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标题是:感情戏需要用正经的文风来写,PS窝可不是代笔君哟❤】
战火硝烟,车马黄泉,君不见十年征战老胡尘,撕心裂肺催肝肠。出征乐,金鸣釜,将军白发南山暮虎,独啸山林,兄弟妻儿尽白骨。这里是梦境么?王元姬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飞刀链——刀柄处细细刻着两个古篆——「霖雨」。手起刀没,陌生的人们穿着古时士兵的衣服,狰狞的一个个倒在她面前。而她只是面无表情,侧身引过银线,收回刀簇,提气奔向另一个方向。腰腹突然一阵剧痛,策马而来的一人提着双刃长枪,一枪将她扫在地上,马蹄凶猛而至……
“元姬,元姬,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本来一贯早起的王元姬今天没有叫自己起床,孙尚香正觉得奇怪,翻身下来却发现王元姬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烫得吓人。她晃了几下王元姬,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呼吸的有些急促。孙尚香慌张的跑到保健室,练师刚好到学校,正换上白大褂。换做平日,见到练师换衣服的尚香一定会惊声尖叫起来,可是今天,她急得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练师:
“姐姐,不好了,元姬她……她烧得好厉害……”
练师本来笑着想跟孙尚香打招呼,听到她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急救箱就出门了,孙尚香紧跟着她后面,连跑带追,一路又回到了宿舍里。阿市和小乔因为早晨有各自的社团练习,很早就走了,练师坐到床边,稍稍替王元姬解开了一两颗睡衣的扣子,让她呼吸顺畅一些,然后对孙尚香说:
“尚香,打些冷水来。”
孙尚香脚底带风的跑走了,练师则拿出听诊器,但是并没有听到什么异状。她把手放在王元姬的额头,看着她颤抖发白的嘴唇——的确烧得太厉害了。用冷水敷着额头,练师替她注射了一针退烧药,然后笑着对孙尚香说:
“没事的,去上课吧。让她好好休息。”
“姐姐,元姬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太累了吧,她可比你努力多了哟。”
温柔的语调却惹的尚香好像快哭了一样自责着自己: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帮我的……”
“帮你什么?”
“没、没什么,谢谢姐姐……那、那我去上课了。”
孙尚香眼里闪过一丝逃避,鞠躬之后转身就跑走了。练师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确认了一下温度和冷水,她打算回保健室去,抬头直接撞上了王异。
“哎呀,王异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
练师苦笑一下,仍然耐心的解释着:
“我怎么,也算是保健室的老师呀……”
一如既往的因为问了蠢问题而脸红的王异,赌气一样的说:
“我、我来看我生病的学生。”
“她没事的,应该只是过度劳累引起的高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看着王异脸上掩饰不住的关心,练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一点刺痛的感觉。如果现在躺着床上发着高烧的人是她,王异会关心自己么?估计巴不得因为没人缠着自己而感到开心吧。然而她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轻轻的说:
“那么,我回去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王异总觉得练师的笑容哪里怪怪的,并没有在意太久,而是被因为高烧而发出轻微喘息声的王元姬,吸引了注意力。平时穿着校服就足够瘦小的王元姬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王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一种怜爱的情绪填满了——也许是平时这孩子总是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冷冰冰的没有表情,生病的时候却无法掩饰的娇弱了起来。她把已经变得温热的毛巾拿下来,重新冷过,替王元姬擦起了脸颊,额头和手心。王元姬的手又小又温润,因为体温的关系变得很热。当她用冷毛巾替她擦了一下满是汗的脖颈时,王元姬突然握住了王异的手,似乎痛苦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名字:
“王异!……别走……”
那样的叫法完全不像是在叫自己——作为她的老师——而是在呼唤着某一个她非常在乎的人。
“……我不走。”
王异握着她的一只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替她降温,然后静静的看着她。总觉得有哪里似曾相识了起来。一个人恰好在宿舍门外看到了这一幕,即使是跑走的脚步声,也没有让王异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阿市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王异的。也许是王异第一节课时被王元姬抢白之后还强忍着微笑的脸,亦或是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是偶尔推着眼镜的手——谁会知道呢,少女的心意总是比明媚的春光要来的突然且复杂。但她不像孙尚香,有能力去表现自己的心意,亦不像王元姬那么强,好像不需要任何人就可以生活下去。她太普通,又只能甘于普通。
“哎呀……这样好的天气,真适合逃课呀?”
