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yutta 于 2014-2-15 12:21 编辑

秋去冬来，和煦的冬日阳光抚慰着枯黄的草坪，也给操场上的学生们带来了一丝暖意。

「觉得冷吗？」我轻声向身边的柔弱少女询问道。

进入十二月后气温开始明显下降，我和陶子几乎没穿几天西装便又换上了冬季的连帽外套。

比起几乎没有御寒功能又妨碍运动的西装，我在月初便将外套直接套在了衬衫外。而陶子则穿了一阵西装后又开始感冒发烧最后被我强行换上了冬季外套。

不过陶子似乎完全没有感冒抗性，咳嗽喷嚏发烧流涕纷至沓来几乎没断过，简直就像个移动感冒病毒传染源。但她本人却对此并在意，根本不知防寒保暖为何物，真不知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中午的约会地点由阴冷的背光天台转到了大操场，只要有出太阳便会牵着陶子一起在绕着足球场的跑道上散步。

「…还好。」陶子轻柔的声音混着些许颤抖，犹如嘴边咻乎而逝的白气。

虽然午休时分的操场会有不少人出来晒太阳，跑道上也有其他散步的学生，但我只感受得到身边与我十指相扣的陶子。只要和她在一起的话，不管在哪都是两人世界。

「那这样。」我将牵着陶子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并将陶子的手背贴向自己的腹部。即使隔着衬衫和外套内衬，应该也能给她那冰凉的手带去一丝温暖吧。

「……还冷吗？」我和陶子靠着肩膀，距离近到只要稍微侧身便可接吻的程度。

「…好多了。」陶子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白里透红的肌肤好似半熟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凑过去悄悄在陶子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遭遇偷袭的陶子用一只手捂着脸看向我，眼里一瞬间的惊讶转为娇羞，原本半熟的苹果也红透了大半。

可爱，好可爱，真的好可爱，能遇到陶子实在是太好了…一阵喜悦从心中向全身扩散，我情不自禁地拉着陶子小跑了起来。

「诶？」虽然表情仍一脸迷茫，但陶子也跟着我加快了步伐。

「稍微运动一下的话，身体也会暖和起来嘛～」我配合着陶子的节奏，牵着手与她肩并肩地跑着。

「…嗯。」呼出的白气还未被我们甩到身后便蒸发在阳光之下，身边的陶子正努力调整着呼吸。

翻飞的发丝下那张泛着红晕的认真表情是如此迷人，这一刻我仿佛可以一直跑下去。只要身边有她在的话，便会给我无限的动力。

「哈…哈……」绕着400米的跑道跑了两圈后，陶子的喘息明显加重了，我也有些疲惫，更不忍心看她勉强自己，便牵着她坐在旁边的草坪上休息。

身体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冒汗了，陶子的额头似乎也渗出丝丝汗珠，黏住了几根发丝。

不过我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即使手心早已湿润，但紧扣的手指却从未松开过。

徐徐的微风钻进了外套里，感受到一丝凉意的同时，肩膀也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身边靠着我休息的陶子枕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舒展的眉间与安心的表情如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的心房。

我轻吻了下陶子的发旋，发间传来的淡淡洗发精香味陪着我静静享受这只属于我们的短暂美好。

除了偶尔有灵感才会继续的故事接龙外，我们的交换日记上更多的是日常琐事以及对应的吐槽。

平时话不多的陶子脑袋里却装着各种奇怪的东西，光是对云的观察和想象便足以出一本生态图鉴了，遇到阴雨天时则只会画一些奇怪的涂鸦，说是故事的插画。

我们的故事接龙明明没有大纲和目标，我们却认真地进行了下去。虽然进展很慢，但看得出陶子一定很想完成它，所以我也会配合着进行展开，并期待着最后的结局。

「…嚏…！」陶子的喷嚏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捂着鼻子忍住不发出声音的陶子简直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冬至的傍晚已被夜幕所占领，放学的小巷里零零落落亮着几盏昏暗的路灯，虽然是到十字路口的捷径，但平时本就鲜有人迹的小巷现在更是只有我和陶子的影子斜拉在墙上。

