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标题

作者:懒十七
更新时间:2013-12-05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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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懒十七 于 2016-9-4 14:04 编辑


想写点什么又懒得另找题目先沿用一下,所以行文格式也会更换一下。



16、乌龙茶和啤酒的日常(上)


我向来很有点好奇心,每逢遇见不知道的东西都会找一下出处。幸好如今网络发达而大部分人对隐私保护也不算看重,几乎每个问题都有解答。于是至今悬而未决的只有两件事:

其一,我是谁;

其二,隔壁楼下住着的那位姑娘是谁。


很抱歉,开头要模仿一下路内,先解决第二个问题。

我和那位姑娘其实有过好几面之缘。她住在我隔壁的楼下,最初是在阳台上晒衣服的时候遇见的,她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神情愉快。那时正好清晨,一束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教人忍不住想起一大堆被用得很烂俗的比喻。

当然,那时候那束光也顺便照进了我的心里。


我住的公寓楼面朝远山。山上有座不大的寺,是附近村民捐盖的。里面住着几个穿缁衣芒鞋的尼姑,每天挑水种菜,偶尔为久病不愈的村民念经祈福,报酬多是一筐白菜土豆。寺里尼姑过得很是老实简单,从不吃肉,连鸡蛋牛奶都不收。那段时间我刚好失业,每天伴着山寺的晨钟暮鼓作息,偶尔还去爬爬山,到寺里混一顿青菜馒头的早点,走前往功德箱里随便塞个几块钱就好。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住的都是尼姑却叫做寺?当然尼姑略带贬义词,标准称呼是比丘尼。不过称呼应心,我多数时间都表现得很礼貌只不过是嫌弃社交的麻烦,当你太有礼貌,和你搭话的人就忍不住要收敛几分,最终竟至于能不和你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后来熟悉以后,有位尼姑告诉我:这寺本是一位和尚独自修行的地方,后来渐渐收拢了几个想出家又犹豫不决的人,有男有女。和尚死了之后,村民们自发捐盖了这座寺。最近那些男人觉得寺里生活太清苦都又离开了,所以只剩下这几个尼姑了。对尼姑这个称呼倒不是很在乎,有时候村民也会大婶大婶地叫。

毕竟我们不是真真正正的出家人。她说。

我走前再望一眼这座山寺,它小得几乎一眼都被忽略成谁家的小院,黄昏暂住墙头留下一点儿暧昧的剪影。


回去的路上,我决定顺道去便利店买一罐乌龙茶和一包薯片,打算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吃。

在便利店里我又遇见了那位姑娘。

姑娘扎着马尾,穿一件松垮的背心和短裤,夹脚拖鞋露出的脚趾上擦了和领口隐约透出来的一样的粉红色。她手里抱着香烟、啤酒和杂志,眼睛下方有一圈明显的黑。这会儿大概注意我在偷偷看她,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睫毛轻轻扇了几下,倒是没说什么。

我付了钱说了句谢谢,正要离开。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臂,“等我一下。”

因为她着急把东西一股脑堆在收银台,杂志掉在了地上。我捡起来放好,等她付钱。但在我明确表示出我不会先走的情况下,她仍旧抓住我的手臂不放。虽然我很想认识这位姑娘,但眼下似乎走入了很奇怪的方向。

“喂,你就是那个很奇怪的家伙吧?”

“如果奇怪的定义是和大部分人不一样的话,我是奇怪的家伙。但我不明确你说的‘那个’的定义是?”

“好吧,你就是。”姑娘非常自然地把袋子交到我手里,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你跟我走。”

我偏偏脑袋,头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个子约莫一米六,身材消瘦脊背挺直,看上去更高一些。皮肤很白,常年呆在室内不见阳光的白,但露出来的大腿和胳膊上都有肌肉。看人时习惯性眯眼。牙齿雪白,皮肤状况不坏,气色也挺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肉刺撕成斑驳的坑,抓住我胳膊的左手小指无法弯曲。


我默默跟着对方去到她的家里。

“你坐一下。”说着话,她就径自去了厨房。

房间的门口摆着好几双鞋子,有沙发和置物柜,叠起的两摞杂志上面搭了一块三合板就当成了桌子在使用。床上的被子略凌乱,枕头旁靠墙堆着好几本书。我摸了摸沙发边缘,没有灰尘,比想象中要干净。

她走出来以后问道:“喝点什么?”

我举了举手中的乌龙茶。

“你也有吃的了。”说着话,她自顾自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讨论这件案子吧。”

我有些发愣,“案子?”

“你不是侦探吗?”

