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ada 于 2013-8-22 23:24 编辑

原本打算写完的内容处理到大概60%左右的时候发现字数要超…内容上虽然是应该都属于chpt.3，但是感觉单章太长的话也会影响可读性…所以先把完成的这部分PO出来这样。

这部分感觉更像是过渡性章节（？），但是是说回头看前面的也好平淡…全都像过渡性的…orz

是说觉得差不多到填坑最难受的瓶颈阶段了SIGH…总之…感谢伤胃食文。

Chapter 3.a

“是——是——，遵命——。……嗯，那就先这样吧。嗯，晚安。”Lily按下挂断键，涌起长长的叹息声。

电话那端Gumi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安心，那天一得到消息之后Haku便以之后的行程有所改变为由让节目录制提前收工，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摄像头赶来拦截之前，预约下舒适的宾馆，平稳而迅速地安置好了Gumi，而那些在事务所和公寓门口守株待兔的长枪短炮更自然是只能期待落空了。之后也顺利地把Gumi的欧洲之行安排妥当，让Gumi久违地过上了一天没有任何闪光灯的日子便踏上了欧洲的土地。当然这当中有得益于艺人平时便常有出入境的行事历，不过能在上司指示之后48小时内便成行，大概也只能赞扬Haku的雷厉风行了吧。

虽然远谈不上风平浪静，但是也还算得上按部就班，于是身处欧洲自觉没有后顾之忧的Gumi所有的担心都集中到了Lily身上。在第二十三遍向Gumi保证自己不会向巡音流歌做出失礼举动之后，终于才算是结束了这通本该是互诉衷肠的电话。Lily有些好奇，如果Gumi知道自己曾经把“巡音前辈”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话，该是怎样吃惊的表情。

从床边站起身走到窗边，高层公寓外是仍尚未能见惯的夜景，远处的天空树塔顶闪烁着蓝色冷辉。玻璃窗挡下东京深夜依然躁热的残夏气息，留下屋内26摄氏度的舒适空间，却无法安顿下Lily的不安情绪。

Gumi和Lily成为花边杂志头条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在这一周内，Lily始终对于事务所给予自己的两条指令耿耿于怀。一条是，暂时减少外出；另一条则是单曲出道。

因为大小媒体发现自己跟丢了Gumi之后纷纷开始把目标转向照片中的Lily，所以被告知这两天暂时不要外出自然是无可厚非。打开电视，娱乐新闻里Gumi和Lily的绯闻在一番沸沸扬扬之后这两天也稍微落定了一些。神威没有在细枝末节上与对方多费口舌，简短的发布会后直截了当地向杂志社本家递了律师信，提出的赔偿金额远超过对方的想像，要求也简单易懂，要么认栽、要么赔偿。神威自然不是真的指望那些日元，但是摆出的姿态却也足以震慑住那些想要蠢蠢欲动的老鼠了。

原本对方便不可能还握着什么关键性的依据，看到Vocaloid社如此大张旗鼓地正式宣战，即使明知神威Gakupo只是故作声势，那些平时已经习惯靠打擦边球来吸引眼球的三流记者们，面对在市场中已经呼风唤雨的Vocaloid却也还是有些投鼠忌器。两天前还侍勇逞强、信誓旦旦为自己的新闻信用度打着保票的杂志社，这下也总算懂得了偃旗息鼓。

但再好的阵仗也不可能拦下所有想要在这关节上趁火打节的小人物，事务所以及Gumi和Lily原来住的公寓附近仍然是徘徊着不少嗅着血腥味想要捡些尾食而来的猎犬们，虽然找不到本人的话当然是束手无策，只是不难想像这群以他人隐私为食的家伙们现在正如何摩拳擦掌等待着Gumi的回国。

可是另一方面，那个男人却又要让自己新曲出道。绯闻所造成的伤害，永远都不是靠所谓的信用度，市井流言才是最可怕的后遗症，Lily现在能做的却也只有在流歌的公寓中尽量足不出户。可是与现下自己避人耳目的方针大相径庭的第二条指示实在是让Lily疑惑。虽然让自己借着话题性出道也是可以想像的选择肢之一，但是无法想像事务所会牺牲俨然已经成为Vocaloid第二枚看板的Gumi，来成全Lily这个半路入社的研究生。

更何况，如果不是得到巡音流歌的亲口保证Gumi不受影响，Lily绝对不会接受这种通过伤害Gumi的方式来寻求获益。Lily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高尚，能够出道是自己梦昧以求的目标之一，只要有机会当然会不计成本也会去拼命实现。但是，Gumi——这个纯白透明的少女，是Lily最后的底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什么“大人们的理由”这些愚蠢的事情弄脏Gumi。

只是，再无法释怀也好，明天上午公司便会正式宣布Lily出道。

L。

这是Lily出道新单的曲名。

——也是Lily借以出道的组合名称。Lily和巡音流歌的双人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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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当紫发男人坐在高背皮椅上，用仿佛能结冰的冷冽声音说出“单曲出道”四个字的以后，又这样追加到，“先和流歌以期间限定组合的方式出道，之后的事情看情况再决定。”