「还冷吗？」我看向身边紧贴着我的陶子。

由于冷空气来临的关系，下午开始便刮起了寒风，可能是中午出汗着了凉，陶子又开始打起了喷嚏，为了避免风寒，放学时我们选择了避风的小巷。

「…没事啦。」陶子冲我微笑道，呵出的白气在灯光下逞着强。

我解开耷在胸前的针织长围巾，面向把外套拉链拉到顶的陶子，用红灰小格的围巾将两人的脖子围在一起。

「暖和吗？」我搂上陶子微微发颤的腰，欣赏着眼前渐渐泛红的可爱脸蛋。

「…嗯…想……」陶子靠在我的胸前注视着我，略微上翻的眼睛里闪着点点灯光，看来还是我比较高一点呢。

「…吃药。」抿了下小嘴，陶子楚楚动人的眼神似乎在渴求着什么，心有灵犀的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感冒药，取出一片放进嘴里。

被黑夜所包围的路灯下，灯光勾勒出重合的身影，感受着口中扩散的苦涩与甜蜜的纠缠，我们紧紧相拥。

直到药片完全融化，我们才不舍地结束「喂药」，虽然这样可能没什么药效，但眼前的陶子明显气色好了不少。

「…给。」陶子忽然摘下侧边那对回形针发夹中的一枚，别在我凌乱的头发上。

「配围巾…。」发侧只剩一枚红色回形针的陶子温柔地整理者我的头发，湿润的樱唇羞涩地扬起美妙角度。

「啾…」忍不住又贴了上去。

当天晚上的交换日记里陶子只写了一句话：

「想去妳家。」

银色极光逐渐收束成一条银线蜿蜒下落，又随着由远及近的咣当声缓缓变粗。

站在屋顶上的少女这时才看清那是一辆散发着炫目银光的蒸汽火车。

烟囱留下的白色烟雾化作晶莹的星光融入夜幕，火车稳稳地停在少女面前的半空中。

「欢迎乘坐银河铁道，情思执念便是道标，上车乘客敬请注意，握紧心中单程车票。」

正对少女的车厢门随着喇叭声打开，刺眼的白光倾泻而出。

少女握紧放在胸前的双手，跃向了空中的列车。

「………这是哪…」

少女从绒制乘椅上醒来，附近坐着各式各样的人。

有饱经沧桑的老人，天真年幼的小孩；也有一脸阳光热血少年，忧郁气质的优雅少妇。

「小姐您好，请问可以给我看下您手中的票么？」平稳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一身红银搭配的乘务员带着营业性的笑容看向自己。

「啊？……啊…给。」少女发现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张靛蓝色车票，慌忙递给了乘务员。

接过车票的乘务员露出了困扰的神色，还给少女后用客气的口吻说道：

「不好意思，车票信息不全呢。不过没关系，在到达终点站前我们随时为您服务。」

目送乘务员离去后，少女才开始端详起手中的车票，上面用烫银字体印着奇怪图案和少女的名字以及上车日期，但惟独在目的地一栏留着空白。

第二天的早晨，窗外飘起了淅沥小雪，再一次错过起床时间的我踩着地上的斑斑雪印向路口赶去。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睡眠不足的我看到路口撑着雨伞的陶子后立刻清醒了过来，昨晚在床上浮想联翩的各种画面又一次涌入了脑海。

看着意外喘着粗气赶到的我，陶子亲切地将手中的白色折叠伞凑到我面前。才注意到自己迷糊得出门连伞都忘了带时，陶子的手已经抚在我头上温柔地掸着雪花。

「啊……！」我连忙伸手确认着头上的发夹，虽然只是个回形针，但更是陶子送我的重要信物，昨晚我可是对着镜子认真调整了好多遍呢。

结果我触摸到的是陶子略显冰凉的手指。

「…有点歪了。」陶子的眼神有些黯淡，语气也比平时多了几份弱气，心情如天气的陶子今天带着些许忧郁。

我握住陶子的手，紧紧牵在手里。

没有太阳的话，就由我来温暖妳。

「今晚来我家吧。」

我们学校的制服下装是素色的过膝裙，不过并没有强制要求所以嫌麻烦又不想吸引别人视线的我除了正式场合之外基本都是穿着裤子上学。而陶子则在被我要求穿上冬季外套的同时也乖乖换成了运动棉裤。

