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叡井
更新时间:2013-04-05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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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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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脑抽短篇开始。


文前剧透反白:此文为虐文,结局BE,请谨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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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正篇】

这是菲特第一次来到这家医院。

整洁的环境,宽敞明亮,舒适而惬意。这似乎和我们一般所看到的医院那个永远拥挤的住院部有很大的不同。

也是。住在这里的病患可不是一般那种一两周就可以出院的。准确的说,在这里的绝大多数患者可能等到生命的终结都无法走出这里。

这对于那些稚嫩的生命是何其的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并非所有人都能得到名为“奇迹”的事物。哦,不,是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得到。


对了,忘了说,菲特所来的这个病区是医院专门为儿童所设的住院区,主要接收重症需长期住院治疗的患儿。

而菲特到这里是来做志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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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医学院的学生,即使现在的自己不能为病患们解除痛苦,她也一直想能做些什么。


那种被疾病纠缠的痛苦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因为艾丽西亚姐姐就是在痛苦中离开的。


有很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就像,即使普雷西亚妈妈是一名享有盛誉的医生,也无法阻止姐姐的离开。

而也是从那时起,菲特明白了,人究竟是有多么的渺小。


我们总是自诩能掌控一切。但殊不知,我们其实也只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悲生物。

我们无法掌握自己的生命,甚至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无从知晓。


就像,前一秒还向自己微笑的的姐姐,在下一秒却永远无法再欣赏她最爱的风景。


姐姐离开的那一刻,菲特突然觉得她的世界从此缺少了一半。

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菲特和艾丽西亚是双生子的缘故?

总之,对于菲特而言,一切都改变了。


从此,她的梦想只有一个:成为一名像母亲一样优秀的医生。

不,一定要比母亲更加优秀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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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先熟悉熟悉环境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八神疾风热情的招呼道。

说起来这个八神疾风还真不简单。明明和菲特一样是个学生,看起来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做事意外地干练,而且还是这儿的志愿者头头。

“嗯。那以后就请八神同学多多指教了。”菲特谦和的回应道。

“啊啦~~~菲特酱真是的,这么见外。以后就叫人家疾风就行了~~~”疾风突然搂住菲特,用着甜腻的声音说道。

疾风还真是....“自然熟”的让人有些不自然....


病区中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和普通的孩子不同,因为他们要直面死亡。

不要以为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很多事情孩子会比我们更加明白。

记得儿时曾听老人们说过,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天使,对死亡的敏感度也会比成人高很多。所以当年长的老人即将逝去时,孩子们都会感受的到。

那么,对于自己的死亡,他们又有怎样的感受?


菲特还记得,学校的心理课老师曾在课堂上分享的一个病例。

一个小学生,每天都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戴着的口罩,除非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取下来,惶惶终日。在与他谈话后才了解到,这是源于他对于死亡的恐惧。仅仅是因为一次与父亲一同观看了在灯光照耀下空气中的尘埃,便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无处不在的尘埃让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得病而亡,因此异常的惧怕死亡。

那些终日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孩子们是怎样的呢?

当时的菲特如是的思索着。

于是,她便来到了这里。

帮助孩子们,也是救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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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又帅气的菲特,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吸引众多的眼球。而这点对于孩子们也是一样的。

来到这里不过半天的时间,孩子们已经被这个菲特姐姐深深的吸引了,围在她周围不住的问东问西。甚至还有孩子当场向菲特“求婚”。

“好啊~~~不过你要乖乖地在这儿,好好听阿姨们的话。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做我的新郎了呦~~~”菲特温柔的说道。

如果,能等得到的话....


得到菲特应诺的男孩儿满脸通红的望着菲特。

这是在害羞么?还真可爱呢~~~~

而对于其他的孩子,菲特的这一回答可让他们嫉妒不已。

“菲特姐姐!也嫁给我吧!”“姐姐!我想做你的新娘可以吗?”“”

于是,现场便变成了“求婚大会”。


呵呵,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

菲特不禁想到。


“啊~~~奈叶姐姐!”

稚嫩的童声不知从哪儿传出。

瞬间,刚刚还围在菲特身边的孩子便少了一半。不少孩子都顺着刚才的声音跑了出去。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菲特稍微有那么些愣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果然都还是孩子呢。

依旧保持着微笑,菲特缓缓地起身。看看身边仅剩的几个孩子的表情,菲特觉得很有意思。

那种想要追随“大部队”却又不愿离开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那....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奈叶姐姐’吗?”看着身边的孩子,菲特轻柔的开口道。

“嗯!”“好的!”