愣在当场的Lily以相当失礼的眼光直直瞪着这位Vocaloid社的领导者足有十秒钟，在确信自己无法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玩笑之意后，扭过头，正坐在自己身旁的巡音流歌却是一脸镇定到令人生气的表情。

“之后的事情Hakuくん和流歌会告诉你，今天就到这里。Meiko你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在神威毫无转圜余地的高压态度下，Lily察觉到自己错过了出口置疑的时机，这其中自然也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地应该反驳的犹疑。出道，是每个歌手的梦想，这既是对当前自己的一种肯定，也意味着更多的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到自己的音乐，从而带来获得更多人肯定自己的机会。为了这样的机会，即使暂时勉强和巡音流歌成为搭档似乎也并无不可，但Lily胸口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所占据。

Lily有些木讷地转身跟着Haku准备出门，身后的巡音流歌却被神威叫住，“流歌。”

“——没关系吧？”

巡音流歌向神威侧过身，点了点头，粉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嗯。”

Lily腹诽着为什么没有人问自己有没有关系。乐理课迟到、被巡音流歌守株待兔、和Gumi上了花边杂志封面、被告知新曲出道、和巡音流歌成立双人组合，短短半个小时内Lily一味被动地接受了太多信息，比起从始至终一脸胸有成竹的巡音流歌，好像自己才是应该被问是否还好的那个。此时的Lily急需一个为自己解释清楚现状的人，而再没有比Haku更好的人选了。与其在社长室里承受着紫发男人的冷空气，倒不如先梳理好自己——觉察到这一点，Lily咽下满心的疑惑和不满跟在Haku身后出了门。

“——所以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三人进到会议室里刚坐定，Lily就逮住了Haku。

“那个杂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要我出道了？又为什么要和……”偷瞄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开始翻阅着手中企划书草稿的巡音流歌，咽下已经到嘴边的“那家伙”，又转向Haku，“巡、巡音さん组合出道啊？！”

“……其实我也只比Lily早知道两个小时而已啊”，似乎是被Lily的情绪感染，Haku少见得露出了一些抱怨的语气，“今天中午突然从Gumi的现场被叫回来，然后直接被Meiko姐抓去社长室，接下去就被告诉说要去做这个做那个，决定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参与过。Lily现在拍着桌子找我问为什么，我还想找那个茄……啊……”

突然发现流歌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Haku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同时身兼Gumi和Lily的经理人的Haku，所负责的艺人上了发行量最大的花边杂志，却要轮到社长告诉自己才知道，这对于一向克己甚严的Haku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打击。而这之后连手下艺人出道这样的大事，自己连发表一句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也就难怪Haku的情绪有些失常了。

“神威さん本来也考虑过征询Hakuさん的意见，不过这当中有一些说明起来太麻烦的事情，所以就加上Meiko还有我三个人决定了。很抱歉。”

看到年上的流歌向自己欠身，Haku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连连摆手。

为什么每个人对巡音流歌和自己的待遇都差这么多——Lily在一旁撇了撇嘴。

“Hakuさん先回现场把Gumiさん安排好吧，Lilyさん这里我来解释就好。”

“啊……”经过流歌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更重要的任务，完全没有时间在这里向Lily发牢骚，Haku暗暗感叹自己果然还是缺少修炼。

“那个，如果没关系的话，企画书也请让我来吧。”

“真的可以么？！”Haku又惊又喜。

“嗯，其实平时已经做了不少自己的活动计划，所以应该没关系”，流歌给出让人安心的笑容，向穿好外套的Haku挥挥手，“Gumiさん那边就拜托你了。”

原本这企画书该由辈分更高的巡音流歌的经理人来担当。但初音未来和巡音流歌两人的活动最早是由社长神威直接负责，之后在事务所的工作变繁重之后，初音未来的经理人才正式变更为冰山Kiyoteru，巡音流歌却仍然一直由神威担任，只是实际事务更多地转为Meiko来执行。而现状下，无论是神威还是Meiko，因为Lily和Gumi的绯闻已经分身无暇，两人能够迅速作出这份草稿便已是极限，所以这份企画书才会轮到对流歌并不熟悉的Haku来担任。对于本来内心正为这份企画叫苦不迭的Haku而言，再没什么比流歌的援手更让人安心的了。

Haku离开后便又成了两人独处的情况，Lily有些尴尬地挠挠脸，满心都是想要问的事情，却又不知要怎么向这个或将成为自己搭档的前辈开口。

“我知道——”，流歌转向Lily，声音轻柔舒缓，“Lilyさん不愿意和我组合出道。但是，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对Lilyさん最好的方案了。”

