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锦色无梦
更新时间:2013-03-18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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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锦色无梦 于 2013-3-18 16:53 编辑


{:4_372:} 我…………时隔三个月……总算把…………下篇……生……出来啦~~~

{:4_387:} 上下篇加一起两万四的字数,应该算是超额完成吧……!(自豪,挺胸

{:4_387:} 依旧是……自己觉得有点崩了,不知各位看后感觉如何。(另外还没有检查错别字,先发出来,慢改吧……

{:4_337:} 幻太太你快来验货啦(躺平(←诶?



一方世界 (下)


怜早早的就醒了,因做了个噩梦的缘故。

已经多久没做过噩梦?至少自从龙华来到这宅子中,她便没再做过噩梦。

如今却又重温了从前从梦中惊醒汗流浃背的感觉,她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身边的人睡得比往常都沉。在一片漆黑中怜看不见她的模样,只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怜没有重新躺下,而是就那样坐着,开始回忆那个梦。


梦中,那是如往常一样平静的傍晚。

院外台地上已是新绿一片,入春之后的傍晚微凉并阴沉,却掩不住那新绿带来的生机。

这样的时节,总让怜觉得自己是有希望活下去的。

当然,因季节而变得积极或消极的日子已经过去,清水谷龙华的存在让怜越来越觉得活下去是理所当然。


怜就在这傍晚时分,用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新绿。

她想如果用那新长出的嫩草给龙华编一身衣服会是什么样。

就像觉得活下去是理所当然般,在梦境中,她觉得这草可以编成一身不错的衣服也是理所当然。

龙华这会儿正准备晚餐,和往常的时间相比,这晚餐多少有些晚了。

怜觉得肚子有些饿,但这并不能影响她去给龙华编裙子这项积极而有意义的行动的执行。


她走出门去,双脚踩在湿哒哒的地上。

她低头看了看,原来地上尽都是水。

最近常有春雨,地上并不那么干爽也属正常。不过怜不太喜欢这样潮湿的天气,总觉得有湿气被吸入鼻喉之中,让她很想用力的咳出去。不过那样咳的话,龙华保准会担心。为了不让龙华担心,只能强忍住那不适感——所以说,这样潮湿的天气是很令人讨厌的。


怜走到稍远的地方,那里地上的新草比旁处长得要好。而她走到那里时,却身子一斜,不小心踩到了泥坑里。

地上突然出现的泥坑、明明刚刚还不存在于那里的泥坑。

怜皱了皱眉,看着没到了脚踝处的烂泥。弄脏了鞋袜,又要龙华来洗,真是的……就不能给龙华减轻些负担吗?嗯,那么这次还是自己动手去洗净好了,只是鞋袜而已,就不要再麻烦龙华……

她边想着,边把脚抬起,想要把脚抽离那泥坑之中。此时,她身子又是一歪,这一下她险些站立不住,为了保持平衡弯下了腰去,用双手撑地才不至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在另外一只脚下,新的泥坑出现并将她困住。这下可好,两只脚都踩进了软趴趴的烂泥里,怎么都使不上力气离开了。


这可恶的泥坑究竟是怎么出现的?现在已经不是要清洗鞋袜的问题了啊。刚刚险些摔倒,手上袖子上、包括衣襟上都沾了泥水。

狼狈至极……


就只是想出来采些草而已……

怜想着,叹了口气,却发现身边的新绿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咕噜咕噜翻着气泡的泥沼,身边尽是这些东西。

脚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泥坑,根本是一片泥潭。

如果再不从这里出去,一定会被吞没的吧,这可真是危机……

没有因为病弱而死掉,却因为这种事……果然这样去死也太不甘心了些。

于是怜心想着——「我要离开」,身体便忽然变轻了一样,双脚也能够很轻易的从泥沼中拔出来了。


梦境就是这样,有时想着「我要怎样」就真的能够做到怎样。

但是怜不喜欢梦境……


她从泥沼中脱身,也放弃了之前那摘草来给龙华做身衣服的在梦境中普通不过实际上则相当离谱的打算。

她转过身去,想要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去。那屋里有那个叫清水谷龙华的人正在准备晚餐,只要回到那里就能感受到温暖,就有做一切事的动力。


