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Part3

【菲特酱总是说会很快回来，可是没有一次能够按时回家呢~】

低语在空气中盘旋，伴随着死神走上台阶的脚步，柔和、轻微。

【约好了啊，不论怎样，都会安安全全地回来。】

熟悉的声音，曾今的约定，在菲特的耳边浮动。

【你通过了试炼，将战斗拖延到了天堂主力回归的时刻，给我们赢得了的时间。】

银发的大天使，菲特在天堂中最亲近的友人。Reinforce在一直指引着她，保护着她…

【但请保护好你自己，在真言的指引之外失败，不但无法回归生命，同样意味着堕落…】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菲特辜负了reinforce的期望。

【为什么你没有去死！！为什么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你不抱着你正义的幻想永远滚蛋！！】

朋友愤怒的咆哮，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死亡夺走了菲特的生命，也夺走了最爱之人对她的信任。

【欢迎回来，黄金笨蛋…】

怀中之人的温暖，从未有褪去的感觉。守在那个人的身边，菲特再次许下了誓言，保护的誓言。

【对不起，菲特。对不起，它不能被解放，必须被封印。】

死神的脚步越加沉重，她踩着圣树周围的阶梯，缓缓前进。

【到那时，如果你仍然对我们心存怨恨，我将在天堂的顶端等待你，接受你的怒火。】

天堂的阶梯向上延伸，菲特的脚步也越来越高。‘创造’悠然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徘徊，而她也终于踏上了天堂顶端的巨大神殿。

【去吧，菲特，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停在神殿高耸的台阶前，‘死亡’微微抬起头，望着斜上方洒下的明媚光芒。天空中的云雾向下延伸，将整个殿堂包裹在一层白色的模糊气息中。金黄色的光束，从神殿的背后伸入天空，旋转的霞光围绕着光芒，散发出炫目的美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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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叹息，从天空中落下。耀眼的光芒出现在云雾的中央，‘创造’的言语飘忽不定，迎接‘死亡’的到来，“欢迎，菲特。”

“你还是如此顽强，站在天堂这一边时是这样，站在地狱的一方时更是如此。”

“那么看来，我对于你的评价还是出现了错误。”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两次向你伸出援手，无论未来你的存在将会对天堂产生多大的威胁。而当我最需要你理解的时候，你却一次次地拒绝我的请求。”

“当你决定将轮回众生都卷入你的战争中时，当你带着亡魂侵蚀人类的土地时，当你充满杀意走入这座神圣的城市时，没有丝毫的愧疚与矛盾吗？”

嘹亮的质问声在‘创造’的神殿内回荡，久久无法散去。

“…”菲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拉下了自己的罩帽，抬起头望着天空中刺眼的光芒。良久之后，充满自嘲地说道，“所有的过错我都会承担，就像你之前所说的，如果当这一切结束之后，你对于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进行制裁。”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最珍贵的人就应该为她从来没有犯下过的错误接受囚禁。”

“我无法接受这一点，所以无论多么矛盾和愧疚，都必须到这里来，迫使你解放她。”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采取这样的方式来保持世界的轨迹。”光芒缓缓下落，来到菲特的面前，“那时，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

“不，或许真正的你，也是一样会理解我的。”

“菲特，现在的你已经被严重侵蚀，你的信念、坚持、勇气和爱，都被负面的力量引导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如果是过去的那个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想法。”

“而这一切，你都没有察觉到。即使你是这颗圣树的果实赋予的灵魂，也不能完全免疫黑暗的侵蚀。你和‘堕落’，你们原本的人格都将被逐渐扭曲，最后失去人格，成为纯粹的神格。”

“这是我不愿意看见的。”

“我不认同。”用镰刀的长杖敲打地面，‘死亡’皱紧了眉头，“你无法因为我不认同你而判断我为邪恶。我只代表我自己的意识，只为了贯彻我的信念。”

“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破坏什么东西，而是想得到你的答案，解开她的封印。”

“所以现在，给我那个答案。”

“我的回答依旧是否定的。”‘创造’回到半空中，淡淡地说道，“为了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向着正确地方向走下去，‘毁灭’必须沉睡。”

“那么，我们之间便没有必要继续用话语来沟通了。”污浊的气息高高升起，带着‘死亡’脱离地面。周围的亡魂四处飞舞，将痛苦与绝望的嚎叫撒入天空顶端的神殿。

“哈….”回以叹息，‘创造‘的光芒不断升华，愈加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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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被撕裂成许多碎片，巨大的峡谷出现在原本葱郁的平原上。

