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现世小妖 于 2013-9-6 21:54 编辑
《爱的就是你》（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菲特！”
紫色的长发沾满了鲜血，鲜红的血怎么也无法止住，从菲特的指尖喷涌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扑过来？”眼泪，怎么也无法止住。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流逝；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那么的脆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明明倒下的应该是自己才是！
“保护自己的女儿，需要理由吗？”苍白的面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带着恨意生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止住鲜血的流逝？为什么什么也做不了？菲特搂着普雷西亚逐渐有些发冷的身体，拼命地想要止住血液的流淌。
“当年将你遗弃，真是对不起。我也有很多很多的无奈。”
“不要再说了！医生很快就会来了！”
“我，最后只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不要，在医生到来之前我绝对不要！所以，一定要坚持住！”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普雷西亚用尽力气抬起手抚摸着自己没能好好照顾的女儿的脸颊，“真的，很遗憾呢！”
沾满血迹的手无力地落下，黑暗中，只留下菲特痛苦的哭声。
“不要，不要离开，妈妈！”
明明还没有好好地叫你一声妈妈，明明还没有告诉你，我不曾怨恨，自始至终。
只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自当上警察之后，菲特第一次直面的死亡，就是自己的上司，亦即自己的母亲。
却不曾想，自己的无能，在继连累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后，亦将自己在这个世上仅剩的唯一的血亲也拉进了死亡。
“菲特，不要哭好吗？”艾丽西亚抬手擦去菲特脸颊上的泪水，“已经结束了哦，大家都安全了呢！”
“可是，你的伤．．． ．．．”
“没关系的，这点小伤，不要紧的！”艾丽西亚的脸上挂着如同往日般的笑容，“菲特这是爱哭鬼呢！”
“医生马上就来了，一定要坚持住啊！”菲特感到无比的恐惧，仿佛不久前的一幕即将再度在自己的面前展开。
母亲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丧失了生命，如果不是有着艾丽西亚不断地在自己身边鼓劲，菲特想，自己恐怕早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明明，同样身为女儿的艾丽西亚也是那么的伤心难过，却不曾放开自己脆弱的手。
现如今，如果艾丽西亚也因此而离自己而去，菲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嗯！我没事的！”艾丽西亚拉住菲特的手，“如果，我真的没能撑下去，请，代替我，好好地生活下去。”
“不，你说过你会没事的！”
“所以说了，是如果！”
“不要这种如果！”
“菲特真的就像个孩子呢！”
“艾丽西亚才没有这么说我的资格。”明明是和平常相似的对话，却怎么也无法抑制住不断涌出的泪水。
“菲特真的是，一直都不曾开口叫过我一声姐姐呢！”
“姐姐才不是用来叫的！”
“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放在心上去尊敬的。”
“呵呵，菲特真是不坦率啊！我有点困了，医生来了的时候叫醒我吧！”
“不要睡，不能睡啊！”
无论菲特怎么呼唤，怎么制止，艾丽西亚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没能再度睁开。
如果，没有和自己相遇，没有相认，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最终，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连累普雷西亚妈妈和艾丽西亚姐姐呢？
菲特不止一次这么想着。
独自一人关在小小的房间里，没有母亲离开时艾丽西亚的温柔安慰，这一次的悲痛，持续的时间很久很久。
“请，代替我，好好地生活下去！”
嘴角遗留着笑意，赤色的双眸满是温柔。
“醒醒啊！”
温柔的声音将菲特从噩梦中唤醒。
“なのは？”
“做噩梦了吗？”なのは抬手替菲特拭去脸上的泪水。
睡梦中，突然被菲特的哭声惊醒，看着面前哭泣的人，只觉得心酸。
“嗯，对不起！”菲特擦了擦眼睛。再度梦到了那纠缠自己很久的梦境，只觉得心也快痛到麻木了。
“为什么要道歉呢？”なのは将菲特搂紧，“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好了。”
“我没有这个资格！”菲特低着头，让なのは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说着这样的话的菲特，让なのは无法放手。
“才没有这样的事情！泰斯亚罗莎是什么样的人，なのは最清楚了！”
“谢谢你，なのは！”只是，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并不是你所深爱的艾丽西亚。
菲特觉得仿佛是自己夺走了姐姐的爱人，继夺取姐姐的生命之后。
第二天一早，菲特便提出要回到一直空置着的家中。
“泰斯塔罗莎觉得住在这里不好吗？”なのは有些担心，明明是个脆弱的害怕寂寞的人，让人如何放心的下。
如果，再次在梦中哭泣，孤寂的黑暗里，又有谁能够给予她安慰呢？
“没有不好，只是，我毕竟还是有着自己的家。”
仅仅一句简单的话，如同一堵墙，横在了自己和他人的面前。
“也是呢！我陪你一起去收拾吧，毕竟已经空置了很久了，一个人打扫的话，会很辛苦吧！”
なのは选择了暂时后退一步，因为她感觉得到，太过的逼近，只会让对方彻底地缩回。说不定不待明天，眼前的这个人就会从自己的面前彻底地消失。
“这个．．．麻烦你了．．．なのは！”原本想要拒绝的菲特，在对上なのは的眼神之后，改变了主意。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已经答应了交往，何必这么生疏呢？”なのは故作调侃，笑着拉起菲特的手率先向艾丽西亚原先的住址走去。
“对不起，谢谢！”菲特不知道该做如何回答。
如果，是艾丽西亚的话，会怎么做呢？为什么自己总是做不好呢？
对不起，艾丽西亚，我没能好好地代替你呢！
这是菲特第一次踏进这个家门，相比较而言，なのは对这里的熟悉度明显高于自己很多。