她转过身去,看见的是一片火海。

在看见火海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先前因傍晚和泥沼而显得阴暗并湿冷的环境,在一瞬间变为灼气噬人的地狱。

她能清楚的看见自己所居住的房子的轮廓,也能清楚的看见那个人的轮廓。

那个能让她有做一切事的动力的人,正在火海中挣扎。她听不到她的喊声,却能感觉到她正因被灼烧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喊。她张开了嘴,却不知是否先前那潮湿空气的缘故,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无声的。

她看着那屋中之人的挣扎,无声的;

她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无声的;

火海渐渐蔓延到与天相接,无声的;

她重又被泥沼拉扯,被大水淹没,无声的……


她被从梦中惊醒,醒时一身冷汗,让她在醒来之后仍误以为自己身处泥沼和潮水之中并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是让人觉得不悦的噩梦,如果只是梦见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倒无所谓,反正再可怕也只不过就是死掉、换着各种形式的去死掉。但若将龙华牵扯进来,那便无疑是世上最可怕也最不可原谅的噩梦。


不知能对这「不可原谅」的噩梦做些什么,所幸噩梦只不过是噩梦而已。

清水谷龙华,这个被怜从大雪之中救起的少女,这会儿就睡在她身边,呼吸平缓。

这个人身上有相当神奇的力量,单说给人安全感这方面就可以评价为「无与伦比」,只是听到她睡着时的呼吸声就能觉得安心。

有时候怜会想,或许只是因为对她信任吧?作为她在这世上唯二的朋友,有她在就能觉得安全至极。在这一点上,和她要更早一些就认识的夕也略逊一筹。

怜把手向旁边伸了伸,寻找着龙华的手。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直觉告诉怜那只温暖的手在何处,所以只是稍微摸索寻找一下便轻易的扣住了。


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双眼也适应了漆黑的环境,也多少能看清一些事物。

怜转过身去,俯卧在龙华旁边,在黑暗中光明正大的欣赏起那张睡脸。

往常都是龙华早早就起床去准备早饭,根本没机会看她的睡脸。倒是自己的,不知道被她看去了多少次。

睡熟时有没有流口水啊、有没有踢被子啊、有没有睡姿不雅啊……怜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样,但究竟是怎样只有龙华才知道啊。


「龙华……」

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念起她的名字。


「嗯……トキ?」似乎是被她弄醒,龙华的身体稍微扭过来一些,眼睛也睁开了一条缝,轻声询问着,「怎么不睡了,唔……」


「没、没什么。」

不小心吵醒了她,真是抱歉。

这样想着的怜,立刻平躺了下去,一动不动保持着最安静的睡姿,希望这样能让刚刚醒来还在迷糊状态的龙华立刻重新入睡,如果连刚刚或许还在做着的美梦也接续上继续做就更好。

唔、为什么会觉得龙华在做美梦呢?

像龙华这样生命力十足的人,梦中一定不会有死亡吧。


「怜,做噩梦了吗?」

「没……」她是怎么察觉到的啊!

「手心都出汗了哦,这种事情就不要隐瞒我啦。」龙华用手指在怜的手心挠了挠,于是怜这才察觉到自己不光是身上出了冷汗,连手心也有些汗津津的。

「只是无关紧要的梦而已,不用去在意。」怜把手从龙华那里抽回来,转了个身背对着龙华。把手缩在身前,双膝也蜷缩了起来,用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姿势应该能很快再睡着并忘了刚才那个可恶的噩梦吧?

