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幸福的足跡───章五
感冒醒來時已經冬陽高掛,睜眼起初腦袋還有點昏沉,忽然想到昨晚奈葉好像有過來…偏側過頭,印象中椅子上給予笑容的身影已經不在了,留下一張空蕩蕩單人扶手木椅『是夢吧…』單臂側彎放置額頭,慢慢闔眼沉侵腦海裡的夢境殘象『翠屋近期忙翻了,開店到打烊客人流動從沒間斷,奈葉怎麼可能會來,嘛嘛,這樣有點糟糕呢…』
卡噠───
是夏瑪爾「哎呀,醒來啦?有哪不舒服嗎?」依然甜美關懷地面容,見疾風微笑遙頭,夏瑪爾雙手端著砂鍋步近椅子邊「奈葉醬昨晚照顧妳整個晚上,離開前還煮碗清粥,連大家的早餐也順便準備好了。」夏瑪爾掀開蓋子,溫暖水氣細細飄升「應該可以直接喝了,來。」溫柔地扶起疾風的身體。
「奈葉真的有來?」藍眸訝異地再問一次。
「嗯,怎麼了?」
「沒什麼…我以為是夢…」
這孩子也真是可愛「疾風醬,奈葉醬不只有來而已,還和維塔醬吵了一架。」邊微笑述說,一邊用湯匙攪拌稀飯「昨晚我們才知道妳打工的地方是奈葉醬家經營的翠屋,維塔醬聽到勃然大怒把開水往奈葉醬身上潑要趕她離開,開始奈葉醬第一次反應是道歉,後來維塔醬乾脆用推的,奈葉醬才生氣的甩開維塔醬的手臂還破口大罵呢。」
「奈葉醬說了什麼?」
「她沒辦法丟下翠屋趕來,已經夠頭疼了。」夏瑪爾端起砂鍋放置孩子的雙腿上「無論哪一個都只是擔心妳而已,維醬塔已經被希格納姆嚴重警告,不准再對疾風醬的朋友不禮貌,早上醒來看到奈葉醬一個人在廚房忙,我已經和她解釋維塔醬個性比較衝動,請她別見怪。」
「奈葉醬不會的。」就連我畫畫的事情也沒生氣…
「是呢,是個溫柔的孩子,難怪疾風醬這麼喜歡她。」
「!!?───夏、夏瑪爾,我我們只是朋友…」而且她有喜歡的人了。
夏瑪爾淡淡微笑,輕語「如果疾風醬看到奈葉醬照顧妳的樣子,就不會說這種話了。」輕壓裙底於床邊坐下,輕撫孩子的腦袋瓜「奈葉醬昨晚應該沒休息,那孩子看起來非常疲倦,勸她闔眼休息也好,她也只微笑說沒關係,妳一退燒她就跑去廚房裡弄早餐,還把冰箱現有的東西隨便煮一煮,不愧是餐飲出生的孩子,維塔醬雖然嘴上抱怨一大堆,還是把桌面掃得乾乾淨淨。」
「哈哈,維塔是刀子嘴豆腐心嘛,而且…奈葉醬不管做什麼都是全力以赴。」輕撈起熱粥放進嘴裡,憶起奈葉做蛋糕時的神情,微笑「嘛,真的很好吃呢。」
「連希格納姆那種木訥的人都講了一句不錯。」
「嗯…奈葉醬說過,一個廚師無論做什麼,如果沒有心,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變得平淡無味。」
「任何事情都是一樣的,沒有心什麼都做不好。」
「嗯。」
兩人不再說話,疾風安靜地一一喝下奈葉特別準備的粥飯,夏瑪爾坐在床邊凝視孩子將近兩人份的粥飯喝光,不由得微笑搖頭想著『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疾風自小生病,特別是感冒期間連喝水都倍感疲倦,早上來量體溫時,發現櫃子旁的保溫水壺內的開水幾乎見底,才知道奈葉整個晚上除了勤換毛巾外就是一直讓疾風喝水,讓體內有水份抵抗病毒的侵入。
這些其實應該是自己來做的才對,奈葉仍頻頻搖頭訴說不要緊,來到上午六七點左右,奈葉準備好八神家大大小小的早餐,才微微欠身離開,總是木板臉的希格納姆等奈葉走後才緩言道語『那孩子,實在不錯。』希格納姆不是個擅長講話的人,一句不錯代表她對奈葉的欣賞遠遠超過普通人,騎士的讚美聽起來雖然很像客套話,但就騎士文化來說,每句都是真心真意的表達。
另外希格納姆也提到『能屈能伸的騎士,才能勇敢對抗逆境。』這句話應該是講維塔那件事,一般人可能就這麼被維塔嚇跑,奈葉不但更加堅定,還和維塔直接刀鋒相對,起初的道歉也絕不是做做樣子。
希格納姆對奈葉的讚美已經超過她一年的讚賞次數,面對這些讚揚,維塔也沒說什麼,雖然因為擔心疾風而生氣,但肯吃下奈葉準備的早餐,已經是維塔認同一個人的方式,只是那張嘴…真希望維塔能改改,老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夏瑪爾離去前,表示疾風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去上班,但千萬不能勉強,要是以前~夏瑪爾不可能講出這種話,或許是相信奈葉會看好疾風,不會讓她太過逞強,此話才剛進耳底,疾風眼睛瞪得老大,還奮力點頭表示她不會的,迅速跳下床更換睡衣,然後興沖沖的往翠屋奔去,看得夏瑪爾即無奈也開心,這種複雜心情真的很像一個母親呢,輕敲自家腦袋,喃喃自語不可能有像疾風這麼大的孩子,苦苦輕笑將砂鍋拿去廚房清洗。
