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冢夕 于 2014-3-22 21:24 编辑
第二章 寒风刺骨
安娜再次仔细的环视着她的卧室,她会想念这里的,当然,自从父亲下令锁起所有的大门后城堡变得有些孤寂,没错,安娜时常觉得孤单,能交谈的对象只有墙上的画像和盔甲,
但她还是会想念它们的,其实盔甲和画像都是些不错的朋友呢。
“你不是非得这么做,安娜”国王再次劝说,安娜相信这肯定是父亲第一千次说同样的话。
好吧,在父亲说过第十遍的时候她已经数不过来了,但肯定没有夸大其词,当他忙着把箱
子里的衣服拿出去时安娜自己又把能装的都塞进去。
“我想我必须这么做。”安娜拎起两条裙子在身上来回比划,她把一件比在胸前,眯着眼睛看着另一件。白色会不会显胖?“哪件好呢?”
“安娜,爱莎已经明确表示你并没有义务一定答应那条件,”
但即使像安娜这么天真的人也知道那不过是句厚颜无耻的谎话。就好像爱莎说一个被战败的国家有资格讨价还价一样荒唐。
“如果你不想没人逼你走。你不需要——”
“你知道吗,我两件都拿上好了。”安娜自言自语,把两件裙子团成一团丢到箱子里。当她听到父亲难过的呻吟时她打起精神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我没事的。”国王紧紧抓着
安娜的手臂,好像想把她藏进她那超大的衣橱里,安娜回头一看,第一次发现父亲那含在眼角嘴边皱纹里深深的担忧,“安娜,拜托。”安娜听出她父亲的声音因绝望而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她踌躇了,自从母亲因病去世,安娜就是父亲的唯一,国王甚至关闭城堡所有大门只为了确保安娜不会遭受任何伤害;但安娜同样清楚只有答应与Elsa的条件才能
减轻父亲的重担,只有她离开这里才不会分散父亲的精力,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国王把应该用在国家事务上的精力分出来无止境的担心着安娜。她的离开其实对大家都好,并且爱莎也
已经答应只要安娜同意和她的要求,她会减轻对阿伦戴尔的政策,不知为何安娜相信她会信守承诺。
“没问题。”安娜重申,轻轻把手搭在父亲的手上,由此传达她想说却不知如何说起的话语,你不用在担心我了,这次换我保护你。
国王慢慢的点点头,说“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不会在阻止。”
当她看到国王慢慢松了一口气,安娜温柔的笑了,转身她继续打包行李。在她脑海里始终充满像是革命,起义之类的戏剧性联想。
“谁知道呢,也许有机会,我不知道,也许有机会从内部瓦解他们——”
“我知道你喜欢这类型的故事,但一定,一定不要步入圣女贞德的后尘。”国王有些生气的说“我只想你平安,那也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那便不应该挂这些画作哦,爸爸,”安娜自认为不会被发现的不以为然的轻轻耸了下肩:“圣女贞德是我的偶像。”
“我看到了,安娜”
“我知道。”安娜放声大笑,
她的爸爸总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当最初的激动之情慢慢退去后,安娜像泄了气的皮球,她低声自语“你……总是最懂我的。”
国王没有接话,当安娜发现缠在手上的线团越来越紧,关节都被勒的泛白时便放弃打包。
她肯定会想念那些盔甲,还有墙上的画,尽管她一直避免去想,但她知道她最想念的一定是自己的父亲,
安娜在没有力气维持她的积极乐观的样子了,她扔下衣服,转身抱住父亲,最后一次抱住父亲……
“我会想你的。”安娜把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轻声说,在她的生命里,父亲是永恒的象征,“我真的真的会很想很想你的,爸爸。”
国王哽咽的几乎无法开口,深吸了口气颤抖着说“照顾好自己安娜”
但安娜真的不敢保证可以做到。