不过她身后的人并不会放任她,那种姿势一直都是心中极没安全感的人才会用的吧?这看上去明明就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还说不用去在意什么的……龙华伸出手去,将怜一把拉进了怀里。


既然现在已经彻底醒了而对方还是噩梦初醒心中不安的情况,那就必须好好安抚她才行。


「喂……龙华,做什么?」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半夜还是很凉的,我担心怜太靠外面会冷哟。」


说着堂而皇之的话,龙华把怜抱在怀里。一手穿过她颈下给她枕着,一手穿过她腋下将她环住……这已经不能算是抱,这根本是把对方锁在了怀里。


「不要抱这么紧,身上还都是汗呢……」怜小声抗议着,向下蹭了蹭,让头枕在龙华臂弯里能更舒服些。

「都是些冷汗,这样子着凉的话一定会生病的。」龙华说着,也稍微蹭了蹭,让自己的身体和怜的背部能更加贴合。


「就算是这样……你的手可不可以拿起来一点点……」

「啊……」


被怜用无奈的语气抗议了,龙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样贴合的姿势、这样近的距离,手从她腋下伸过去抱住她的同时,五指刚巧能够碰到她的胸前,不由自主的就……

「对不起!只是……太近了嘛……」

那么近的距离,手会抓上去也是很正常的,至于顺手又捏了捏那也是不受控制的事情……

「抱歉抱歉,放在这里可以吧?」说完,龙华多少有些恋恋不舍地把手向下移去,最终搭在了怜的腰间。这样就不会不由自主的去按某个柔软部位了。嗯……不过吃了两年多清水谷大厨的饭菜,这肚子上摸起来也是软软嫩嫩的,不像从前那样几乎是凹陷着的。


嗯……这才是健康的少女嘛!

清水谷龙华边想着,边不由自主的在怜的小肚皮上轻轻捏着。

还是有些瘦弱了,这里再多一些肉会不会更好些?这里……啊不行,这里不能再多了,现在这样是正好的。

总的说来养得还不错,光是从外表上看都能明显感觉到变胖,虽说和旁人比起来还是瘦的不行,好歹也算是正常人的身材范围了。

这么一想,当初她是怎么靠一己之力把几乎晕倒在雪中的人抗进来的啊!

龙华回想着,记起自己当时因求生心切,一遇到她来救助就全身都有了力气。幸好是那样……如果彻底晕过去,恐怕她要像拖尸体一样把人拖进屋子里吧。

漆黑的环境里,龙华想及此,又想起逃出过程中见到的饿毙在路边的人被拖走的情形,想象了一下自己长长的头发在地上拖出一串痕迹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龙华……你的手……」

怜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清水谷龙华无疑是个很安分的人,所以之前被稍微抗议后立刻挪开了原本按在别人胸上的手。即便……就两个人的实际关系来说,说那是「按在爱妻胸前的手」也不为过——虽说事实上龙华一直没对怜做过亲吻和摸胸以外的事情。

在她把手拿开并向下移去的时候,怜真心有她会把手挪向另一个让人害羞不已的地方的错觉。毕竟是向那个方向移动的,毕竟一直是贴着肌肤缓缓移下去的。

一直担负着几乎全部家务的清水谷龙华,有着并不像怜那双多数时间都在拿书或执笔的手那般细腻柔嫩的双手。也拜此所赐,缓缓向下移去的手在肌肤上滑过留下的感觉相当清晰,让怜在夜中不由红了脸,默默扭了扭双腿。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龙华的手移到怜的腹部后便停下,然后东揉揉西捏捏……

就算再心旌摇曳,也不会误以为这是在调情。怎么想都觉得,这只是在摸着玩而已。


「龙华……你的手……」

又一次出声提醒,正赶上龙华打了个冷颤时。

「啊,什么?怜,怎么了?」

「你的手,不要再摸来摸去了,这样让人没法入睡的。」

「唔啊!抱歉,一开始是想确认下怜最近有没有长胖,然后就有些走神,抱歉抱歉!」

「呼……」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会儿时间,龙华说了几次抱歉了,这个笨蛋。


「怜就安心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说完,龙华把被子向上扯了扯,免得有凉气从缝隙里灌入。

而后,她又扭了扭身子,用身体压住了身后的被子,将从那边灌入凉气的缝隙也彻底封死。

等她做完这些,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两个人的视线交会,发觉对方的眼睛近在咫尺。


