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our 于 2013-5-26 21:49 编辑
之前陪陈岚学姐参加表姐婚礼,陈岚学姐有问宁透是谁时,颜甜撒谎宁透是她之前遇到过的一个病人,其实这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谎话。
颜甜在实习初就见过宁透了,只是颜甜忘了这个恬静的女生,宁透却记得这笑得很甜可并不真正快乐的女生。
宁透接受自己拥有阴阳眼,就像接受自己会冒青春痘一样淡定。她和何蒙一样是天生的,其实这和天生瞎子接受自己是瞎子一样的效果。
年幼时,宁透并不像何蒙那样到处与人诉说所见所闻而收获大量白眼和咒骂,宁透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小透明。
谁叫她亲姐姐是个励志要当除魔师的人呢。只可惜,她没黑七白灵这般好命,被恶灵吞噬殆尽了。
亲姐姐死后,宁透精神状态非常的差,魂不守舍,走在平路都有本事摔破了膝盖皮。
而颜甜正是帮她涂抹紫药水的小实习医生。
宁透觉得这点小伤就来医院有些小题大做,但为了获得半天假,她不介意待在满是奇形怪状的医院里。
看着仔细清理伤口的颜甜,宁透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怎么说呢,宁透并没有姐姐那般拥有灵力,只是多了一双可以看清很多东西的眼睛,所以她看得见颜甜其他东西,不,应该是看不见颜甜的灵魂。
一个肉体没有灵魂而活着那就是行尸走肉,一个灵魂没有肉体活着那就是另一个大范畴里面了。
但宁透能感受到颜甜是有灵魂的,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黑压压贴合包裹了一圈。
“回去小心点,不要碰到水,要是发现伤口出现流脓的状况就再来看下吧。”颜甜贴心的用一块薄纱布盖在膝盖上,医用胶布井字贴着。“家里有消炎片的话吃片吧,但我想你那么健康这样的小伤应该没事的。”
宁透只是点点头,放下挽起的裤子,她自己本来就觉得这样的小伤来医院看简直就是浪费钱,这伤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晚上睡不着的话,就挑本中意的书看看或者听听轻音乐怎么样?”
宁透摸了摸脸,在想自己睡不好影响了皮肤吗?
“你黑眼圈很重哦,而且从进来开始你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虽然你刻意控制了……”
颜甜看到宁透终于抬起头正眼瞧着自己,取下口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可宁透却觉得面前这个人貌合神离,明明是在笑,却感受不到传来的快乐因子。
“谢谢。”
门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对着穿着白大褂颜甜软软喊着:“甜甜姐……”
“乖~你先回病房等着,姐姐洗完手就来找你哦~”颜甜笑容满面的探下身用额头蹭了蹭那小女孩的额头。
“妈妈说……她要出院……”眼泪汪汪的睁着眼,伸出小手紧张又担心的拽着颜甜的白大褂,“甜甜姐……妈妈病还没好你不能让她出院知道么……甜甜姐我求求你了……”
颜甜蹲在小女孩面前,伸出手背抹掉小女孩不停滑落的眼泪,小小的对方却压抑着哭声,让还坐在治疗椅上的宁透感到一阵压力袭在心头上,起身想要出去逃离这儿,却不忍让挡在门前的两人让开。
“哎……”
幽幽的叹了声,颜甜并未说出安慰的话只能憋出一声叹息。看着那孩子清澈又水汪汪的眼睛,太现实残忍又无奈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而她又不能像电视剧里面的有钱人可以豪情万丈的拍着胸膛说“不要怕,你妈妈的病包在我身上”之类的话,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宁透眨了眨眼,原本黑压压一片看不清灵魂的颜甜,却发现里面有什么在移动挤来挤去,仿佛有什么想要挣脱那诡异的桎梏。
“哎……可怜的孩子……哭吧哭吧,没有人还能剥夺你哭泣的权利。”再是一声叹息,却带着不该她那样年龄该有的沧桑,仿佛她也经历过如此这般刻骨铭心的无奈。把小女孩拥在怀里,奔溃的哭声全被那弱小却温暖的怀抱给接收了,缓缓的顺着小女孩的背脊,什么都做不了,就让对方还能痛痛快快哭个过瘾吧。
颜甜似乎意识到身后还有个旁观的病人未走,抱着怀中的孩子微微侧身扭头看着宁透,淡淡神情并未太多伤痛,对着门扬起下巴示意对方快走。
宁透莫名感到诡异,但还是不想无事找事就点了点头跨出治疗室。
轻轻关上门,略显脱力的往墙壁靠了靠,抹掉额头上的汗才惊觉,自己是有多紧张……
宁透并为因为这一个插曲而改变什么,依旧在小花店里过着平凡的日子,偶尔也会遇到奇怪的客人打发过于无聊的时间。
可没过几天,大清早刚刚开门就见颜甜面无表情的从小花店里买走了一束百合花。
当看到颜甜体内原本黑压压的灵魂中突兀的脱落了一小块露出灰白一色,她压不住心头好奇鬼使神差的跟在颜甜身后。
