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告白

每天上学放学，阳子都会背着我往返，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在一起，彼此的交流比之前多了不少。在阳子如此的细心照料下，我的右脚很快就恢复了。

“好了，稍微动一下看看。”坐在保健室的床边，保健老师拿下了我右脚的夹板。

轻轻动了几下，感觉已经完全恢复了。

“来给我看看喔。”阳子跪下来，一只手握住小腿，另一只手轻轻地扭着我的右脚。

“所以说都没有事啦！”

“不行喔，一定要好好地确认才行。”阳子轻柔地在右脚踝上按压，“这里疼吗？”

看着眼前的阳子，我呆住了。因为那种感情又从内心深处萌发出来，那种不可名状般的感觉。

对了，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在夏日祭，阳子给我喷上药剂时，就从这个角度看到了这样的阳子。

这样认真、担心我的阳子。

两天后的上午，体育课。

今天轮到我值日了，在大家完成跨栏练习后，我将跨栏一个一个地进行回收。

“绫我来帮你吧，右脚刚好喔。”

“嗯，那就麻烦你了。”

我发现阳子今天的脸有些红。

“阳子，发烧了吗？脸很红喔。”

“嗯？是么，诶嘿嘿，大概是太阳太大了吧。”

我抬起头，天上乌云密布，好像马上要下雨。

这家伙的笨蛋病又犯了么？

最后一个跨栏也搬回了体育场边的小屋里。

“那就回去吧。”我说。

“嗯，那个，等一下。”

“怎么了？”凭多年经验，我发现阳子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有话要对绫说。”阳子看着我的眼睛。

“嗯？”那棕色的双眼里透出的是坚定的决心，我预感到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绫，我喜欢你。”

心跳一下上升了四倍。

“开…开什么……”

“没有开玩笑喔。”

阳子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我低下头，血液拼命地往头上涌，如果现在把鸡蛋打在脸上，也许可以煎出一个鸡蛋吧。

“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吗？”声音小得自己也听不见。

“是恋人之间的喜欢喔。”阳子走到我面前，我可以看到一双微微颤抖的腿和一双毫不动摇的腿。

我沉默了。

几十秒内的时间里，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我轻微的喘息声，我的全身都在发抖，几次差点要失去重心。大脑渐渐变得无法思考，呼吸好像也要消失。

……

时间流逝着，理智终于开始冲击我的神经。

“可是…可是…女孩子之间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咬了不知道几次舌头。

“绫，你喜欢我吗？”

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阳子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腕，拉到胸前。

“绫，你在发抖喔，没事吧？”

“对不起，阳子。”我猛地甩开阳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阳子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经分不清泪水与雨水了，大雨的淅沥声盖过了一切，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抽泣 。我不清楚自己对于阳子的感情，自己的内心深处究竟是什么想的呢？女孩之间存在这样的关系也可以吗？

忧郁、后悔，更多的是痛苦，我伤害了阳子的感情。

夜晚，卧室。

黑暗中，我缩在被窝里，不停地刷新着收信箱。

果然还是应该主动道歉呢，可是道歉之后该说什么呢。阳子这样子做一定下了不少决心吧，我却说出了这种话，明天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呢。

我将头也缩进了被窝里。

要是明天不会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