鈴鈴───
「歡迎光臨,欸,疾風?」走進翠屋,下午一點半到二點半的空檔一直是翠屋的休息時間,但由於聖誕節慶無論什麼時間都有客人上門,因此從聖誕節前一週開始,翠屋不再午休讓客人能前來購買蛋糕。即使是上班時間的下午,翠屋人潮依舊擁擠,由美希姊姊見到疾風便趁送餐空檔上前詢問病況,就連士郎和桃子也跟著關懷狀況,明明店裡已經忙不過來了,仍頻勸疾風該休息就不要勉強。
奈葉溫柔的個性能從家人身上輕易窺探究竟,明明只是個臨時員工,這裡無論大小都把自己當成孩子或妹妹般照顧,兩個禮拜下來,重視家庭用餐時間的桃子,即使不打算午休仍會拿半小時鎖上玻璃門,讓忙碌的家人能好好享用親手烹調的料理,平常習慣和夏瑪爾一起吃飯的疾風,面對把員工當成家人般的高町一家,疾風保持珍惜心意和大家相處。
不想以敷衍的態度面對這群充滿關懷又善良的人們,疾風詳細解釋病況且強調自己可以的、不要操心等等…士郎才勉強點頭讓疾風進更衣室換廚師服,還不忘交代別勉強等詞語,換好制服走進廚房時,奈葉正背靠料理台,雙臂抱胸闔眼休息『奈葉醬應該整晚沒休息照顧妳。』憶起夏瑪爾的觀察描述,疾風先是一抹嘆息,走近奈葉面前『站著都能睡著…』看到奈葉背後一排排等待冷卻的蛋糕,疾風支手拿起裝飾應用的器具,開始替蛋糕們裝扮。
叮───
烤箱發出清脆地聲響提示它的工作完成,奈葉睜開眼睛緩步到烤箱前,確認蛋糕的狀況後滿意點頭,將蛋糕們拿出來,轉身後所見景象差點沒讓蛋糕全跌倒掉落地板「疾風醬?」
昨晚自己照顧的對象,居然穿著廚師服在這裡裝飾蛋糕,裝飾物幾乎完成可以拿出去販售「妳為什麼在這?高燒才剛退就跑過來,萬一又變得嚴重怎麼辦?不要管這些了,我可以的,回去休息好嗎?」將鐵盤放好迅速地來到疾風旁,著急地丟出好幾個問句。
被關懷者一個字也沒回,將裝飾器具放置料理台,轉身面對奈葉,抬手輕撫對方的側臉,充滿心疼的凝視蒼紫雙瞳「妳的眼睛好紅,根本沒睡只顧著我對吧?」奈葉聽聞,重重嘆息搖頭示意沒關係「不行哦,我也會擔心的,擔心不是奈葉的專屬權,最近這麼忙,妳已經很累了還照顧我…」
「疾風醬,沒事的,我很強壯哦~」奈葉展開笑容,比起自己,現在她更擔心疾風的狀況,昨天聽到夏瑪爾的解釋,知道疾風的身體並沒有外表所看見地這麼健康,正因如此,更希望疾風能好好養病「妳的高燒到早上才退,多休息對妳總是好的,回去休息好嗎?」
「看吧,奈葉醬承認昨晚根本沒休息了。」淡淡澀然苦笑,被察覺者轉轉乾澀雙眼,想再說點什麼時被指尖制止,疾風輕輕搖頭「奈葉醬,我沒事的,我和妳保證如有任何不舒適會說的,不會勉強自己,就相信我一次好嗎?」清澈藍眸深底盡是柔和「請相信我,好嗎?」再次對關懷者鄭重強調。
再次重嘆,點點頭「疾風醬,相信不是用嘴巴說的,但我能說若是疾風醬,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輕易得到我的信任。」手掌輕輕搓揉褐色短髮,笑道「不用說這種話,我都會相信妳,信任歸信任,但也不表示疾風的不會勉強有強烈的可靠性,我會用眼睛看的,只要妳有一點點勉強就把妳拖去休息室,到時候可別怪我哦~」奈葉嘴角稍稍揚起,有些頑皮地說道。
「真糟糕,居然被奈葉醬說成這樣…」這可換疾風無奈極了,明明才認識幾天,奈葉居然看透自己擁有這種不良習慣,非常失敗…
「事實囉。」聳聳肩膀,微笑。雙手放置對方的肩膀上輕語「中午時已經打電話給愛麗莎醬和鈴鹿醬,我們約好等聖誕節這個檔期結束要去溜冰場,剛好海鳴市有一家溜冰場,這樣子疾風醬也不用跑太遠,夏瑪爾也不用太擔心。」
疾風恍神地眨眨眼,沒想到這個人動作快成這樣…奈葉微微一笑,繼續說「等妳身體更健康,我們可以去遊山玩水,剛好我很想爬爬阿爾卑斯山,疾風醬若想去,前提是把身體養好,若妳沒有玩過,妳就陪我去日本任何角落,未來改去世界看不同地風景,畫畫和廚藝一樣,就怕沒有題材,疾風醬要增加抵抗力才能踩過每個角落,好不好?我們一起去?」
「……可以嗎?奈葉醬真的願意?」
奈葉眨眨眼,聳聳肩膀「從頭到尾只記得是問妳能不能陪我,這問題是我該問的吧?疾風唔?!!」忽然肩膀承接一記撞擊,視線輕輕注視近距離地褐色腦袋「疾風醬還沒有回答耶…」腰際一個收緊,聽見細小沙啞地嗓音,微微淺笑…雙手輕輕回擁對方。
───好的…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