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狂歡還在持續，整個艾茵茲貝倫公館都被華麗的燈光照亮。

平時寧靜的大房子充斥著人們交談的聲音，另外還有樂團的演奏和玻璃杯互碰的聲響。

形形色色的，見過與沒見過的人們在廳廊之間穿梭，竟然也將這大得不像話的地方弄得門庭若市。

這樣難得的場景應該是要感到開心的，但是愛麗絲菲爾卻發現自己很不高興。

身為艾茵茲貝倫家的大小姐，她理所當然的必須盡到做主人的責任。

但是在敬酒和聊天的同時而出現的，那些虛偽的笑容和互相探視的敵意是她所沒想到的。

勉強打起精神，擺起笑臉迎接著客人，這樣撐過了大半的時間。

能不能找個機會溜掉呢…想也知道不可能。

身為主人的自己如果這樣消失的話，八成會被發現，如果因此而被祖父責怪的話就麻煩了。

尤其，今天的場合又是…

拉了拉晚禮服的裙角，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應該是今晚少數能夠讓她感到開心的事情吧?

「大小姐。」

忽然的被這樣喊讓愛麗絲菲爾嚇了一跳，而沒有去注意這個她應該瞭如指掌的聲音。

喊自己的是一位侍從，雖然穿著和儀態並沒有讓愛麗絲菲爾感到不對勁，但是那一頭金髮和帶著頑皮神色的碧眼讓她發現眼前的人是誰。

「阿爾托莉亞?!妳怎麼…」

阿爾托莉亞放下手中的托盤，對愛麗絲菲爾行了半禮。

「我從剛剛就在了；老爺要我注意一下您，假如說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就保護您，畢竟像這樣大規模的宴會中會發生什麼狀況誰也不知道…?」

祖父應該是因為知道她和阿爾托莉亞關係很好，才會派她過來吧?

但是如果瞭解得更深的話，他還會做這樣的決定嗎?

愛麗絲菲爾牽起阿爾托莉亞的手，感覺對方的手心溫暖了自己冰冷的指尖。

「我們找個單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已經厭倦這個宴會了。」

聽到這句話，阿爾托莉亞露出淺淺的笑容，表示收到了言語背後的信號。

「是的，大小姐。」

說完之後，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她們之後，阿爾托莉亞就為愛麗絲菲爾開路，開始往大廳外的走廊前進。

偶爾會有人和愛麗絲菲爾打招呼，她都一一輕描淡寫而過。

跟著阿爾托莉亞一路往外走，漸漸的旁邊的人都少了。

到最後，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

「所以，確切而言，大小姐是想要去哪裡呢?」

原本阿爾托莉亞就比較矮，今天愛麗絲菲爾還穿了有根的鞋子，兩人的身高差更是明顯。

現在她靠近愛麗絲菲爾，手扶著對方纖細的腰部，微微仰頭看的她。

「不知道呢，但是在那些客人離開之前我是不回去了。」

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語氣，但是愛麗絲菲爾的手也輕輕的按著阿爾托莉亞的肩膀，任由對方的手在自己腰間摸索。

將愛麗絲菲爾的臉拉到自己的高度，阿爾托莉亞游刃有餘的親吻著她。

「那我們就到花園去吧?我有鑰匙。」

「好啊。」

她忽然的意識到要阿爾托莉亞陪自己會是這麼有罪惡感的事情。。

***

「嗯…」

聽見身下美麗的人兒因為自己的親吻而發出的呻吟，阿爾托莉亞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兩人的衣物都已經褪去大半， 可以看見露出的鎖骨和大腿。

夜裡氣溫偏低，但是可以感覺到彼此的體溫是如此的熾熱。

「笑什麼?」

愛麗絲菲爾聽見對方的笑聲，一股紅潮就從脖子一路爬上耳朵，剛剛阿爾托莉亞印下的吻痕變得更加明顯。

在草地上纏綿並不是第一次，但是她還是感覺身體比平時要來得敏感。

稍微想了一下剛剛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將鐵門重新關上，如果被他人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阿爾托莉亞似乎沒有留給她思考的時間。

