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一下~~~無名BLOG黎葒正傳Geheimnis和諧版修稿完畢(?)並已開鎖, 請勿宣揚開去XDDDDDD(被黎葒和素玉同時用排球打扁)

閒話休提, 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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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荊區。這是神川市的學區，神川大學便座落於此地，另外私立北屯高中、南陵女子學園、市立神川第三中學等也是名校。深受旅居神川市外國人喜愛的花園國際學校在荊區與荷區之間的山丘處，也是國內有名的國際學校。

35歲的Ana Spencer是巴西國家隊在2010年代的主力主攻手、四屆『世界第一主攻』。她在2022年球季結束時光榮又轟轟烈烈的退役後，成為神川大學男、女子排球校隊的主教練，自此一直居住在教職員宿舍的兩層小平房中。前年，她和任職南陵女子學園校隊主教練的仇晨月合買了荷區的房子，但也暫時租了出去，沒有從神大宿舍搬出去的打算。

此刻，她把細波浪金髮鬆鬆紮成了髻，銀框的眼鏡柔化了她前『世界第一主攻』和大專學界全國、世界冠軍隊伍教練的銳氣，坐在沙發，與她下一世代後輩兼兩年旗下隊員的Sadovskaia敘話。仇晨月和林素玉這對多年姊妹，則在島式廚房料理燉肉和湯，有時搭上一、兩句話。

林素玉以小匙舀了點燉肉汁，嘗了一口：「真好！很清爽的味道。晨月的手藝變得更好了呢。」

「是啊，深深抓住我的胃呢，再也離不開她了。」Spencer接口笑道。

六年來的相處，仇晨月已經習慣了熱情戀人隨時爆出的愛語；但臉頰還是忍不住紅了一下。「真是的！Ana的手藝難道不好嗎？嗯，這是呂志明教授的夫人，也就是Erin的母親給的食譜，聽說是加拿大法語區常見的菜式。」

呂依雲的加拿大俄裔母親以Octavia Lu-Ivanova的名字聞名花式溜冰界，是花式溜冰和冰上舞蹈編舞的名宿，幫過很多世界冠軍編出經典舞程。她在溜冰界夏休時會來神川渡假，見見老公；秋冬春天旺季時則有比賽和見選手的事，滿世界的飛，忙得不亦樂乎。

「Octavia夫人前兩天才跟我埋怨，Erin打了排球，手指上滿滿都是傷痕，這樣會影響造手的。」Spencer笑道，「我說，即使讓Erin再練溜冰下去，她那個身高，在花式溜冰界也是很不利的啊。打排球旳二傳倒是剛剛好，又靈活又不至於攔不到網。」

廚房中的仇晨月和沙發上的Sadovskaia都笑了。Erin當她們Dreams的隊員都第三季了，又已經晉升為國家隊的主二傳，這樣的成就，放在誰家也應該覺得沒有遺憾了。想不到Erin的母親到今天還對女兒放棄溜冰的事耿耿於懷？

「不過我倒覺得Octavia夫人只是說說而已；因為去年冬天她才在加拿大捎了兩瓶不知甚麼油，說是加拿大華僑流傳的萬應油，對消除傷痕很有效的，還直接寄到Dreams的宿舍來。」林素玉笑道。「兆穎跟我說，包裹速遞來時，其中一瓶油的玻璃瓶裂了，那些油漏了一點出來，紙盒和油紙都泡濕了，花了好些功夫才清理乾淨呢！又要急著找個空瓶來盛載剩下來的油。我不知道Erin有沒有用上就是了。」

「那是甚麼油？」仇晨月側頭。

「不知道。可是那個油的氣味非常奇怪，我很懷疑Erin接不接受得了。」Sadovskaia道。「後來那兩瓶油一瓶給了唯，另外一瓶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說起來好笑，Erin待在國家隊宿舍和神川市自宅的時間多得多，為甚麼Octavia夫人要寄到Dreams宿舍呢？就算不想打擾到國家隊，寄給呂教授轉交也可以啊。」

Spencer倒有些明白Octavia夫人的心態。她一向反對女兒不練花式溜冰，覺得是中國國家隊把她們的女兒拐走了（當然實情不是這樣）；與Erin同住的君灕又是國家隊主力和未來隊長。寄給丈夫又擔心丈夫不知道會怎樣處理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萬應油。只有Dreams宿舍，Dreams是職業球隊，算是個『職場』一類的東西，與純業餘的花式溜冰無關，她反而可以接受吧？

