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墨子言 于 2013-11-10 21:57 编辑

我先做下检讨，这是第一次写小说（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小说），没什么情节，而且安排也乱糟糟的，不过是擅自怀念了一下三月雨。通篇自己读过，简直无趣啊。

所以，请务必，小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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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江南三月，烟雨绵绵，将青山融成迷迷蒙蒙的苍翠。若是不厌烦雨的人一定认为春的江南是一位婉约矜持的少女。

阵阵微风拂动河边的柳树。值早春时节，风中的寒意还未褪去，甚至比冬天的干冷来得更为不妙。五更天时尤其的冷。此时夜色刚开始隐退，有些要谋生的百姓却已经出工，但不少人仍在睡梦中。烟雨楼也还正安静，然而向着河的那面，一位披着浅蓝色外衣，着素白色中衣的少女立在窗边，她一手轻拉着外衣，一手扶着窗台，望着被雨朦胧的远方，神色黯淡，唇有些苍白，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见她紧抿起唇又轻叹一声念到：“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注1）

一

洛天依是烟雨楼的头牌，已是十五及笄可嫁之龄。然，烟花之地的女子大多嫁不好，几乎不会得到期待的幸福。所以虽有许多人愿娶但洛天依并不愿嫁，楼里的妈妈也乐得留棵摇钱树在身边，也就不再强求了。不过洛天依不愿嫁还有一个更大的理由，便是洛天依心底早已有了喜欢的人，骇人听闻的是，这个人也是一名少女。起初洛天依也难以接受这等叛逆之事，但心绪却总被那人牵动，不过是片刻不见就想念起来，而后来在那人的坚持之下，洛天依终于发觉无法再欺瞒自己，本在楼里就有一些女子情爱的潜力，既如此，自己也未尝不可。洛天依鼓起很大的勇气终是答应那人的追求。往后的日子里，洛天依过了段以前从没想过的生活，她们一同踏青，一同撑着伞漫步雨中。她舞剑的时候，喝酒的时候，抚琴低吟的时候，洛天依总是轻易的沉迷进去，隐约觉得这样的她不属于这个自古就对女子白班约束的世界。洛天依不仅仅是喜欢她，甚至有些憧憬她的那份潇洒和自然大方。

至今，洛天依仍记得这样的她用清澈温柔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嘴角上扬，拉着自己的手说：“天依喜欢的话，我便带你去看遍天下美景。谁说女孩子只能在屋里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三月早春，曲水流香。只是，如今，她已不知道在哪里了。

二

“咚咚”紧闭窗传来敲打的声音，洛天依想肯定又是某个笨蛋来了。打开窗，果然，一个黑发的少女探着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不正是乐正绫么。洛天依已经习以为常，开了窗就重新坐回椅子上，倒好了茶。

“天依，今天有没有哪个混蛋碰到你。”乐正绫坐在旁边拉着洛天依的手。

“有”

“谁？”乐正绫皱起眉，非常不悦。

“不正是绫爷你么。”洛天依勾起嘴角，偏偏眼神又十分无辜。

“唔”乐正绫虽然被耍了却松了口气。垂下眼帘道：“天依，不如让我赎你回去吧，又不是没有钱....。”

“....”回握对方的手，洛天依温柔的说：“你怎么又提这事了，你一个女孩子赎一个女孩子回去做什么，又是借口当丫头么？唉，我在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乐正绫自己本是不在乎这些的，但见洛天依摆明的不愿意的态度一时语塞，胡乱开口道：“我....我会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您气色好得很。”洛天依好笑道。

“不然，让我哥来赎，然后我养你，他会帮我的。”乐正绫试图说服洛天依。却不知...这样的话，更说不得。

洛天依闻言冷哼一声气愤道：“你敢这样，我就再不理你了”乐正绫连忙认错。

“天依，今天一起睡吧”乐正绫哄好洛天依就开口问。

“滚”

“那，明天有没有空？”

“你又要作甚。”洛天依眉头一挑，语气不善。

“带你去玩呐，郊外的桃花开了。还有，我家来了一个新厨娘，她做的糕点可好吃了。”

“........”

