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inger_king 于 2013-3-14 20:28 编辑

白色情人節快樂～

角色︰Signum×Shamal

時間︰新曆69-70年（はやて國中二年級時）

《騎士長生病記》

【Shamal視點】

「Shamal。」

「嗯？」診症告一段落、專心開藥時，再次被我的病人叫住。我沒好氣地應了一聲，頭也沒轉過去。

「拜託，真的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あるじはやて。」對方沒理會我的無禮，非常認真地說。

「這是第三遍了喔，Signum。」我道，「這句話你已經說了第三遍。」

「你還沒答應我。」

我嘆一口氣，說︰「知道了啦，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你生病這件事。」

「謝謝你。」她難得這麼客氣，作為部下的我真是受寵若驚了。

Signum和Vitaちゃん總是這副德性，生病、受傷，能瞞過去的都會瞞過去。雖然我能明白不想讓人擔心的心情，但倘若故意隱瞞之後出了甚麼事，只會更讓人擔心而已！身為醫生，我始終建議病向淺中醫。

Signum是今天最後一個病患，看完她我們便一起回家去。我們的家遠在管理外的異世界，要回家的話首先得搭乘鐵路到米德地面市中心，再透過傳送點到地球。

一路走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內，我時刻注意著身旁的Signum。她的面色與常人無異，樣子也不是特別的不精神……真不像正在發高燒的人，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體溫計出錯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認識了她那麼多年，每次她不管受了多嚴重的傷、生了多嚴重的病，都是一聲不響地默默忍耐，把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痛楚咕一聲吞進肚子裡。

〝因為我是你們的隊長。〞——這是她最常說的一句話。

因為是隊長，所以不能展露軟弱。

因為是隊長，所以自己的痛楚都不算甚麼。

繁忙時間電車上擠滿了人，好不容易有個位子，我讓座給Signum坐了。

車上空氣不流通，她似乎變得比剛剛辛苦了，臉色有些蒼白。

因為太擠的關係，我跟她距離很近。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根本熱得能煮熟雞蛋了。

「沒事吧？」我輕聲問，「有沒有哪裡特別不舒服？」

她這次倒老實地回答︰「…有些冷。」

發冷了嗎……微一沉吟，我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到她身上。

她沒推辭就接受了我的好意。

「謝謝…」

到下一個站時，有些人下車了，我坐到了她的身邊。

等到發現時，她已經倚在我的肩上睡著了。

肩膀的重量著實不輕。這樣持續了一陣子，我的肩頭已經開始發酸。

我打量了下那張退下防線的臉孔，疲倦、不適的感覺完全寫在臉上，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淡淡的黑眼圈和因發燒而起的紅暈。

沒問題吧，這樣的高燒？希望這場感冒不會引起其他併發症。

——我如此暗暗擔心。

我是比誰都清楚的。就算這位騎士在戰場上有多威風凜凜、意志有多堅定、體魄有多強健，她終究還是有著我們都會有的軟弱。

過去的日子中，單獨兩人時，我曾經無數次看過她發高燒時呢喃不清的呻吟，受重傷、肉體被撕裂時，緊閉的雙眼禁不住落下的淚。

我輕輕把她垂下的髮鬢撥回耳後。

睡夢中她咳了幾聲，痰很多。但礙於現在的姿勢，我無法給她掃背。

感受著她的灼熱，我閉上了眼。

明明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次，還是不喜歡看見這樣的她……雖然不喜歡，但心裡也有點慶幸。因為我是醫師，她至少會在我面前顯得軟弱，給我機會去醫治她。哪怕只是一點點，如果我能替平時總是逞強的隊長分擔痛苦那就好了。

回到家中，Signum跟電車上虛弱的樣子判若兩人，馬上又變回那個精神抖擻的騎士長。

雖然飯桌上她比平時小吃了一點，但沒人會發現的。對於はやてちゃん例行的問候，她也微笑著一一回答。大家都像平時一樣有說有笑。

我用念話跟她說︰「別勉強。」

她只對我笑了笑——雖然那弧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笑了。

本以為晚飯就這樣過關了，但……

「Shamal，Signum還好嗎？」一起洗盤子時，被はやてちゃん這樣問了。

果然瞞不過細心的はやてちゃん。

「她……只是感冒而已，不用擔心。」遲疑一陣，我說出了真相。

「可是Shamal的擔心都寫在臉上了。」

「…那…那是因為她發高燒了…」我有些低落地說，「發高燒還要逞強。」

本以為はやてちゃん會立刻去找Signum的，但出乎意料地，她只是提議說︰「我們一起做些清淡的食物給她明天吃好不好？」

「呃…好…」

はやてちゃん溫柔地笑一笑，去準備白粥了。我陪在她身邊幫忙，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她半自言自語地說道︰「Signum不想讓我擔心吧？真是傻孩子。」

