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icho 于 2014-5-27 18:34 编辑
chapter 2 拼图 是被阳光弄醒的,应该是正午了,阳光直射到我的身上,放肆地,毫无阻拦地照射着。窗帘正大大敞开着,姐姐难道又回来了么?我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披上的一件衣服。 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得到了明显的舒缓。茶几上木质外壳的电子闹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两点,才睡了五个小时。 等到意识恢复了之后,才分析出自己旁边响起了钢琴声,琴声柔和,很适合睡觉,弹奏者的手法流畅,不经意间意识就被拉了进去。一首悲伤的曲子,节奏轻缓,静静的旋律诉说着迷茫和孤独,就好像某个迷了路的孩子。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了比喻呢?我愣了愣,或许在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迷了路的吧。 我起了身,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睡眠后的酸痛着。下意识地往钢琴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娇小的女孩子,银白色的短发,碧绿的双眸,穿着熟悉的学校校服和短裙,不算高,瘦弱,全神贯注地弹奏着,所以没发现我已经醒了。
……你是谁?
心脏加速了跳动,咽喉好像被无名的大手掐住,发不出半点声响,身体因为紧张流出了细汗。我无从辨别这种感觉是什么。我知道自己之前见过这个女孩子,桑尼娅,上一任的租客,客厅的照片墙的中央是张双人照,我清晰地记住了她的样子。在我面前弹琴就是那个照片右边的那个女孩……我知道的,那个,死了的人。我不发一言地看着她,质疑这是我的梦境。我唯恐自己的声音会把脆弱梦境随时打破。 她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在曲子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她放慢了手速,转过身来,下一秒音乐嘎然而止,被她用错愕的表情所替代。 “你好”。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伸出了右手。我在干什么?是打算握手看一下是人是鬼么?真是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自己卡在喉咙里的哭腔,真是的。我又开始讨厌起来了自己。 她迟疑着,警惕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眼神如幼兽般闪躲,是在害怕么? 她跟我越来越近,她打算要跟我握手。 “桑尼娅。”不能制止地,我带着颤抖的声音,她在我面前逐渐变模糊,为什么呢?她要走了么?手明明已经越来越近,只有四五厘米,就快要握上了。 我没有意识到是泪花了眼。 我急切地打算抓住她的手,没有时间说出剩下的那半句话。她明显得被我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抽回,但随着我的手穿过她的手掌,她露出惊愕的表情,瞳孔一秒的微微放大。下一秒,她真真切切地消失了。 透过去了,没有抓到,她已经死了。 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啊?!自己的奇怪表现,还有突然出现的鬼魂,现在大白天的为什么鬼魂会出来啊。 对了,什么时候自己哭了呢? 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啊!
离学校开学已经是两个月了,随着自己自己是在学期半的时候插生,但因为本来就选修,而且自己今年是读大学之前专业的预科。所以不太要紧,不用继续停学。 随着房门的移动声,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自己的家里有鬼。我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了,排除了自己突然得了妄想症莫名奇妙的幻觉的可能性后。 “因为每天都有人给你做饭,帮你喂猫,打扫家里这事怎么可能能是幻觉啊。”我看着饭桌上的饭菜默默吐槽。做饭喂猫打扫,还自带语音功能,这压根不是鬼吧,这简直就是田螺姑娘吧,怎么这么不专业啊。 “我开饭了”我对饭桌对面的桑尼娅说了句,做着双手合拢的手势,说着“阿里嘎多”。自从某一天晚上,自己买了食材,却在第二天的早餐时间不肯起,却闻到某名的菜香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的鬼魂还是附带技能点的了。只要你能买食材,她就愿意做饭给你吃。于是我也有时间逐渐和桑尼娅交流了。 桑尼娅怕生,不肯说话,一开始的一个月根本不出现,出了吃饭的时间,但就算出现了也一言不发,低头在那里玩拼图。