“就当我的赔礼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了。”

“好吧，你糕点带少了我就不原谅你。”

“知道啦，早些歇息吧，娘子~~”乐正绫放下心来，又露出常有的笑容。

“走开！”洛天依觉得脸有些发烫，为自己抵不住糕点的诱惑，也为这个口无遮拦的不知羞的笨蛋。

乐正绫拉开窗户，一脚踏上窗台回头道：“明天我来接你哦。夫人~~~”

“快走！”洛天依不由鼓起脸，本就没消退的红晕一下漫道了耳根，赶忙关上窗。回床上和衣而眠，但耳边仍是乐正绫的声音，翻了个身嗫嚅道：“这笨蛋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闭上眼，却又不禁期待起明天来。

三

隔日，洛天依起得比往常都更早些，将头发梳好，洗漱完，穿戴整齐，无所事事的站在窗前。往下望时，却发现乐正绫已经来了。乐正绫骑一匹墨黑的马，马身上的毛色很纯，四蹄上却为雪白色，非常俊美。洛天依本想自己起早了怎么也要等一会儿，没想到乐正绫也来的这么早，难不成也起早了？明明平日里最爱睡觉的。洛天依这么想着，来到了门口。

“天依。”乐正绫刚从马背上下来就看到了洛天依，很开心的笑着走过来，拉着洛天依走到马旁边。陌生人的过分接近让马发出急促的鼻响，四蹄轻踏着地面，很是警惕的样子。乐正绫连忙默默马脖子以安抚它。

“天依，这匹是我最喜欢的马，它叫踏雪，很漂亮吧。哈哈。”乐正绫此时活像一个展示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这样孩子气的乐正绫要让洛天依如何将初见时安静的吹笛人联想到一起呢。果然是被骗了才会和她交往吧，洛天依不禁这么想，却完全无法组织语言打击这位一脸灿烂的小朋友。正当洛天依犹豫要不要夸奖乐正绫时，耳边传来程妈妈的声音。

“哟，这不是乐正家小姐吗。又来找我们天依啦，天黑前可要回来，她今天有安排的。”

乐正绫连忙答道：“知道了，程妈妈。”

“天依，上马。”乐正绫同程妈妈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的让洛天依上马。

“哦。”洛天依按照乐正绫教她的踩着马镫上马，白皙的脸有浅浅的羞红，这笨蛋是要和我骑一匹马吗。

结果，乐正绫只是牵着马走到了郊外，莫名其妙的洛天依感到了不满。

“阿绫”洛天依难得能到郊外游玩，平日里除去弹琴唱歌外最多也就是在离烟雨楼不远的湖堤散心，如今却能够看到只在诗句中见过的美景，洛天依边叫着乐正绫的名字边跳起舞来。乐正绫被这么一叫，注意力就全集中到洛天依身上。此时，乐正綾觉得洛天依简直是天仙下凡般铅华洗净，超凡脱俗。乐正綾吹起笛，悠扬的笛声随洛天依的舞姿起伏融进风中。

洛天依同乐正綾一起坐在河边的石块上，放下了所谓女子该懂得礼教，没有别人看到，可以轻松些吧。洛天依转头发现乐正綾从腰上解下一个葫芦，看到她将葫芦塞子拔下然后又递到自己嘴前，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进了鼻中，是洛天依也常能在烟雨楼中闻到的酒香，虽说闻起来是香的，但实际上洛天依并没有饮过酒，更别提直接用葫芦喝，用楼里的书生的话来说，就是有辱斯文吧，虽然知道女孩子是不能这样喝酒的，但洛天依依然羡慕着这份潇洒，看乐正綾晶亮的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有风拂过的时候，乐正綾只是松散的束着的发便又漏了一些出来，即使是稍微乱了却也非常的自然大方。这么潇洒，洛天依也想试一试。但……

乐正綾看着洛天依犹豫的样子用玩笑的语气说：“天依，你不会觉得这酒有毒吧，那我先喝。”说罢，仰起头，喝了一口，又将酒葫芦递了过来。

“你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洛天依红着脸结果葫芦学着乐正綾的样子，饮了一小口，只是一小口却还是呛到了。味道明明不好的，洛天依看着乐正綾一副得意的样子，轻哼一声将葫芦重重的丢还给乐正綾。

