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慢热得过分,但也没慢热到哪里去,
其实是大家错估了这篇文的性质。
本文的沸点和别的文相比很低很低,浓度也很低很低……
所以这文不会让人丢掉怜龙或者龙怜的节操啦
当然跟着小说走不知不觉丢掉了节操也有可能的
万事皆有可能{:4_346:}
话说,这文越写越长,我觉得我随时都会跪= =
27
松实玄站在墙角的自动贩卖机前,依次按下橙汁、咖喱汽水、咖啡牛奶、草莓
酸奶、芝士饮料的按钮,松实宥蹲在下面将接连滚出来的饮料抱在怀里。两人
买好大家要喝的饮料后准备走开,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旅馆为服务顾客而大
量安置的按摩椅的地方传来:“你还能不能起来?”她们朝着墙角的另一侧望
去,发现弘世堇和宫永照正在按摩椅上。而刚才说话的人——弘世堇向着宫永
照倾斜身子,似乎在观察自己的同学,声音里好像有着些许火气:“居然睡着
了。”
松实姐妹闻言,忙向躺在按摩椅上的宫永照望去,她果然合着眼睛一动不动,
似乎还睡得挺熟,汗水还在逐渐蒸发中,鬓边的发丝贴着脸颊,身上的衣服半
干未干, 对弘世堇的试探毫无任何反应。
“照同学果然很累啊……”松实宥喃喃低语。
松实玄偷偷窥望着宫永照,心内陡然想到原来她也会这么辛苦,她也会付出这
样的努力,以往一直只看到牌桌上的冷酷无情的宫永照,最近又看到了被职业
雀士们打压得步履维艰却好像无动于衷的宫永照,像这样有机会真正注意到她
在麻将桌以外的姿态还是头一次:“她原来比我们还要累……”
“照,快起来,不想吃饭了吗?”弘世堇双手抓住宫永照的肩膀,猛烈摇晃起
来。
松实姐妹猛然目睹这一幕,深受惊吓:弘世同学,对照同学这么粗鲁真的好吗
?她们刚想发出声阻止弘世堇的粗暴行为,却听到她像是在催促的声音:“再
不去晚餐时间就要结束了。”接着,宫永照睁开眼睛,慢慢从按摩椅上坐起,
借着弘世堇伸过来的手一用力,站了起来:“抱歉,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用我扶了吧?”
“嗯。”
宫永照又像平时一样,迈开坚定而大气的步伐,和弘世堇一前一后向着餐厅走
去。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松实姐妹才松了一口气,松实宥先对妹妹说道:“
她们的关系真好。”
“是,是啊。”松实玄很赞同,只有关系极好的人,才会这样粗鲁,才会如此
默契,才会不说多余的话也能了解对方的心思。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姐姐
,我记得可以在屋子里吃饭的吧?”
“嗯,园城寺同学就是这样子的,身体不好的时候就会在屋子里吃饭,千里山
的同学为了不让园城寺同学感到孤单,经常轮流陪着她一起吃。”
“那么照同学应该也可以在屋子里单独吃饭,不必勉强自己到餐厅去吃吧?”
松实宥若有所思,轻声说道:“应该是不想让妹妹和其他关心她的人担心吧。”
“姐姐这么确定吗?”
“是啊,因为我也是姐姐嘛,所以我多少也有点能理解照同学的想法。”
“姐姐……”松实玄从松实宥的怀里接过三罐饮料,“如果感到辛苦的话,不
要太勉强,尽管找我吧。我不希望你那么辛苦。”
松实宥很高兴地笑了。
回到屋子后,阿知贺一众接过自己的饮料,听到松实姐妹方才的见闻后,新子
憧双臂交叉,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不仅仅是避免让别人担心那么简单。”
“哦,憧居然会有不同意见吗?”高鸭稳乃很好奇,凑近了新子憧,想更加清
楚地听她的高见。
“是身为强者的自尊啊。”
松实玄有些迷惑:“照同学的对手都是职业雀士,即使输了也很正常,大家都
会理解的吧。”
“玄忘记了吗?”鹭森灼打开咖啡牛奶的拉口,“照同学如果不能从职业雀士
手中获得胜利,就要听她们的话了。她想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的话,无论如何都
不能输。”
“没错,即使被打得很惨,也绝不能让敌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能让支
持自己的人动摇,而且她这么强都无法打败职业雀士的话——”新子憧住了嘴
,心里响起了深深的叹息,至少她自己已经放弃了打败职业雀士的想法。她虽
然偶尔可以从赤土晴绘手中占些便宜,但那是建立在她对赤土晴绘极其了解的
基础上才能达成的偶然事项,其他一直从事高水准职业赛的职业雀士们只会比
赤土晴绘更加强大,她们并不是她所能望其项背的存在,再如何憧憬,她也依
然清楚地知道彼此的差距是有多么的大。
高鸭稳乃握紧双手:“那就不断挑战,挑战,挑战下去,直到赢了为止!”