和なのは一起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一件件地掀开，一步步地还原这个家的本来面目。
这里，是有着普雷西亚妈妈和艾丽西亚姐姐共同回忆的地方呢！
菲特不由得有些感慨。
艾丽西亚的房间和自己喜欢的风格截然不同，很有女孩子的感觉。菲特抚摸着冰冷的家具，仿佛可以看到原主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那，应该是很幸福，很快乐的场景。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所破坏。
想到这里，菲特只觉得胸口疼痛的无法呼吸。
“泰斯塔罗莎，你没事吧？脸色相当难看呢！”清扫着灰尘的なのは瞥见站在艾丽西亚卧室门口捂着胸口的菲特，急忙丢下手中的扫帚跑了过去。
“我．．．没事！”菲特右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是这么说的！”なのは有些紧张起来，“我扶你到床上坐坐吧！”说吧，便扶着菲特准备走进卧室。
“不，去客厅的沙发就好了！”
なのは眉头微皱，依言扶着菲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良久，菲特才渐渐地缓过气来。
原以为已经可以习惯，却不过只是异想天开。
“真的没事了吗？要不，今晚还是去我家吧！”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菲特的なのは缓缓地开口。
“嗯，只是，老毛病犯了！”菲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你担心了！”
“嗯，确实是！我相当的担心啊！”
“对不起！”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要不要今晚回我家住呢？”なのは觉得，自己无法就这么放任她不管。
“对不起！”
“泰斯塔罗莎，你除了这句之外就不能换句别的吗？”なのは终于忍耐不住，爆发了。
“抱歉！”菲特低着头，神情有些颓废，“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なのは气极，转身离去，走至门口玄关处犹豫了一下，将放在鞋柜上的钥匙放进了衣兜。
“艾丽西亚绝对不会像你现在这样，菲特你扮的一点也不像！”
菲特呆呆地望着なのは摔门离去，心彻底地沉到了谷底。
原来，一早就已经被看穿了呢！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吗？试探自己是否能够合格地扮演好艾丽西亚的角色，是否能够替代她吗？
自己，又失败了呢！
为什么，原以为不会再疼痛的心，会这么的痛呢？
缓缓地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菲特将自己紧紧地抱住，缩成一团。
在这个遗留了温馨氛围的环境中，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最终，自己还是没能成功。真是个失败的人啊！
公园里，なの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吹着风，想要吹散自己烦躁的情绪。
“菲特这孩子，相当喜欢钻牛角尖的。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なのは，请一定要帮帮她！”
琳蒂さん的话语记忆犹新。
在想要给艾丽西亚一个意外惊喜的时候，却不想，艾丽西亚给了自己一个更大的意外。
连好友的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的なのは，在艾丽西亚的坟前见到了琳蒂。
从琳蒂的口中，なのは得知了一切。也同时知道了艾丽西亚死后，继续和自己保持通信的，是艾丽西亚在信中不断提及的双胞胎妹妹。
温柔、固执、不坦率的妹妹。
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和菲特相识的场景，却不想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菲特现在只是一昧地想要将自己当做艾丽西亚，想要以艾丽西亚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なのは，能够帮她走出困境的，或许，只有你了！请一定要帮帮她！”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なのは抬头看了看泛红的天空。
在艾丽西亚的墓前，对着艾丽西亚起誓。
高町なのは，永远也不会放弃想要和菲特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心意。
作为朋友，必定会用尽所有，给予对方帮助的。
插在口袋中的手紧握着泰斯塔罗莎住宅的钥匙，なのは轻声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对不起呢，艾丽西亚，我想，我要违背誓言了。”
“我，已经不能满足于只是成为朋友这么简单了，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放手啊！”
なの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一瞬，差点以为屋里没有人。
漆黑冰冷的空气中，毫无人气。
抬手打开客厅的灯，看到的，是蜷缩在地板上的菲特。
紧紧地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菲特，如同被人遗弃的可怜的小狗，有些瑟瑟发抖。
“你在做什么？”
在团成球状的菲特面前蹲下，なのは有着微微的心疼。
听到なのは问话的菲特缓缓地抬起头，仿佛不曾想过会有人来的表情。原本就已经很红了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なのは？”低沉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
“从我离开就一直这样呆着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回来？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艾丽西亚。”
“正因为是菲特，所以才会回来啊！”なのは有些无奈，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替菲特擦拭着，“正因为是菲特，才无法放任不管，谁叫你是我的恋人呢！”
“我不是，艾丽西亚才是！”菲特倔强地用沙哑的声音反驳。
“够了，琳蒂さん早就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了，艾丽西亚那里我也有去过。我分的很清楚，艾丽西亚是艾丽西亚，菲特是菲特！”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不能好好地代替她。”