在林素玉和仇晨月的忙活下，筧菜也摘好了，等燉肉和湯差不多煮好的時候再下鍋快炒。洗好手，林素玉重新把鑲小鑽的戒指戴回左手無名指上。

仇晨月牽起了林素玉的左手，饒有興味地細細欣賞那枚戒指。

2027年賽季後，感到林曉雪已經完全可以接班，自己可以放心退役。小伏眼傷惡化得很嚴重，還波及了虹膜，失去左眼三份之一的視力，也不得不從國家隊和VDLI退下來。但素玉卻決定留下，帶著開始惡化的手腕舊患參加國家隊冬訓、參加奧運會。

『馮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我並不擔心……我要帶灕出身，令她成為真正的國家隊隊長，這是我最後的任務。』

仇晨月輕笑嘆氣。當年密也沒有怎麼教過素玉怎樣做一個隊長呢！反而是葒把她在接應二傳位置的經驗和技巧向素玉傾囊相授。素玉當年是自行摸索出做她們隊長的方法的。相比起來，灕有素玉指導，就不用那麼辛苦地不斷自己試錯碰壁了吧。

總之，在2028年的頭半段賽季，自己專心帶南陵中學、高中隊備戰學界賽，素玉則留在國家隊。一生中第一次，她們不在同一個地方並肩作戰。直到現在，素玉也退下來的此時此刻，她才有機會欣賞一生好拍檔這枚引起世界排壇圈子話題的新戒指。

「怎麼了嗎？」林素玉側頭，「戒指你不是也有？Ana給你的，鑽石比我的還大顆點。」

「不……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仇晨月道。「你們……嗯……竟然已經那麼多年了？我真的一點也沒有發現啊！」

林素玉失笑。是因為她與自己太相熟了吧？完全不會想到這一方面去。Ana這個知情者或許也幫她們圓過謊。對於朋友、戀人說的話，晨月常常也是單純的深信不疑的。

晨月的性格她最了解，光風霽月，對自己的得失完全不放在心上，對人也是大大剌剌的。這樣的性格也很不錯，每天都快快樂樂的，有甚麼不開心的事、或是輸了球，大哭一場便過去。和這種人相處，完全沒有壓力。不像自己，想事情太多、太細、太密，為大家操碎了心，也因而傷害了身體。2024至2025年之間的心律不整發作高峰期，應該也是各方面壓力太大之過。現在還會有一點影響，一不小心便容易發低燒，讓Tarina和孩子們也為自己擔心。

「你們是怎樣決定在一起的呢？我都完全不知道呢，還以為你們是像我和你那樣的好朋友。」仇晨月道。

林素玉笑了，摸摸仇晨月的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Tarina認識也很久很久了，也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回過神來，Tarina已經是我此生的唯一。有點像Ana，也成為你的唯一一樣吧？」

仇晨月的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

在排球場上對視、對決，在場下成為朋友。不知不覺，變得這麼理解對方，也被對方這麼理解，互相觸上對方的心，然後，超越了朋友和對手的界限……

她們都是一樣的吧，大家都是一樣的。

聽見林素玉的話，Sadovskaia也回頭，向廚房望去；戀人綠和紫色的眸光相接，溫柔地交纏了一下。

仇晨月托腮，看著相視微笑的兩人。

現在看便完全看得出那份情意了。這麼多年來，常常看見素玉和Ekaterina對視，但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有異。還一廂情願地以為她們是好朋友、還疑惑為甚麼郭長信當年對素玉有意，為甚麼素玉反而把俏華介紹給他，令他和俏華共墮愛河兼閃電結婚，素玉白白錯過機會……

她太粗心了嗎？當年自己高中隊的隊長鞠妤和前校隊隊友、Dreams隊友練靜漪的事弄得很糟，小鞠身心全盤崩潰，還是素玉發現了先兆，急急通知她一起衝去Dreams宿舍，才阻止了小鞠做傻事。

