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liusq 于 2014-2-14 12:05 编辑
嘛,哀兰党跑进来了
其实在世良出现之前,我也算是半个哀兰党,但世良一出现就很喜欢这个角色,再加上对小兰说的那种暧昧的话,我就彻底沦陷了,当然依旧很喜欢小哀。{:1_323:}
不知道自己这章有没有把小哀写砸{:4_353:}
第五章 欧石楠 【side-E】
道过晚安,轻轻地把门关上,脸上的笑容随着渐渐狭小的门缝而逐渐消逝。勉强让墙面支撑住身体而不至于瘫倒在地上。
「该说自己是逞强呢?还是太过没用呢?呵呵,算啦,也算是交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逞强一下也没什么错,总比一见面就得让人家照顾的好,虽然也确实是被照顾了。今后的日子还真是需要多多关照。」想到那张纯真的面孔,笑了。
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走廊上依旧昏暗,就和之前的那么多年一模一样,只是窗帘被映照出的些许光亮实实在在地提醒着我,里面住着另一个人的事实。想笑,又有些泪目。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有水声从房间里传出,才意识到有些迟了。慢慢地站起来,小心地向前迈了一步,踉跄着险些跌倒。「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呢」苦笑着,坚持着让脚不要颤抖,靠着墙壁,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仅仅是走回房间就费尽了所有的气力,幸好床铺直接就在门口,仰面倒下。头微微侧向房间内,茶几上已经按照次序摆放好了各式的药水和为了缓解疲劳而准备的红茶,茶水还冒着热气,果然,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被管家看见了。
「谢谢。」在心里默念着。虽然管家是个不喜欢交流也不喜欢露面的人,但自我出生开始,就一直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也只有他能够在我无助的时候顾及我的心情,只是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同时又为我安排好一切。
“哔,哔……”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着,亮起了屏幕。「在这种时候发来邮件的也只有那个人了呢。」心里这么想着,勉强支撑起身体,颤抖着把手机拿到面前,果然在寄信人那栏里出现的是James。
【Erica
身体怎么样,该吃药了,早些睡觉,不要太勉强自己。
James】
「还是老样子,连发这样一句话都会带上格式。」调侃着,习惯性地翻看着之前的邮件,都是差不多的话语,我却没有删过一封。看着联系人的那一栏,孤零零地只有“James Black”的字样,毕竟这个邮箱也是他为了能联系到我而建立的。虽然他知道我并不真的是小孩子,他也知道“监护人”只不过是为了某些时候能省事而冠上的名号,但每天都会发来差不多的信息,在我需要的时候无条件地施以援手,是真的把我当作半个女儿了吗?看着他的名字,看着那句“不要太勉强自己”,突然就红了眼眶。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吧?那詹姆斯应该算是我的父亲了?」想着我和詹姆斯以父女的关系站在一起,总觉得非常不和谐,轻声笑了出来,也挡回了差点就夺眶而出的眼泪。关上屏幕,试着直起身子,感觉舒服了些许,缓缓地下了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茶几边的软垫上,按照次序拿起药品,或喝或吞咽下。不同药水的味道在口腔里混合,或辛或苦或涩,这种味觉的刺激不管是多少年都无法适应,看来已经成为了我一辈子的劫。想到午饭时小纯看到我吃药而问的问题,和立马反应过来后的尴尬表情,脸部的肌肉舒缓开来。「真的是一个直率又好懂的女孩子,能和她成为朋友也是我的幸运吧。」
手背拂过茶杯,没有感觉烫手,温度正合适,啜饮一口,温润的口感在唇舌间弥漫开,缓解了药物的刺激,但依旧残留着一些麻木和不适。暖意通过喉咙流入胃中,胃也不再因为过度疲劳和突然灌下的药水而翻腾。边喝茶边休息着,原本冰冷的手脚也似乎多了几分温度。随着暖意,袭来浓浓的倦意。略微洗漱之后,躺回床铺,似乎还有之前的余温。
