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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周前的时候。
“照,我都整理好行李要走了,你什么时候才把那个啥给我?”
紧锁的玻璃窗里,紫罗兰色长发的少女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对着手机抱怨。
似乎通话对面说了一些什么,少女顿时语气失控,开始进行¥%……&之类云云。“那样必须在下周一之前发过来不然零食和书任选一个,从你的世界消失。”
而后,少女似乎是以摔的姿势挂了电话,然后出了门。
在少女所住的这栋楼对面,摆放着一架看上去非常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望远镜。
站在望远镜后的黑发女孩看到此情此景后,就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她出发了。”
而她戴着的耳机里马上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收到~”
弘世堇关上宾馆客房的门,看到一个相貌熟悉的女孩子从旁边的走廊窜出来。是宥的妹妹,宥口中可爱的小玄。自己上周刚来到这个宾馆时就发现玄居然也来了鹿儿岛旅游,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和宥一起;不过毕竟是宥的亲人嘛,于是就约好了一起玩。
堇摸摸手提包里的一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给宥的情书,背面是旖旎的鹿儿岛风光。昨天也就是周一晚上,照终于踩着点把文章发了过来,于是自己只好连夜誊写到了明信片上。
本来自己也写过几次的,但总是犯完美主义病,觉得怎么都写不好;眼看着宥越长越可爱似乎很快就会被别人抢走,堇心一急,就干脆找了自家的某只文学烧酒代写——“你半年前追你妹时欠的钱就不用还了”,这样的诱饵。结果没想到照这么不靠谱,稿子一拖再拖甚至还想用“堇的情书为什么不是给照的”之类理由干脆摆脱掉。
不管怎么说也是发过来了,明天旅程结束,就让玄帮忙转交给宥好了。
“久等了,小玄,今天就去巫女们那边玩吧?”
“恩,不过我下午想去海边。”
“好,那样上午去神社,下午去划水吧——”
巫女们真的很热情,在得知是三年前全国大赛时的对手来拜访后,还准备送给堇和玄各一只护身符。玄马上客气地推脱掉了;堇也觉得这个用简笔画画着神代小莳头像(据说是专门请了一位来自新西兰的大画伯画的)的牌子没什么用,但巫女们盛情难却,于是只好收下了。
“恩……接下来就是去海边吧?”吃完午饭走出神社,堇对玄问道。虽然说玄是宥的亲妹妹,但堇却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像,从发色瞳色脸型到性格和生活方式。虽然自己尽量放松地去和玄交往,但总是不能像和照甚至宥在一起时那么舒服。甚至在整个鹿儿岛的旅行中,堇都总是感觉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似的,也许是因人生地不熟而产生的错觉。
“对了,这封信可以麻烦转交给宥吗OVO好孩子不要先拆开哟……”看到玄点了头,表示她已经整装待发后,堇从包里拿出那只原著宫永照署名弘世堇的信封递给玄。
“好啊我一定会交给姐姐的OVO”
在玄伸手拿走信的那一瞬间,堇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女孩清澈的眼眸中,像是因为下定了某项决心般,将要喷涌出火焰来。
但愿是错觉。错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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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不下来游(hua)泳(shui)么?”
听到从海那边传来的声音,松实玄顿时从那封信中回复了精神,边随手将信纸撕成条状,边应答着弘世堇。
“马上就来了——”
马上来杀哟。
现在,弘世堇正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松实姐妹,努力地无视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某种气氛。
“话说宫永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不明真相的事件引发者·松实宥问道。
“啊她在房间里睡觉,我先去看一下吧。”堇连忙顺承宥的话下去离开这个场景;虽然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但跟一个对自己有莫名其妙深仇大恨的人坐在一个房间里实在是难以忍受。
不过——在准备推开宫永照所在的房间门的那一瞬间,弘世堇再次感受到了压迫感。
“啊……啊嗯……(泣)”
诶原来是在哭啊我还以为你在做奇怪的事……等等为什么会哭啊喂。
“照醒了啊。”
“堇家里来了别的客人吗?”
“医生说醒了就没事了起床吧。”
“堇最好了。”
“起床吧。”
“最喜欢最喜欢堇了。”
“你&*#%¥快起床。”
“……(泣)”
所以说为什么会哭啊。
“怎么了在哭?”
“堇家里来了别的客人。(泣)”
“说真话。”
“我家里人不要我了我回不了家了。(泣)”
“你不是早就跟咲分居了吗你不是单身独居中吗。说真话。“
“堇家里来了别的客人。(泣)”
“说……”
堇忽然语塞了。这个对话节奏不对啊再下去就跟她一起陷进去了啊!其实堇可以推断出来,依这个病发症状来看,是做了噩梦吧。
“总而言之,起床。”
大概是半年前的事了。
时针指向八点,夏日的天空依然明朗,可是某些人的心情丝毫不明亮。
“什么事?”堇退后两步,觉得眼前的那撮宫永角上充盈着不详的气息。
“我做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宫永照双膝前倾,自然而然地倒在了沙发上,语气与平日里明显不同,却难以察觉缺少了什么。
然后照就在弘世堇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之后,生活照常,却还是有很多异样。
照开始定期对宫永咲表白,每月一次好像是瞅准了咲的生理期,于是回回被拒;
照自高中毕业起沉寂两年多后,又开始以新人的身份参加了麻将的职业比赛。
这些异常的举动似乎都是自那个晚上开始的,但是堇仍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且——照住在堇家的天数,实实在在地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