後來素玉把靜漪交易走－－典型的職業賽處理方法。仇晨月知道這樣令剛上甲組的Dreams的實力削弱了不少，但素玉為了保住她南陵的校隊主力副攻手，也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還有幸露、小凝、唯和灕。我也還會再找有潛質的孩子的，不用擔心。』那時素玉還這麼安慰自己呢……可是小凝和灕也是國家隊隊友，有時她們出席邀請賽，Dreams的副攻位便變成無人可替，十分危險。

即使身在職業賽、即使會令自己遭逢險境，素玉仍然細心地運籌幃幄，以各種方式保護大家、保護她。

「素玉。」仇晨月道，「其實你告訴我也沒有關係啊；我也會保護你的啊。」

林素玉一怔，動容的笑了，拍拍仇晨月的頭，「我知道的……你也一直守護著我啊，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到就是、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被人講幾句，便傻傻的把所有內情和盤托出就是。Ana也贊成不能讓晨月知道，不是懷疑她的心，而是擔心這份秘密成為晨月的負擔；萬一她真的被套出話來，會成為她一輩子的負咎的。

林素玉輕笑，望向又一臉笑開的仇晨月。

其實晨月也保護過她的，像是在2022年她身負重傷與巴西隊對戰的時候、或是在2024年奧運會為身帶心臟病的她擔起進攻喊場重任的時候。在2026年，也是晨月抱著自己，帶自己回房，讓她們二人一起獨處大哭一場，第二天才能鼓起勇氣，在沒有小伏的情況下，打世界錦標賽剩下的那些賽事……

她伸手，仇晨月很有默契地和她相握，又互相擁抱了一下。

Sadovskaia捧起冰麥茶的玻璃杯，慢慢呷了一口。客廳沒有開空調，幸好今天的天氣不太潮濕，也不算悶得難受。

「會熱嗎？」留意到Sadovskaia摸冰透玻璃杯的小動作，Spencer問道。

「還好。」Sadovskaia道。「打了十幾年國際賽了呢，又來了神川定居那麼多年，再極端的天氣也已經習慣了。只是遇上天氣潮濕的日子，我的膝或素的手腕仍會隱疼而已。楚真說這是要時間調養的，我和素也會為此努力。」

Spencer笑了：「你怕熱，我倒是怕冷。我也是在意大利捱冷了那麼多年，才慢慢習慣冷天。不過如果讓我選，還是夏天長點好。」

「這樣神川市應該剛剛好適合吧。」Sadovskaia輕笑。

Spencer也喝了一口冰麥茶，看著眼前的Sadovskaia。「不知不覺，連你也退下來了。」

「是的，現在是小卓的時代了。」Sadovskaia道，「2026、2027年兩屆國際排協全年年終最佳主攻手。」

「中國也有了『世界第一主攻』，最高興的是Jenny（龍洛平）吧。」Spencer笑道。「去年她從洛桑年終大會回來時，不是把我們也約了出來喝一杯嗎？那時她真的很開心。」

「是啊。」Sadovskaia也笑了。那時是冬休，晨月由Ana帶著，Sadovskaia自己和素一起赴約，還有正主兒的小卓帶著馮子也在。龍洛平、Ana Spencer、自己和卓雯，四代『世界第一主攻』共聚一堂，那場在烤肉店的聚會不知會不會絕後，但也算空前了。

二人的杯子都空了，Spencer傾前身子，拿了几上的玻璃壺，再為自己和Sadovskaia斟滿。

「其實這次來，想順便和晨月談談她高中隊手底下一位球手的事情。」Sadovskaia道。

「是哪一位？安頤嗎？」Spencer問道。李安頤是南陵高中隊的新任隊長，主力主攻手，。

Sadovskaia搖頭，「是忻千雪，今年那位高中一年級的主力副攻手。」

Spencer細長的灰綠雙眸凝了一下：「是她？唔……她是不錯，有身高又有潛質，但畢竟……老實說，月是因為她根本沒得選擇入學的學生，只能接受現實，才訓練她的。但忻千雪她……Ekaterina，素玉知道忻千雪的身份嗎？」

Sadovskaia點頭。「事實上想要忻千雪是素的意思……她說上一代的事情不能算在下一代身上，她看見的是忻千雪的球技和奮鬥精神，不是她父母的身份。即使她生父是『那個人』，她也不介意。」

