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人海
一、
雨淅沥地下了已经是第七天了，可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陆陆续续的人从音乐厅的出口走出，脸上微笑，嘴中不觉得赞叹着什么，然后各自撑开伞隐没在细雨与月影交错的人海之中。
穿着笔挺的Fate是最后一个从音乐厅出来的人，却和他们不是一个出口。当她在门口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了天空莹莹初春的月光，心情顿时被驱散了大片阴郁的色彩。嘴角竟不自觉地有了弧度。
身后走廊的墙壁上还挂着一排下周演出的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女人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金色长发被黑色的缎带在颈后束成单马尾，眼神专注着自己手下的琴键，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场将人笼罩在蛊惑的气息之中。
下面的几行字放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上：
【用灵魂诠释天籁。请您关注米德音乐厅著名歌手Fate第三次个人音乐会。体验巨星绽放后的再一次用歌声与你心灵的交融。】
刚刚Fate从装潢华丽的一号厅看完几天后演出的场地向外走着。到了门口时，助理疾风为她撑开了伞。
此时音乐厅的隔壁二号厅正在演出。Fate身影微微一顿。驻足听了几分钟之后她有些微微地出神。
“二号厅今天有演出？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Fate听到清新的钢琴声与这阴霾埋葬下的天气如此格格不入，心中也起了一丝探求的渴望。
“听说是一场公益性质的小型的音乐会。规模不大。”疾风慢慢地回答着。
“哦？有宣传的材料么。我想看看，这个人钢琴弹得不错。”
疾风轻轻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只知道演出的人是一个身患白血病的女孩儿，连名字都不知道。”
话毕，Fate心中微微一凉。想这样的一个生命不久远的女孩子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演出，而自己却站在隔壁高高华丽的舞台为自己赚钱，不免的心理有些困顿。
琴声渐渐停了下来。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随即铺天而来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久久不绝。
Fate忽然很想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里！公司那边正在催呢...”
不顾疾风的劝阻，Fate回身跑回了走廊，迅速转向了二号厅的方向。可进去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人们纷纷起立为精彩的演出而喝彩。站在最后一排入口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舞台。
她有些心急，趁乱她又向前了挤过了几排。就在终于能看到舞台的时候身边的几个女孩儿正在疑惑地看着自己，随即又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不是Fate啊。”
“真的哎..好像啊，她的演出不是在下周么。”
Fate听到这些心道不好。今天来看场地和彩排是不公开的，没想到却被人认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要走，却不想正是证识了她们的猜测。
“啊啊啊！真的是Fate啊！她刚才距离我好近啊！”
“Fate我好喜欢你，给我签个名好么！我好喜欢你啊！”
随着几个女生的尖叫现场引起了一阵小的骚动，人们的注意力从在台上谢幕的女孩儿转向了Fate的位置。
无奈之下Fate只好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离开之前她回头向台上远远望了一眼。那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子也微微侧着头也望向她。
只是因为距离稍远，她们没有看清彼此的容貌和表情。可就是这样一个模糊地影子Fate便将她深深地印在了心中。
门口疾风还在担忧地往里面张望着。见到Fate被一群尖叫着的粉丝追了出来就知道她一定是被发现了。
Fate二话没说地钻进了车子。早有准备的司机迅速发动起车子迅速摆脱人群。坐在车中，Fate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边疾风的唠叨自是一句没听进去。她的脑海都被那个影子所牢牢占据着。
二、
回到公司的Fate也没少挨了一顿骂，可毕竟马上就要有演出了，公司为了照顾艺人的演出状态也并没有对她怎样。
逃过一劫，可是Fate还是不死心。几次想打听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儿终是无果而回。其实在她心中也有一些内疚的。毕竟是自己冲动的出现才使这个本来很完美的演出收尾的如此仓促。
她不知道，那个女孩儿会不会怪她呢。这样想着，Fate更加迫切想要找到她。
演出的那天Fate去的很早。很快地走过一边彩排之后，乐队开始调音还有一些布置现场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她只身一人在音乐厅闲逛。疾风转身之间的空隙又不见Fate的影子了。
“又不见了。我的姑奶奶，都到这时候了可千万别玩失踪啊...”疾风心中开始狂划十字。
此时Fate一个人静静地坐到了二号厅的观众席的第一排，望着舞台微微出神。与隔壁装潢繁琐一号厅相比，二号厅小了许多。加之今天没有演出更显得有些苍白，空荡荡的只有Fate自己。
她走到了台上，坐到了那架钢琴前，手指轻轻抚上黑白琴键。
没有人听到Fate在这里的独奏。心脏微微一痛，她并没有在意。
“Fate-chan，你今天看起来真棒。加油。”疾风在旁边为出场前的Fate打气，她笑着点头。
演出进行的非常顺利，fans的热情在她出道这么多年后丝毫不减。Fate非常感动，用心地演绎着一首又一首专辑中的歌曲，还唱了一些像《深爱》这样刚出道时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翻唱的经典歌曲。
时而帅气时而抚媚，Fate诠释的完美至极。舞台上的她就像是这个夜晚最明亮的那颗星。如同她衣服闪闪发光的吊坠。那是一种无法掩盖的耀眼。
“谢谢大家的热情。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是我自己的一首原创歌曲《背向人海》。祝愿你们在转身抛去人海中的繁杂琐碎时能遇到自己自己的真爱。”
......
