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感情的碎裂之後，

我旅行了一陣子，

回來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妳。

我播了很久沒播的號碼，很慶幸妳的號碼依舊，而且還記得我，

我告訴妳，我碰巧到了妳的城市，能不能約個時間出來碰碰面？

認識了這麼久，我熟悉的也只是妳的聲音，還有腦海裡描寫的身影。

我們約在一間咖啡廳，妳簡訊傳來說妳坐在窗邊的二人座。

叮噹。

一進門，我便搜索了那個位置。

那就是我曾幻想過的身影嗎？

至今已不再模糊。

看過妳的照片，所以認得出妳。

拍了妳的肩，微微笑。

『等很久了嗎？』

妳莞爾。

『我也剛到。』

熟悉的聲音，變得沉穩，也感到陌生。

坐在妳對面的位置，拿起桌上的menu，此時我的心思卻不在menu上，悄悄的抬眼望了妳。

當初是妳伴我走過那煎熬的日子，妳的溫柔其實深深烙印在我心中，可當時的我實在走不出感情所帶給我的重創，老實說，我傷害了妳。

突然對上了妳的視線。

『想好點什麼了嗎？』

我像是被抓到偷吃油的老鼠，低下頭。

妳見我沒回答，接著問。『焦糖瑪奇朵好嗎？』

『唔，好。』

服務生收走了menu，在等待餐點來的這段時間，我們不過是寒暄。

最近過得如何？

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

之前那個令妳惱人的工作辭掉了嗎？

彷彿翻閱過去的日記般，我們聊著曾經經歷過的種種。

『不好意思幫您上個餐點。』

服務生端上了精緻的咖啡杯，放了一盒奶球。

我眉頭輕蹙。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剛剛忘了跟你說，我們要加鮮奶。』

我一愣，看著打斷我的話的妳，應該說，妳搶先了我想說的話。

妳還記得我的喜好嗎？我只不過和妳提過一次，不喜歡加工過的奶精球。

也對，當時妳對我的呵護無微不至，我說過的話妳總是記在腦海裡，妳的溫柔我其實都感受的到，只是被悲傷給蒙蔽了。

我想和妳道歉，想要彌補對妳的虧欠，想讓妳知道，我真的很想念妳。

正當我想開口，妳的手機響了。

妳看了手機螢幕，便對我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我以笑表示沒關係。

突然我愣了。

妳接起電話時的聲調，是那麼熟悉的、充滿寵溺的；微微彎起的嘴，笑起的眼角。

沒錯，這是妳當時打電話給我時，我從話筒中所聽到的溫柔。

原來妳在電話這頭的表情，是這麼的幸福嗎？

那麼，現在電話另一頭的人，是誰呢？

沒有多久，妳便向對方道別，掛上電話。

我的思緒還僵持在很遙遠的地方。

『對不起，我有事可能要先離開了。』

妳要去找他了？

『女朋友？』

我的直言，讓妳的神情稍微錯愕了一會兒。

我的內心也顫了一下。

但沒有停留太久，妳笑著回應。

『嗯。』

我沒有說話。

有點沉，心好像被重物壓著，有點難受。

妳站起身，又向我道了一次歉。

『真的很不好意思，妳難得跑了這麼遠，特地約我出來，下次一定補償妳。』

補償？

不，我要的不是妳的補償。

當妳轉身，我便伸手拉住了妳。

因為那一瞬間，我感到又要再次失去妳了。

妳感到手上的力道，便停下腳步。

我們沉默了一段時間，不久，也不短。

『我……已經來不及了嗎？』

我感到我的嘴角在顫抖。

妳彷彿嘆了一口氣。

轉頭望向我，那眼眸這麼炯神，又似水柔。

『她很善良、也很體貼，我很喜歡她。』

我忍住眼眶的熱流，緊抿下唇。

『她跟妳很像。』

我心一揪，抬起頭。

『但是她對我伸出了手，她接受了我。』

一愣，詫異取代了即將洩洪的憂傷。

我鬆開了手。

『再見。』

最後，妳還是給了我溫暖的笑容。

妳跨出店門時，我的眼淚才真的流下，妳留給我的，依然是溫柔的語調，和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