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七色镜界 于 2013-10-31 15:19 编辑
【二】
猎猎腥风,阵阵虎啸,尖牙欺近,利爪挥来,撕裂了的痛,满世界的红,天……暗了下来......
江团儿双臂猛地抽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冰凉的,是面具的触感,她眨了眨眼,盯着床顶的帷帐,耳边仿佛能听见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又……做了这个梦……
画面清晰得,感觉真实得,好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她慢慢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摘下罩衫披在身上,循着幽幽的光亮缓步走到窗前。
江团儿推开窗子,月光倾泻,触地成霜,下弦月,星满天。
饷银失窃的案子,该抓的抓,该挖的挖,一宗迷案到江团儿这里如烹小鲜,基本上是告一段落。她和冒米两个人去五仙教寻求破蛊的法子,转眼出城已有些时日。
俩人路过朱辛庄,天色已晚,方圆几里也没有客栈,听闻此处是朱家的庄园宅邸,朱老庄主疏财重义,便登门拜访顺便借宿一晚。
管事的老仆朱大诚想必是见惯了访客,说到家主近日微恙已然歇下,自行给二人安排了住处,又道明早拜见也不迟。
近日车马劳顿旅途奔波,别看冒米是个当兵的,也不曾出过太远的门,俩人梳洗完毕也都各自歇了。
江团儿看了看天色,三更天的样子,想起刚才的梦,心口有些发闷,睡意全无。她穿戴整理好正想转身去点灯拿书看,这时发现对面走廊上有异动……她闪身躲在窗后的阴影当中。
借着月光她看见对面走廊上,一个人,能叫一个人么,江团儿心想,那人看样子不大,像个孩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张开双手双脚,趴伏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动,嘴里叼着一只猫,猫头歪向一边,看来是被咬断气了……
“啊——”走廊转角过来一个守夜的丫鬟,看见这个景象尖叫的跑回去了。
这时,隔壁门“吱呀”打开,一个黑影窜了出去,前脚在院中站定,后脚便向那怪人冲去,举枪便刺。“哐噹”一个火星,枪头被一把剑格开。
“把小少爷带回房,看好!”说话人和江团儿年龄相仿,格枪那一招又稳又快,也不知道是朱家的什么人。
“是!”身后两个家丁,连拉带拽把那怪小孩抬走了。
“蔽庄的一点私事,抱歉,不打扰姑娘休息了。”那人说罢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瞧你衣冠不整的。”江团儿看着冒米拖着枪打着哈欠往房里走,从窗后阴影里出来,淡淡的笑了笑,隔着窗户打了个招呼。
“你穿齐整了也没见你出来,那个东西什么玩意儿,虐猫!居然还是他们家少爷?!”冒米想起那只猫就心里难过。
“敢情你不是救人,是替猫报仇,这个庄园有古怪,咱们暂且歇下,早上早些起来。”江团儿说道。
这之后,一夜无话,转眼鸡叫了第一遍,江团儿就把冒米古丽姬揪出了被窝。
“啊啊啊啊啊,你是石头人么,困死劳资了。”虽然极其不情愿,冒米还是起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作打算。
鸡叫三遍,有丫鬟传话,客堂已经备下早餐,客人可以自取。
俩人简单吃了些早餐,见朱大诚过来,说庄主在客厅喝茶,有请两位客人,随即跟着老管家往客厅去了。
朱老庄六十来岁,一件圆领员外衫剪裁得体,精神还好,略显憔悴,声音温润厚实,“两位姑娘,听闻昨日犬子惊扰了二位,实在是家里出了些事情,不便久留二位,未能好好款待,抱歉。”
江团儿略施一礼,“庄公乐善,留我二人于此歇息,我等已经十分感恩了。”之后闲谈了一些俩人出行的目的,提到辅国大将军,朱老庄主表示好生敬佩,又提及巩华城饷银失窃案,被冒米在旁边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老庄主更对江团儿另眼相看。
“爹早安。”说话人头戴烈焰朱明冠,身着溯雪玄英衣,紫薇带,流风履,手里提着一把明玥轻剑,一看就是藏剑山庄出的宝剑,映着朝晖,真个是玉树若临风,倜傥自风流。
江团儿和冒米互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昨天格开冒米长枪的那人么,原来是庄里的大公子。啊,不对,待细看,英气里又夹着秀美,说话的音色,如果是个男子还真是蛮娘炮儿的。
“啊,凤儿,过来坐,老夫一女一子,想必你们昨天已经见过了。”老庄主四十多岁才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的紧,后来得了一个儿子,更是欢天喜地。
没想到小儿子长到5岁还不会说话,这也到罢了,这两年更添痴傻,最近些日子竟然喜食生腐,养的些鸡啊鸭啊,隔三差五就被吸干了血。
刚开始还以为是黄鼠狼子,野猫子干的,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小儿子,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房间门窗都有人把守,竟然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请来了道士和尚,说是有鬼附身,降魔驱鬼的毫无起色。
“欸,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说着,老庄主不禁泪光闪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江团儿道“令郎之异状,不知可否让在下诊视一番,也许能为庄公排忧。”
正说着听见家丁来报“老爷老爷,小少爷他,小少爷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