经过一整晚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安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闭了会儿眼就被叫起,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卫兵护送到码头,这个“清晨”被安娜小时候称为天刚睡醒的时间,对
现在的她来讲也可以说成没人性的早。
甚至连太阳都还没发出第一缕光,阿伦戴尔平静的湖面反射出一片深紫中带有条条浅黄的莹莹波光,湖影投射在停靠于码头的船身上一片片抽象的黑影。
这些阴森的景象让安娜越来越怀疑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甚至有时候她怀疑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这飞蛾扑火的举动,她想丢开这压在身上的责任,阿伦戴尔才是她的家,而且永
远是她的家。她愿意放弃拥有的一切来换取永远留在那儿,甚至透过乌云的丝丝光芒在安娜眼里都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在去码头的路上安娜尽量睁大双眼,想尽量记住还在晨曦中
未醒的城市,她想在永远离开前把阿伦戴尔的一草一木深深刻在脑海中。
但是她不能反悔。
安娜像件待运物品一样被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押送,当她被推到一艘护卫舰附近,士兵嘲弄的瞟了眼她手里的行李,劈手夺过。
“嘿!还给我!”安娜死死抓着行李,企图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那个散发着汗臭味还蓄着络腮胡的士兵力气更大,安娜纤细的胳膊根本抵不过他。
没等她反应过来,匆忙中整理的箱子(随便塞进去)被扔到刚刚解冻的海湾里,安娜很想责问他,但已经没有那样做的权利了。
“你以为是让你去度假?!”士兵眼里的嘲弄意味更浓了,安娜在暗暗在心里决定叫他猪头。
“你的女皇,爱莎说过我可以带任何想带的东西。”安娜眼看着自己的行李慢慢沉入海底生气的说。
被迫离开故土,唯一的联系也被沉入海底,她最后的安慰也被夺走。安娜深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强迫自己踏上航舰,她不许自己在这里就被打败,她必须挺过去。
猪头嘶哑的嘲笑把她拉回残酷的现实,却神奇的平静了她焦躁的情绪,
“爱莎?爱莎只是个摄政者,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女皇。”安娜做了个表示怀疑的表情,猪头说话时口水肆溅。安娜当着他的面抬起手擦脸,猪头又哈哈大笑。
“这两者之间真有区别吗?”安娜问,不相信听到这样失礼的话,阿伦戴尔的每个人都畏惧爱莎,猪头说的话可信吗,拜托,他脑子像被驴踢过。
“很大不同。”猪头简短的说,没等安娜再次开口,他用手中矛的尾部戳了下安娜,差点把她推水里。
“闲话说够了,快上船。”
安娜看着晨雾中时隐时见的护卫舰,而在在不远处是带着雾水的冰舰,在清晨的金色的阳光下离近看它更显得加精致无暇,奇怪的是它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好像更小了,也少了咄咄
逼人的气势。
安娜觉得它这个样子更漂亮。少了傲慢,更像一件艺术品,就像它本身。但当安娜意识到是那位艺术家是谁的时候从心底感到一阵酸楚。
“不是上那艘?”安娜忍不住问。
猪头沉下脸说:“只有爱莎乘那艘,而且她不让任何人上那被诅咒的船,尽管总有人蠢得去试,现在,快走。”说着又戳了安娜一下。
安娜咬紧下唇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
这一下真的很疼,尤其对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来讲。她甚至感觉有一块淤青正在柔嫩的后背形成。安娜在跑上护卫舰前狠狠瞪了猪头一眼。