只见对方绕过警戒线站在医院大楼底下一块明显煞气很重的地方顿住。
蹲下身,恭敬肃穆的把那束百合花放在面前,突然动作怪异身子探了探,略低着头微微晃着脑袋嘴角带笑的呢喃着几句,反手抹掉还未来得及落下的眼泪就站起重新回到医院大楼内继续做她的实习医生。
那晚宁透破天荒的看了下当地新闻,果不其然那栋医院大楼发生了跳楼事件,母亲抱着女儿双双坠楼,在新闻准备播送原因时,宁透当机立断的关了电视。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颜甜已经不记得见过宁透了,可宁透很快就认出了她,依旧爱笑却罩着浓厚的不安,原些看不清黑压压的灵魂却已是零星灰白。
宁透没有习惯与人八卦和八卦别人,所以再见面时她装作了不曾见过,或许对方也习惯性的选择性忘记。
可颜甜就像一根刺一样哽在喉咙里。
仿佛一切都在悄然变化,就像梦里的姐姐不再全身是血举着自己的脑袋玩抛球,而是穿戴整洁,一身黑色中袖及膝裙,手里抱着一束百合站在自己的墓碑前,露出颜甜那样的笑容,并轻声耳语在侧:“不要说话,魔鬼会听见。”
仿佛一切又未曾变化,美丽依旧没事常来宁透的店,有时帮忙有时添乱,基本上都是美丽一个人在说,宁透就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偶尔禾翠翠也会来落脚,喝一杯果汁,聊着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颜甜第二次出现在店里时,笑着叫着宁透的名字,跨进店里,仿佛第一次到来,在不到二十平米的花店转了一圈。
整个小店布置得温馨,宁透倒了一杯花茶放在桌上推到颜甜面前,一副“有事就说”的表情望着对方。
“路过就进来看看,没打扰你工作吧。”颜甜的习惯性微笑总是让宁透看不透,并很想撕掉对方无意识带上的面具,可是宁透的个性让她只看不说。
“如果你买花就不算打扰工作了。”
颜甜双手环握着精致茶杯,愣了下,随即张口道:“那就买一束天竺葵吧。”
在花店多时的宁透很容易看出,一般人会按照节日来买不同花,或者是请他们推荐有意义的花,而就像颜甜这样,能一下子说出想要买的花名,那就代表这花多多少少带着深意。
“记得小时候,专门有个漂亮的花瓶装天竺葵的干花哟~”就像看懂宁透的神情,连忙解释着,“一个人在外上学,挺想家的……”
借口,毫无预兆的从心里蹦出这词,宁透微微皱眉。
“貌似那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这花的花语呢……你能告诉我吗?”接过宁透包装好的天竺葵,指腹轻柔的抚摸着花瓣,凑在花间温柔的闭着眼。
“偶然的相遇。”宁透翻出随身记录的小本本,找到自己闲时抄下的花语笔记,“幸福就在你身边。”
“呵呵,真是美好的花呢~”抬起头来的那一抹笑,灿烂如花,又突然落寞的垂着头忍不住吻咬了下花瓣,柔声低语道,“菜菜这个笨蛋。”
犹如看戏,台上时间匆匆,却不影响台下之人的生活。宁透依旧在小花店里,不紧不慢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偶尔在打整干花看到那红彤彤的天竺葵时,也会放下手中的活想了又想,还是未能明白,台上演戏之人是看了剧本背的台词,还是毁了剧本本色出演。
宁透一手摇着手中的扇子驱赶着炎热,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满店的花团锦簇,悠闲的时光让她缓缓闭目偷一份空闲,记忆却巧妙的跳跃到那白雾雾的清晨,白森森的大楼底下,白洁优雅的百合花轻轻放在地上,那名无论怎么都看不清看不透的女生蹲在地上宠溺的与那早已血迹斑斑肢体破碎的小女孩额头触碰额头轻蹭着,轻声埋怨道:“怎么就不跑呢……”
“怎么就那么傻呢……”
“来世不要做乖小孩了哟!”
“宁透!!!大白天又打瞌睡!我告你老板扣你工资哦!”美丽元气的在宁透耳边大喊着,“快起来快起来,禾翠翠那个笨蛋踩了狗屎居然收了只千年老妖怪!走走走!跟我去瞧瞧!”
“这有什么好看的……”被打扰清闲不满的皱眉,却还是听话的随着那又惊又喜的元气女生拽着手站了起来。
“走啦!这店关一会又不会怎样!”
“……”
一场戏的落幕却是另一场戏的开端,宁透收起文艺心,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身边什么也不差嘛。
“你笑什么……突然笑很恐怖也!”
“没什么~”
“啊~哈~绝对有鬼~”
“你可以去墓地那转圈。就知道有没有了。”
“才不要咧!恶心死了!”
宁透缓缓的摇着扇子,看着阳光下活蹦乱跳笑容明媚的美丽,突然有种莫名的羡慕之情,什么都不知道与假装忘记才是幸福的绝配伴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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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orz 拖了那么那么那么久…………或许你们都忘了这个故事了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