此起彼伏的童声让菲特感受到了这个“奈叶姐姐”在孩子中非凡的影响力。


奈叶么....

很美的名字呢。

一定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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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双双的小手牵引着,菲特来到了一片孩童聚集的区域。

远远地菲特便可以看到一位棕发少女被孩子们围在中间。

少女那灿烂的笑容,可能是菲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脸了吧。

幸福,快乐,阳光....似乎一切美好的情感都被映刻在了那张美丽的面庞之上。


“哦~~~菲特酱也过来了啊!”不知何时,疾风已经出现在了菲特的身旁。

“好了,你们也去和奈叶姐姐玩吧!”俯下身,疾风一脸灿烂的对着菲特身边的孩子们说道。

只是,似乎他们还有些不舍,生怕菲特会消失一样。

“菲特姐姐就在这里呦~~~疾风姐姐会帮你们看着的。去吧。”疾风继续说道,而菲特也在一旁微笑着示意自己不会离开。

看看那边欢乐的同伴们,再看看菲特,剩下的孩子也终于经不住诱惑跑了过去。


“菲特不会觉得失落么?”

“失落?”

“是啊!刚才还围在身边的孩子下一秒就奔去了那里。”疾风向着奈叶的方向微微点了点。

“呵呵,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再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有人能带给孩子们快乐,而大家也都很喜欢她。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来这里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啊啦,菲特酱还真是大度呢~~~~要知道当初我可是嫉妒了奈叶很久呢~~~”疾风略微有些玩笑道。

“我相信疾风不是这样的人。”依旧保持着微扬的嘴角,菲特静静的看着前方。

“菲特还真是一个烂好人。”疾风似乎有些无奈了。

“那就谢谢夸奖了。”视线的方向依旧没有改变。


“孩子们真的很喜欢她呢。”

“可是奈叶却一直而为此苦恼呢。”疾风不动声色的说道。

“为什么?”对于疾风的这一回答,菲特多少有些疑惑。

在奈叶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反而似乎很享受这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光。

“奈叶呀,和我们一样,又不一样。她是这里的志愿者,也是一名病人。所以她总是很担心,等到自己不能再出现在这里,孩子们该会是多么的失望。”

原来她也是一名病人....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嘛~~~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现在有和她一样受欢迎的菲特了,奈叶应该也不用那么担心了。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用力的拍打着菲特的后背,疾风把她拉向人群。


因为有我了是么....

但我真的可以吗....


**************************

奈叶还真是一个乐观的人。

她来这儿的频率并不高,基本上一周也就一次左右。但每次都能看到元气满满的她。看起来,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给她造成困扰。

而孩子们也都很喜欢这样的“奈叶姐姐”。

阳光、向上、不受拘束....这些都正是这儿的孩子们所向往的。

也是菲特所向往的....


即使阳光再刺眼,也依然是人们努力的方向。

人向来都是这样,越是难以前进,越是奋力追逐。

只是,有些事,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结果。


孩子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奈叶姐姐究竟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慢性肾衰的结果我很清楚。而现在的奈叶每周都要透析。

最关键的是,奈叶的Rh阴性血型很难找到适合的肾源。

看着这样笑容灿烂的奈叶,还真是想不到。

相比较而言我还真是幸运了许多。再怎么说普雷西亚妈妈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

“菲特酱~~~想什么呢?怎么又发呆了?”

是奈叶。

甜美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晦暗。

这是幸福之人才能发出的声音吧!

即使遭受上苍不公的对待,只要心中温暖就一定会感到幸福吧!

“嗯~~~没什么,有些走神了而已。”轻轻的摇晃着脑袋,我淡淡的否定道。

“撒,那我们走吧!孩子们还等着他们的‘菲特姐姐’呢~~~”

奈叶牵起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暖暖的,奈叶的手还真是温暖。


加油吧!奈叶。孩子们也在等待着他们的奈叶姐姐。

我会和你一起加油....


