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iye 于 2014-1-1 22:28 编辑

年越し

牛蒡、香菇、鱼丸、豆腐……应该是买齐了的吧。

憧再次确认一遍刚才在便利店购买的全部食材，然后打开了门。

“憧，你回来啦～”

两个小时前吃完药在床上安然入眠的病人，此时正披着件厚厚的外套，一脸灿烂笑容站在玄关跟她打招呼。

什么啊，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才怪！

“稳！你在干什么！”

理性让憧没有丢开手里的便利袋，虽然此刻她恨不得把面前的人马上按回被窝里。

“啊……等等，我已经没事……”看到亲友变了脸色，稳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惹到了对方。“今天早上就好很多啦……刚才醒后觉得全身都睡酸痛了，想起来走走……”

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心虚，单纯是某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已。

“我真的错啦……”

再三确认了稳乃确实没有再发热，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之后，憧板着的脸才重新放松。

“好吧，暂时放过你。

本来就是好动的人，确实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会让她抓狂呢。憧叹了口气，这才意识到手上还提着相当有份量的袋子。

“咦？憧，今晚准备做什么？”

稳乃显然也注意到这点。

“鸭肉火锅，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一听到晚餐内容，稳乃顿时来了精神，但随即又有些迟疑，“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憧转身往厨房走去，直接留给她一个背影。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因为父母突如其来的旅行，处于麻将部集训中的稳乃并没有同去，原本商量好去新子家一起过年，结果前天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为了照顾她，憧和家里说好这几天都留宿高鸭家。一向自诩健康的稳乃不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怀疑，顺便还有对亲友的深刻歉疚。

虽然，她绝对不认为自己生病是憧总结的「大冬天还穿一件夹克乱跑」。明明每年都是这样嘛！

但是……确实给憧带来很大的麻烦呢……

“有空在那边忏悔的话不如来帮忙？”

眼看要陷入自我抱怨之中，却被厨房那边探头的憧打断。

又让憧担心了。稳乃笑着抓抓头，并不意外对方这句话来得过于及时。

“谢谢啦，憧。”

“稳在想什么从来都是一目了然呢。”

憧切着牛蒡，头也不回的小声回应，语气中似乎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是吗。

稳乃也笑了起来，将马尾扎起，穿上围裙凑到一边洗手。

“那我做什么？”

“唔……稳乃就把金针菇和香菇清洗一下，顺便白菜和豆腐切一下，没问题吧？”

“好咧！”

事实上需要帮忙的地方并不多。

客厅食桌的电磁炉上放好汤锅，憧在早已准备好的鲣鱼高汤中加入酱油清酒味醂，汤底很快就开始沸腾。正好稳乃也端着切好的蔬菜过来。

“要放进去吗？”

“稍等，厨房里还要处理一下。”

平常有母亲在，稳乃除了偶尔打打下手，亲自做菜的机会并不多，好歹还是认识憧手中的食材。

“啊这是下仁田的葱？”

“嗯，稍微炒炒去一下辛辣味，不然到时候味道会比较刺激。”

一边说着，憧已经把大葱捞出，往煎锅中再加了一小勺芝麻油，将牛蒡和鸭肉放入。“鸭皮的部分稍微煎一下再煮会比较好呢……”

说起来憧的手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啊，什么时候熟练起来的呢……稳乃有些惊奇的看着不远处忙碌的亲友，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次。

“我说……稳，你挡着我了。”

稳乃这才回过神，慌忙让开，“那我去客厅开电视，红白快开始了吧！”

她有些不自然的背过身挡住憧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注视着对方忙碌的身影，脸上温度有点烫。一定变红了吧。

明明都已经退烧了啊……稳乃在心底小声嘀咕。

果然冬天吃火锅再幸福不过了。

尤其是对小病初愈的人来说，温暖又口味清淡的鸭肉火锅实在是异常合胃口。

“嘿嘿，超满足！就是还没吃饱！”

稳乃拍了拍肚子，眼神已经飘向一旁放着的荞麦面。

“急什么，现在剩下的汤正好用来煮面。”鬼鬼祟祟的眼神，倒是逗得憧扑哧笑了出来。她计算的量很精确，两人份的食材被消灭后，胃还留有一定的余地。

想法被一眼看破，稳乃也不尴尬，笑嘻嘻的伸手过去。

“太好啦！果然除夕还是要吃荞麦面才行呢！”

对稳乃而言，各式的面是最美味的，加上今天的面汤也相当没话说。中途发生了争抢对方碗里的葱和鱼丸的小插曲，两人笑闹着吃完了面。

“那我去收拾洗碗吧。”

“诶？憧料理已经很辛苦了，还是交给我吧！”

“病刚好的人给我乖乖坐在被炉里看红白。”

“诶，我不要看啦……”

憧站起身，稳乃也跟着起身，电视里的内容早已没人关注。争论的最终结果是憧去洗碗，稳乃在一旁陪她聊天。

“呐，我说……”注视着憧背影发怔片刻，稳乃有些出神的喃喃到。“新子憧同学，我想请求一件事可以吗？”

“嗯？”明显听出对方的心不在焉，憧也随口应付了一句。“如果是「可以帮我煮一辈子味噌汤吗」这种事情我可以考虑三分钟哦。”

“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不对！”

憧好笑的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红透的脸。谁叫这家伙走神，活该……

“我是想说……”稳乃迟疑了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把之前走神的话给说了出来。

“要是以后每年除夕都能这样一起吃荞麦面就好了……”

这次换憧脸红了。

什、什么嘛！这种求婚一样的台词！这和我刚才开玩笑的那句有区别吗！

她恨恨的瞪了稳乃一眼，却发现那人一样脸红得厉害，却又因为自己的尴尬而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

你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吗！

“啊！钟声……”

还没来得及吐槽，稳乃惊喜的喊声就打断了她。

嘛，大过年的，算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憧忽然就消了气。她解下围裙，似笑非笑看向稳乃。“想明白了？”

稳乃顿住了笑容，小心翼翼的点头。

下一秒，她的手掌被用力抓住，有些生疼。随后温软的感觉落到了脸颊、覆上了唇。

“明白了？”

“唔……嗯。”

憧呼出的热气萦绕在鼻间，还有点痒痒的。

“明白什么了？”

稳乃大脑一阵迷糊，但还是老实回答。“鸭汤的味道。”

“你……！”

稳乃低低的笑起来，一把将又羞又气的某人给拉回来。“我想明白了。”

身材娇小的她要将对方拥入怀中有些困难，但这并不影响稳乃的好心情。

“呐，明年……每年，都能尝到这个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