「愛麗絲菲爾很可愛。」

獨處的情況下就沒有必要用「大小姐」這種做作的稱呼了，阿爾托莉亞就這樣直呼其名。

輕輕的咬住發紅的耳廓，含糊的話語和溫熱的氣息讓愛麗絲菲爾頭皮發麻。

舔舐、啃咬著柔軟的地方，手也慢慢的往下移動。

磨擦著腰間的敏感帶，慢慢的改成在大腿內側摸索，另一隻手則是折返往上。

十指相扣， 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張揚。

「上次做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不知道呢…三天前?」

三更半夜的時候，在愛麗絲菲爾的房間裡。

露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阿爾托莉亞又重新埋首於脖頸的地方。

「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跡啦!很難遮的…」

「那就不要遮嘛，稍微改變一下形象?」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阿爾托莉亞還是聽話的下移至鎖骨的地方，繼續加深先前烙下的痕跡。

「阿爾托莉亞，感覺已經很久沒有我在上面了?」

如果只是沉默的感受著這些刺激，卡在喉頭的呻吟會不會就像剛才一樣的脫口而出?

「讓我取悅妳不好嗎?這種消耗體力的事情還是我來做就好了」

「偶爾也想看看阿爾托莉亞可愛的表情嘛!」

相較於自己接近於赤裸的狀態，阿爾托莉亞套在身上的襯衫雖然單薄，卻還是比自己要多了一件衣物；這一點讓愛麗絲菲爾相當不滿。

揪住稍微鬆開的領帶，將那個俊美的臉拉到自己眼前。

唇齒交纏的同時，手也開始摸索著，將所有的束縛和阻礙都拋到一邊。

鈕扣一顆一顆的被解開，一路不停的向下，直到阿爾托莉亞瘦削的身軀變得若隱若現。

阿爾托莉亞順從的讓愛麗絲菲爾幫自己脫下衣服，有些期待她會做些什麼。

將阿爾托莉亞從自己身上推開，愛麗絲菲爾直起上身，看著阿爾托莉亞稍顯驚訝的表情。

阿爾托莉亞跪坐在愛麗絲菲爾身前，看著對方主動的靠近自己那魅惑的樣子，差點就無法克制欲望，喉嚨忽然的異常乾澀。

回憶著阿爾托莉亞親吻自己的方式，愛麗絲菲爾有些生疏的在阿爾托莉亞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那種屬於青少年才有的修長線條另有一種美感。

捏了一把她的腰，愛麗絲菲爾覺得有些心疼。

「太瘦了，妳都不吃飯的嗎?」身為尊貴大小姐的她並不清楚家裡的員工伙食如何。

「我有吃啊，一餐三大碗飯。」

阿爾托莉亞又將愛麗絲菲爾按倒在地上；不理會對方不滿的輕哼，她在喉頭的地方咬了一口。

「玩夠了嗎?要進入正題了吧?」

雖然欲望早已無法克制，但她還是低聲向愛麗絲菲爾徵求許可。

雙手圈住肩膀，愛麗絲菲爾將她的臉拉近自己，主動的親吻足以代替口語上的回答。

抱住一條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阿爾托莉亞將這個熱情的夜晚帶上了另一個高點。

「愛麗絲菲爾，妳在想什麼?」

完事之後，阿爾托莉亞將愛麗絲菲爾抱在懷裡，等待她氣息穩定之後才開口。

「嗯?沒什麼啊…」

靠在阿爾托莉亞身上，愛麗絲菲爾感覺自己還沒有回過神來，身體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之中。

不想去思考，腦袋一片空白的感覺很好。

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響，阿爾托莉亞皺起眉頭。

「妳有心事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為什麼一定要那麼敏銳呢?就這樣什麼都不要懂不是很好嗎?

嘆了口氣，愛麗絲菲爾低頭擺弄著阿爾托莉亞修長的手指。

手掌和指尖的地方因為做多了家事而長著厚繭，但是手的線條依然好看，可以想像年紀小的時候，那雙細軟的小手是有多麼的可愛。

「妳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宴會是為了什麼吧?」

「當然，今天是慶祝妳的…訂婚。」

簡單的兩個字讓阿爾托莉亞險些咬到舌頭，臉色更是越來越陰沈。

「雖說是訂婚，但是婚禮其實也已經在籌劃的階段了吧?或許會把生日派對和婚禮合併也說不定…」

語氣帶著歡快，心中卻苦悶得不得了。

「聯姻這種事已經很討厭了，竟然還是一成年就要結婚!我已經不知道那些大人在想什麼了。」

「衛宮家也是地方大族，嫁進他們家絕對不算吃虧…」

「那不是重點!阿爾托莉亞，我在數天之內就會離開這個家，嫁給那個叫衛宮切嗣的傢伙；如果現在是妳要嫁人的話，妳難道不會感到害怕嗎?」

更不用提準新娘在訂婚宴會這一天和家裡的下人跑出來偷.情這一點了，這件事她們心照不宣。

討論彼此的感情現在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又或許這是另一種型式的懦弱吧?

