上了睡颜。
怀里的唐流烟几乎趴在自己身上,才发现她十分的消瘦,几乎一环就可以环住她,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均匀的呼吸扑在自己身上,苍汐嘴角抹起了一层温
和的笑意,她会醉也是因为自己,帮自己跟阳叔划拳拼酒,这算不算又欠了个人情?
流烟,你可要让我欠你多少?
夜里微凉,苍汐将唐流烟背在身上,走回了房间,期间唐流烟似乎醒过一次,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昏了过去,待到唐流烟房内,刚放下唐流烟,将她安置在床上之时,唐流烟突然一手扣住自己的手腕,突然的睁开双眼,冷冷的说了一句。
“谁!”
“……”苍汐一愣,看着唐流烟刚睁开的双眼又闭了上去,明明都醉成这样了,身体的反应却还是如此的强迫她要警觉,想想竟也不知她究竟受了多少艰苦的
训练,变成了这般。
见唐流烟好好的睡去了,苍汐刚要掰开唐流烟的手,却没想被死死的扣住了,竟然掰也掰不开!
无奈之间,苍汐只得坐在地上靠在床榻上,笑了笑,流烟,你可就这么不舍得我?话没有说出口,人已经睡去,又怎么听得到自己的玩闹的话语,苍汐手枕
在床上,头与唐流烟并列的放着,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却看得入了迷,连手指抚摸上了她的脸都不知道,直到唐流烟另一只手突然伸起抓住她,苍汐才发
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沿着唐流烟的轮廓抚摸着。
只是,唐流烟醒了。
两人一个愣住了,一个则是漠然。
“什么事。”先开口的是唐流烟,她微微的皱眉看着苍汐。
“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罢了。”苍汐回了神,收敛下身心,淡淡的回答道。
“嗯。”唐流烟翻了个身,拉上了薄被,不在说话。
“明天,”苍汐站了起来,“我会给你端醒酒汤来,头若还在疼,跟我说下便好。”
“嗯。”唐流烟依旧背对着她。
“那我回房了。”
许久,才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唐流烟躺平了身子,眸子微微的放大,面上有些红烧,也不知是不是酒意又上来了,一只手抚摸上了苍汐刚刚抚摸的脸,心中好似顿时落下了鼓点,一波接
着一波,静不下来。
这是,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