新子憧无奈看向一起长大的好友,真是个笨蛋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
打不死啊。”不过正因为好友的鼓励,那些许的低落立时烟消云散,现在不行
不等于将来不行啊,何况能聚集到这里的基本都是雀坛顶尖的职业雀士,输给
她们并不丢脸。
“坚持自己的信念吗……”松实玄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深深思考起来。
鹭森灼提醒她们道:“等会儿我们要去泡温泉了,今天和我们一起的有白糸台
和永水,还有临海的辻垣内同学。”
新子憧吃了一吓:“咦,今晚要和白糸台一起洗澡,那刚才的话可不能说出来
啊。”
松实玄不安起来,她有些后悔,如果真的如新子憧的推测所说,宫永照并不希
望让别人看到她最狼狈的一面的话,那她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可是现在
都已经说了出来,该怎么办才好?
松实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们也不是故意偷看的,都是我不好,没有深
想一层,自以为了解照同学的想法,而且和大家说这件事的不止你一个人,还
有我呢。”
松实玄仍有些犹豫。
高鸭稳乃听到松实姐妹的私语,立刻接口道:“不要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是吧?”她转向其他人,新子憧和鹭森灼纷纷点头应承。松实玄笑了笑,很高
兴地向大家道谢。
很快就到泡澡的时间了。
永水是第一个到的,薄墨初美早就利落无比地褪掉了衣衫,飞奔进入澡堂,其
他人还在慢悠悠脱衣服,袒露出曼妙的身体。阿知贺众人进入的时候,就看到
了身材平均水准都在众人之上的少女褪下巫女服的光景,松实玄的眼睛立刻亮
了起来:“这还真是无与伦比的春光——”不止松实玄,连其他四人也不自觉
地将目光落在永水最为稳重成熟的石户霞的身上,屏住了呼吸,真的是波涛汹
涌无人能及。石户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微笑着问她们要不要一起进去。
阿知贺一行人急忙点头,飞快脱掉了浴衣,和永水一行人一起进入澡堂,在花
洒前一列排开,开始洗头搓澡。
没多久,白糸台等人和辻垣内智叶也进来了,大家互相打招呼后,便各自坐在
花洒前开始擦洗身子,关系好的还会互相搓背。唯一的例外是神代小莳,她基
本上没有动手,一切都由石户霞、狩宿巴和泷见春负责的,于是她成为第一个
洗完头搓完澡进入温泉的人。泷见春沉默寡言,飞快洗完后就在石户霞的吩咐
下去陪神代小莳了,生怕她一不小心睡着,在温泉里溺水就糟糕了。其他人陆
续擦完身子,接二连三进入了温泉泉池,各自找最舒服的地方泡了起来,互相
搭话侃大山。
高鸭稳乃和薄墨初美很合得来,竞相比赛潜水时间。鹭森灼冷不丁被弘世堇拉
了进来,和辻垣内智叶、石户霞四人一起聊关于麻将部的趣事和各种得失。松
实宥在擦澡的时候就已经瑟瑟发抖得不行了,好不容易才躲进了热乎乎的泉水
里,在蒸腾的热气中终于复活过来,发出了无比满足的叹息。松实玄坐在姐姐
的身边,目光不断扫视着各校学生的身材,暗自测量大家的胸围,然后频频点
头,果然永水的平均乳量在各校中稳占鳌头。
涩谷尧深不擅长搭话,即使泡在温泉里,还是不肯放弃手里的茶杯,依旧默默
地喝着茶。这让正好坐在一旁的新子憧深感新鲜,然后她发现和涩谷尧深类似
的居然还有一人,永水的泷见春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袋黑糖,正在咀嚼着
她最爱的零食。注意到新子憧的目光,泷见春默默回望半晌,忽然问道:“要
吃吗?”
