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in7e 于 2013-4-21 21:33 编辑

《三十一》花

月光透過窗櫺映照長廊，在穿過滿是華麗壁畫的長廊後，迴廊彎曲繞過一個極為開闊的中庭，中庭種滿了多得是喊不出名字來的花朵；據說這是王不欲人知的喜好之一，讓人在各地尋找無名花的品種，帶回宮廷的教堂中庭栽種。

然而，負責栽種的侍女們總是感到困惑，王對於擺弄那些花花草草毫無興趣，只是等待花朵盛放的時節前往，亦不像為了賞花而種植，反倒蹲下身子湊近花朵，嗅了嗅花的芬芳便即離去。

對此，初次見到這放眼望去有如花海的滿庭花朵，王后也提出了相同的疑惑。

「據說教會口中所謂的天堂也是像這樣開滿各式各樣的花朵。」王一面伸手摘下了一朵盛開中的玫瑰，遞到王后手中。笑了笑接著說道：「──這種說法，教會那些傢伙聽了說不定會覺得我信仰忠誠？」

王的說法，只不過是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以紅葉如此厭惡教會的態度，王后當然清楚，對方不可能為了討教會歡心而弄出這一大片花海，剛才那個說法，自然不會是真正的原因。

「那麼，是什麼原因？我可不記得陛下你對花草如此情有獨鍾。」

「誰知道呢。」

──王對此是不會坦承的。這座花園的由來，只不過是因為王后曾經說過，偶爾會想念布茲梅茲王宮美麗的花園景緻。至於為什麼不照樣重作一個，與其讓王后睹景思鄉，不如以新奇的事物吸引注意。

愜意地步向庭院的中央，兩人彷彿身在花海之中。

王后伸手接過玫瑰，低頭嗅了嗅，嘴角微勾。

「隨手摘的一朵花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麼誠意啊，不過嘛……謝謝。」

靜謐的夜裡，空氣裡流動著的是專屬夜晚盛放的花香。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低頭嗅花的王后身上，是人映花抑或花襯托了人？一時之間竟有些如夢似幻的美麗。

美麗地過於不真實……彷彿水中月的倒影，只要伸手一撈就將消散於水波之中般虛幻。

「隨口一句道謝的話也還真是沒什麼誠意啊。」王湊近了些，如同想確認眼前之人的真實存在。「──不如給點實質的吧？」

再更近一些的距離，王忍不住嗅了嗅，除了原先的花香之外……還有別的什麼香氣？

看著越湊越近的王，王后哪裡還不曉得對方打什麼主意呢？偏偏紅葉總是如此狡猾，說著讓人無法反駁的話語──當然，也有可能是某人根本沒打算反駁。

然而，就此屈服也不是她的個性。

伸著食指便抵住王的嘴唇，不讓分毫。

「我說，親愛的陛下……區區一朵花還想要什麼獎勵？」

紅葉挑了挑眉，正打算說些什麼來達成目的。卻見市子低頭親吻了花瓣。

「──既然是這樣別有用心的贈花，我看我還是該拒收的好吧？」狡黠一笑，將玫瑰遞給了王。

「還真是大膽啊，居然如此直接拒絕王的贈禮。」紅葉笑了笑，接過了玫瑰，就著市子吻過的地方吻了上去。

「嘛，讓王的威嚴受損，無論是誰，都需要遭受懲罰。」徹底挑明了，她可不是吻個花就會感到滿足的。

『嗒』皮靴往前踏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近得像是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王后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極為失禮地指著王的鼻子說著：「反正你這傢伙平常也完～全沒有威嚴可言啊。」

「毀謗王的名譽，可是罪加一等。這該怎麼罰呢？」嘴上這麼問著，紅葉的手卻早已環上了市子的腰。

市子裝得一臉極為無辜的模樣。

「難道平柏國的國王度量如此狹小，不容許別人實話實說？」

紅葉低低地笑著，「用說的還得透過耳朵傳達，不覺得太過麻煩了嗎？」

「現在特別開設直達的管道呢。」

「什麼管道──唔！」

──終於如願吻上了那嬌嫩的唇瓣。

抱著王后柔軟的身軀，眷戀地嗅著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王算是明白了，多麼珍稀的花朵也無法取代王后的味道。

「喂……不是說一朵花不夠誠意？那麼──這座花園都送你行了吧？」

「哼，還需要你送嗎？你的本來就是我的。」王后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忘任性地補了一句：「當然，我的還是我的。」

看著王難得露出錯愕地神情，王后心情大好地離開了王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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