なのは突然有些脱力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喜欢钻牛角尖啊！
“艾丽西亚所说的代替她，并不是让你成为她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菲特神色呆滞地望着なのは，没有任何反应。
なのは在菲特的面前坐下，望着菲特赤色的瞳孔，认真地说着。
“如果，艾丽西亚是想要你以她的身份生活下去，完全就没有要救你的必要啊！难道说，普雷西亚さん和艾丽西亚用自己的生命所换来的，只是一个代替死去的自己的傀儡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们所想要的，是你能够作为你自己，连带着她们未能继续下去的
份，好好地生活下去，幸福地生活下去。现在你这样的状况，不仅仅是让已经死去的她们无法安心地沉眠，那些关心着你的人们也无法放下担忧啊！”
“不要，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我只会拖累你们。”菲特赤色的瞳孔暗淡无光，“普雷西亚妈妈也好，艾丽西亚也好，都是因为我才会死的。如果没有和我相认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呐，我听说，普雷西亚さん和艾丽西亚离开的时候，并不后悔。她们是笑着离开的，因为她们的家终于可以完整了，不是吗？”
“不完整，已经彻底的破碎了！因为我．．．”
“如果没有和你相认，艾丽西亚就不会用那么开心的口吻和我讲述你的故事，普雷西亚さん和艾丽西亚就不会拥有最后那段美好的日子。至少，在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她们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的家人，是在自己家人的怀抱中离开的。最后，她们有着和家人一起
的美好回忆，不是吗？”なのは没有留给菲特自怨自艾的空隙。
“我没有做好，没有好好地叫她一声妈妈，没有好好地和她们一起相处。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现在，还为时不晚啊！她们都在天国看着你呢，看着自己用生命换来的生命，是否有好好地连着自己的份一起生活下去。要记住，你现在的生命，并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它还有另外两个人的重量。”
“我可以幸福吗？如此罪孽深重的我，可以幸福开心地生活下去吗？”湿润的双眼迷茫地望着なのは。
“这才是她们所希望的吗，不是吗？你要代替她们两个人，好好地去欣赏这个世界！”
なのは将菲特搂紧：“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哪个世界，你都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嗯！”将头埋入なのは的怀中，菲特放声痛哭，将压抑在心底的痛楚，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なのは将手中的焦糖牛奶递给菲特，看着她喝下去。
“冷静下来了？”
“嗯！”菲特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肿，声音也是哑哑的。不过，从神情上看，依旧精神了很多。
“那么，回到我们之间的问题上吧！”なのは在菲特的身侧坐下，“愿意和我交往的那个，是艾丽西亚还是菲特？”
端着仍冒着热气的杯子的菲特愣住了。
该说，是艾丽西亚吗？还是说是自己？
当时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确实是站在艾丽西亚的角度去思考的。可是，在收到写有なのは告白话语的信的时候，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却又不是艾丽西亚的心情。这，也是当时自己没能离开给予回复的原因。
なのは似乎看出了菲特的困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只是想确定下，我是否需要重新追求。”
“咦？”大脑已经有些混乱的菲特疑惑地望向なのは。
“如果说是菲特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如果是艾丽西亚的话，我就得要重新开始追求菲特了呢！毕竟，我和艾丽西亚，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罢了。”
“唉？”菲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算了，我现在重新来一遍好了！”なのは任命似的在菲特的面前坐直了身子，“菲特·泰斯塔罗莎·哈拉温，你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和我交往吗？”
“唉？”
“啊！菲特，你怎么了？”なのは急忙拉住向后倒下的菲特，阻止了她脑袋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那个，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喜欢的就是你啊，非你不可！”
“这么幸福，真的没问题吗？”
“这才是普雷西亚さん和艾丽西亚所希望的啊！”
“呜～”
“啊，真是的，怎么又哭了？”
“我，不知道，就是特别的想哭！”
“好吧，那今天就让你哭个够好了，将未来所有的眼泪都哭掉吧！以后，要笑着过着每一天才行。”
“嗯！”
尾声：
“喂！菲特，你在磨蹭什么啊？爱丽莎她们要等急了！”なのは站在屋外呼唤着。
“这就来！”菲特高声应道，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拍打，最后移动鼠标，点下了发送按钮。
随即，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柔顺的金色长发拂过椅背，修长的身形快步走出的房间。
“现在，真的很幸福呢！”已经显示发送完毕的邮件的末尾，显现出这样的话语。
“抱歉，久等了，なのは！”温柔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灿烂。
“嗯，我们出发吧！”两个人手牵着手，紧紧相依。
天国的妈妈和姐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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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掉了坏掉了，小妖彻底地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