Lily注意到流歌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有些事情我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向Lilyさん解释，但是我保证，再过两天等到事情步上正轨以后我会好好说明的。总之，我会尽全力让Lilyさん和Gumiさん顺利渡过这次难关的。请你——相信我。”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流歌那略微沙哑的音质中所包含的真诚却打消了Lily反驳的冲动。柔和而坚定，巡音流歌的声音中总是拥有能够说服他人的力量，本人虽不自知却总能够将这力量运用地恰到好处。理所当然一般地同时举出了Gumi的名字，更是说中了Lily最大的疑惑。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是否就这样屈服于这股力量的斗争之后，Lily还是投了降，即使不愿意承认，Lily本能地信任着巡音流歌。只是，“那，回答我一个问题。”

流歌点点头。

“之前的那个绯闻——是真的么？”

流歌在短暂的疑惑之后露出意外的表情，微微歪过脑袋像是在思考是不是要回答，最后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靛色的瞳孔内倒映着不自觉反咬着下唇的Lily，“那件事的话，之后有机会我再告诉Lilyさん吧。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被这样回答的话也只有放弃追问了。这个人总能狡猾地说服自己——Lily有些沮丧，发出了认命的轻轻叹息。

大约一年前，正是Lily加入Vocaloid之后不多久的事情，如日中天的巡音流歌突然爆出绯闻，之后即为事务所冷藏，再无新单发行，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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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巡音流歌妥协之后，Lily便像是和可疑的生物签订了错误契约的魔法少女一般，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当Lily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巡音流歌的道的时候，已经被这个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摆弄怠尽了。

——Lilyさん就先住去我那边吧。现在回公寓的话，一定会有很多记者已经等在那里了，如果被拍到的话就更麻烦了。

——流歌。叫流歌就可以了。否则出道之后在媒体前还叫巡音さん会被说关系不好的。

——那就一起去超市吧。反正暂时Lilyさん要住在这里，应该稍微记一下附近的生活设施。啊，正好附近有电影院，下午有时间一起去看吧。

——去买睡衣吧。Lilyさん总不能一直穿我的吧，尺寸也不合适啊，胸部那里明显松松垮垮的。啊，既然都出门了就顺便逛个街好了。

……于是现在Lily正穿着印满卡通蜜蜂图案的黄白条纹睡衣，倚在巡音流歌的公寓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没有看惯的夜景，一头黑线得尝试回忆这几天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在神威向Lily布下单曲出道指令之后，所有的人都像上满了发条一般。Haku跟着Gumi去了欧洲，却因为时差每天都要熬夜跟日本进行业务联络；Meiko虽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已经连乐理课都暂停了；而流歌更是几乎是24小时不眠不休，上午去事务所，下午打点Lily，晚上关在自己房间里准备企画书。

反倒是Lily本人落得轻松，看着深夜还在喝着速溶咖啡对着电脑的流歌，也曾尝试向流歌问起是否有自己能担任的工作，却也只是被对方笑着说 “请放心吧”，提出说想看一下企画书，也被说是还差一点才能完成只让Lily安心等待。流歌却好像忘记了自己吩咐过Lily尽量在家待着一般，每天半强迫地拉着Lily东奔西走进行各种疑似约会的行程安排，而这也成了Lily现在每天最大的任务。

这样的状态持续几天之后，今天下午流歌回到家，便给Lily带来了明天事务所就会正式宣布出道的消息——依旧是樱一般的温暖笑容，只是Lily也并没有看漏她那眼角眉梢的疲惫。

应该说Lily并不是在意细枝末节的人，只要能让自己安心唱歌，有人能为自己打点好周边一切的话实在是乐意至极。只是现在与其说是被照顾，倒不如说有被隔离在外的错觉。这实在是一种很矛盾的说法，作为出道的当事人，反而像是最没关系的那个人。

而流歌那个“请把一切交给我”的姿态之下，更让Lily倍受冲击的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巡音流歌是如此一个积极主动的人。如果说出道还算是两人的共同工作，久违大型事务的流歌会这般士气高涨尚情有可原的话，那有些过于频繁的亲昵接触却是让Lily无所适从。

虽然在家中两人独处时，流歌依然是进退得体、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和Lily之间的距离。只是一旦两人一起外出时，流歌便像是猜中在大庭广众之下Lily无法拒绝一般，总是用各种方法让Lily露出困扰的神情，本人似乎也对这恶作剧的小伎俩乐此不疲。

为两手提着购物袋的Lily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束到耳后，在CD店中忽然凑到身边笑咪咪地要求和Lily共听一个耳机，伸手为试穿衣服之后的Lily整理衣领，在电影院的人流中默默地牵住落在身后的金发少女……几天前这个“流歌前辈”还用轻柔谦和的语气说着知道自己讨厌她，但是这一周的时间内对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这些。对于从来不曾擅长过拒绝他人善意的Lily而言，便实在是一种煎熬。

看着镜子里映着身穿卡通睡衣的自己，想到自己是怎么屈服在巡音流歌的品味之下，Lily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扑到床上把脑袋埋进了枕头。“很可爱！”——Lily使劲地挠了挠头，自己当时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因为这句话答应买下这件睡衣的。

一定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