地狱的军队几乎失去了原有的阵型，和天堂的前半部队混杂在一起，疯狂地厮杀和战斗。

“法师部队集合！！”大天使的圣炎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高町士郎大跳闪避，头也不回地向后撤退，同时高喊道，“后方部队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迎敌！”

“哈哈！”恶魔领主雷纳德拿着自己的指挥剑和匕首，在战斗天使的群落里跳起了狂躁的刀刃之舞，来回穿梭。他侧过身体，利用旋转的力量将匕首刺入面前一个天使的头盔颈侧，顺势用力将其拉倒在地，“果然还是打仗最有趣啊！”

“侧翼收拢！掩护正面部队后退！”用尽全身的力量甩开大天使的战斧，克莱德快速后撤，让‘堕落’的神剑骑士接手同大天使的战斗。他大声高喊，坚持指挥战斗，“炎魔！炎魔部队呢？！快往前顶！”

“FUS-DO-RAH”翻开自己手中的书籍，‘堕落’带着自己的六条黑色羽翅，出现在地狱队伍的最中央。她举起自己的手杖，念出扭曲的咒语，“NAAL-OK-ZIN-LOS”

乌黑的液体从她的翅膀上散落，不断增殖分裂，并化为粘稠的气体，送入每个恶魔的体内。‘邪恶治愈’抚平了地狱生物的伤口，狂暴的感情迫使它们爆发出令人恐惧的咆哮。

与此同时，‘博爱’的祝福从天空中落下，圣洁的羽毛仿佛飘落的雪花，将信念与坚强赋予作战的天使，让他们从伤痛中恢复，重新站起来。

“喂，八神小姐。”克莱德出现在‘堕落’身边，用眼睛指了指天空，“人类的舰队开始撤退了，我们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好。”

“而且，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喂！听见了吗？！”

“POA-DUC-A-DOCT”虽然克莱德将面前的存在称为疾风，可实际上，‘堕落’已经开始失去人类的外表。无数细小的、扭曲的肢体将从她背部的皮肤下伸出，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穿着华丽法袍的怪物。只有面孔还保留着人类的样子。‘堕落’做出了回答，同样不是以人类的语言。

“继续战斗…”重复‘堕落’的命令，克莱德先是一愣， 随即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正面部队后撤！左右翼掩护！”举起总指挥的双手剑，堕落天使重新投入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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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消失了，污浊被吹散，湍急的冥河也化做了平静的溪水，原本斗志昂扬的‘死亡’正撑着自己的镰刀，站在神殿的平台上，低着头。

世界的主神，秩序与规律的制定者，‘创造’依旧漂浮在半空中。其完全压倒性的力量，使‘死亡’几乎抬不起头来。

没有任何言语，也不需要颂唱，遮蔽一切的净化光芒再次爆发。整个天空被一片刺眼的白色笼罩，‘死亡’周身环绕的污浊被瞬间吹飞，而她本人只能举着镰刀死死支撑。

“嗯呃！”光芒的洗礼，使菲特浑身无力。几次想要重新蓄积力量发起攻击，但都很快被吹散。她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武器，迫使自己继续站在地上，而不是跪在主神的面前。

另一方面，菲特越是聚集力量，自己的身体就愈加地疼痛。好像无数蚀骨的蛆虫，在自己的体内不停地撕咬，吞噬着什么东西。

“请停止抵抗。”创造的光芒发出声音，“你的灵魂正在快速地被侵蚀，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失去自我的意识。”

“我说过，你只需要等待，等待她解放的时刻到来。而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她会被释放。”

“如果你现在因为这无意义的争斗而失去自我，这值得吗？”

“看看你的身体，看看你自己。”

“哈…哈…”创造的声音变得遥远，菲特扶着镰刀，抬起头来。自己抓着武器的双手进入了模糊的视线。

蛆虫，无数乌黑的蠕虫从铠甲的缝隙中爬出，脏污的脓水从铠甲下一同涌出，沿着她的镰刀滴落、流淌到地面上。蚀骨的臭虫钻出她裸露的脖颈，扯开白皙的皮肤，露出下方被啃食殆尽、露出骨骼的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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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死亡’自嘲地笑了笑。她直起身，浓重的浊气重新环绕，亡魂从下方的黑暗里爬出，冥河之水再次狂暴，而邪恶的侵蚀，更加剧烈。

