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歡迎會
回到宿舍後的梓,默默地關著燈,鎖上房門,背貼著牆壁半蹲著,雙手用力地按著嘴唇,開始低泣起來。
『為什麼會不自覺的落淚?為什麼心會這痛?為什麼?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怕寂寞呢?還是!不會是……不……一定是怕唯前輩交往後,我會變得很寂寞……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寂靜得幾乎聽不到低泣聲的空間,突然嚮起了陣陣“咚咚”的敲門聲, 憂擔心的問著門後的梓「小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梓強壓下咽噎聲,清了清喉嚨,小聲地回了聲「沒事,只是有點累,想先休息一下。」
「那小梓你先休息一下,晚飯前我再來叫你。」
伴隨著遠去的腳步聲,梓的情緒也開始慢慢地平伏下來,她腦海開始不斷地浮現出唯的充滿治癒力量的笑容、溫柔的懷抱、貪吃的樣子、軟綿綿的呼喚著“梓喵”,像走馬燈一樣,一個回神,她已忍不住破涕為笑了。
『這就是大家所說的唯前輩の療傷大法嗎?但…前輩之後就要和別人交往了,她還會經常抱著我嗎?叫只能專屬於她那特別的暱稱嗎?還會對我這個後輩的事事事上心嗎?還會每天和我談那些生活中瑣瑣碎碎的話題嗎?』
想到這裏,眼淚又不爭氣的滴下來了。 此時,門外傳來熟識的聲音「梓喵!梓喵!你那裏不舒服!?快開門,讓我看看你!」
「唯…唯前輩……我…我沒事……」
『一定是憂太擔心我,才去找來唯前輩的吧!真不想讓前輩看到現在的自己!』帶點焦急而軟綿綿的聲音劃破梓的思緒,「梓喵,你快開門!上回小律不舒服,也是我照顧她的,沒多久,她就好了!」
梓想起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來,帶點吐嘈的語氣回道,「聽前輩們說,因為有你的照顧,結果律前輩多卧了三天的床呢。」
「誒!誰跟你說的,她們答應了我不會跟你說的~梓喵也很過份哦~人家一片好心想要照顧你的說~」
梓已經可以不開門,就知道門後的唯正鼓起那可愛的臉頰反駁著了。想到這,她不自覺地又笑了起來,故意放慢速度地擦去淚痕,再慢慢地把房門打開。終於,梓看到和自己想像中一模一樣的臉蛋。
『前輩這樣子簡直就是可愛得犯規了嘛!』
唯鼓著臉頰,一頭撲向梓,並埋首在她的長髮堆中,懲罰式地蹭著她,片刻鐘後,才稍稍分開,細細地檢視著眼前這位她最疼惜最喜歡的後輩。
「梓喵臉紅紅的,也很熱,是不是發燒了?怎麼眼也紅紅的呢?你哭過了嗎?」
看著唯擔心著自己的表情,剛剛的憂慮一下子又湧上心頭,眼眶瞬間又刷紅了。梓下意識地緊抱著唯,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
被梓那突如而來的動作,嚇呆了的唯慢慢地回過神來,然後輕輕地回抱著梓。雖然看不到梓的臉,但從梓低泣聲及肩部衣服的濕潤程度,不難想像現在的梓哭得很厲害。唯輕輕地撫摸著梓的雙馬尾,靜靜地用身體的溫度回應著梓。
片刻鐘後,意識到自己失禮的梓,正想稍微的和唯分開。突然,唯那熾熱的唇已輕貼在那被淚水洗刷過顯得有點冰冷的臉頰上。
梓呆呆地站在原地,下一秒反應過來後馬上大叫,「咦!唯前輩你幹什麼?」
「唉嘿嘿~因為看到這樣難過的梓喵,心裏很不舒服,不知不覺就吻了下去。」
梓看著唯一臉無辜的解釋著,心跳得很快,臉變得更熱更紅,已經分不清是生氣還是興奮。她故作生氣的叫道「就算……就算是這樣,前輩也不能隨便的就親下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
沒等梓回答完,唯便理所當然的說下去。
「我知道梓喵第一次離家,一定是在想家,所以想讓梓喵感受更多的溫暖,那就不會太難過了啊!」
梓輕按著前額『這是什麼時候的錯覺,讓唯前有這樣的結論!?』,她想了想,明智地放棄與唯討論這類型的問題,「好吧。那真是謝謝唯前輩,沒事的話請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梓喵怎麼這麼冷淡~人家還打算今晚和梓喵一起睡的說。」唯雙手托著臉頰故作害羞地扭著身子說。