“哎?谢谢。”新子憧接过泷见春的馈赠,放进嘴里,还挺好吃的。听到新子
憧的评价,泷见春很难得地浅浅笑了一下。忽然哗啦水声响了起来,“憧!”
高鸭稳乃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赢了没?还是初美同学赢了?”一旁的薄墨初
美也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向她望来。新子憧默默捏着还未吃完的黑糖,有些歉
意地告诉她们,她忘了读秒……
大星淡从进入温泉起就一直跟在宫永照的身边,看到高鸭稳乃和薄墨初美玩得
这么欢腾,心里不由得也痒痒起来。但是她不敢离开宫永照,弘世堇说了,要
多注意宫永照,别让她因为太累而在温泉水里溺死,说出去会笑掉人们的大牙
。涩谷尧深注意到后辈左右为难的神色,移了过去,轻轻碰触大星淡的肩膀,
示意她可以自由行动。大星淡喜出望外,又紧张起来:“照照要是出事的话,
赶紧叫我。”她看到涩谷尧深轻轻点头后,方才转身高声叫着加入到高鸭稳乃
和薄墨初美的游戏里。
松实玄清楚看到大星淡的略显平板的身材后,下意识向白糸台的诸位望去,好
像她们之中只有两个人发育相对较好,一个正在和鹭森灼、辻垣内智叶和石户
霞言谈甚欢,另一个戴眼镜,记得叫涩谷尧深吧。涩谷尧深旁边坐的是……宫
永照,宫永照的右手边是担任副将的短发女生,记得是叫做亦野诚子,她们正
在探头观察宫永照的脸……咦?观察?松实玄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偷偷往
宫永照的脸上望去,果然她又睡着了。
松实玄犹豫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对涩谷尧深和亦野诚子问道:“照
同学又睡着了吗?”涩谷尧深点点头,亦野诚子露出了带点无奈,又带点新鲜
和撺掇性质的笑容:“松实同学也要来看一看吗?”
“不,不了……”松实玄急忙回过头,朝松实宥说:“姐姐,让小憧告诉小稳
,最好小声点哦,别吵到——”
“不要紧的。”亦野诚子却打断了松实玄的话:“部长睡得很熟,而且这里还
比较偏,高鸭同学她们又在另一边,不会吵醒前辈的。倒是松实同学不看一下
部长难得的睡脸吗?”
涩谷尧深默默喝茶,旁观亲密的战友像一个优秀的推销员那样向别校的同学宣
传自家部长的睡脸。像是被亦野诚子的话打动,松实玄和跟着妹妹过来的松实
宥也禁不住好奇心,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端详宫永照的睡脸。那是一张极为沉
静的面容,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抹到脸颊两边,在日常活动中显得很稳重的秀气
五官在此刻正散发出无邪的气息,天使般的睡颜大约就是用来形容眼前的这张
脸吧。松实玄不知不觉地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宫永照的脸颊,皮肤很有光泽
,软软的,又很有弹性,随着她的指头凹进去再弹回来。松实宥不禁发出了小
小的惊呼声,幸好宫永照并没有察觉到松实玄的动作而醒过来,呼吸的韵律依
然很平稳。
亦野诚子不禁笑道:“你真大胆啊,我们也就敢在一旁看看,连摸摸的想法都
没有。”松实玄方才惊醒过来,反倒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慌张收回手,羞红
了脸:“对不起,只是觉得很可爱,不知不觉就……”
“啊啊,理解理解。”亦野诚子依旧笑得很爽快:“看到可爱的脸忍不住就想
去捏捏什么的。”
松实宥不认为那个被捏脸蛋的人是宫永照:“哦,亦野同学捏过什么人的脸吗?”
“是我们的后辈,大星那个笨蛋啦。她的脸软乎乎的,特别好捏。不过她睡觉
的样子实在不能恭维,大半夜还手舞足蹈发梦话什么的……相比之下还是部长
可爱多了。”
顺着亦野诚子的目光,松实姐妹可以看到大星淡活泼开朗的身影,虽然看起来
很开心,不过她有很注意没有发出过大的动作,避免制造很大的声响。松实宥
回过头,奇怪地问道:“你们睡在一个屋子里,不是应该很容易见到照同学的
睡脸吗?”