直到第二个月才有了好转,才会逐渐地说一些话,不过只是毫无重点的搭话而已。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少笑,悲伤的表情也没有改变。悲伤而又寂静的表情。 “艾拉?”她突然抬头叫了我的名字,这还是两个月中的第一次,我愣了愣:“你的名字是叫艾拉么?你课本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名字么?为什么Aurora叫你伊鲁呢?” 前两天姐姐来过了这里,可能桑尼娅听到了名字不同感到奇怪吧。“那个啊,像是乳名一类的东西吧,只有家里人和很小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才会叫我这个名字。” “伊鲁,伊鲁……”她低下头小声地重复了几遍:“还是艾拉更好听吧”她抬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音调高了上去,随之的还有我的心跳频率。笑容很短,很快就不见了。 挂在墙上的钟“哒哒哒”地响。 “桑尼娅,你为什么在这里呢?”虽然犹豫着,但还是说出了口,尽管只有前句。你明明已经死了啊。 “艾拉,你之前认识我么?”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黑色的猫在她正在拼拼图的右手边懒懒地坐着,摇了一下尾巴。 “你的记忆里都没有我,那怎么可能认识啊。”我笑着说,嘴角微微上扬的角度应该是显得苦涩的吧:“或许之前在学校碰过几次吧。”如果我在你的记忆里,那现在的场景会是怎样? 桑尼娅低着摇摇头,拼拼图的手停了下来:“不是的,我啊,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记忆中丢了人,但想不起是谁,就连刚开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死的人了,只不过知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房子,最多也只能到院子里去,也失去了身体的需求而已,不用吃,不用喝,连最基本的饥饿感和痛觉都没有。不过后来Aurora来到房子里,却没有看到我后,我才意识到的。”她停了很久,停到我都开始觉得难过。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抬头,开始看向了我:“艾拉,你知道我怎么死的么?” 翠绿色的眼睛清澈而悲伤,但语气永远是不急不躁的平缓。 “突然在某一天的睡眠中你停止了呼吸。具体原因并不清楚。”我撇过头去,目光游离,怕自己陷入那双眼眸里。这是大部分人重复无数遍的答案。 “嗯,那样还好,没有太大的痛苦。”她突然笑了,眼睛微微像月牙般弯起,好像得到了很大的一个慰籍一样。 “我觉得啊,我会留在这里,可能是上帝要我去取回一些东西吧,取回那些我遗失的记忆,将那些缠绕在一起,因为死亡而打了死结的红线给解开。然后再让我再离去。小说不是都这样说的么?反正都要离去的吧。” “让你知道你死了的事实,然后让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然后再让你真正地又死一遍对么?!”我没理由地怒不可恕,努力的压低音量,想使桑尼娅不会被我语气里的愤怒吓到。 “那样能让我毫无留念地死去吧。不错啊。”她的语气平缓,注意力又被拼图吸引过去,或许桑尼娅现在已经想开了吧,在死后的在这个不变的屋子的半年里,在我还没进入这里之前,她一个人已经想开了吧,就算是哭着想开着,就算是难过地想开着,但也是想开了吧。这种上帝真是让我想杀了他啊。 “艾拉,你有看到剩下的拼图么?”桑尼娅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扯回来。真是厉害啊,她已经将近把这个1026的拼图给拼完了,拼图上是很熟悉的图案,就是那张挂在客厅上的那张双人照的照片,前几年不是很流行么?将自己的照片做成拼图。不过现在在桌上的这张拼图,另一个人的位置是空的,但盒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不可能啊,明明姐姐对房子里面任何东西都没有动过。 正好就是照片中的另一个人,只有有那个人的拼图不见了。
“桑尼娅,你可以看到挂在客厅墙上的那幅照片么?”我突然问道。 “能,那是我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在学校里拍的呢,那时候很冷,学校放假很少有学生在,所以当天除了好心给我拍照的扫雪的爷爷以外就没人在呢。”桑尼娅微微愣了一下,她或许诧异为什么她能够记起这段记忆吧。但我诧异的是,她觉得这是一张单人照。所以当天除了好心给我拍照的扫雪的爷爷以外就没人在呢。 “艾拉,你会帮我找回那些我忘掉的记忆的吧。”她看着拼图的残缺的部分,微微发愣。 “会的。”不管是记忆还是拼图都是,我都会帮你找回的,尽管我已经可以猜到那是和什么有关的了。尽管我觉得真相有些疲惫和无力接受,但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我愿意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