我撑着伞向学校走去，身边挽着我的陶子气色也好了一些。

「这种天气还穿着裙子上学，同是女生的我也深感佩服啊…」看着飘雪的路上仍有学生穿着裙子甚至偷偷改到膝盖以上的‘短裙’，我不禁感叹道。

「…是为了吸引某人的目光吧。」一向寡言的陶子难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男生吗？真是愚蠢……」看着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我愤愤地托了下眼镜。

「…………」陶子没有说话，抱紧了我的胳膊。

从上次医务室到现在，我们虽说正默认交往中，但实际上除了偶尔会用嘴喂药之外，我们最多也只是牵手和拥抱的程度，虽然这样对我来就已经是无上的幸福，但内心仍惦记着在医务室的那次初吻。

如果当时老师没回来的话，我们……

「…我先回趟家。」陶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现在已经和陶子走到了十字路口，空中仍飘扬着丝丝雪花。

「啊，啊…嗯。」声音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目送陶子撑着伞没入夜色后，我也戴上帽子向家里跑去。

即使确定关系后陶子从未提起那天医务室的事，即使被我有意无意问到也都以沉默回应。可能是性格使然吧，我也没有再冲动过，毕竟我们都还小，嗯。

但但但是这次她主动要来我家！

今天问起理由时她的回答只是「想去妳家坐坐。」

虽然没有说要过夜，但对于交集只限于学校和交换日记的我们来说是一次突破，对于其中的意义我无法克制自己不乱想…

脑中正上演着糟糕小剧场时，我已经跑到了家门口，打开门后仍然是空荡荡的客厅，不过今天与往常不同，平时八点多回到家的母亲似乎要加班到凌晨才能回来。

我母亲对我的交友圈非常在意，从前同学来我家抄寒暑假作业时会趴在门口偷听，还会打听我们的关系，女孩子之间妳想打听到什么八卦啦…不过现在一想似乎不无道理……

所以今夜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陶子简直是算好了难得的两人世界特意挑今天来我家我怎么能够不胡思乱想呢！

快速扒完冰箱里的晚饭后，我迅速洗了个澡并整理了下床上的衣服，随后习惯性地趴上了床。

……陶子她应该能找到我家吧…虽然给了她地址但总有点不放心…要不去门口等她…吧……

「叮——咚——叮——咚——」

清脆的铃声将我的意识唤醒，窗外的路灯下飘散着雪花的影子，竟然不知不觉又在床上睡着了！

「来了来了！」我立刻弹起身冲到门前，透过猫眼映出了陶子呵着白雾的脸庞。顾不得整理睡乱的头发，我打开了大门。

室外的寒气立刻窜进了我的睡衣，我眼神仿佛被冻住一般盯着陶子的下身。

黑色的冬季外套下，只有一条不到膝盖的百褶裙，红灰格子的裙摆下纤细双腿正瑟瑟发抖着，没有过膝袜保护的白皙肌肤上还残有融化的雪水。

「！？」我一把将陶子拉近房内。

「妳怎么会穿这个来…？」让陶子坐在床上，开启暖气后我拿来毛巾擦拭着陶子腿上的水珠。

「…穿给妳看。」陶子乖乖地让我抚摸着冰凉的小腿，微微颤抖的声音透着兴奋。

「…………嗯。」我站起身来，陶子已经侧腿斜坐在我的床上，四处观察着我的房间，简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

「嗯？」我的目光落到了第一次见陶子穿的红灰百褶裙上，漂亮的颜色和款式与陶子修长的双腿很搭，但总觉得非常眼熟……

「……！」我转身打开衣橱，从最深处翻出了一件九成新的百褶裙，这是我去年生日上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最喜欢的红灰格子，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穿它……

「…穿上吧。」陶子温柔的声音抚慰着我。

「……嗯。」我缓缓换上了裙子，即使开着暖气但我的身体仍微微发颤。

「………嚏！」坐在床上的陶子已经脱去了外套，衣领敞开的白衬衫配以略微翻起的裙摆显得格外诱惑。

「…………药。」

回过神时我已经把陶子压在身下，口中的触感麻痹了理智，全身神经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大腿处残留的些许微凉。