「好啦……睡吧。」

怜听着龙华说话,看着她的眼睛,又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环境之后她能清楚看见龙华脸上的笑容。

和白天会见到的那种笑容一样,那是宠溺又温柔的笑容。

两年多的时间,并不算长,积累起的信赖与亲昵却是许多相识了十年、二十年的人亦不能比的。

怜把手放在自己胸前,感觉到那里的跳动——那必须是以心传心,才能积累起的信赖与亲昵啊。


「龙华……」

怜把手从自己胸口拿开,转而贴在了龙华胸前,倾听起那借由自己的手传递过来的心跳声。


「怜,怎、怎么,睡不着吗?」

脸上已经滚烫,已经被怜做过这样那样的事情的龙华,在怜的手贴到她胸前的瞬间便紧张起来。


「龙华……一直都是在付出。」


……「诶?」

本已经对于或许会到来的抚摸或亲吻做足了准备,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句话。

「付出什么的……怜在说什么嘛。」

「在说事实而已。」

「唔……」


不太明白怜为什么忽然提这种事,何况「付出」之类的……同时不也在收获吗?

龙华这样想的,也这样答了,结果换回来怜一句「你是笨蛋吗」的回应。

「唔……为什么说我笨蛋?」

「你付出的,和获得的,根本不成比例吧?」

「没有那样的事啊,我觉得还获得远比付出多呢,所以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所以说,你究竟觉得自己获得了什么?」

「获得了……嗯,自己的生命、怜的信赖、怜的依赖还有怜的……嗯、那个……」

怜没太挺清楚她后面说的是什么,光是前面这些就已经让她觉得无语。又叹了口气,她打断了龙华的话,将龙华从脸红支吾中纠结了出来,当然用来打断的话依旧是那句——「你是笨蛋吗?」

结果又被说是笨蛋了,龙华低垂着眼帘,极驯服地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


「呐,龙华……」

不管龙华是不是在努力反思,怜自顾自的用指尖在龙华胸口画着圈圈。

这真是……胸中有沟壑啊,只是画个圈圈而已,就要上山又下山的……

「怜、在干、干什么啦……」

想她那个做法,再钝感的人也该有所察觉,何况是衣服已经被稍微撩开,并在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次幻想和期待的龙华。

「龙华,我刚刚的确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

「什、什么样的噩梦?能说出来让我知道吗?」

「嗯,和你说一说总比自己放心里憋着要好……」


于是她把之前做的那噩梦与龙华说了。每一个细节,都无丝毫遗漏的说与了龙华听。

她讲着,讲到自己身陷泥沼,身边则慢慢变成了一片汪洋;不远处则是那篇火场,龙华在其中挣扎着……冰火两重天,怜龙不相见。

龙华听着,听到结尾时双臂一紧,便将怜猛地抱紧了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勇气,说出了她自认为最能安慰此刻的怜的话语——

「水来,我在水中娶你;火来,我在灰烬中嫁你!」

一时间,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而后,是怜毫不留情的说出「你真的是笨蛋啊」以及龙华委屈又可怜的「呜呜」声。


既然怜半夜惊醒的原因已经知道,安慰她并让她再次入睡就变得更简单些。龙华手指在她的长发中间穿过,轻抚着她的后背,以此让她安心。

可惜,怜这一次似乎真的没法再次入睡了一般,就算被她这样抚摸着还是没法闭眼睡着。

准确说来,让怜无法再次入睡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噩梦之类的事情,只是龙华的抚摸而已。

此刻龙华的锁骨和胸部近在咫尺,同时若是稍微抬起头,便能看见龙华的嘴唇和眉眼。

被子被龙华掩得严严实实的,漏不进一丝凉风来,于是怜身上也积攒起了温度。

背后被龙华那样轻抚着,那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怜整个上身都渐渐柔软下来。

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怜把手向下移去,轻车熟路的拉开了龙华的衣带。

「等……!怜,怎、怎么了!」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龙华用来抚摸怜的后背的手立刻停止了动作。