船上的人很忙碌,安娜想,她看着一队人马为起航争夺物资,既然爱莎一人就赢得了战争,那么这些船究竟是做什么的,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安娜一点头绪都没有。
安娜看着一群人用力转动手柄把一箱箱货物拉到船上,然后其他人在拉着货物把它们固定在船上,整个船就像一个苦力工厂。
正当安娜四处看的时候,传来一阵刺耳的皮带传送声,什么东西卡在滑轮里了。
而正在操纵机器的金发男子没反应过来,被吊起的箱子轰的一声掉在甲板上。随着一声巨响箱子里的东西弹了一甲板。
安娜尖叫着冲了过去,甲板上是各种各样的必需品,木材,衣服,食物。她认出来这些全部都是阿伦戴尔制造的,国内的人们需要这些来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滚开!”猪头喊道,在安娜靠近之前他从后面踢中了她的膝盖,安娜站立不稳陡然跪下,下巴猛的磕在甲板上。但强烈的怒火控制了安娜,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纯粹的怒火使得安娜忽略了刺骨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叫喊:“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是什么?这是阿伦戴尔应给的贡品。”猪头说。
安娜匆匆环视四周,船上所有的地方都堆着这样的箱子。这些都是贡品?“但是爱莎说……”
就算不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安娜也没有机会责问为什么被欺骗了,猪头拽着安娜的胳膊把她拖离甲板,在她胳膊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淤青,顺手丢进一个货仓。
当安娜被拖走的时候又一个传送带出了问题,箱子从高处轰然掉下,操作机器的男孩发出一声嘟囔,万幸这个没有破。
猪头转身大声训斥金发男子,吐沫飞溅:“用点脑子孩子!,在学会之前你打算要摔烂几个箱子?”
安娜几乎要为那个男孩感到难过,但随即想起他是南埃尔斯的人,对着他皱了皱鼻子。但又用眼角偷偷看他。
“很抱歉。”金发男孩厚着脸皮扯出一个笑容,想了想又竖起大拇指,“指挥官。”
尽管在这样的心情下安娜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安娜在心底立刻鄙视了下自己,但是金发男子的傻瓜样笑容有着传染性。
当猪头听到笑声马上又把矛头指向安娜“正好你在这,帮着清理这堆玩意儿。”说完头也不回趾高气扬的走了。
“真粗鲁。”金发男子说,
安娜尴尬的看着一地的战利品,她搬过最重的东西大概是小时候为了够到餐桌上的巧克力而搬得椅子。
“管他呢。”安娜赌气的说。她蹲下抱紧箱子的两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抬这该死的箱子。
“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个正在排肾结石的地精.”金发男子调侃。
这大概是一天来安娜听到的唯一不含恶意的话语。“那给我点帮助怎么样,金发男?”
“名字是克里斯托夫”,金发男说,或者应该称克里斯托夫。
克里斯托夫走到另一边抬起箱子,两人一起把这巨大的箱子抬起来,大部分出力的是克里斯托夫,安娜真的尽力了。
两人慢慢挪向船舱,安娜忍不住嘲讽“所以说猪头是指挥官?他真的很差劲。”
“猪头?”克里斯托夫听了哈哈大笑,差点把箱子扔下,拼命维持平衡,瞪了克里斯托夫一眼,
克里斯托夫只是耸耸肩“没错,那是安德森,确实像只猪,不干正事,狐假虎威。”克里斯托夫笑了下,表示休战。
安娜也对他笑笑,一整天的紧张在看到一张友好的面孔后有所缓解,“你也不是太坏。”
“噢,啊,谢谢。”克里斯托夫 抓抓脖子说,“不是每天都能受到皇室的赞扬,嗯…安娜公主,呃,殿下?”