被压在床上的陶子双腿被我的膝盖撑开，一手绕上我的脖子并开始解我胸前的纽扣，我也将手滑入了她裙摆深处……

这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小小的房间，溢满了我全部的幸福。

那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陶子。

不，在与她相遇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世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妳就是我的全部，我爱妳。」感受着被窝里怀中的温暖，我向身边的陶子倾诉着爱意。

「…………」陶子微笑着抚摸我的脸，眼里闪着模糊的泪光。

我紧紧抱住陶子，闭上眼祈求着这一刻的幸福能持续到永远。

意识也被怀中满溢的温暖所逐渐融化……

窗外的宇宙星光璀璨，少女的心中暗云弥漫。

过了多久了呢，在没有钟的列车里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妳到底在哪…好想见妳……」手中紧紧握着单程车票。

「已经…回不了头了。」

银白色的星光汇聚成了粼粼星海，年迈的老人乘上小船消失在汹涌的浪花之中。

列车穿过一片花田，无垠的向日葵延伸至远方耀眼的恒星，带着遮阳帽的女孩子欢呼着牵着贵妇的手跑入了花丛中。

漂浮的小行星上正上演着激烈的棒球赛，少年的一记全力本垒打之后，棒球如流星一般在远处化作了光。

车厢里的乘客越来越少，窗外的耀眼星光逐渐密集，快要到达银河中心了吧。

「…大家都找到各自的幸福了呢。」

车窗映出少女迷茫的双眼。

当我再次醒过来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照亮了床上的裙子和睡衣。

被窝里只有全裸的我一人。

顾不得惊讶，脑中一片空白的我第一时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12月24号早上七点零五分。

「还好没睡过头…」不某种意义上已经睡过头了。

一边赶紧穿上衣服，我回忆着昨晚的事。

手臂与大腿上的吻痕印证着昨晚如梦一般的经历确实发生过。

手指与大腿内侧仍残留着那时的触感。

「………」我加快了穿衣速度。

「陶子什么时候走的…」衣服应该是她帮我整理在床上的，我无法想象母亲帮我整理房间的情形。

走进客厅，母亲的房门仍然紧锁着，应该还没醒吧。洗漱时仔细调整了回形针的位置，还好没有被压坏。

简单地做了吐司煎蛋加牛奶的早饭后，我打开了家门。

「……！？」

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少女牵起发着呆的我。

「走吧。」背对着我，陶子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头顶飘着雪后残留的片云，我们缓缓走在仍未干透的路面上。

「啊…话说今天是圣诞夜呢！」看到路边商店里的装饰，我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是西方的节日又不放假，但大家似乎都把圣诞节当作情人节来过。

原本与我无关的节日，此时却心潮澎湃。

「…嗯。话说……」牵着我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交换日记今天忘带了…今晚不用那么早回家……」泛红的脸颊搔弄着我的心。

「这个圣诞夜…我们一起过吧。」坚定的眼神也如此可爱。

我没有理由拒绝。

「…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一起看星星吧。」防雨布的背阴处仍残留着些许积雪，我和陶子在许久未来的天台上准备着晚上的观星场地。

虽然被搬走了一些，不过我们只需要拼出一个能站人的平台就行，一个中午的时间便用课桌在天台的一角搭好了一个两层平台，站在上面能将大部分市区尽收眼底。

黄昏拉长了课桌的阴影，当我们在放学后爬上天台时，远处的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只剩渐渐被夜色侵蚀的霞光在天际徘徊。

我们躲在盖着防雨布的平台后偷偷看着走读的学生从校门离开，待学校被夜幕完全笼罩之后，教学楼只有教师办公室以及几间给住宿生留的自习室仍亮着灯光。

「…冷吗？「入夜后气温迅速下降，靠在身边牵着我手的陶子也开始微微颤抖。

「嗯…」没有逞强的陶子紧紧贴着我，脑袋枕上了我的胸口，鼻尖抚过陶子柔滑的黑发，感受着熟悉的香气……

「…嚏！」不争气的鼻子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我也感冒了么……

「…被我传染了？」抬头看向我的陶子表情没有丝毫愧疚。

「……吃药吧。」陶子忽然跨上了我的身体，将口袋里的药片放进嘴里，逐渐逼近的俏脸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冷艳…与寂寞。