「是呢……」我說。

「Signum，熱水好了，可以去洗……」推門到一半，才注意到房裡的Signum睡了，而且還是穿著整齊的管理局制服，沒儀態地倒在床上。

我走到她床前，瞥見床頭有杯剩三份一的水和藥袋。還好是吃完藥才倒下的。

「真是的…明明病得很嚴重。」我拿她沒徹地嘆一口氣。

穿著套裝睡覺會更不舒服吧。沒辦法，只好替她脫下。首先從外套開始，我小心翼翼、動作很輕，不想吵醒她。順利脫下外套了，接著是領帶。我輕輕推開領結，把它拆開，從襯衫拿下來。最後把襯衫最上的鈕子鬆開就完成了。

「唔……Shamal。」

專心解開鈕扣時，突然被點名的我嚇了一跳。抬頭望向那張溫熱的臉，眼斂仍然垂下。……只是夢話嗎？我鬆了一口氣。

是在做甚麼夢了？竟然會喊我的名字。

成功解開最上的鈕子後，我替她蓋上被子。

總算大公告成，可以睡覺了。

……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於是拿出紙筆，寫了個便條，接疊好放在Sigmum的床頭。雖說是便條，但內容不怎麼簡短就是了。

之後我終於爬上床鋪。耳邊縈繞著著熟識的鼾聲。Signum的鼾聲不太吵、而且很有節奏，聽著不會覺得討厭，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吧？

在這搖籃曲之下，我徐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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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num視點】

啊啊，這暈眩的感覺。

模擬戰結束之後，告別同事，我逕自走往應該沒人的洗手間。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盪……果然發燒了。

扶著洗手台的邊緣，我感受到冷汗直冒，時冷時熱的氣流在身上竄來竄去。

好難受……

頭好痛……

我用僅餘的氣力支撐自己站著，拿出手機，撥下快捷鍵「1」。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Shamal。」

〝喂，是Signum？你的聲音怎麼……〞

我的聲音很沙啞吧。

「我發燒了，可不可以現在過去你那邊？」

她一聽到就緊張起來︰〝啊，怎麼發燒了？沒事吧？要我來接你？〞

「見了面再說。」

〝呃…好…快點過來，我會等你的。〞

「嗯，先掛了。」

收線後，我忍不住嘩地吐出胃裡所有東西，那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翻騰著的液體。

喉嚨被酸稠的汁液弄得又乾又痛。

身體變得像棉花一樣輕飄飄，走在路上沒有半點實感。

很辛苦才走到Shamal的工作場所，這次人生以來從未走過如此長的路。路上很多遍我都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見到Shamal，總算鬆一口氣。

「笨蛋，我擔心死了！」

她劈頭就是這句。

我說我沒事，然而量完體溫馬上又被罵「大笨蛋！」

我也沒想到體溫高成這樣……自己也嚇到了。

量體溫、檢查身體時，Shamal沒停過她的碎碎唸。幸好我早已習慣這份嘮叨，不覺討厭，反而有種安全感。

只要交給Shamal就不會有問題了——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

診治到一半，Shamal已經停了碎碎唸，專心處理醫務官該處理的事。我終於有空隙說出最重要的請求︰「Shamal，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あるじはやて。」

不可以讓其他人擔心的。

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Shamal，但……只有她一人替我擔心就夠了。

Shamal挑起眼眉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只覺按在我背部的聽筒用力了一點，好像要在我背上壓出一個洞。

「Shamal…答應我。」

直到說了第三遍，她才出聲答應我。

其實我知道，就算我不要求，她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她總是知道我想要甚麼，然後或心甘情願或迫於無奈地順從我。