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眼角还带着眼泪的阿市像被吓到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果然转过头就见到了绫御前。这时候遇见谁不好偏偏遇到了教导主任……
“我、我身体不舒服,所以……”
阿市最不会说谎,这半句话俨然要了她的命。她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绫御前看着好笑。按住她的肩膀说:
“别怕,我又不吃人。”
虽然没有说话,但阿市抖得更厉害了。就在绫御前越看越觉得阿市很可爱,很想捏捏她的脸颊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树丛那边传来:
“是绫啊……”
绫御前却好像被电打到一样的连忙放开阿市,冲到草丛那里拎出一个人:
“你你你……你又迷路了?”
“校、校长?!”
阿市惊讶的捂住嘴巴。绫御前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边数落着辉夜姬,一边带着她往校长室走去。阿市则是庆幸着被校长救了一命而跑走。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呀。苦笑着的阿市摇了摇头,让幻想离自己远了一些。
王异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后来自己还有课,看到王元姬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她也放心了些,打开家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也许练师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早晨看到她照顾王元姬的侧脸,也是认真关切的。突然意识到,今天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练师。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她打开灯,见到练师的房门紧紧的关着,似乎是睡着了。真奇怪。
她打开冰箱想要给自己做点吃的,看到冰箱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食物,总觉得不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默认了和练师“共同居住”的关系,并且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练师的好意——那个人,总是笑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对待自己,做饭,收拾房间,准备便当。而自己无理取闹的时候,那个人真是除了笑,什么也不会说。
这说不上的莫名其妙,好像她和她本该如此。
难道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笑容,总让人觉得悲伤么。
王元姬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间,阿市守在她旁边,看到她醒来,连忙轻声的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啊……好多了。”
“之前一直是尚香在照顾你,我看她太累了就让她去睡了。”
“……谢谢。”
声音虽然虚弱,但好像没有继续发烧了。阿市从桌子上端起保温壶,似乎迟疑了两秒钟,然后转过头对王元姬笑着说:
“晚点的时候王异老师来过了……给你送了这个。”
胸腹突然掠过一阵刺痛,王元姬倒抽了一口冷气。阿市连忙跑过来拍着她的后背,看她因为疼痛而弯起来的腰。
“你没事吧?”
“没……只是……”
“王异老师人真的很好……知道你病了,还会做吃的……”
王异。
王元姬确定自己难受的原因在哪里。那种没来由的,仿佛被兵器切割开的痛楚,就来自王异的名字。她摆摆手让阿市不要再说了,整个人因为疼而坐起来的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梦魇的痕迹还在她身上蔓延,她并没有继续听到阿市后面在讲些什么,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墙,揪着自己睡衣的领子,隐约有些发抖。
她这是怎么了。
绫御前看着窗外的黑暗,沉默不语。她想起今天在花园里撞见那个女孩子哭的样子就烦躁。她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试问管理学生又是心思缜密的她岂能不知道。只是她没想到,那女孩子竟然是那样的身份,而绫御前自己,是最不喜欢这种事情发生的。门被人轻轻的敲了几下,她的思考被打断了。不耐烦的问了声:
“谁。”
“是我。”
温柔的声线带着一点点不愉快,绫御前开了门,是练师,和一瓶龙舌兰。
“我说,你来找我喝酒,也不用放倒我的看门狗吧。”
绫御前啧啧的打着趣,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个影卫忍者。练师只是温柔的笑笑,说:
“抱歉,心情有点……”
“嘛,我也是。进来吧。”
夜风吹起,门轻轻的关上了。王异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想,睡前她怎么也没办法把练师的笑脸,和王元姬闭着眼睛喊着自己名字的样子从脑海里摈除掉。她躺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逐渐浮上脑海,马的嘶鸣,喊杀声,练师的笑,冰冷面孔的王元姬,还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人、事、物。
不知是怎样的梦境,让她用指甲狠狠的抓着床单,然后哭了出来。
王异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一边嘟囔着为什么没人叫她一边突然想到,似乎每天都是练师在用各种方法准时叫她起床。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淡淡的酒味,而练师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的。顾不上想到底出了什么事的王异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巨大的关门声吵醒了依旧在宿醉头痛中的练师。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绫,我今天想要请假。”
“……你不要闹得太久,我请不起第二个保健室老师。”
“嗨嗨。”
随便回答着挂了电话,练师重新倒向柔软的枕头。
“……主上啊主上。”
无奈而又伤感的呼唤,并不是给任何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