「什麼!一起睡!不要!絕-對-不-要!」唯無視著梓鄭重其事的反對,只是,一手牽起梓的手向自己的宿舍跑過去。
「唯……唯前輩你要帶我去哪?」唯頭也不回,只是興奮地牽著梓的手一路的往前跑。
梓看著眼前的唯的背影,想起夏日祭典。
『那時唯前輩也是這樣拖著自己,她的背影配合著煙火,很閃耀,很漂亮,完全讓人移不開視線。只是……到最後,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手,前輩就這樣消失在眼前。那種感覺很難受,直到現在還像烙印一樣深深地烙在梓的心裏。』
梓一邊想著一邊緊握著唯的手,深怕又被遺下來。
突然,唯打開一道宿舍門。
眾人都已坐在小桌前微笑的看著她們。梓被唯拖入宿舍後,並按她的指示坐在她和小憂中間。
然後,眾人同時高呼,並向憂和梓撒出繽紛閃爍的七色彩紙。
「梓,憂歡迎你們加入N女子大學!」
看著大家為自己和憂準備的歡迎會,梓心中傳來陣陣的激動和感動!未待她熱淚盈眶,律突然大叫「いただきます!」,並欲撲向食物塚中。
咚!
「痛痛痛!」
澪邊按摩著微紅的拳頭邊說道,「律總是在這種時候大叫,實在太失禮了。」
「對!對!對!小律沒氣質,真的好失禮哦~」
唯則左手三文治,右手炸雞,一臉無奈地搖著頭,附和著澪。
「小唯隊員你是最沒資格說我的!」律按著漲起的腫包斜視著毫無食相可言的唯。
「真是的,唯前輩你也吃慢一點。」
「姐姐~還是一點都沒變。」
看著梓和憂像唯的左右護法一樣,一個擦嘴,一個遞果汁。紬感嘆了一句「嘛嘛,真令人懷念啊!」,緊接不知何時何地拿來相機拍起照來。
飯後,律提議玩(過時已久的)KILLER遊戲。
「嘛嘛,我一直都很想玩一次的說!」紬早已興奮雀躍的和應著。
這時,唯輕枕在梓的肩膀上天真的問「KILLER遊戲?是指小紬經常玩的那種角色扮演遊戲嗎?」
「不是啦,唯前輩那是……(解釋中)……」
註:KILLER遊戲是一堆人中,一個人當法管(遊戲主持人),一個人當殺手(負責殺人),其他人當平民(負責被殺),人數多時還會加入警察(抓殺手)和護士(救死了的平民);就這樣法官會讓所有人同時合著眼晴,叫殺手開眼,並用眼神或手指指示要殺那個平民,當所有人開眼的一刻,死了的平民要猜自己是被誰殺了,再由所有人投票同不同意,如果投票通過,不管是不是殺手,此人都會跟著死,如此類推玩下去。
「這個好玩,小律隊長竟然會這麼棒的遊戲!」
「還不是上課不好好學習,經常在課堂上玩的關係。」澪一臉不屑地說出真相。而梓也不忙地來個補刀,「澪前輩說得對,律前輩就是這種人。」
「梓你也稍微對我溫柔點嘛!怎麼大家都是你前輩,我和唯的待遇差那麼遠?」
「律前輩……你亂說什麼啊!才……才沒有呢!」
唯聽到律說的話,馬上高興地轉向一臉緊張的梓,並環抱著她的頸項,滿臉幸福的蹭著。
「梓~喵~你最好了,我最喜歡梓喵了~~」
看著房內洋溢著熟識而溫馨的氣氛,澪有點感觸,「好像回到高中感覺。」
「對啊!」憂也微笑地看著滿臉幸福的唯和應著澪。
「唯前輩!不是說了不要突然抱過來了嗎?這樣很不好意思的啦!」
「不要這樣說嘛~人家可是一直都很想念梓喵的哦~~」
「唉!是、是嗎?」梓聽的一瞬間,像是被靜電流過身體般,臉也跟著熱起來。
「我說啊,小唯隊員你們也稍為體諒一下我們這些路人好嗎?」
「律前輩你又要亂說什麼了!唯前輩,放開我啦!」
一場熱鬧嘈雜的擾攘後,遊戲終於要開始了。
第一局:
法官:律
KILLER:澪「律…律…律,我…我…我該怎做?」
法官:律「Miss Mio,全世界都知道你是KILLER了……」
第二局:
法官:澪
被害人:紬「兇手就是你吧!」(指向梓)
平民:唯「不是梓喵啦!我明明看到是小律!」
眾人「唯!」
KILLER:小律「小唯隊員你不能重色輕友,就這樣把我給賣了!」
平民:梓「律前輩你又亂說什麼!」
第三局
法官:律
平民:唯「這局我會被殺嗎?」 (喃喃自語)
KILLER:憂「嗚,姐姐不會被殺的,我絕對不會殺你的!」
眾人無語。
律突然跳起,發出一聲咆哮!