夜色渐浓，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松开紧抱着对方的手，呼出的白雾模糊了陶子的面容。

「几点了…？」我望向教学楼，漆黑的大楼现在只剩下自习室亮着点点灯光，看来还没到宿舍门禁。

「…星星出现了。」陶子站起身来抬头仰望，我也揉着腰起身望着头顶的清澈夜空。

深沉的夜幕上闪耀着星光满溢的玉盘，四周的繁星犹如一颗颗散落的碎钻般在夜的绒毯上熠熠生辉，几丝云絮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明澈的柔光。

陶子爬上由课桌拼成的高台，仰天向星空张开双手，像个玩耍的婴孩般晃着手臂。

我也站上了课桌，迎着凛凛凉风向外俯瞰。

远处的商业区弥漫着繁荣的灯彩，被路灯点亮的光脉向四处蔓延，流淌着不息的车灯轨迹。学校附近的居民区缀着点点灯火，两只野猫在某户人家窗前相互依偎。

「…冬季大三角。」耳边传来的声音兴奋不已。

身边的陶子指着夜空一隅，注视着天际的眼里星光闪烁。

「天狼星，南河三，参宿四。」陶子说着熟悉的名字，但对于近视加散光的我来说即使戴着眼镜也不知道哪颗比较亮。

「…那就脱了吧。」还没反应过来眼镜就被一把摘走，清澈的星空顿时充斥着无数光晕，重叠的月影发散着模糊的光芒。

「哇啊啊……」我慌张地想要抱住身边淘气的少女，却扑了个空坐倒在地。不知何时跑向平台中央的陶子在课桌上踏起了轻快的舞步。

「嗒」「嗒」「嗒」

听着课桌碰撞出的伴奏，在朦胧月色下起舞的陶子如梦似幻，翻飞的发丝星光流逸。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专属于自己的美景，直到陶子开口。

「…这片星空，并不属于任何人。」陶子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柔顺的直发泛着静谧月光。

「…专注于独自一人的美景而忽略其他景色，就会幸福吗……」陶子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这份感情…也不属于一个人……」陶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徘徊。

「快乐与幸福……比起独占，与重要的人分享才会加倍成长……」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陶子妳啊！」像是为了否定什么一般，我大声喊出了心声。

「……除了我之外呢？」陶子的声音刺入我心。

「…只要有妳就足够了！我的世界不需要其他人。」我紧握着的手心开始出汗。

「……是啊…如果有我的话……」陶子回过头，脸颊的泪痕在月光下透着晶莹。

「…我离开之后，一定要交到好朋友噢……」失落的话语划过嘴角。

「！什……？离开…！？」心跳加剧。

「…银河铁道来接我了。」陶子望着浩瀚的星空喃喃自语，缓缓走向平台边缘。

「什么……？」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在平台前凭空涌现，如信标般忽明忽暗地闪烁，仿佛引导着远处传来的列车鸣笛声。

全身流过一道激灵，我迅速站起全速冲了过去。

「……能遇见妳，实在是太好了…。」站在平台边缘的陶子回眸一笑，随后跃向了空中急剧扩散的白光。

「！！！！！」我毫不犹豫地向着陶子飞扑，在半空中抱紧了她。

脸颊划过温热的泪珠，一息温柔的话语透过风声流进意识。

「…对不起……」

意识随即被重力拉入深渊。

「这位小姐，快到终点站了，确定目的地了吗？」冷清的车厢内，乘务员依旧挂着营业式微笑。

「……我想去镜子里的世界，去找那里与我相同的人。」少女盯着手中的车票。

「这样啊，抱歉那里并不在我们的路线范围内呢。不过到了终点站后您可以选择其他班次的列车，希望能帮助到您。」乘务员面不改色地离开了。

「终点站么…」少女望着窗外耀眼的星团，握紧了手中的车票。

「欢迎来到命运中转站。过去在这结束，未来从此开始。所有列车皆为单程，请各位乘客慎重选择班次，一旦错过恕不补票。」

无数半透明齿轮在脚下转动，宽敞的大厅流光溢彩，看不到尽头的巨大钟摆在大厅中央来回叙述着时间，奇形怪状的人潮在身边涌动。

看着超现实的景象，少女紧握着车票毅然向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