“啊哈哈,那个可不容易啊。”亦野诚子叹了口气,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部
长和我们一起睡的,但是起来却比我们早,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
了。”
“听起来很辛苦呢。”
“嗯,所以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吧。”
此时宫永照的头越来越偏,眼看就要进入水面了,涩谷尧深急忙放下茶杯,将
她的身子正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确定宫永照不会沉进水里后,
涩谷尧深才又一次握住茶杯。
“你们这几天都是几点入睡的呢?”
松实玄不太明白为何姐姐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只听亦野诚子答道:“也不算太
晚,因为练习很累嘛,洗完澡回去后没多长时间就睡觉了。”
“那就是说和我们一样,每天的总结都是在晚饭到洗澡前这段时间进行了。”
“嗯。”
“照同学在吃饭的时候看起来很认真呢,是因为在心里做一日的总结吗?”
亦野诚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想了一会儿后说:“不太像,应该说,享受美食
的程度比较多些。部长她很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平时还经常给我们买一些零食
什么的。”
松实玄总结亦野诚子的话,宫永照除了训练以外,基本上就是吃喝睡,似乎没
有任何思考的闲暇时刻,就算有,很可能是在早上起来后的那一段短短的时间
了。松实宥显然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这件事别人知道吗?”
“不,部长似乎不想让妹妹太过担心,偶尔也会过去和咲同学说话。而且下了
练习就立刻趴下的人也很多,所以知道部长这些天特别爱睡觉的人应该没几个
。就算是在温泉里,副部长经常找人聊天,又有大星喜欢闹腾拉了很多注意力
,再加上部长本来就不多话,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这边的。”
松实姐妹看向温泉其他地方,弘世堇果然拉住了各校的中心人物闲聊,神代小
莳在猛打瞌睡,狩宿巴守在一旁,泷见春和新子憧正在品食黑糖,高鸭稳乃、
薄墨初美和大星淡玩得不亦乐乎,还真没人留意到这儿的情况。
“所以你们还是这两天第一个发现部长情况的人呢。”亦野诚子笑着分别按住
了松实姐妹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部
长不想让别人担心她,尤其是清澄和千里山这两个学校,对她们几个一定要保
密。”
“嗯,我们会保住秘密的。”松实玄急忙答应,又想到自己刚才实在太鲁莽了
,没经过思考就告诉了同一所学校的伙伴们,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此时一阵水声哗啦啦响起,神代小莳似乎是睡迷糊了,突然从水中站起来,石
户霞向她们家的公主望了一眼,当即向弘世堇等人发出了结束谈话的信号。大
家看规定的泡澡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于是呼朋引伴,两两三三爬上了水边,朝
换衣室走去。高鸭稳乃朝松实姐妹招呼一声,她们急忙答应,朝着伙伴们的所
在走去。
松实玄刚刚来到高鸭稳乃和新子憧的身边,便看到宫永照、亦野诚子和涩谷尧
深面色如常地和她们擦肩而过,这让她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吓,而且她还不小
心瞥到的宫永照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朦胧的睡意,清醒得像是已经睡足了十个
小时一般精神抖擞。宫永照像是注意到了松实玄的视线,微微侧头向她望去,
松实玄心里一惊,下意识别开头,对上了姐姐的脸。
松实宥因为大半身子离开了温暖的泉水,已经发抖得不行了,紧紧抱住了妹妹
的胳膊,希望能从她的身上取暖。当然她也发现了宫永照此刻的状态和妹妹的
惊讶,于是凑近松实玄的耳畔悄声道:“照同学的演技很厉害呢。”
松实玄还很震惊,只知道点头回应:“嗯嗯……”
等到她们进入更衣室,白糸台全体行动如风,早就消失了,临海的唯一代表辻
垣内智叶也刚刚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永水诸位倒是很悠闲,换上浴衣,和阿知
贺等人说声晚安后慢慢离开了更衣室。紧接着新道寺的五位代表走了进来,看
到阿知贺等人,笑着向她们打起招呼来。
高鸭稳乃和新子憧率先到走廊上,鹭森灼也紧跟着出去了,松实宥和松实玄走
在后面。前后没有多少人,同伴们在前面走得飞快,无人注意,松实宥方才对
妹妹说:“我刚才就在想,如果照同学真的如亦野同学所说没有足够时间去思
考训练的得失的话,她是如何想出办法对付职业雀士的。赤土老师今天在晚餐
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小玄还记得吧?”