“我…”

“已经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太多。为了保护同伴，为了保护敌人，为了保护我的最爱，为了阻止我身边的一切不断崩溃，我付出了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我面对危险，面对战斗，面对死亡。”

“即使我知道，我的牺牲无法得到任何回报；即使我知道，我的努力将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即使我知道，只需要躲在安全的角落里等待这一切结束，我依旧可以重新获得过去的美好生活。”

“在人们中、在天使之中、在地狱中的现在也是，我可以选择逃避，可以选择等待，可以选择放弃，可以选择听天由命。”

“但我却不能。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同伴、朋友、亲人、陌生人和敌人与这个世界一同崩溃。无法看着最珍贵的人饱受战火的折磨，即便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

“即便没有了生者的记忆，我依旧无法放弃被恶魔跟随的人置之不理。在我得到了她不会被伤害的答案之后也同样如此。”

“现在，也一样无法继续逃避誓言的责任，我无法忍受再次违背对于她的承诺所带来的负罪感。无法让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继续承受囚禁的痛苦，而我自己则在这里等待，无所作为。”

“我曾今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战，为了拯救所有能够拯救的人而牺牲。那么这一次，我将只为她而战，成为她的旗帜、成为她的依靠、成为她最后的救赎，无论是黑暗的吞噬还是光明的净化，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即使为此而燃烧我最后残留的渣滓，也在所不惜。”

被蛆虫侵蚀、被黑暗污染、伤痕累累、满身残破的‘死亡’挺直了自己的躯干。汹涌的感情在她的胸腔中来回激荡，使其发出了嘹亮的呐喊。这个声音在整个天堂中回荡，落入人间，传入最底层的地狱。

所有停留在轮回内的亡者，仿佛都对这坚强的感情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它们不再哭泣、不再哀嚎、不再绝望，它们同‘死亡’的神灵靠一起，发出了冲天的高喊，成为她的力量、成为她的守护，成为了她感情的具现化。

一股深邃的黑暗听见了召唤，从地狱的深渊中冲入天空，冲进天堂，冲向世界顶端的那个黑色身影，将其团团包围。

“停止！”‘创造’的光芒中，净化的光芒组成了一道令人失明的亮色光柱，汇聚在一起，将平台上的黑色影子覆盖。

但是这一次，污浊的气息没有被吹散。

恶臭的气流组成了一道乌黑的盾牌，硬生生地阻挡了‘创造’的光芒。盾牌之后，‘死亡’抱着自己的镰刀，快速地腐化，凋零。躯干、肢体、脖颈、脸颊上的碎肉和乌黑的血液一起掉落在地上，任由臭虫啃食。金色的发丝变得枯萎，成为干枯卷曲的灰白色。

“不！！你这么做毫无意义！”‘创造’的光芒在颤抖，语气充满了焦急，“为什么要为了邪恶而自我牺牲！”

“不是…为了邪恶…”声音低沉且粗糙，完全失去了一个人类应有的声线，‘死亡’将镰刀支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

没有了皮肤、没有了血肉、没有了眼球，斗篷之下，只有一具穿戴着华丽黑色铠甲的枯骨。几根倒挂的骨刺从它的背后伸出，向两侧伸展。灰白的发丝从罩帽下垂落，两点酒红色的光芒在其空荡的眼眶中闪亮。

“为了挚爱的自我牺牲…是世间无与伦比的正义…”

即将失去人性和自我的‘死亡’，在消散的光芒之中，扛起了自己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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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存在注意到。

毁灭的神殿前，巨大的平台中央，那颗封印的大树早已倒塌。

“菲特…”呼唤，有什么东西正在地面之下，迫切地呼唤着。

瞬间，地面强烈地摇晃起来，好像有一只发狂的猛兽，在地面之下疯狂地撞击着被封印的大门。

悲伤、恐惧和绝望，三张大门上的面孔同时被击碎，下方枯槁的手臂冲出地面，将握在掌心的骷髅对准天堂。

再次剧烈的撞击，被封印的大门出现了一道可怕的裂痕，贯穿上下。

“足够了…”声音，从地下传来，那个声音被悲伤填充，在毁灭的神殿上方盘旋，“已经足够了…”

“菲特…”

T•b•c

超级烂剧情、特级渣文笔和无尽的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