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明王非忿怒尊 于 2013-7-29 17:30 编辑

3、

第二天，两人商量着给小白狐取个名字，林楝促狭一笑：“就叫狗子吧。”

“那我呢？”狗子挠头。

“你改名。”

狗子垂眼轻笑：“我是粗人，还请女先生赐名。”

林楝默然半晌：“就叫苏凡吧。”

“哪个凡？”

林楝握着狗子的手拿着小树枝在沙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下“凡”字：“平凡的凡。”

狗子咧嘴一笑，一双大眼像两条弯弯的小船：“好，从今天起我就叫苏凡。”

于是苏凡去做饭的时候，林楝坐在炕上，笑着唤道：“狗子～”白狐尚未反应，厨房忙叨的苏凡便冒出头来：“叫我？”

林楝哭笑不得道：“才没有。”

连日的大雪封了山，苏凡每天忙着给没有男丁的人家劈好过冬的柴，又跟大家一起将狍子肉解了，分给各家各户。

林楝在家百无聊赖，苏凡看着穿自己衣裳显得松松垮垮的，不知从哪淘换出一匹细麻半匹细绢半袋鹅毛，让林楝给自己做个冬衣。

林楝虽然在闺阁里有学过绣花女工，自己做衣服还是第一回，她缝了拆拆了缝，还没缝完，隔壁的苏大娘就把之前打下的狍子皮做成的皮袄送来了。

“林姑娘初来乍到，没个御寒衣服，村里人商量一下，就给你做了件皮袄。狍子皮粗，林姑娘先将就一下，等开春村长领着汉子们去打些狐狸貂儿什么的，再给你做新的。”

林楝有些感动，连连道谢，过了一会儿又问：“村里人都知道我了？”

“是啊，全村都知道村长小鹿没打着，打着一个小鹿仙子。”

林楝红了脸，心里松了一口气，按照大周律例，外乡人入村需有官牒，亏得这里民风淳朴又远离京师，加上苏凡是村长，才没人找自己的麻烦。

苏大娘看到林楝炕上摊着的布片，便热心的指导一番，如此几天下来袍子做好时苏凡带领村民也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苏凡除了每天喂养家畜，帮人挑水外，再没别的活。往年村里人都会邀她去打麻将，如今家里有了病号，苏凡就只得在家抱着狗子听林楝讲着各种故事。

林楝说从苏家屯往西南走三天三夜就会到达国都，而往东北走三天三夜就会到达大海。如果乘船走到海外的岛上，就能看到长着人脸的鸟，小山那么高的巨人，还有长着三条胳膊一条腿的怪人。

林楝讲着讲着，歪头问道：“你愿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苏凡一怔：“我…我…我虽然想看，但是这全村的老少还需要我，所以我不能就这样走。”

见林楝沉默起来，苏凡忙问：“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在这里圈着是不是很闷？”

林楝忙摆手：“没有没有！这里很好，只是……没有书看，没法写字有些闷啊……”

苏凡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一只见到骨头的小狗子：“过几天村东有集市的，到时候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林楝见到她那样子，也忍不住低头掩嘴笑了。

苏凡计划要去集市后就兴冲冲的管隔壁的苏大娘要了些牛皮和鱼皮绳之类的东西，林楝看她忙活，便问她这是在做什么，苏凡笑嘻嘻的拿尺子往林楝脚上比，林楝痒痒的抽回腿，难得提高声音：“你干什么啊！”

苏凡低头笑着：“要去集市，得有双御寒的鞋子啊。”说着又抓住林楝的脚，在布头上画出轮廓。林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笑出眼泪，苏凡便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两人笑着闹着总算画完了鞋样。

北地苦寒，冬天的蔬菜只有酸白菜酸黄瓜萝卜之流，苏凡在屋里种了一盆韭菜，于是吃腻了酸菜炖腊肉的林楝和狗子终于迎来了一顿韭菜炒蛋，苏凡还打了几只麻雀用盐烤的焦黄，外酥里嫩，林楝爬拉着碗里喷香的米饭，发出满足的唔唔声，“果然冬天的韭菜就是好吃！”

狗子扒在炕桌边，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麻雀，苏凡夹了一只麻雀在它眼前虚晃一下，放入自己口中，林楝掩嘴笑着，也依样夹了一只，只见狗子的眼睛露出希冀的眼神，又随着林楝咬下麻雀小腿的动作熄灭。苏凡大笑，摸摸狗子的头，将一只麻雀夹到它的小盆里，狗子满足的抱着麻雀摇着尾巴跑到角落里大嚼起来，狗腿的样子到真像一只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