故事早在不经意间展开
我的心不知不觉在你身边徘徊
是我忘记牵了你手 是我独自走入茫茫人海
零点的钟声微微刺痛 十二份的空白
想念的心从不倦怠
你眼中的落寞不可掩埋
如果你懂 如果你能原谅
我愿选择背向人海 让你知道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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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曲钢琴弹唱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全场爆发了最热烈掌声。Fate起身向观众席的每个方向鞠躬，向他们挥手谢幕。
回到后台外面的掌声和尖叫声依旧不绝于耳。疾风走上前来拍了拍Fate的肩膀。
“太完美了！明天你肯定又是头条啦！一会儿公司安排了庆功会，继续打起精神来啊。”
Fate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忽然觉得胸口愈发沉重，脚下一软没有预兆地倒了下去。周围的工作人员见到谁都没有想到。
“Fate-chan！Fate-chan你怎么啦！”
“呼吸...心口好疼...”她的气息紊乱却十分地微弱，疾风一惊。
“赶快送Fate去医院！从后门走不要被察觉，要快！”
三、
第二天的报纸上Fate巨大的演出照片出现在了娱乐版头条。标题为：Fate米德上演完美演出 谢幕后无故神秘失踪。
人们都在猜测Fate究竟去了哪里，她的住处和公司门口围满了各大娱乐网站的记者和狗仔队，都想捕捉到第一手的消息。
此时的Fate正躺在监护室。抢救后她缓缓张开了眼睛，眼前都是一片白色，她不知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
“Fate-chan，你终于醒了。”疾风在旁边看到Fate醒来才把悬着的心轻轻放了放。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我又闯祸了。外面肯定一团糟了。我这个人真让人头痛吧。”疾风看到一脸病容的Fate-chan自嘲地说着自己不免有些心疼她。
“公司已经封锁了消息。你放心吧，好好休息。”
“我是什么病。”疾风顿了顿，看着Fate坚定地眼神她知道她也无法瞒她。
“先天性心脏病。不过你放心，只要可以做移植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Fate听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姐姐相继因为心脏病而去世，而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不久也随他们而去了。只留下了Fate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看来这是躲不掉的。我不会做移植手术，那只会证明有人为了我生命的延续而死去。我不愿那样活着。”
疾风看着她淡然的表情也不再多说什么。本来能找到合适的脏器资源也是需要时间，心想也许在这段时间内就可以说服她。
康复的过程却不容易。医生说她的病情比预期的要严重，如果不尽快做手术的话器官衰竭会随时有生命危险。
因为Fate病倒的消息是封锁的，她终日一个人独自在一间病房中度日。除了来送药打点滴的护士和医生来查房，就只有自己的疾风来和她说说话。
一日疾风临时有事无法来医院，Fate耐不住烦闷一个人穿着病号服从病房跑了出去。这天天气不错，她站在楼下面向太阳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旁边的小孩子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大姐姐孩子般的举动很开心地笑了。
Fate弯下腰捏了捏孩子的脸，也笑了。
这家医院是米德最大的一家医院，绿化做得非常好，环境看来像是一座公园而没有医院的感觉。很重要的一点，这样的医院并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病人也是十分少的。这也是公司安排Fate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漫步在草地中间的石阶小路上，Fate心情大好。自从走上了演艺的这条道路，属于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每天都在忙碌地赶通告做宣传、参加活动演出，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想到这里，Fate倒对自己的病庆幸了起来。
走了一段路觉得腿有些微微疲乏，便放慢了脚步。忽然发现前方的一大片初开的郁金香让Fate欣喜万分。她不禁走上前去仔细地瞧了瞧，一簇白色的郁金香与其他颜色的花儿比起来显得尤为不同，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喜欢它们么？”
听到有人对她说话，Fate从对花的愣神中回过神。转过头的一瞬间她却陷入了另一个不知所措之中。眼前的女孩子与自己一样的病号服，皮肤也有些病态的白，但精神却是十分饱满。她简单地扎着侧在左边的单马尾，手中拿着一把短铲和水壶。
“恩。我很喜欢。是你种的么？”
女孩儿笑着点了点头，从Fate的身边走了过去，她看到女孩完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睫毛，和她身上透露出一种淡雅的气质都让Fate印象深刻。
被水滋润过的花瓣色彩更加亮丽。可女孩的唇却好像失了颜色。
Fate隐隐的有种错觉，眼前的人就好像是透明的水晶，应该被人捧在手中关心不受伤害。怕她太轻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女孩微微侧了头看了看Fate专注而担忧地目光。
“喜欢的话你可以常来。这花还没开盛呢，你来的时候刚刚好。”
没有等她回答。旁边忽然走过来几个小护士有些拘谨地走过来，手里拿着本子和一支笔。
原来她又被认了出来。Fate欣然地接过本子和笔签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还在最后画上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几个小护士受宠若惊地抱着本子兴奋不已，Fate又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口型，示意她们不要将自己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小护士们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个人开心地跑开了。