“是。”规则要求我不能撒谎,然而规则也要求我不要泄露身份,“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朋友委托过你办理一件事情,上次来我家的时候遇到的。”

那就不算违反了规则。我打开乌龙茶,喝了一口。

“无糖的很苦诶。”

“……我不擅长吃太甜。”

老实说这样近乎一问一答的交流我反而比较适应,如果非要我引导话题的话,或许就是干脆的沉默下去好了。

“你怎么老盯着我手看?”

时时遵守规则的坏处就是不可避免拥有一部分强迫症,我极力不去看她的手指,“有肉刺。”

“哦。”她看一眼自己的手,露出些苦恼的神色,“我也觉得很烦,可是撕掉的话又会很痛。”

我在桌上放下乌龙茶罐和薯片,走进厨房打了热水端回来。把她的手放进水泡了一会儿之后,我要了指甲刀,小心翼翼修掉手指上的肉刺后又再放回热水里。

她眯着眼看我,老实地把手放在水里泡着,“你有强迫症。”

我点头。

“嗯,没关系我没有。”她说话速度略快,有种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话的样子。但作为很擅长听人说话的那种人,我大概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我的强迫症对于她来说没有影响。其实作为强迫症患者,最烦恼的并不是对自己的生活有所妨碍,而是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她用沙发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其实啤酒真的好苦。”

但她紧接着又喝了一口,“不过感觉好爽!”

不知道如何应答的时候我就会保持沉默。幸好对方也想起着我的目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个文件袋,“你先看看。”

里面装着打印出来几封邮件。每一封都以“亲爱的你”作为开头,以“亲爱的我”作为结尾。字体雅黑,字号小四,没有遵守相应的信件格式,更不要提书写礼节,但每一行字都控制在一条微博的长度范围内,标点只使用了句号。

粗略扫过之后,我抬起头,“骚扰?”

“我觉得更严重。”

“……嗯。”我点头,第一封还只是粗略描述爱慕之情,最后一封已经有幻想生活在一起的片段了,而且相当写实,具体到某个地方某间咖啡馆某张桌子。

我拿出钢笔,经过允许后在几处地方划上横线,“时间和地点都是真实的吗?”

她点一点头。

“收到信的人有在网络或者任何地方上公开过自己的行程吗?”

她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收信者是你本人吗?”

她迟疑了一下,“不是。”

“哦。”那就得先收回相关她本人的判断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

“你是怎么收费的?”

“费用以调查过程中的开销还有相关危险程度来决定。”

她立刻换了更精确的问题,“那你要收多少?”

“就目前而言,这种幻想和宅男对二次元女性的幻想没有太多差别。而且以邮件的发送日期来说,一个月一封算是相当克制的,有些人每天都要给喜欢的女明星留言。除非有更进一步的骚扰,否则我认为没有必要进行调查。”

此时她拿错了我的乌龙茶,眉毛顿时皱起来,“哇,这才叫苦诶。”

我没有说话。

她想了想,“好吧,我带你去见收信的人。但是你不能说你是侦探,就说是我朋友。”

我犹豫了一下,“我没打算接受委托。”

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某种小动物的神情,看上去很可爱。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习惯和喜欢的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火太热烈烧伤自己。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因为我担心我会太喜欢你这种话,有些人认为这是恭维,但对我而言那太失礼。

我想了想,选择了个偏于中性的回答,“个人判断,目前还没有必要。”

“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她轻轻笑了起来,神情偏于促狭。

我拿起邮件再看了一遍,这才发现我确实疏忽了几个地方。比如信中提到的那间咖啡馆在去年还是前年就倒闭了,我最近一次经过的时候似乎改成了一间蛋糕店。

“很抱歉,我疏忽了。”

“喂,为你的疏忽,接受委托吧。”

我尚且在犹豫着,她忽然又开口了,“作为回报,我会考虑跟你约会看看。”

我的神情或许过于惊讶,她笑了。

“喂,别小看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哦。”

她眨了眨眼,拿起啤酒,“来,为合作愉快干杯!”

我拿起乌龙茶和她撞了一下之后才醒悟过来,“合作?”

“对啊,我要参与调查。”

“我拒绝。过程中或许会发生危险。”

这时候我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已经放弃了最初不想接受委托的立场。

她扬起眉毛,眨眨眼,“别忘了,我不是以委托者的身份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提出来的要求。”

我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于是默默喝了一口手中的乌龙茶,呛到以后才发现自己拿错了啤酒。

对方晃晃手里的乌龙茶,看着我哈哈大笑,“看,我很有天赋的。”

先用误喝乌龙茶放松我的戒备,又在言谈间动摇我的立场,顺便趁着我心不在焉的时候将啤酒换到我手边,确实算有天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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