*************************

疾风他们定期都会有聚会,而奈叶即使身体不太好也会尽量去参加。

但我却是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就连联系方式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使是奈叶。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志愿活动的医院,我都没有朋友。

并非我性格恶劣,只是我不喜欢太过亲密的关系。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我记得这是中国人经常说的一句话。

而别离这种事我向来不喜欢。

所以,还是和大家保持距离比较好。

这样大家都会省去一些悲伤。


奈叶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刻起,便成了我无法拒绝的光明。

即使我一直在告诫自己。

但心多少都还是会有些悸动。

那种快乐在心里慢慢的滋生,让我多少也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依恋。

原本以我早已可以平静的面对未来的那一刻,但果然我还是定力不足。

可即使如此,该来的还是会来。

那么,就像现在这样就好。

保持这样的距离,我们都不会为彼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而感伤。


**************************

我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违背了普雷西亚妈妈的意愿。

明明在姐姐去世以后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让妈妈伤心。但,我果然还是无法守住承诺。

就像我无法去完成和奈叶的约定。


“呐,菲特,下次,我们一起去北海道看雪吧。”

静静的坐在草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奈叶缓缓地说道。

“嗯。只要是奈叶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奈叶一起的。”

只要是奈叶想的,我就一定会帮你完成。

“菲特....”

“嗯?”

我与奈叶相对而视,等待着她那似乎还未说出的话语。

但终究什么都没有。


“妈妈....”微弱的声音从呼吸面罩中传出。

我用尽了力气,却只发出了这点声响。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菲特....”

“妈妈....对不起....”

我让妈妈失望了吧。

不过早在我要求去医院做志愿者时,就已经让妈妈失望了吧!因为那里只会让我更加的接近死亡。但只是因为拗不过我,所以妈妈才会让我去儿童病患区做志愿者吧。因为那儿的患儿,所以环境算得上是医院里最好的了。即使无法改变我的想法,妈妈也尽可能的让我与死亡保持距离。

看着妈妈满面的泪痕,我知道,我让她伤心了。

在姐姐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陪着妈妈,不让她再伤心。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以我的身体情况,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大学的校园中的。有哪个学校愿意接收像我这样一个患有先天疾病,身体状况不佳的学生呢?所以,即使只是作为医学系的旁听生,我也很努力地认真学习。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同卵双胞胎。所以当姐姐离开时我便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她一样。只是我比姐姐幸运得多,因为我的后天体质比姐姐好,所以比她所走的路也更长。但和正常人相比,我还是要差得很多。因此在姐姐走后,母亲对我也更为“严格”。定期的检查和服用药物已成为常态,对于平日的食物以及日常生活也有着诸多的要求与注意事项。多亏了这些,我才能活到现在。

不过....

也差不多了....

“菲特,你好好休息。妈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着妈妈的话语,我真的好幸福。

因为妈妈一直爱着我。即使我这么的不听话,妈妈还是从未放弃过我。

呐,姐姐,你会嫉妒吗?

“妈妈....我想....捐献遗体....”

从那天与奈叶一起观看了美丽的日出,我便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我,在与奈叶一起经历了日出前的阴暗与寒冷之后,身体的异样我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况且这还是我在此之前就已经料到的。在奈叶提出要一起去看日出时我便知道,我的身体不适合此次的出行。但下次又是什么时候?我和奈叶的所剩的时间都是未知的,我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所以,这次我不想错过。即使要违背妈妈的意愿,即使要隐瞒妈妈,我也不想错过。

只是,这些奈叶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和疾风他们一样,是再健康不过的普通人,所以才会提出这次出行的请求吧。不过不只是奈叶,我身边的同学以及志愿活动的伙伴们都不知道我的状况。

既然早知道要离别,又何必增添悲伤。只要彼此保持距离便可以省去许多情感的流逝。

这样挺好。

说起来,我唯一失算的地方可能就是遇到了奈叶吧。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既然早知道没有未来,那我们就这样就好了。

你不会了解我的情感,我也不会再走近你。

“菲特,你不要这样。妈妈不会让你离开的!”

妈妈....

当初艾丽西亚姐姐那时,你、我不也都是这样想的吗?但结局我们也在清楚不过了。

“妈妈....不要这样....姐姐会责备我的....责备我又让你伤心了....”

我想伸手去触摸母亲,但身体似乎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双手不争气的摆在身侧。

呐,姐姐,你会来接我吗?

“妈妈....我....会....继续....存在....下去的....”

在其他的生命中,会有我的存在。

所以,像爱我和姐姐一样的去爱他们,好吗?

“菲特....”

我知道,妈妈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即使我一再的让她悲伤。

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妈....”

....妈....

我知道....

在奈叶那里....

你一定能感受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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