「龙华……不要停手……」

这已经是怜能说出口的最直白露骨的要求了,而且是借着这夜中的环境,才能勉强把这话说出口来。

遗憾的是,要清水谷龙华立刻理解她指的是什么,明显还需要再费些脑筋。听了怜这句话,龙华立刻回答了一句——「什么?」

怜立刻翻过身去,不做二话。


就算是三度被质疑是笨蛋的龙华,也能明白怜这是生气了。至于生气的原因,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只能努力的去想。

「不要停手究竟是指……」龙华抬起双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刚刚是在用这双手做什么?似乎是在拍着怜的后背,好让她安下心来并入睡……

那么「不要停手」应该就是指这个了?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在怜的背上轻抚——「怜……是希望我这样?」


「…………嗯。」

微不可闻的肯定回答声,让龙华心底忽生出了些胆气。

边保持着抚摸的节奏和轻重,边小心的将怜穿着的浴衣后领向下拉去。


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不是的话,怜会生气吧?

但如果是的话……自己没能察觉到,怜还是会生气吧?

无论是或不是,龙华都想趁这机会去了解她想了解却一直没机会了解的事情……

她将嘴唇贴到了那片裸露出的肌肤上,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单纯的贴上去了而已。

吐息打在怜的背上,这让怜的身体更加紧绷起来。


从未触碰过的地方……虽然帮怜沐浴时已经无数次触碰过怜的身体,但用嘴唇去亲吻还是第一次。

她只是将唇停留在那里,过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伸出舌去,轻轻在怜的背上舔了舔,见怜没有抗议的言语或举动,她便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嘴唇不再只是单纯的贴在怜的肌肤之上,而是生涩的亲吻着。从未去触碰过对方的龙华,此时只能依靠本能和经验去亲吻而已。


「龙华……一直都在付出。」

「嗯?为什么忽然又……」

「就连这种事也是,龙华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向我索求什么……」

龙华闻言,手上稍用了些力气,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让她与自己再次正面相对。

「怜的意思是……可、可以?」

小声的问话,得到的回复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怜没有回答,龙华又开始慌神。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怜说的并不是那种事……但联系之前正在做的事,应该就是那种事没错吧……

东想西想着,就是不敢开口再问。事实上,怜也没有多少再让她问东问西的耐心。干脆欺身过去,吻在了她唇上。不像以往那样索求,而是挑逗着龙华来索取。唇舌交叠中,怜察觉到龙华依旧是谨慎甚至退缩的,于是那一瞬间,她胸中真的有一股暴虐之意,心想着干脆把面前这个完全不开窍的家伙好好欺负一遍狠狠吃掉算了!

好在清水谷龙华终于有所行动,她稍一发力便将比她瘦弱许多的怜压在身下,而后俯身下去重新将双唇贴合,如怜所希望的那样、由她来主导这个吻。

其实已经在猜测,怜是不是「允许清水谷龙华对我做害羞的事情」的意思,只是一直都习惯将怜的意见放到首位,如果没得到明确的允许,龙华怎么都不敢擅自行动。至于现在,虽然怜口头上依旧没有允许过,不同于以往的接吻和挑逗却成功唤出了龙华心中的愿望——想得到怜的全部的、明确而隐晦的愿望。


调换立场后的感觉相当陌生,无论是对龙华还是对怜来说。龙华已经习惯了承受,习惯了因难耐而涌出的泪水以及因此而有的朦胧视线,习惯了不知下一刻会被袭击何处的未知感和期待感;怜也已经习惯了进攻,习惯了袭击不同的地方来观察龙华的反应,习惯了因看着龙华潮红的脸颊和绝顶时失神的模样产生的满足感和喜悦感……

因为有了习惯,才会在做相对陌生的事情时觉得忐忑并新奇。


怜躺在床榻上,觉得整个人都被龙华的体温和气息包围着。她不由在想,以往龙华处于这个位置时,是否也像自己现在这样觉得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觉得光是呼吸都能让人晕眩。嘛……恐怕不会吧,自己这副躯体恐怕根本没有那样的热量,光是呼吸都觉得晕眩也只是自己太病弱的缘故吧。