看完病之後，我們離開醫務局大樓，到地鐵站去。

路上我還能堅持住的，但一在地鐵上坐下，多天熬夜的疲勞和發燒的不適便如排山倒海般向我襲來。

發冷令身體忽冷忽熱。Shamal把她的外套給我了。

最後，我靠在了不知何時坐到身邊的Shamal的肩上。

很溫暖——很柔軟——還有一股只屬於她的香氣。在她旁邊就會覺得軟弱也沒關係，不知這是因為她有醫師的身份，還是因為她的外表年齡比我年長。她總是不動聲色地以自己的方式保護我，而我——雖然我才是隊長——卻不討厭被保護的感覺。

有甚麼事都可以找她商量，累了的時候可以找她倚靠。很安全，很安穩。

回家，晚飯迷迷糊糊地混過去了。

本來想叫Shamal陪我回房，或者叫她幫我準備洗澡我熱水。但她似乎正在廚房跟あるじはやて忙著。她們花了比平時還要長很多的時間洗盤子。

我等不及了，自己先回房間去。

一回到房，吃了藥，便覺得很累很睏。

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但趴在床上後四肢便不聽使喚，眼皮重得像被人硬拉下去。

……

還沒洗澡……

還沒換衣服……

明明有這個意識，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爬起來。

……

我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我們的旅程，無數次轉生的旅程。

長劍刺穿了我的肚子。

傷口如火燒般灸熱，撕裂我的肉體。

火場中，灰頭土臉的Shamal揹著我奔跑。

地下水道裡，她嗚咽著，一邊用衣袖擦已分不清的淚和汗，一邊替我療傷。

高燒不退。

我在沙漠裡失去意識。

陽光像嘲笑我們般焚燒大地。

Shamal把她的水都給了我，把她的魔力都用在我身上。

作為謀士，她代替我冷靜地指揮大家。

但我們終究走不出沙漠。她某個晚上守在我這個病人旁邊，偷偷哭了。

這大概不是夢，而是以前確實發生過的回憶。

來到あるじはやて身邊之前，Shamal不如現在的感情豐富，說是冷若冰霜比較貼切。跟我一樣，不笑、不哭，把所有感情藏起來。

然而，就如她作為醫師看到了我的軟弱一樣，我也隱約知道她是多麼的愛哭。每次在我生病受傷、意識模糊之際，就會聽到她哽咽的聲音，偷偷哭泣。

她看見我外在的堅強，知道我故意隱藏的軟弱。

同樣，我也知道她的。

長夢結束後，醒來已是新的一天。

睡了一晚，病情已經好多了。

我揉揉眼睛，看著天花板發了一陣呆。

不用趕上班的日子真好啊……

我坐起來，拿起床頭櫃的髮帶綁上馬尾。綁到一半，才瞥見床頭櫃上有一張紙。我拿起來看。

Signum︰

我會替你向武裝隊請假的，你放心在家裡休息吧。剛剛你沒洗澡就睡了，明早記得洗一遍。另外，有些食物放在冰箱裡，你拿出來再熱一下就可以吃。

我在擔心你呢，如果可以的話請在午休時打電話給我。

P.S. 記得吃藥喔><

Shamal

讀著Shamal秀麗的字跡，耳中不禁響起了她嘮叨的聲音。完全能想像出她說這段話的語氣。

我在心中感謝她為我辦妥一切。

我微微一笑，珍惜地收起這張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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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生病的梗已經用過好幾遍了，寫過Shamal的生病記，也寫過Signum生病而害Shamal折騰了一個晚上（笑）。

以上兩篇各有主旨，前者是說Shamal如何在家庭和工作間取捨，後者則只是一個夫妻間的小日常。至於這一篇，Signum的生病記，則是想表達一個經常在我腦海中的想法——Shamal作為醫者在Signum心中的地位。我想，這是我支持和喜歡SS配對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她們之間的關係與她們跟其他人的關係相比是很特別的。Signum愛逞強、不輕易表露感情、掩藏軟弱，而Shamal身為醫生卻能夠知道這些她對他人掩藏的東西。在官方廣播劇、動畫、漫畫中，都時常有兩人一起商量事情、聊著心底話的情節。她們那種如「知己」一樣的感覺，有很大部份原因就是源自這裡吧。

我真的很喜歡SS這對互相了解、互相扶持的知己。在我喜歡的配對中，很少有能達到如此知心=w= 會說她們是「老夫老妻」，正是因為她們除了是情侶，還是同伴、朋友、知己、家人。比起年輕情侶的激情和忸怩，她們是習慣了對方、相敬相愛地一起生活。最愛老夫老妻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