「不玩了!不玩了!玩得太痛苦了!」
這時,紬PASS了一邊抓狂中的律,提議說「那不如玩真心話遊戲」。
「小紬,真心話遊戲是什麼遊戲?」
註:按一定的規則指定誰問問題,誰問答問題,問答者需要誠實地回答問題。
第一條
問題(律):唯你有看過什麼不應看的東西嗎?
答(唯):有!在小律家的相簿中看到小澪第一年校園祭的走光相。
律:噓!唯,那不能說呀!
“碰”~~ “痛"~~
第二條
問題(紬):小澪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答(澪):沒…沒有啦……
唯:小澪不是喜歡小律嗎?
澪(面紅:誰……誰說的!?
唯:小律呀!
律:噓!噓!唯,那也不能說呀!
“碰碰”~~ “痛痛"~~
(此刻,眾人都在心中暗自發誓,所有秘密都不能讓唯知道!)
第三條
問題(唯):小紬,剛剛最後那件炸雞是你吃了的嗎?
答(紬):不是,是小律吃的。
眾人:這是什麼爛問題?
律:不對!那也不是我吃的!是澪啦!
“碰”~~ “好痛"~~ 靜~~~
第四條
問題(澪):小憂,你…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眾人期待的目光全集中到憂身上!
答(憂):我最喜歡姐姐了!
唯(眼有淚光):小憂~
憂(眼有淚光):姐姐~
眾人(心想):白癡姐妹
第五條
梓(心想):竟然是唯前輩發問,唯前輩到底會問什麼呢…?
問題(唯:梓喵~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答(梓):唉……前輩這是什麼問題?這不是問句,這是陳述句……啊……
律(跳起):好!直接取消發問人資格!
唯:咦~怎麼這樣!
律:因為那不是問句哦!好!我來問!
問題(律):梓你喜歡被唯抱著嗎?
答(梓):誒!這……這又是什麼問題!
大家期待的目光轉移到梓的身上(梓心想這次沒人會救她的了吧……)
梓(豁出去了):還可以啦……
下一秒,唯再次撲向梓猛地蹭著「梓喵~喵~」。
此時,隔壁房的晶大吼著「你們到底還要吵到什麼時候!」而她腳邊正懶庸地看雜誌的菖斜眼地回道「晶,其實我覺得你最吵!」
眾人聞聲隨即緊急疏散。
唯跟著梓和憂回到他們宿舍,來到門口,在唯又吵鬧又裝可憐又賣萌的攻勢下,梓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再加上護姐心切的憂又與唯站在同一陣線上,最終,梓不得不屈服了。
躺在床上的梓,緊縮著身體背對著唯,突然唯從背後輕抱著梓,並在梓耳邊輕聲的說「梓喵,雖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但我已把梓喵當成我的家人了唷~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用怕的,也不要再難過了哦~」
『唯前輩,怎麼你的想法我總是想不明……』
直到唯睡著了,梓才輕輕的轉過身,因為宿舍的床較小,梓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唯,心跳快速地提升,臉頰傳來陣陣的灼熱感。
『這張臉就算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吧……?難怪會有追求者……』梓情不自敢地在唯的臉頰上輕輕的印下了自己的吻。
梓輕輕地把頭緊緊的偎縮到唯的懷抱中,此刻的她,什麼也不想再想了,只想完完全全沉浸在充斥著唯的體香和氣息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