“嗯,记得。赤土老师说照同学很会变通,反过来利用了大家的心理,差点让
职业雀士们着了道,所以才会增加职业雀士对付她。”
“所以,我就在想照同学是不是在白天的训练中进行了超乎人们想象的大量、
高速的思考活动,而一旦停止训练,大脑失去了进行高强度思考的环境,进入
了松懈状态,反而变得极度疲累,因此照同学比谁都更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松实玄大吃一惊:“是这样子的吗?”
“嗯,这只是我的推测,也不知道对不对。”松实宥犹豫了一下又说:“可是
小玄已经答应了亦野同学吧,不要把照同学的事情告诉别人。”
“嗯……”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向别人请教了呢。”
回到屋内,大家很快都睡了,松实玄却意外地没有睡着,她听着窗外的雨声,
心思重重。松实宥在推测宫永照为何会随时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很明显地流
露出了一份担忧,大概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样的状态应该不会
持续太久,只要合宿训练结束,宫永照也会恢复正常状态吧,所以她才没有继
续多说。
松实玄在雨声中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见到了妈妈。那个美丽又温柔的
母亲笑着对她说,有好好珍惜宝牌吗?她是这样回答的,当然有啦。虽然也曾
经被人这样问过,为什么不能舍弃宝牌呢,如果不能和牌的话,宝牌再强大也
只是美丽的废物。可是她就是无法轻易割舍宝牌,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关于母
亲的记忆,她哭着问道:妈妈,我的坚持是错的吗?母亲露出了忧伤的面容,
蹲了下来,对松实玄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在梦中和思念的人的相逢,曾经说过的话语,在梦醒时分就烟消云散了。松实
玄醒来的时候,明媚的天光透过窗帘缝溜了进来,在人们和地板上刷下了一道
漂亮的金线。她擦了擦眼泪,坐了起来,大家也差不多同时一个接一个爬了起
来,互道早安。
“小玄做噩梦了吗?”这是来自姐姐的关心的问候。
关于梦境的一切已经模糊了,但松实玄还是能感觉到那并不是噩梦,最多有些
伤感而已,于是摇了摇头。
洗漱,早餐,和其他学校的伙伴们的寒暄,新的练习,一切都很平静地展开了
。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松实玄留神宫永照的次数突然以几何级别急速增加了
。松实玄也意识到了,她每次回望宫永照的脸,就能更加看清萦绕在自己心中
的疑问。赤土晴绘说宫永照很会变通,那么她改变打牌的风格只是单纯的变通
吗?那为何她面对职业雀士们的联手施压,却没有低头答应呢?为何她会将自
己搞得那么辛苦呢?对宫永照而言,她所坚持的是什么样的宝物呢?
“和,8000。”没等松实玄回过神来,赤坂郁乃已经发话了:“你这孩子真是
傻啊,居然不肯放弃宝牌,看看,又输了吧~”
松实玄哑口无言,又被针对了,就被专门针对而言,她确实和宫永照处在同一
境地里呢。
“如果小玄想当职业雀士的话,有必要好好考虑是否要改变自己的打法哟。”
对着赤坂郁乃善意的建议,松实玄只能苦笑着道谢,然后无奈地站了起来,这
一轮训练总算完成了。她摇摇晃晃走出练习室,向卫生间走去。虽然大人们通
过赤土晴绘知道了松实玄无法舍弃宝牌的原因,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
,也很少说多余的话。她也曾暗自思考究竟有没有办法补救,也请教过很多人
,大家的意见大同小异,都善意劝告她不要太过分依赖宝牌。
真是矛盾啊。
松实玄呆呆站在水槽前,任由清凉的水流冲洗双手。忽然有人扭紧了水龙头,
操着大阪方言轻声对她说:“玄同学,你已经洗很长时间了,不可以浪费水哟
。”松实玄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发现园城寺怜正站在她的身边。
园城寺怜露出温和的笑容:“啊,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不,没事,谢谢你的提醒。是我不好,自顾自的在这儿发呆。”松实玄从旅
馆的卫生纸盒里抽走卫生纸,擦干了手。
“玄同学为什么在这里发呆呢?难道说还在为刚才的练习感到沮丧吗?”