女孩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觉得Fate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叫Fate。”
是陈述的语气，没有波澜。Fate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从自己大红大紫了之后很难会有人不认识她。这样的一句话反而让她不知如何作答。有些尴尬。
“嗯。我是一个歌手。”
女孩的神情有些忽然有些落寞，Fate看见了却也不懂。
“なのは小姐，高町总裁来看你了。外面风大，回去吧。”
来了几个人将女孩服了回去。她回头望了Fate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Fate有些不舍地目送女孩远去，刚才的一切恍如一梦。可是她记住了她的名字。
身边的郁金香随着风轻轻摇摆，好似喃喃自语。
“なのは...なのは...”
当Fate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疾风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见到自己回来，眼睛一亮几步冲到自己面前。
“Fate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不能乱跑嘛！你是我姑奶奶好不好。平时经常突然消失也就罢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是个病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么！”
听完这一通训斥，Fate只是耍赖似的吐了吐舌头。爬上了床蜷着腿，双手合掌放在了自己的侧脸，做出一个乖宝宝睡觉的姿势，瞪着十分无辜的双眼望着。让人看得哭笑不得。
“真是被你打败了。我果然是欠你的。”疾风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这样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对于Fate来说唯一的乐趣就是在疾风走后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她要去找那片白色的郁金香，和那个叫なのは的女孩。
多次的接触Fate觉得なのは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冷漠。她虽内敛，却并没有锋芒。只是她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也对自己的家庭绝口不提。
有点好奇，却不忍去触碰。彼此不知不觉间建立起了一种不需言语的默契。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坐在旁边的长凳，托着腮看着女孩细心地打理着花卉枝叶，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用心。
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なのは把头落在Fate的肩膀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宁静。
“Fate。你是我住院来认识的第一个可以和我聊天的人。”
“没关系啊。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朋友的。”
なのは将头抬了起来看了看Fate。Fate不知说错了什么，却被她眼中的神情心中被轻轻地刺痛了。
“八年。算不算久了呢。”
Fate有些不可置信，可なのは又将头落回了Fate的肩膀。
“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在上中学，一次文艺演出我作为文艺委员最后一个表演钢琴演奏。却在台上晕倒了。那时我被紧急地送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八年，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像是一个封闭在真空下的公主，从来没有人触碰过。而Fate觉得自己是个迷途的旅行者，却意外地发现了她。一切都像是巧合，却早已注定。
Fate展开了手臂将なのは揽近自己的怀。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的感觉，便就这么做了。
なのは把自己往Fate颈湾埋的更深了些，继续说道。
“小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父亲说我生了很严重的病，不过治不好就不能再弹琴。可父亲对我说让我安心养病，不让我过问外面所有的事情。她还专门为我找了老师来教我钢琴。我知道他心疼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父亲因为生意的原因很久才会来看我一次。因为孤独，我很想念他。每天都只会有护士走到哪里都会待在我身边。这也都是父亲安排的。后来有一天我不小心听到了父亲和我的主治医生的对话，我才知道自己得的是白血病，治不好的，便也就按下了心来住着等到最后一天的来临。所以现在的我，没有朋友。”
“可是你现在有我。”
Fate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なのは却摇了摇头。
“你属于外面的世界。不是我。”
一语成谶般话语让我们彼此都沉默了。Fate想，她还会出去走回她的舞台么？或许有些小小的厌倦，觉得心都有些累。
天又下雨了。护士为なのは撑着伞起身离开，只留下Fate一个人望着那个瘦小的背影，心都绞在了一起，清晰地痛感。
因为淋了很久的雨，第二天Fate发了高烧。因为是在深夜加之她特殊的情况没有人守夜，发现的并不及时。查房的护士发现Fate正在发烧时她已经昏迷了。
抢救过后她再一次醒来却没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なのは。她的手被なのは紧紧地捂着就像是怕丢失的宝贝一般疼惜。
“你怎么在这里。”Fate虚弱地发声，却带着喜悦。
“傻瓜，你怎么淋雨了呢。你不知道我会心疼。”なのは伸出手摸了摸Fate被额头汗水打湿的刘海，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可是我很开心。”
“怎么？我变成这样你很高兴么。刚才还说心疼我。”
なのは刚刚那只摸她头发的手掌突然在Fate的额头敲了一下。Fate眨眨眼做出可怜的样子。
“打你。不准你这么说我。”
