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吼吼~~时隔一周(确切地说是一周半)老朽我又回来了~~
Day 5
她的手也无法移动了,现在只能依靠注射来维持基本的营养。只见那透明的液体从袋子里流出,经过长长的软管,再由那根看起来就粗得可怕的针一滴滴淌进她的血管里。
我讨厌吊针,倒不是真的怕痛,只是看到那银晃晃的针尖毫无顾忌地扎进自己的皮肤,总感觉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劲。因此我也格外注意保持自身的身体健康,即使不幸染上流感什么的,也要强迫医生选择开药替我治疗。不过在我看来,御坂同学以前的身体像亚马逊雨林里的野人一样强壮,这种住院吊针的机会应该是少之又少的。
今天来的似乎有些早,推门进来时她还在睡。放下手中的书,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她,如果说御坂同学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唯一可以称赞一下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张脸了。
世上有一种人叫颜控,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对方长了张漂亮脸蛋就万事大吉天下太平的类型。粗略归类的话我也可以算其中一员,至少也得是一般以上的容姿才能进入我的视线,要不然没事何苦为难自己的眼睛呢?
她有着一张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有些英气的面孔,醒着的时候还有一点暴躁的痕迹,现在倒是完完全全地安静下来了。近日的遭遇又让她原本略深的肤色泛出一丝病态的白,消去锐气的同时,莫名地增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印象中的她,不是撑着下巴在图书馆里看书,就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虽然这样有着被误解为偷看他人睡颜的变态的风险,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始终没有选择移开视线。
直到她睁开褐色的眼,微眯着朝这里看过来时,我才故作检查点滴的样子,匆忙转移目光。
"啊啦,早上好,御坂同学。"
急急忙忙地问好来掩盖方才的慌乱,但对方似乎没有在意那些。
"你是说现在已经早上了...?"
"诶,是啊,太阳都已经快晒到我站的地方了,我...我也是刚刚才进来的,什么也......"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发现她的神情明显不太对劲,视线也完全没有对准到我所在的位置,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心中不好的预感笼罩了全身,我是第一次那么希望她能像往常那样露出一副暴躁和不耐烦的样子,在周围的人都因Mental Out的能力亲近或疏远我时,双手叉着腰失礼地顶撞我的发言。
然而,一切终已惘然。
她没有说话。
寂静像深水夺走了我的呼吸,我走上前,攀住她的肩膀好让她面向我,
"御坂同学,你现在所看的是一片漆黑对不对。"
沉默了一会儿,她回答道,
"嗯。"
距离我鼻尖不到十五厘米的她的双瞳,失去了焦距。
的确,从我听到那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这种程度应该震惊不到我了,本应该是这样的......
"食蜂......?"
"我去叫医生......"
松开双手,转身离开,把她剩下的半句话关在门后。
【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倚在墙上,冰凉的触感沁入皮肤。
【不愿她的生命轻而易举地被夺走】
指尖刮在坚硬的瓷砖上,带出生离死别的痛。
【有那么多人情没有要回,有那么多牢骚没有扔出】
扬起头,生怕盛满的泪会在一瞬间决堤。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却在下一秒就要迎来终结】
这样的事,
我不能接受。
“食蜂。”
门里传来她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像是将所有的生命都耗尽在这三个音里。
“什么事……”
“还记得学究会的事吗?”
孱弱的,仿佛轻轻拉扯就能断裂的声音,穿过冰冷的走廊,传到我的耳里。
“什么呀那是……”
止不住的颤抖,混合厚重的鼻音,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难听的话了。
“就是上次啊,让你帮忙做些事,结果为你跑了一周的腿的那次。”
病院里很静,所以即便隔着一堵墙,我依然能听见那蚊鸣一般的回话。
“……”
我没有说话,或许是不再想听到她用仅剩的一点的力量回答我的不知所云。
“你就不能进来吗…?隔那么远说话很吃力诶……”
她总是做出超乎我预料的事,毫不客气地顶撞我的发言,拼死拼活也要逃脱我的控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解释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亦或者是现在,在我哭得不能自已时,又摆出曾经那副失礼的样子,抱怨着那些怎么样都好的事。
怎么办,我甚至都无法挪动自己的双腿……
她倚在床头,试图将身体转向恰好面对我的位置,
“真慢啊,食蜂,难道这也是运动细胞不好的原因吗?”
“话说你真的很能吃甜食诶,上次要不是真的有求于你,谁会愿意去帮你买一周份的巴菲啊……”
“那些多余的能量都跑到哪里去了……化作那堆积在胸部的多余脂肪了吗?”
“大霸星祭那次跟你合作真是太糟糕了,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恶寒。”
“还有……”
她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曾经屈指可数的交集,慢慢地,像是年迈的老人回忆过往的时光,说到动情时,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全然不顾坐在角落的我,止不住地淌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