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砂上雪 于 2013-6-1 18:50 编辑
改标题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是六一了{:4_342:}
大家六一节快乐~{:4_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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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第一缕晨曦映亮了这一片雪白的天地,树枝上堆积的雪终于承受不住的落在了地上,天街上来来往往捧着书籍前去广场上早课的弟子都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这一夜的雪又是下得冻人。
屋内本是静得很,床榻上忽然传来了些细小的动静,唐流烟睁开眸子,这一夜睡得暖和,便还有些朦胧之意的半撑着手肘刚想起来,便感觉到那穿过腰间的手,还有那人的面容硬生生的摆在了眼前。
或许是夜里太冷,不知何时开始苍雾便搂住了唐流烟睡去,半撑着身子的唐流烟微微一愣,那肩头滑下的青丝落在苍雾的脸上,只见苍雾眉间微微一动,睁开了眼。
几乎是无处可躲,唐流烟垂眸与苍雾的视线交错在一起,脑海中泛起了昨夜那忽然的一抹温柔,却也没多看几眼便看到苍雾拉扯被褥就这么睡去了,此时唐流烟的眸子有些疑问,有些好奇,便也不错开视线,就这么看着苍雾。
那裹满身体的暖意着实的让这睡意更加的浓烈了一些,脸庞上那轻轻摩擦而过的青丝,却是有着一些瘙痒的感觉,眉间微微一动,刚半睁开那眸子便看到了唐流烟那撑起的面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
手掌之处,分明的感觉到那人的脊骨,那腰间陷入的弧度,再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这一夜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下搂着唐流烟入眠,心下有些诧异,若是平日里,那定然是再次嬉笑的随意话语一番便是,只是那唐流烟的面容就这么不容自己忘记的记起了昨夜的事,心中一慌,微微一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身子却是慢慢的抽回了手,向后的拉开了些距离后,才撑起身子,那笑意有些僵硬,那面容上的红却是自然而然的爬了上来,慌张之中撑起身子便坐在床榻上套上靴子,快速走到梳妆台前,将那青丝绾起之后,始终没有敢在看那床榻中已经坐起的唐流烟。
“苍雾。”唐流烟将目光收了回来,被褥还盖在身上,那薄薄的衣裳有些敞开的垂在身上,心中那荡开的涟漪正在慢慢的归于平静,转而浮起的是一抹淡淡的笑缭绕在心间,那人脸上分明的那一抹红,却是想起了什么。
“嗯?”苍雾背过身子,却是假装在找些什么似得,那手胡乱的在梳妆台上动来动去,却是始终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的,那心不在焉的回答,只为掩盖此时慌乱。
“昨夜……”唐流烟那心中的笑,几乎就要浮现在脸颊之上,那慌乱的身影落入眼帘,却是觉得苍雾竟如此可爱。
只是,话语还未说完,便被苍雾打断了。
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却是将那梳妆台上的梳子扫在了地上,那眉间微微的皱了起来,那抹红晕被那发帘微微的遮住了一些,苍雾扯着僵硬的笑意,努力将自己归于平静的说道。
“流……流烟,我还需给安姑娘送药去,不知安姑娘现在情况如何……若是……”
“嗯。”唐流烟轻轻的应了一声,拉开被褥坐在了床榻上,一边轻轻的将靴子套上,一边淡淡的说道。
“要我陪你去吗?”
