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芳香會把手機鬧鐘設定好以免要上課時候會遲到，工作日是七點起床，雙休日可以睡的久一些，一般是八點半，當然也會有把手機一拍繼續睡的情況。
現在是八點半。
還有些困，她抓著手機看看時間準備再睡下回籠覺。
“……嗯？”
她揉揉眼看捲過都到了手腕的白襯衫袖子，等下…昨天不是穿的是黑色T恤來著？…
這麼一想衣服在身上的觸感似乎也不太對頭，胸前那啥被解掉了，就算貧瘠了點但還是有的，戴和不戴有本質區別。衣服好寬鬆，感覺和自己的身形差了不是一個尺寸。
——男 性 的 襯 衣 。
意識到這件事的芳香秒醒過來，掙扎著要從床上逃下去。
我睡在哪裡！？爲什麽會穿著男人的衣服啊！誰的啊！被被被被被強姦了嗎！？
………但下面好像不痛哎？
“唔……好~吵……”
“咦…”
她回頭看看床上另一邊蜷在被子里拱起的人形，哦女人…芳香鬆了口氣。
一秒後她又把視線轉回去好好打量那張有些面熟的臉，看清那張臉是誰的芳香整個人都僵住了，霍青娥教授啊！為啥會和教授睡在一張床上！！
腰間一沉，半坐在床上的芳香被抱住腰。那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站在講臺上時簡直耀眼到發光遙不可及的存在，霍青娥教授現在像個年齡低于十歲的小孩子一樣團著被子拱過來，抱著她的腰蹭啊蹭。
兩隻手完全不曉得該往哪邊擺才好，芳香只好舉起雙手投降，等她蹭够了安定下來才把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身上。
一醒來就發生那麼九曲迴腸蕩氣的事件，鳥腦子要不夠用了。
冷靜點后芳香往床板上靠了靠，來梳理一下事情的經過——昨天被青娥叫出來，去逛街買了很多衣服，吃了中飯，之後到她家，下午幫忙做了掃除，吃晚飯，然後是複習輔導……接著呢？
……呃。
記不清，沒猜錯的話自己應該是睡著了，因為前幾天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挑燈夜戰失敗，結果睡得和死豬一樣，早上醒來發現腿被蚊子咬得快成玉米了。
“芳香~……”
“啊、我在。”
“幾點…”
“我看下，八點四十五。”
剛一番折騰也過了十五分鐘。
“好早，唉啊都怪你，我一醒就睡不下去了。”，青娥一邊這麼抱怨，一邊抓著頭髮坐起身。
青色的長髮亂糟糟的，睡裙的肩帶有一邊從肩膀上滑下去，也沒化妝。不打扮的她在芳香眼裡並不難看，倒不如說這樣更有人情味吧，平日里青娥教授看起來總是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就算她老是給她提無理要求，芳香還是這麼感覺。
青娥能把工作和娛樂極好地分別開來，有著高超的學識，而她雖然忙忙碌碌，關鍵時候卻老是掉鏈子，平時也盡是做無用功呢，比如學習著就打瞌睡，青娥說她學生時候藥理學每次都高分也不是說假，她比她更會安排時間。
“對不起。早安，老師。”
本來就是自己吵醒別人也沒什麼好辯解，芳香道過歉，順手幫她把滑下的肩帶撩回肩上。
是沒睡飽的關係？芳香看青娥一瞬間神情有些恍惚，但沒等她看清她就別過頭去了。
“……沒真的在怪你。還有私人時間就別稱呼我這個了，我不喜歡。娘娘或者青娥，選一個吧。”
說實話芳香蠻不習慣在酒吧外的場合叫她‘娘娘’來著，像是一脫離那氛圍，這稱呼就會變得奇怪起來。
“青娥。”
“嗯。”
“這麼稱呼沒關係嗎？”
“我也叫你芳香啊。”