“一点也不好喝”

“你还没喝惯”乐正綾摆出有酒就会幸福的表情。

“我更小些的时候就喝酒了。那时候在家里爹爹和哥哥也训了我数次，我还是偷偷的跑到外边喝，每次不敢多喝，怕酒气藏不住。”

“那现在呢？”

“现在可以随便喝了。”

“为什么？”

“嗯…因为女侠我会逃跑了……”

洛天依有时觉得，乐正綾说起话来让人连捧场都觉得昧着良心。

“真漂亮呢”洛天依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美景上。不得不说，春日的桃花，漫山遍野的开去，足以配上浪漫二字。

“天依喜欢吗？”乐正綾认真的问到，但洛天依不能很好的理解这句话。

“桃花么？”

“不对，是看风景。”

“当然喜欢”

“嗯，你知道，我原先住在北方，我住的那儿有片枫林，所以我最喜欢秋天了，待到晚秋时整片枫林都被染红了，到风起时本静谧的枫叶舞动起来。那景象每次都会被感动到。”

“还有，当初我同爹爹去了更北的地方，见到了大漠。那儿在傍晚的时候最美，天地都成了同一色，色虽暖却怎么也掩不去悲凉之感。”乐正綾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大概是想起了在边疆的战士吧。

“能亲眼看到真好。”洛天依不可抑制的羡慕起来。对于连郊外都难得去的人而言，看这些美景实在是太奢侈了。

“天依也可以亲眼看到的。”

“怎么可能呢”洛天依微垂下眼帘，在心里叹口气。

“天依若愿意，我便带你赏遍天下美景。谁说女儿家只能在屋里相夫教子了。“乐正綾倏地站起身捏着拳，气势满满的说。

洛天依不说什么，温婉的笑了，只心道：这样的人，真不似这个世界的。如何才能这样不受拘束呢？

四

这个约定就像朝洛天依的心湖里扔下一块石头，即便面上的波纹已经消失，也依然沉在心底。

时至今日，念念不忘人，说好要带自己赏遍天下美景的人，平日里最守约的人，不知怎么就将自己丢在这里一去不复还了。昔日自己有多为这个约定震动，今日心就有多冷。但这样一个不见踪影的家伙也偏让人恨不起来，平日里对自己毫不吝惜的温柔与宠爱，有远胜于男儿的潇洒帅气也不失女儿精怪狡黠，让洛天依体会了以为不会有的爱恋。这样一个人，无法愤恨，即便是要说一句有缘无分，想起她的面容也定会连咬牙的气力都失去了。

这个令自己无法怨恨的人上了残酷的战场。

这件事，洛天依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何明是女儿身却要上尸横遍野的沙场。这样困惑是打那位乐正将军在某个阴沉沉的日子告诉自己她要去打战时开始的。洛天依记得自己什么都没说，脑子里一篇空白，这种事，莫名其妙到只能当一个玩笑，谁会当真？只是她她穿着戎装，比往常都认真严肃万倍，容不得有半点不信。很想像模像样的整整她的衣领，或者像妻子送丈夫上战场一样剪下自己的一缕发丝给她。但，洛天依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又冷又僵，一下也动不了。

而那天，乐正綾也只是低头不语，一手执着马鞭，一手握拳。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呢？两人似有很多话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只是低着头。

乐正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呐，天依，我们去河边坐坐吧，去看看秋天。”不能说，惹泪的话都不能说，乐正綾将手伸过去，握住洛天依的手——细腻纤细的手，无论握多久也不会厌烦的手。

洛天依仍旧一言不发，但还是乖乖的跟着。

南方的秋天没有北方来的准时，但到这个世界也落叶纷纷。秋意最浓时，定然少不了落叶，凉风，鸿雁，还有离人。

“天依，要喝酒么？”乐正綾像常做的那样将酒递给洛天依。

洛天依接过酒，却不喝，默然的坐视着风中一片正要归根的落叶。乐正綾见状只能叹口气道：“你记得我曾说的我的家乡么？哪里该是最美的时候了，仔细想想，人和叶也是相像的，你看落叶在风中聚散都由不得自己。”