Spencer沉吟；她由晨月口中知道忻千雪父母（正確來說是生父）當年牽涉入中國國家隊『某重大事件』中的過去，素玉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我想月不會反對；問題是忻千雪本人還有忻女士的態度。」

「我們知道，這次也只是想得到晨月和校方的同意。」Sadovskaia道。「她本人和家裏的事，我們會自行處理的。」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Spencer攤手，「說不定我也只是白擔心。月帶了她三年，帶到她當了中學隊、高中隊主力，帶去全國業餘公開賽也沒有事，我想打Dreams也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會帶起她的。」Sadovskaia道。

Spencer點頭，讓Sadovskaia為自己再斟點麥茶。

「對了，」Sadovskaia放下玻璃壺，抬頭，掠了掠沒有紮起的深棕色大波浪鬈髮，「Ana，謝謝你。」

Spencer一愕，「怎麼謝我呢？」

「很多事情的……謝謝你一直教我那麼多東西。」Sadovskaia笑了一下，「還有，謝謝你替我和素守住秘密，直到我們可以牽手走在陽光下為止。」

「別這麼說，那是我應該做的事。」Spencer道。「我們巴西隊隊友都是職業球手居多，很少有機會像你們俄羅斯隊、或月和素玉的中國隊那樣做世代傳承。我都沒教過接我班的巴西隊隊友多少事情；來了神川市，才有機會訓練你和小卓、曉雪、Christina（孫瀞）……或許這麼說很狂妄，可是如果我所教的東西，對你們爭奪勝利榮光有幫助，那會是我的榮幸。」

Sadovskaia點頭：「那我後來的三屆『世界第一主攻』，Ana是功不可沒的了。」

「謝謝。」Spencer笑道。「至於你和素玉的事……老實說，我現在在這個位置上，天天就想著怎麼讓女排隊和研隊整體戰術順暢些，然後是怎樣操到男排隊那班傢伙每天累到死，讓他們沒空想這想那，只留力專心讀書。你們的事情，我還真找不到一個有興趣的人來聽我說說。就這樣過了五個學年了，我一回神你們就自己公開了。」

「噗！」Sadovskaia忍住了噴麥茶的衝動，「那真的是辛苦Ana了。」

「當然，這個位置也沒多好混，尤其是女教練帶男排，有時還是要靠純粹的球技和力量。」Spencer理所當然地道。「每個學年都要立一次威，不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都會搗蛋偷懶。」

Sadovskaia失笑。是Ana的話，這方面肯定沒問題。身為前『世界第一主攻』，又一直保持訓練量和運動量，這樣的力量和技術，甚至不是男排部的大學新生級人馬可以擷抗的。至於本來已經是國家隊成員的人，誰不知道Ana Spencer的名頭？他們也不會是需要震懾的對象。

Ana所說也的確是事實。Sadovskaia自己就見過，在修讀MBA的那兩個年頭，Ana面對男排那些桀駑不馴、一見她是女子便顯露不屑神色的大一新生，只是招手叫花鴦或歸櫻來，然後叫那些男生一人吃她五球扣殺，接得起便算他們贏，不用圍體育館跑50圈。結果，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吃得消Ana三球以上，連全國高中男子學界冠軍隊的正選自由人也被她兩球擊敗，向後坐倒直滑出底線外，狼狽不已。

「現在Ekaterina也變成主教練了呢。嗯，應該說，你早就是主教練了。」Spencer呼了口氣。「CVL Dreams的主教練。」

「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也要請Ana多多指教。」Sadovskaia坦然道。

「別這麼說，也是教學相長和相輔相成罷了。」Spencer笑道。

月的南陵女子學園、自己的神川大學、Ekaterina和素玉的Dreams、龍洛平的國家隊。這個架構，源源不絕地為中國排球圈子培養、提高、輸出人才。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很奇妙。

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有其他人帶領的甚麼球隊、球會加入？如果有，她會期待那一天的。

蒜子的香氣從島式流理台後傳出。二人回頭，便看見仇晨月正在端出燉肉和湯碗，林素玉則親自下廚，把事先爆香的蒜子拌炒筧菜、再放一點上湯浸熟。再加上白飯，神川市排球圈子中人特有的世界各國料理大集合午餐便完成。

Sadovskaia和Spencer相視一笑，也一同站了起來，到島式流理台那邊，幫忙端碗、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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