“不必!”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急忙抓过挂在屏风上衣物迅速的穿在身上之后,便直接拉开了房门,仓促之中,留下的话语便是……
“倘若我要是午时还未归来,流烟你便不必等我,先行用饭吧。”
“嗯。”屋外的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很快又见那门关上,屋内顿时静悄悄的,唐流烟没见过如此慌乱的苍雾,而今却是将自己独自的晾在一旁,心中便有些不悦,套上靴子衣物之后,也走出了房门。
刚踏出房间,走到灶房附近之时,便看了苏珞漓那坐在门口拿着扇子扇着药汤的背影,再回头向那不远处的屋内看去,心中也顿时平静了些许多,只是脸上的那股燥热还未褪去,便蹲下身子将手埋在雪中,顿时那刺骨的痛让自己忽然一清醒,才抽出了手,轻轻的松了口气。
昨夜自己那忽然的举动却是怎么琢磨也琢磨不清,反而现在面对这唐流烟便觉得浑身喘不过气,脸话语都说不清楚了,躲着她,却又是想见着她,这种混乱的心境却是从来也未曾有过的,就算身在这一片白皑皑恍若仙境的天地,这欲与滴血的心便可随时将它染红。
“苍姑娘?你在做些什么?”苏珞漓刚回头便看到苍雾蹲在雪地之中,那刚刚抽出的手正微微的发红着。
“没什么,觉得有些燥热,便想凉快凉快。”苍雾轻轻的笑着,站起了身子朝苏珞漓走去,“苏姑娘起得真早。”
“苍姑娘也是,用过早点了吗?”苏珞漓放下扇子,淡淡的抱以微笑,只是眉间却透着一股疲惫之意,站起身子朝灶房内走去。
“不必了,苏姑娘的药汤煎好了我再送去,我先进屋看看安姑娘情况如何。”苍雾拍了拍手上还未融化的雪絮,便转身离去。
“有劳苍姑娘……”浓烈的药味薰满了全身,入鼻之中的便都是那股苦涩的药味,就连这灶房之中,也渐渐的,变得就快透不过气来。
为何你要来。
安素楹,客栈内。
苍雾叹了口气,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而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内十分暖和,也不知谁偷偷送来的暖炉就摆在门口,苍雾瞥了一眼,便绕了过去。
床帘垂下了一半,地上的靴子被人踢得东一只西一只,或许是安素楹半夜起来喝水之时不小心提到的。苍雾弯下身子将那靴子捡起来摆好,再撩开床帘之时,便看到安素楹已经靠坐在床榻上,眸子看向这忽然掀开床帘的人。
苍雾一愣,才轻轻问了句。
“安姑娘,你感觉可好?”
“嗯。”安素楹也轻轻的应了一句,而后有些奇怪的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又将那头抬了起来,看着苍雾。
苍雾也觉得有些奇怪,安素楹不是如此安静之人,若是身子骨好了起来,还不立刻踏出这房门到处去找苏珞漓。便伸出手去探了探安素楹的额头,那手掌传来的温度确实十分的正常,已然毫无大碍,在将那手探了探安素楹的脉搏,脉象却也是十分的正常。
“安姑娘,你可有感觉那里不舒服?”苍雾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走回床边递给安素楹,安素楹一边摇头一边接过那杯水,双手捧着,轻轻的喝下。
感觉奇怪,却不知要如何问出口,只得杵在一旁,待安素楹喝下那杯清水之后,接过水杯便想出门将安素楹的情况告知苏珞漓。
见苍雾就要离去,安素楹有些焦急的探出头,身子刚恢复手一不稳,没有撑出身子,便撞在床沿上,一头墨发散落在身上,苍雾一愣,转过身赶忙将安素楹
扶了起来,却见那安素楹忽然抬起的脸,那皱起的眉间,几乎带着疑惑的害怕的,小声的问道。
“你是谁。”
“……”几乎愣住的苍雾,在短短的话语之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不敢确定,便扯起淡淡的笑意,说道。
“安姑娘莫与在下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是谁。”听到那苍雾的话语,安素楹明显不悦起来,扯出被苍雾握在手中的手腕,瞪着她,只是眸子里那一层淡淡的恐惧,却是始终没有褪去。
“那你记得苏珞漓苏姑娘吗?”苍雾收起笑,看安素楹的样子,当真是失忆了,莫不是昨夜烧得过头,而又不认真的将那药汤喝下,才会造成现今无法挽回的
结果……如今只愿这只是暂时性的,如若不然,那苏珞漓又会如何。