“现在不用等着递交申请了,不是么,”安娜隔着箱子点点头,突然脚下一滑,安娜努力稳住自己,克里斯托夫承受箱子的所有重量,他看起来眼球都快飞出来了,
“糟糕,对不起。”
穿过几个障碍物两人终于把箱子抬下楼梯放入货仓,潮湿的货仓还在渗水,空气中还有什么恶心的气味,安娜闻到这股味难受的皱了下鼻子。
“老鼠。”克里斯托夫 说,看到安娜听到畏缩了一下忍不住窃笑。
“你在开玩笑。”
“没有,只有一些,但每条船上都有。”克里斯托夫坐在边上成排的水桶上,安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边。暂时还没有老鼠。但在他们头顶上肯定有,不止几只。
克里斯托夫坐在那里,突然很消极又安静。很长时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娜轻轻推着仓库仅有的一盏油灯,让它晃来晃去,黑暗的仓库里火苗闪烁。
“我在这学到了一点”克里斯托夫说,“你在这只了消磨几分钟,但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克里斯托夫声音沉重,安娜听得出来他也经历了很糟糕的事。
“你在这做事很久了吗?”安娜轻声问,扶住油灯不让它在吱吱嘎嘎的响。
克里斯托夫耸耸肩,在甲板上磨来磨去蹭掉鞋底的泥浆,安娜模糊的觉得他把感情藏在心底,叹了口气,克里斯托夫 晃晃靴子,抖掉泥浆。
“不全是,我在城堡马厩工作,就是马倌,你知道。”
“喔,所以你一定很了解马了。”
“也……不尽然,”看到安娜皱起眉,克里斯托夫挖苦的笑笑:“你会发现,几年前并没有人真知道南埃尔斯 ,对吧。”
多年前南埃尔斯对所有参观者开放,却突然一天关闭了所有港口,海军舰队环绕岛屿牢牢守卫浅海一带,没人能在靠近。
虽然奇怪,但是不论是阿伦戴尔的国王或者其他别的国家关于南埃尔斯的突然锁国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并没有攻击任何国家,也与其他国家保持着定期联系。
安娜猜南埃尔斯的突然改变一定与爱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爱莎。”安娜低声念。
“你看起来很心烦。”克里斯托夫说
“心烦?”安娜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感到怒火越来越强烈堆满整个胸腔,“她欺骗了阿伦戴尔!说什么只要我跟她走——顺便说一句这要求根本不合情理——就放过我的国家,而结果就是一扫而空?!”安娜生气的踢着克里斯托夫身下油桶。
克里斯托夫稳住桶举起双手,“嘿,放松点殿下,而且我们该出去了。”
克里斯托夫站起来向外走,安娜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克里斯托夫顿了下继续说“老实告诉你,情况本来会更坏。”
“能有什么比现在还坏。”
“从我看到的来说,最起码阿伦戴尔的人没有饿肚子”
安娜做了个鬼脸,但克里斯托夫也许是对的,只要阿伦戴尔的人民定额配粮,不用这些也能也能设法度过冬天。
“还有……最起码没人被锁起来带走。”克里斯托夫接着说。
安安听到差点在楼梯上绊倒,现在还有奴隶制度?
克里斯托夫把她搀起来,清清喉咙说“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但是……你知道。”一丝安娜无法理解的情绪映在克里斯托夫的眼里。
“谢谢,你这么说让我好多了。”安娜挖苦道“现在我想把自己淹死。”
“没问题。”克里斯托夫回答。
走回传送带那里,两个人准备下一轮装货。
安娜低着脑袋,机械的拉着绳索,陈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直到克里斯托夫推了她一下,才意识到克里斯托夫做所有工作的时候自己一直在拉空气。
“看那边。”克里斯托夫说。
“有什么可看的……”安娜看向克里斯托夫指的方向很快闭上嘴,
爱莎女皇走出她的冰舰,站在船头。她端庄冷漠,却倾国倾城。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尽管安娜很不愿意承认,但当她看到爱莎出现在冰舰上的画面时心嗵嗵直跳。
没有狂风暴雪围绕着她,没有冰的魔力提醒着安娜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只是爱莎看起来不快乐,高雅端庄,美丽不可方物,但是缺少笑容。
像是感到安娜目不转睛的凝视,爱莎转身直视着安娜。