Fate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不再胡闹，认真地看着なのは地那双如紫琉璃般的眼睛。窗外早已雨过天晴，阳光散尽窗畔点缀在なのは白皙的皮肤上，让这个终日苍白的女孩多了些生气。Fate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开心。”
“你自己不知道么。你刚刚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阴霾过后，太阳出来的总是那么迫不及待么。Fate吸了吸鼻子，侧过头朝身边的人丢出了一个傻笑。深吸了一口气。
“なのは。我喜欢你。”
なのは只是笑笑，摸了摸Fate的刘海。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爱你。”
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Fate开始在这种医院生活中自得其乐。
没有通告，没有记者，没有演出。偶尔会有医院中的歌迷认出她来，也只是友善地要一个签名对她微笑便静静地走开。
不被簇拥着的感觉，世界忽然变得大了起来。
Fate和每一个普通的早晨一样站在那片郁金香前深呼吸。她张开双臂，头微微扬起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和花香的沐浴。
然后肩头有了一个温热的温度。なのは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脑袋轻轻搁在Fate的肩上。Fate笑着回过身拥着她。
Fate知道，眼前这一切的美好都来自于怀中的温度。但如果她消失了，自己的一切意义如何她不愿去面对，也不敢去想。
回到病房的时候Fate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今天和なのは在一起的点滴，心满意足地笑了。可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日记的最后她又拿起笔补上了一行字：
【我们谁会活的更久。或者谁的生命会延续下去。】 看起来有些决绝。
Fate合上了本子，起身出了病房走到了主任办公室。医生没有想到一向拒绝和医生交流的Fate会自己到来。
“医生，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还是关于高町小姐。”
“嗯。我们两个人究竟谁会活的更久一点。”
“这....”
“我希望一个确切的答案。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医生看到Fate眼神叹了一口气。
“好吧。实话说你们两个人的情况都很危险。可高町小姐病的太久，这么多年她的身体早就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上一次为她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都发现她病情的恶化。我们并不乐观。”
“那她还有多久。”Fate直言不讳地问到。
“如果不尽快做手术的话，不超过三个月。”主人同样直白地回答。
回到病房Fate瘫软在房间的一角，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身体上还存有なのは留下的气息。她猛然起身扑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泪水毫不留情地流了出来。
给不了她更多的保护，不能变成一个你想看到的我。
几天前医生的话还在敲打着耳膜，身体如爆裂前的胀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一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我们找到了能把心脏移植给你的人。就是なのは。她的态度很坚决。你要好好考虑...”
命运可笑是就在同一天Fate被告知有一位白血病患者的骨髓与自己匹配型成功，她的家人希望能得到自己的救助。
这个人是なのは。又是なのは！
医生告诉自己，如果她为なのは做骨髓移植的话，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存货的几率几乎没有。如此，她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只有一个。
抉择的过程在Fate心中似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决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这样做了，她便不能陪她一直走下去。生死相隔，对于热恋中的两人又将会如何。除了她自己谁也无从得知。
Fate想なのは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照例每一天来找Fate一同散步聊天。なのは的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那是因为她们的谈话中多了一项内容。————未来。
这是なのは从未奢望可以去想的一个词。仿佛她生来就没有决定未来的机会。而如今医生告诉她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Fate。
为了她，她要有勇气去活下去与她一同度过。
“Fate，我有救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出这里！”
Fate一只手牵着なのは的手，任她蒙蒙雨中蹦来蹦去，发自内心地欢笑心中是道不出的酸楚。她笑着抹掉なのは脸蒙上一层薄薄地水雾。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高兴啊。”
なのは沉默了，轻轻地靠在Fate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第一眼？哈哈，是不是我看花的样子太傻了，所以让我的なのは嘲笑了。”
“不。也许你可能早就不记得。你站在好像人海之中，我却只能看到你。我马上就要转身，可你翩翩就在那个时候闯了进来。不过后来你被一群人追出去的狼狈样子的确很滑稽...”
如果我曾寻觅的是你的身影，如今便就是交付灵魂的时候了。找到了你，还是丢了你。
Fate早就乱了。
なのは没想到Fate就站在她的面前忽然流了泪，她慌了神。Fate却摆了摆手。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我为你高兴。”
“应该是为我们高兴才对。所以你也要答应我，和我一起快乐地活下去。认真配合治疗。”
Fate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