“苏珞漓?是谁?”安素楹眉间皱得更深,一手紧紧的扯着棉被,从眼前这个不知何人的口中说出来的名字,几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断断续续的,丝毫记不起什么内容,再当今早醒来,便是发现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知何处,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安姑娘,你不要紧张,那你还记得些什么?”苍雾深吸了口气,现今的状况当真糟糕至极。
“我与爹娘路过长安之时,爹娘染上瘟疫,而后我只身一人来到扬州……”安素楹伸出手按压了着额上的穴位,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接下来的事情,只记得儿时的事情,而那记忆却都是令人痛苦,几乎无处可逃的。
“好,好,安姑娘你放松,什么都不要想,我去请大夫来,会没事的,这只是暂时的。”苍雾赶忙让安素楹停下回忆,安抚好安素楹之后,便急忙出了门,直接走进灶房。
苏珞漓刚将汤药倒了出来,转过身子便看到苍雾焦急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又烧起来了吗?等等我重新……”苏珞漓眉间一皱,放下刚刚煎好的药汤,转过身子又开始抓起药材来。
“苏姑娘!”苍雾几乎顾不得礼节,直接拉扯着苏珞漓便往安素楹屋里走去,还没反应过来的苏珞漓不知苍雾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快走到安素楹门口之时,才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去见安素楹,一慌,一乱,用力的扯回手臂,转身就快步的要离开这个地方,谁知身后的苍雾又是伸手一把将自己扯住,那放轻的,担心屋里的人会听到的声音,用力的说道。
“安姑娘似乎失忆了。”
脑子中忽然嗡嗡作响,苏珞漓痴痴的回过头,疑惑的看着苍雾。
“你说什么……”
“安姑娘似乎失忆了……只记得儿时初到扬州的事情。”苍雾送松开了手,轻轻的说道。
“她又在骗我对不对?你和她一起骗我,对不对?”苏珞漓淡淡的说道,眸子之中是冷淡的,是温怒的。
“如若不信,你可随我进来看看。”苍雾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珞漓站在门口,望着昨夜偷偷放进去的炉子那炭火已经灭了,心中是犹豫是害怕,最后还是跟着苍雾踏入了那人的房间。
“安姑娘,是我,我带大夫来了。”苍雾走到床前,将床帘别了起来,侧过脸庞向苏珞漓看去,才见她慢步的走了进来。
只见安素楹那披肩而下的墨发垂在胸前,面容上是烧退之后的苍白,眸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苍雾,而后将目光放在了“大夫”身上。
苏珞漓不语,面容上淡淡的看着安素楹,而安素楹的目光中却是见着陌生人的样子,却见苏珞漓一直杵在那里,盯着自己,便不耐烦起来。
“你不是大夫吗?一直看些什么?不用把脉吗?”
“嗯。”苏珞漓坐在床榻上,心中又是沉下了一半,抬起那只因为煎药有些发黄的手探上了安素楹的额头。
“我又不是染上风寒,我是失忆,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安素楹瞪着苏珞漓,不悦的瞥了瞥那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嗯,抱歉。”苏珞漓眉间微微皱起,松开了手,抚上了安素楹的脉搏,只是脉象平稳。
“怎么样?”安素楹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恢复了。”苏珞漓松开手,为了不让安素楹太担心,却是撒了谎,谁又知这失忆什么时候就能好起来?一日?一月?又或者是十年……
“没骗我?”安素楹听完,脸上才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在这漆黑不清的记忆之中,唯独感觉自己似乎有一件事情还未做完,每当那感觉爬起,那便开始焦躁,那一只伸出的手,不知究竟想抓住什么。
“没骗你。”苏珞漓淡淡的一笑,帮安素楹拉好被子,轻轻的嘱咐道。
“你好好歇息,若有什么不舒服便叫我。”
“嗯,现在就不舒服。”安素楹一挑眉,那熟悉的笑意也扯了上来,苏珞漓一愣,焦急的问道。
“哪里不舒服?头还在痛吗?”
“肚子不舒服。”见到苏珞漓焦急的样子,安素楹当真觉得好笑起来,明明只是个大夫,却如此焦急自己。
“痛吗?”苏珞漓抚上安素楹的小腹,认真的看了起来。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