安娜立刻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当安娜又鼓起勇气用余光瞄向爱莎时,她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嘴角好像扬起了一点弧度,正当安娜想在仔细看看,确定不是什么仓库太臭引发的幻觉时,爱莎已经转身离开甲板,回到船里。
“等一下,那是冰做的,里面有房间吗?”安娜突然问。
克里斯托夫刚准备回答,却半张着下巴不知怎么回答,他皱着眉头“这还真是个好问题……等会儿再说吧。我们最好继续工作。”
他看向船的另一头,安娜惊恐的看到船上监督的人挥着鞭子在抽工人,一条条血痕留在工人背上,即使他们加快速度鞭子也没有停下来。
然后她想到被抽的那些应该就是克里斯托夫曾经提到过的,被迫到甲板上做苦力的那些战败国的犯人……
当克里斯托夫看到突然面色铁青的克里斯托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对这些事如此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南埃尔斯的人。
安娜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只好移开了目光。
现在的她甚至无法自保。
在安娜自己看来,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公主,几乎没有做过繁重的体力劳动,在有克里斯托夫 的帮助下还勉强可以,但当猪头——安德森——觉得她应该多受些折磨,从而把她扔给一些更难对付的人。没人对安娜抱有多大期望,但他们显然很乐意看她白费力气。
回忆起和克里斯托夫 上次简短的对话,不管安娜被他赞扬多么积极乐观,那份乐观没能保持很长时间,尤其是当她像头骡子一样在甲板上来回拉货,
从未做过粗活的细嫩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一道道血印。
即使如此安娜从没抱怨一个字。她不打算让这些人称心如意,看她笑话。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但对安娜来说却像是一辈子。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自己国家的人民不会看到她这副惨状。并不是因为她作为公主的骄傲。
而是当他们看到自己国家的公主被迫在甲板上做苦工会让他们怎样难过。
血从她手上的伤口中滴落,后背的瘀伤蔓延到被安德森踢伤的的双腿,而且她很确定她已经脱水了。但安娜不肯认输,乐观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直到他们把她推进一个仓库并锁如牢房。
“喂!你们不能就这样——”
安娜的抗议被当做耳旁风,仓库的门被猛的关上。她被留在黑暗中,锁进一个顶多算是个笼子的地方,钥匙都被丢掉。只有她先前玩过的一盏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说是光,其实只是一个微弱的橙色闪烁。安娜相信这也许算好的了。
如果光在亮点她会看到仓库地板上的油污。她真的无法忍受她正蜷在这肮脏的地板上,那些黑乎乎油腻腻的污泥似乎已经渗入到她的皮肤。
当船驶出码头的时候情况更险恶了。
安娜努力忍住晕船的恶心感,但不论多么伟大的意志力也不能停止在随着海浪颠簸的胃。
被关在黑暗中,甚至没有新鲜空气,安娜真的觉得她随时会吐。但她马上意识到一件事,让她的心坠入谷底。
她甚至没能在起航前最后看一眼家乡。
“我还要在这呆多久……”安娜低声自语。
她没抱希望会有人回答。
一阵尖锐的啾啾声引起了安娜的注意,在牢房的角落她模糊的看到一对眼睛闪闪发光,一个接着一个,
老鼠!
安娜呼吸急促起来,想压抑极度的惊恐。她移开目光却只能看到把她困在这的狭小船舱,幽闭恐惧症使这一切变的更糟了。
安娜动了动尽量和这些啮齿动物拉开距离,却因为脚腕的拉力跌倒在地板上,她忘记那些人给她拴上了脚镣。
铁链哗哗的响声让老鼠们发出一轮更响亮的嘶嘶声。安娜缩在仓库的角落里堵住耳朵,想挡住老鼠的声响。
“放我出去!”安娜尖叫道,狠命拍打着铁笼,
但在潮湿的仓库内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更不要说传到有人能听到的运货仓门那里。
“让我出去……拜托……”
安娜缩回到角落,终于,终于让忍耐太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当冷风吹入破旧的船舱,安娜蜷缩双腿,抱紧自己。
我想回家。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