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
从那天起,我睡觉的习惯变成了逃课。虽然不想承认,但都是悄悄地与卫子薰同学呆在一起。逃课需要同伴,然而现在,从某种层面上说,我与她算是生病的同伴。那种病的名字,如果可以简单形容的话,那就叫分裂。
幼儿园的时候就耳闻目染父母上演的吵架打斗的分裂戏码。小学的时候,体会分裂的感觉就是别人父母双全,我好像少了一个。这种分裂的痛苦至今,或许让我产生了一种过分要求全然的执着,我不知道如何与别人保持长久的亲密关系。
而我一直在挣扎着,这样一想就想怪罪这个社会的媒介都在宣扬着什么热烈的爱,但自己好像即使知道被骗?也忍不住去寻求。而卫同学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以一种超然有礼貌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每次见到她弹琴的样子,会有种隐隐的心痛。
她用那种很淡然地苍白笑容告诉我,当住宿的同学们周末可以回家吃妈妈煮的饭菜的时候,她只能回到那所空荡荡的大房子。她的父母在国外工作,母亲在美国,父亲在南非,虽说有托亲戚照看,但现在已经长大的她,或许比起看到空寂,目睹亲戚家的健全更让她觉得难受吧。这样就理解了她是有多少时间与钢琴呆在一起的。选择把自己冰冻起来,对爱与恨都不迈出一步,她是这样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苍白的,有礼貌的。
宽大的音乐教室,黑板上写的是我看不懂的乐谱,偌大的三角钢琴把她显得更加弱小,指尖跳跃的都是凄冷的乐曲的音符。风吹起的窗帘,阳光闪闪烁烁地透射进来,不知怎么的让我想到了北极的白昼…
这么想来,就意识到自己是因为想着要为她做点什么,才忘却了那曾经紧抓着我胸口的死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