乐正綾说着站起身：“我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若碰到麻烦就到我的府上找墨姑娘，姓墨名淸弦，我同家丁也交代过了，你直接报她名字即可，我想你们也能做成朋友，寂寞委屈的时候也能说说话，不至于只在心里难受，况且，楼里有时也不太平。”

“别说了。”洛天依将头转向一边，乐正綾只能听到哽咽声，结果还是哭了。乐正綾这样想着，忽的也说不出一句安慰话，不论对洛天依还是对自己。

“天依。”乐正綾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继续道“我此番定然是要走的，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乐正綾绕到洛天依面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凝视着她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睛道：“天依，你想来是最了解我的，我幼稚的小动作也好，装傻有事隐瞒也好，你一眼就看得出。这次也应当明白的。我说过要带你看遍天下美景，就会说到做到，所以，不要哭了好么？不然眼睛要肿了。”

洛天依听着乐正綾温柔的声音，的确，洛天依清楚的看到乐正綾非去不可的决心，却没看到必会归来的信心。但洛天依如此了解乐正綾，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为自己留下，洛天依不想让她担心，眼泪却怎么也不听话，为了缓和情绪第一次喝了好大一口酒，咳嗽间反而流的更厉害了。

洛天依不知道乐正綾怎么做到一滴眼泪也不流的，于是不甘的问：“你怎么都不会哭呢。”

“我怕我一哭，你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时候走？”

“过一会儿。”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骗子。”

“什么？”

“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永远把你当成一个骗子。”

“我不会成骗子的。”乐正綾笑了，不安的心也得到了些许安慰。果然，还是想留在这个令自己心安的人身边……

乐正綾拉过马，骑了上去。对洛天依说：“我的葫芦就留给你了，以后我就可以寻着酒香找你了。”

洛天依忍住泪，无奈道：“又胡说了。”

乐正綾露出灿烂的笑容，轻夹马腹，缓缓前行……

末

洛天依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墨色的山，渐渐有了亮光，两年有余，洛天依依旧在烟雨楼，只是不再演出。楼里的妈妈念及多年交情且楼里也不缺房间，最重要的是，洛天依每个月总会给她钱，权当住宿费了吧。

洛天依平日里读书弹琴，有时会去找墨清弦下盘棋，聊上几句。这两年来，墨清弦当真是帮了洛天依不少，刚开始帮忙摆平纠缠不清的客人，后来又在洛天依没有足够的钱时，帮洛天依结了账。但每次洛天依提起报答，墨清弦总会说：“没关系，花的都是她的钱，用的也都是她的关系。你们的事……我听她提过，所以，你和她也算是一家人了。”洛天依没说的是，正因为是乐正綾的，所以用起来更难受。

墨清弦是个消息很灵通的人，战场的事从来都是她给洛天依说的。比如现在墨清弦落子后说：“前线传来捷报，虽然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洛天依捻着棋道：“没有消息也是个好消息了。”话毕，落子。尽管洛天依表情依然恬淡，但墨清弦觉得这次的落子比往常更重，她想就算洛天依习惯了乐正綾的杳无音讯，但不论几次，总还是会失望的。

忽然几片玉兰花瓣被送了今天，落在棋盘上，墨清弦想到件事并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哪里走走呢？乐正綾曾提过，你想去游玩的，趁着早春，去散散心吧。”

洛天依目视着花瓣道：“我在等一个人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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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看到这首诗才有了这篇文所以还是想要发上来。） 玉楼春 晏殊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译文：

首句绿杨、芳草、长亭路，无一特不关别情。词中人称所欢为“年少”，意在其人富于年华，以为后会不难，正是“年少轻别离”。

伊的心里，就只装着他一个人哩。无怪伊经常被五更钟声惊残好梦，无法再寻；无怪伊看着春花浴着三月的细雨就想到那是在替人惜别呀。

要是无情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倍受煎熬，把一寸芳心都撕成千丝万缕了----伊这样想道，可女性偏偏又是多情的呀。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二句，当从“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限”点化面来，然彼咏死别，此咏生离，自有分寸，所以为佳。）思念之情浸入淅沥的雨声中，令人心都凉了。

我以后会努力的写出像样的文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