「唔……」唇边不自觉的溢出哼声,龙华便立刻停止了亲吻,却丝毫不停歇的又将吻落到了怜的脖颈上。

「怜,这样……还好吗?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轻舔着,从锁骨上方直到而后,那里的线条因怜微扬起的头而笔直并平滑。对于不太清楚要如何做才能取悦身下的人的龙华来说,那线条看上去有如指引,让她沿其而上,并含住怜的耳垂,在她耳边留下吐息和小声的询问。

「龙华……唔、龙…龙华……」略有些颤抖地,小声呼唤龙华的名字。手在龙华背上滑动、揉捏着,就算身处被动,也还留有些进攻时的习惯,不肯让手停歇下来。但也仅限于此了,对龙华的抚摸也只是在传达自己的焦躁和催促。

的确是自己一直在贪恋龙华美妙的胸部和肌肤,所以每次都是自己率先将龙华推倒在床榻之上肆意索求。而那些在每个被龙华拥着入睡的夜中堆积而成的欲望,终于在因那噩梦而生的恐惧与先前龙华无意识的抚摸之下爆发。


「龙华……更激烈一些也没关系……」


留下一些疼痛也没关系,或者粗暴一些也没关系,当然故意坏心眼的撩拨也没关系——和以往自己坏心的做出的事情比,这些都没关系的。

了解到处于这个位置是有多害羞和难耐,稍微想象一下便觉得自己当初对龙华做的事都坏透了。

怜这样想的,却没法把这样的心情传达出来。亲口说出类似于「你把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意味的话,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太激烈的话,怜的身体……?」对龙华来说,怜的身体情况永远是要第一关心的,「觉得不可以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哦,怜……」


龙华拉过怜的一只手,将其放在自己胸前。怜的喘息和呻吟声固然能让她兴奋和满足,怜在她背后滑动揉捏的那双手则更让她身体燥热。虽然掌握着全部的主动,身体却更习惯被怜欺负时的状态。

怜的手一旦触及龙华胸前的柔软,便本能的将其握住。龙华也将吻移到怜的胸前,略有些迟疑之后便伸出舌尖来舔动小小的乳首。看不见怜浅粉色的乳晕,也看不见怜用另一只手掩在嘴上满脸羞红的模样,只能听见怜轻声而断续的呻吟而已。

「龙华,那里很……啊!不行、那样太……!」

乳首被龙华衔入口中,被她用舌尖来回挑逗。紧接着是吮吸,完全陌生的感觉从胸前那一点向身上袭去,让她不由得抬起腰背,将自己迎向对方。明明口中说着「不行」,身体却擅自行动了。怜总算明白,龙华从前表现出的「心口不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怜的胸部……早就想品尝了……」边说着,边放开了已经被她亲吻吮吸得挺立起来的右侧乳首,转而进攻左侧。一手与怜的手十指相扣,一手向下寻去,在怜已经抬至龙华腰间的腿上游曳。


「龙华……不要在那里……唔啊,不行……」

胸前早就是滚烫一片,怜不明白自己这从大小上说完全没法与龙华相提并论的胸部为什么会让她这样流连,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龙华对于自己每次蹂躏她胸部的报复。

可是龙华的回答,让怜明白这并不是报复,而是自作自受而已。

——「怜每次都是这样对我,很、很……很舒服,所以我想这样对怜也能让怜……嗯,觉得舒服。」


所谓的,「觉得舒服」是什么感觉?

龙华说不清楚,怜也不甚明白。大概觉得舒服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去迎合对方,甚至用腿磨蹭着对方的腿或腰身,将自己的需求暗示给对方?