“好吧，早飯想吃什麽？冰箱里有雞蛋、香腸和吐司，還有番茄黃瓜什麽的，牛奶大概沒過期？過期的話我就沖果汁。”
“牛奶過期一星期了，果汁粉一年前就過期了。”
過期那麼久的東西為啥還放在冰箱里……
“…那喝涼白開吧。”
沒找到褲子，問青娥她說連著衣服丟進洗衣機洗了，反正這襯衣也挺大的，天氣又熱，芳香就這麼穿著去廚房做早飯。
鍋子嘟嘟冒著熱氣，在冰箱里翻到了味增，用剩下的食材可以做下味增湯。
將俄羅斯香腸切成厚薄均勻的片，碼在吐司上，送進烤箱里稍微烤一會會，等下再煎個蛋放上去。
她很享受這種悠閒的時光，不過明天就要考試今天還那麼悠哉沒問題嗎……唉……
關上烤箱準備去煎蛋，被人環住了肩，是青娥吧…她很喜歡這樣青昵的動作呢。
“很香啊。”
“等會再加個煎蛋。”芳香說。
“聽起來很高級。”
“沒有啦…都是現成的東西，老師…呃、青娥不這樣做嗎？”
“不會，我就把吐司熱一下就吃。”
叮——吐司烤好了。
“讓一下好嗎？我去煎蛋，靠太近的話會被油濺到的。”
青娥鬆開手，從她身邊退開。
芳香去冰箱里拿了雞蛋，磕進放了油在加熱的平底鍋。
“那個，剛才就想問了……我穿著的衣服是誰的？青娥有哥哥嗎？”
“嗯？啊…不是，我想想，圭介還是田村的來著。”
居、居然還不確定……都是誰啊…
芳香把煎蛋翻了個面。
“還是小野田的？…記不清了，反正是前男友們中誰的吧。”
男友們……
芳香無奈地苦笑下，早就聽說青娥生活作風很亂，真的聽她確認了還是有點吃驚。
“你剛才有在笑吧？”
身後傳來青娥的聲音，似乎在不滿。
“啊，抱歉。”
“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還好，我想每個人看待感情的方式不同吧，一直在換也應該是還沒有遇到真的喜歡的人，哪天碰上和青娥相配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再換吧？”
“唔……”
“和不喜歡的人待在一塊不是很難熬嗎，我覺得青娥的做法可以理解。”
“不是在討好我？”
“啊？”
“…沒什麼。”
青娥垂下眼簾，啜飲了口馬克杯里的咖啡。
咖啡？
“……你什麽時候泡的咖啡？”
“剛才啊，茶几上還剩著半盒的樣子。”
芳香記得昨天整理時候整出一盒過期兩年了的咖啡來著，因為垃圾桶滿了就先放在茶几上準備今天扔掉的。
“那個過期兩年了……啊哈哈……”
“噗！”
青娥趕緊倒掉了那杯過期好久不知是不是可以用來殺老鼠的咖啡。
總之，是個家裡亂成一片需要照顧的人啊。
芳香這麼想。
“青娥。”
“嗯？”
“你要不要那種…傭人之類的？給我買那麼多昂貴的衣服我也付不出錢，我有空就來幫你打掃吧？”
對方沉默了一會，芳香還以為自己提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正準備收回那話，青娥點了點頭。
“可以。”
她鬆了口氣。
“那我有空時候會給你發短信的，需要我過來就叫我吧。”
吃完早飯青娥將她送了回去，芳香在宿舍開始了最後一天臨時抱佛腳，在室友課本敲頭，強效花露水削脖子等方式幾番轟炸下，芳香總算是複習了一遍課本重點內容。
嗯，重點內容，時間來不及。
第二天的兩位監考老師中有一位是青娥，另個是個高個子的男老師。
“那麼，各位加油咯。”
芳香自信滿滿拿起筆，青娥將試卷發下來，一看到卷子芳香傻眼了。
哎媽什么叫欲哭無淚。
會的地方全不考，考的地方全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