“嗯,差不多是这样。”松实玄苦笑着回过头,和园城寺怜一起走出卫生间。
她侧头偷偷细看身边的人,园城寺怜的个头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点,记得她身体
不是很好,初次见面就在大家的眼前昏倒了,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前几天
再度重逢后,又听清水谷龙华说她还在休养中,不能和大家一样参与练习,只
能在一边旁观。
“园城寺同学现在还能打麻将吗?”
“这个吗,好像不可以,无论爸爸妈妈还是医生,都很反对我继续打麻将,不
过只是在一旁看看的话,倒是不要紧。”
松实玄不禁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全国大赛,相信在全体参赛学生们之中,不会
有比拖着病弱的身体还要继续参加比赛的园城寺怜更辛苦的人了。要说坚持的
话,或许园城寺怜是她见过的最坚持的人吧。或许是为了寻求认同,又或者是
为了借他人的经验来帮助自己跨过难关,她又忍不住问道:“园城寺同学,可
以问个比较唐突的问题吗?”
“嗯?”园城寺怜回过头,看向停下了脚步的松实玄,“可以啊,是什么问题呢?”
“园城寺同学身体不是很好吧,为什么会想要参加全国大赛呢?”
园城寺怜有些意外,又觉得不那么意外:“是为了一个梦想。”
“在半决赛里那样拼命也是为了那个梦想吗?”
“对,没想到连玄同学也会那么在意呢。”
松实玄更加不安起来:“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提出了一个不该说的问题?”
园城寺怜露出了相当洒脱的笑脸:“不是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虽然有些遗
憾,不过现在我已经放下了,那样拼命的自己,或许不会再出现了吧。我只是
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玄同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园城寺怜注意到松实玄的
眼睛里透出了很深的迷惘和彷徨,那样的眼神在半决赛里也曾经从她的脸上见
到过,心中忽然一动,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便向她发出了邀请:“不如我们偷
个懒,到外面散散步?”
“咦,这样好吗?园城寺同学的身体不要紧吗?”
“不要紧,走走路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不是有玄同学在嘛。”园城寺怜转过
身向着旅馆外面走去,走了一会儿,发现松实玄没有跟上,回首望去,她还在
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便笑着向她招手:“要是怕挨骂的话,我会替你顶着,
因为我是病弱的人嘛。”松实玄也不太想这么快去投入下一轮练习,有点动心
,便和园城寺怜肩并肩走出旅馆,在外面的院子里徜徉起来。
雨后的天空很蓝,云朵很高很多,地面上到处都是清亮的水洼,树木的枝叶在
秋天的阳光下晒干了水珠,换上了向日葵色。两人都穿着秋天的浴衣,在秋风
下稍显单薄,幸好现在还不是那么冷,即使如此,松实玄还是有点担心,或许
该快点回温暖的旅馆大楼比较好。
园城寺怜笑着发出了小小的威胁:“玄同学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理由呢,不说的
话,我就不回去。”
松实玄想起这是自己开的头,就垂头败下阵来,老老实实说:“我大概是正在
烦恼要不要坚持下去,所以才会想向你请教吧。”
“哦,玄同学想要坚持的是什么呢?”
“园城寺同学和我打过两回,一定很清楚宝牌的事情吧。”
“嗯,很清楚,只要玄同学在场,宝牌一定会来到你的手上,绝不旁落他家。”
“这个算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了。不过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立刻被针对地追打
,怎么也无法和牌,为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说着,松实玄露出了非常无奈的
笑容,看起来颇为落寞。
“即使如此玄同学也不肯放弃宝牌呢。”园城寺怜笑了笑,“你一定有着无法
舍弃宝牌的理由吧?”
“是啊……妈妈曾经告诉我,要好好珍惜宝牌,如果珍惜宝牌的话,它们一定
会响应我的心意,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打气。如果我扔掉一个,它们就会生气,
很多局都不会到我这儿来。”
园城寺怜笑了:“听起来,宝牌和玄同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松实玄也笑了:“是吧。”
“唔,我明白玄同学为什么会突然问那些问题的理由了。想必是有人建议你放
弃宝牌吧?”