龙华的大腿蹭过怜最私密的部位,清楚感觉到那里的湿滑和滚烫之后,便将手缓缓向那地方移去。

比起开始主动去亲吻更需要勇气,龙华的动作缓慢而坚定,就连原本细密地落在连胸前的吻也一同停止。龙华屏住呼吸,将手伸向那湿滑所在,声音微哑地进行最后一次确认——「怜,真的……那样也可以吗?」


事到如今还在问这种废话,这种事只有从一开始就处处以怜为先的龙华做得出来。


「我……」

怜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龙华将第一次交给自己时坚决的眼神,以及那时她所说的话……

「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有龙华存在。我的身体也只会给龙华,此外不做它想。别再问我那些很让人害羞的问题了……就算你把我弄痛甚至弄伤,我都不会有一声拒绝的。」

将龙华的话改换过名字,原封不动的回答过去。龙华愣了一下,而后紧紧压住怜的身体,重又在她眉间和唇上留下细密的吻,呢喃着「一定不会让怜觉得难受的」,用丰满紧致的腿根摩擦着怜的**,用手按压着那里小小的突起。待怜那里已经湿润到有液体沿着龙华的大腿向下流淌,待她的呻吟声和呼求声已经再无法压抑并直白的传达而出,龙华终于小心的寻找起入口,然后缓缓将手指推送进入。


「唔……………………!」环抱住龙华肩背的双手猛地收紧,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满足。几乎不可察觉的钝痛根本不必放在心上,足够的润滑让龙华的手指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便进到了最深处。

「龙华……我、没事哦,完全没觉得痛。」知道听到哼声的龙华八成会误会自己觉得痛苦,怜干脆抢先说出这话来安慰龙华,然后寻到龙华的双唇吻上去,挑逗她继续做更多的事情。


「唔…………」

因情热和拥吻而头晕目眩,连带着理智与小心也逐渐飞远,龙华的手上越来越没有轻重,随心所欲的在怜那狭窄的甬道中进出冲撞并按压。一根手指似乎无法完全占领那里,那便再加一根手指。略有些困难的将二指放入,带来的比之前强烈许多的钝痛感让怜再度闷哼出声。然而紧接着袭来的充实感和汹涌袭来的快感让怜再度迷失。


天旋地转,意识似乎即将远去。

怜仰起头来,口中发出一连串娇柔并旖旎的呻吟。

正有朝阳越过山头,将光芒映到这山谷小屋的窗上。

龙华终于在这一刻,得见她的怜姬绽放瞬间那最美的容颜。


眼神迷离,不知该聚焦何处。过了半晌,怜才恢复了些意识,这才发觉竟已天亮。

「龙华……」察觉到伏在自己胸前的人似乎正耸动肩膀像是在哭泣,怜有些疑惑地唤了她名字。

「呜呜……怜,我真的做到了。」刚刚全力攻城略地的武家出身的清水谷龙华,在看见怜那瞬间的容颜时便哭了起来。

「太没出息了啊龙华……只是、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怜!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父母吧!快点嫁入我清水谷家吧!」

「在说什么傻话啊……」

「对啊,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了。那么,我嫁入你家,什么时候,快!」

「龙华你这笨蛋……不是早就……」

「做了……就算是了吗?!」

「不然如何……唔,说起来,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吧。」

「好!」……………………「诶?!!」

答应了好,才反应过来这话有点不对劲。好在怜立刻给了解释,原来是指去父亲墓前祭拜。

「我还真是个不孝的女儿,父亲离世后我都很少去他墓前。这次……也是因为那个噩梦,想去祭拜以求庇佑。」

「原来如此,那我现在去做祭拜的准备吧。」

「不要……先陪我再睡一会儿……」


不留给龙华反对的机会,怜翻了个身,缩到了龙华怀里,将头靠在她柔软又温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虽说没感觉到多少疼痛,不适感多少还是有些,高潮过后的身体也有些虚弱无力,根本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只想窝在龙华怀里睡上一觉而已。

「嗯,这里就是我的世界啊……」

怜心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这次是好眠,没有做梦。无论是噩梦还是好梦,都没有出现,真是足足的睡了个好觉。

怜睁开眼睛,见龙华已经不在身边。知道她肯定是去准备早饭或者做其他家务,但还是有些失落。

凌晨时的情热已经退去,怜看着床榻上的点点血迹,害羞之余也觉得感激。她记得自己当初可是把龙华搞得……可以说惨不忍睹吧……总之绝对不是这么点落红而已。

她想站起来,可腿上还有些发软。颤颤巍巍的把床单收起,想塞到什么地方等龙华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给洗掉,结果这举动被推门进来的龙华撞破了。