阿爾托莉亞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會和妳一同搬進衛宮家，算是跟著妳一起去的僕役；這並不是我自己的決定。」

她瞭解她，所以愛麗絲菲爾知道這件事對阿爾托莉亞來說有多痛苦。

向來就會階級之分有很多的意見，這場門當戶對的聯姻，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麼呢?

但是聽見阿爾托莉亞會跟著自己一起去，愛麗絲菲爾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我們以後就不能這樣了…」

感覺到身後的人將自己抱得更緊，愛麗絲菲爾頓時明瞭她指得是哪件事。

「為什麼不行?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第一次做這種事是剛進入青春期，兩人都還懵懵懂懂的時候。

年少時新奇的嘗試，隨著年紀增長，變成了無法缺少的例行公事，她們對彼此的需求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交代的了。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走錯，早已無法回想。

「這種是原本就應該要是夫妻之間才能有的，在這之後我只要盡我身為妳的僕人的責任就好…」

嘴上這樣說，愛麗絲菲爾吻她的時候，她卻沒有推開。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真的做得到嗎?」

妳能夠離得開我嗎?謊言在這裡是沒有意義的喔。

「我也不知道。」

妳才是不想放手的那個人吧?說得好像只有我依賴妳一樣。

那種緊密結合的默契，還有拋棄所有成規的快感，到底有多難捨棄呢?

面向阿爾托莉亞，愛麗絲菲爾充滿疼惜的觸摸著她柔順的金髮。

「阿爾托莉亞都不會覺得不滿嗎?女生總有一天要嫁人這種事…」

「身為女孩子，總會希望嫁給一個好老公，生下可愛的小孩，過著美滿的生活吧?」

全部都是真的，卻也全部都是謊言。

愛麗絲菲爾看著那碧綠的雙眼，知道她那顆燃燒的心讓她感到煎熬。

知道什麼是對的，但是身體卻一直告訴自己去做錯誤的事情，那種激烈衝突的矛盾。

「但是我不想要那些事，我只想要妳。」

不只是肉體上的，愛麗絲菲爾知道如果少了阿爾托莉亞的話，自己會失去多少東西。

苦澀的笑容直接說明了阿爾托莉亞的心情，現在任何的言語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愛麗絲菲爾，妳的快樂永遠都是我的第一順位。」

溫柔的親吻著手背，不帶有任何慾念，就只是純粹的愛戀。

「人生有很多種走法，但是一個人的一生就只有一個選擇。因為我的關係，妳完全沒有考慮過其他的選擇，這樣是不對的。」

「所以，至少體驗看看吧?身為一個貴族出生的女子應該要得到的盛大婚禮和不愁吃穿的生活，那種一般女孩子會想要的幸福，因為那些是我沒辦法給妳的。」

將有些凌亂髮絲收在耳後，阿爾托莉亞對著帶著粉紅色調的耳垂吹氣。

「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私奔，也不算太晚吧?」

這樣寬大的溫柔讓人難以承擔，但是現在愛麗絲菲爾也只能微笑著接受了。

耳邊的搔癢感讓她縮起脖子，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大膽的跨坐在阿爾托莉亞身上，兩人的身體線條配合的如此完美，像是兩塊契合的拼圖。

「那麼，就再來一次吧?」

刻意要挑起阿爾托莉亞的興致，她領著那雙手來到自己的胸前。

而阿爾托莉亞也很聽話的上勾了。

「當真?不怕明天站不起來?」

也不等愛麗絲菲爾回答，手已經開始了愛撫，隨之而來的是急不可待的親吻。

如同另一頭還在閃耀的宴會，只屬於她們的熾熱的夜晚也在繼續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