“嗯……”
职业雀士们曾经在还不知情的时候,对松实玄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残忍的建议
:“你太过依赖宝牌,不如干脆舍弃宝牌,专心练习最基础的技巧,那样子才
会有利于你的进步。”可是松实玄怎么也没法接受。
“可是被针对性地打击的滋味却又非常不好受。”
松实玄点点头。
“可以换个想法啊,不过我……”园城寺怜沉思起来,她的技术其实也不是最
好的,单论纯粹的麻将技术,江口夕、清水谷龙华、船久保浩子都在她之上,
也能够针对别人的缺点提出改进建议,“这样吧,不如向大家请教,你的同伴
们想不出法子,也不代表其他学校的人想不到啊。我们回去问问大家,怎么样?”
“咦,这会不会太麻烦别人了?”
“玄同学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才会聚集到这里来吗?不就是为了互相切磋,提
高技艺才来到这里吗?大家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望着园城寺怜的微笑,松实玄看到了新的希望,是啊,那么多高手聚集到这里
来,一定会有人能够想到解决她的困境的办法。
“说不定照同学可以帮你呢……”园城寺怜认真地思考着人选,就认识的人来
看,曾经同场打过比赛的宫永照应该是最佳人选,她恐怕也是对松实玄的技能
理解得最深刻的人了。
松实玄心里跳了一跳,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地对园城寺怜说:“这恐怕不太
好吧。”
“为什么?”园城寺怜很惊讶地回过头,发现松实玄居然苍白着一张脸,就像
是狭路上突然遇到狐狸啊狼啊之类的肉食动物的仓鼠在簌簌发抖,不禁轻笑出
声:“难道玄同学很害怕照同学吗?照同学一点都不可怕啊,她是个很温柔的
人呢。”
被园城寺怜说破了心思,松实玄脸上立刻腾的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挥手否认
道:“不是不是,只是真的太麻烦照同学了,她不可能有时间思考别的问题的!”
园城寺怜更加诧异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松实玄忽然记起了亦野诚子恳切的拜托,最好不要告诉清澄
和千里山的人,于是话音戛然而止,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要如何续下去,要如何
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
园城寺怜沐浴着秋阳的暖光,站在树荫下凝神注视着松实玄的那张千变万化、
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秘密的脸,忽然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照同学出了什么
事吗?”
松实玄慌忙摆手:“不是,不是!”
“唔……看起来很可疑呢。”园城寺怜逼近松实玄,眼睛直直地盯着后者慌乱
颤抖的眼珠,“你最好乖乖说出来哦,不说的话,我想想……嗯,我去跟照同
学说,其实玄同学很喜欢照同学,想要和照同学单独睡一间屋子,怎么样呢?”
“咦!”松实玄吃了一吓,这是什么奇怪的威胁?不不不,且不论园城寺怜的
威胁,她光是想到要和照同学在一起就觉得很可怕了,更遑论还要和她独处同
睡一间屋子!她当即双眼含泪,泫然欲泣,连连摇头:“拜拜拜托,千万不要
那样说!”
园城寺怜强忍着笑,玄同学意外的有意思呢,明明照同学那么温和,却会被人
怕成这副样子,真想叫照同学知道,不知道她得知自己那么吓人的时候,脸上
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呢。可是松实玄都害怕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肯吐露秘密,
看样子有必要再加点料。
“我刚才说过吧,我那么拼命是为了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千里山的大家赐予
我的哟,如果能够打败白糸台,称霸全国的话,我多么拼命都在所不惜。”园
城寺怜露出了毅然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玄同学,我说到就会做到,因
为我是很会拼命的人嘛。”
松实玄这下脸色彻底惨白了,或许园城寺怜不会去对宫永照说什么她喜欢宫永
照想和宫永照睡一间屋子的奇怪话语,但她一定会跑去追问宫永照本人。那样
的话,宫永照想要隐藏的秘密就会暴露了。宫永照不告诉清澄的人的理由,是
因为她不想让妹妹宫永咲担心,所以才会那样硬撑着。可是亦野诚子不让告诉
千里山的人,又是为什么呢?如果说了的话,园城寺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告诉她,就等于背叛了答应亦野诚子的诺言,呜呜,这也太矛盾了!
“喂,玄同学,想好了吗?究竟是选择向我坦白呢,还是选择让温柔的照同学
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境呢?”
松实玄双膝一软,双手搭在园城寺怜的肩膀上:“别……我告诉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