「怜?做什么呢……?」

「唔……龙华……」


床单自然不可能是怜来洗了,本来怜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何况还被龙华居高临下的送了一个吻。


这家伙……好像变得主动了……



下午时,龙华和怜一起来到了离园城寺不算太远的那处山谷中。

怜那位不知姓名的父亲——那位留下了一处宅院、一屋诗书和满腹消极给怜的云游诗僧,死后就葬在这里。

现在那处宅院由怜和龙华一起居住,诗书尚未被两个人一起读完,那满腹消极倒是被龙华给驱走了。

将祭拜用的物事摆好,龙华和怜一起跪拜在诗僧墓前,默诵佛经。

真说起来,这只属于二人的小小的世界,都是这位父亲赐予。


祭拜完毕,站起身来。龙华向周围看去,毕竟这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

「哎?怜,看那边……」

「咦……?」怜回头看去,也发出了一声疑惑。


两个人向那走去,那是一棵亭亭直立之树,观之庄重而宁静,却不知其名。

待走到树下,见那里有一年轻人,正提笔在纸上写着。待写完,他将刚写下的句子吟唱出来,而后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自己写的实在不怎么样。

且不论那年轻人,怜和龙华都听见了他所吟唱的诗句,其中有一句「园城寺外枕龙华」,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园城寺自然指的是站在此处已可见院墙的那座园城寺,龙华则不知指什么。

想起经文中所写,怜看向亭亭而立的那棵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棵,莫非是龙华树?」

听到了她的疑问,那年轻人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又转头去看了看树。

——「是从海外而来之树,植于此处,没想到竟生长得这么好。」


龙华也想起了这树,只在佛经中被提起的这树,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看到。


「龙华,等我死后,就葬在这棵树下吧。」

没头没脑的,怜来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为什么忽然说这种事情!」

「不讳言生死才是应该的吧?毕竟总会有那样一天的。」

「…………嗯,等到那天,我会让夕把我们合葬在这里的。」

「还要劳烦夕啊……」

「怎么,怜……还在因为那个噩梦觉得害怕吗?」想起怜的那个噩梦,龙华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问着。

「也没有啦……说起来,龙华,那句话可以再对我说一遍吗?」

「诶?什么话?」

「水来……火来……什么的那句。」


龙华努力回想着,等她想起那句话,已经满脸通红。

当时周围漆黑一片,怜又那样不安,自己才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如果现在要当面说出来,感觉超害羞的啊。

「龙华?想起来了吧?那就快点说嘛。」

「不行……太、太害羞了,那样的话。」

「但是很想听啊,龙华当时明明说得很顺畅的。当时我就想,说着这话的龙华,究竟是什么表情呢……」

「呜……这种事不用在意的……」


「想要再听一次。」

干净利落的请求,不带任何撒娇的语气,只是单纯的传递着「想听」的愿望而已。

龙华动摇了,但想起旁边还有那个在努力作诗的年轻人,怎么都开不了口。

「旁边还有人呢……」

「早就走了啊。」

「诶?什么时候……!」向那年轻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看去,见他的确已不在那里。向出山的方向看,那人已经走得远了。


「水来,我在水中娶你;火来,我在灰烬中嫁你!」

说完,龙华就双手捂住了脸,不敢看怜的表情。耳边是怜没能忍住的笑声,龙华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定蠢到不行。


「龙华……父亲与这棵佛树,为我们作证哦。」


拿开龙华挡在自己面前的双手,怜轻轻吻了过去。

山谷中,风拂人与树。


(完)



末了,还想自己吐槽一下。

其实……在那不太平的时代,两个女孩子住在山上什么的一点都不安全,小朋友不要模仿。

所以说,虽然一开始设定了后白河法皇那段的时代背景,写着写着就成了没什么大用的设定。

就当……就当其实不是后白河法皇而是后百合法皇的平行世界吧嗯(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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