月光透过并未拉上的窗帘,洒在地板上,偏冷的颜色衬托出夜晚的宁和静。从小时候起便有着不拉窗帘睡觉的习惯,总是对这片和黑暗共存的光亮有着依赖,似乎只要有着这飘渺的月光,我就不是一个人。「不过,现在的我也确实不是一个人了呢。」想到隔壁应该已经进入梦境的单纯面孔,和那个每天都会催促自己注重身体的老人,把头蒙在被子里,“咯咯”地笑起来,就和小时候想象着父母的宠爱时一样,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变呢。
“爸爸,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哦。你们能听见吗?我今天交到朋友了哦,如果你们见到她的话,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啊,我明天就要去日本了,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我喜欢的女孩子吗?她也在日本,或许我可以和她交谈上呢……爸爸,妈妈……果然,我还是很想你们,如果你们还在,会像这样听我讲发生的事情吗?会让我撒娇吗?……爸爸,妈妈……我……”
在被窝里向爸爸妈妈讲着他们永远也听不到的话。有多久没这样做了呢?很久了吧。脸颊湿湿的,似乎有点难受,喉咙有些紧,怎么说不出话了呢?呵呵,哭了,诶,像个小孩子。都二十岁的人了,都一个人过了二十年了,怎么还会觉得孤独啊?不是应该早就忘掉那种感觉了吗?况且,现在我不是有朋友了吗?不是有“监护人”了吗?也感觉到“爱”是怎么样的了呢。是开心吧,这个泪水是因为开心而流的吧?
裹着被子,蜷缩着,只有在这种姿势下才能睡着,才能安下心,这,是婴儿睡觉的姿势。眼泪渐渐停下,呼吸声渐渐稳定。「好傻,哭着睡着什么的,好傻……」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和我一样有着孤独,却比我多出了信念的眼睛。
“哇,好美。”恍惚中,又听到了多年前自己内心的感叹。
“啊,好无聊。”虽说按照查到的信息,应该可以在这边发现什么,但真的来了,反而什么也找不着。选定一颗石子,有一脚没一脚地踢着,跟着它的路线往前进。说起来,我是到这里来干嘛呢?还不是想找到某个神秘的犯罪组织,那么我又为什么会想找什么犯罪组织呢?一句话概括,吃饱饭没事情做。从小我就是一个人,而之后父母去世了,我也就更是孤独。在那种环境下也就只能学习,看书,做研究。当这些都做完了,就陷入了没事情做的境遇,就连研究人类社会这种复杂矛盾的事,我都已经厌倦了。幸好,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件较为有趣的事,也就是这个犯罪组织。可以说是费尽心思,经过各种渠道找到了这个地方,以为会发现什么据点呀,实验室啊之类的。只可惜,情报似乎不是特别准确,这旁边都是些普通住宅,和其它的社区并没有什么区别。
“诶,活着真没意思。”嘟囔着,在住宅间的路上晃悠着。「既然这么没意思的话,死了算了呢,自杀要选什么方法呢?感觉都不是特别好,而且还要麻烦到别人帮忙收尸。嗯,如果有人有什么闲情逸致在我这里搞个谋杀案之类的,把我杀死,顺便帮我处理掉后事,这样不错呢,只要他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行。我这副不带感情的“冷血”身体,和死了也差不多吧。」想着想着,就有了想要大喊“快来把我杀了!”的冲动,但如果真的喊出来了,肯定会把别人给吓死吧,说不定会帮我送到什么神经病院?
“呵呵,呵呵……”诡异地大笑出声,这样的笑声配合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有那么点毛骨悚然。不过这边也一直没见到什么人,更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想法,我这样癫狂一下也定是无妨,反正我只是纯属找不到目标而乱发泄就是了。
“嗯,不过,这边还真是没人呢。”随着自己笑声的消失,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放松着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这片区域,神经突然一紧,猛地回头,凭着感觉朝着在身后平房二楼的窗口望去。果然,有双湖蓝色的眼睛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触碰到了我的视线后立马充斥着惊讶和羞涩,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下一刻就剩下微微跳动的茶色波浪,再下一刻就隐匿进了黑暗中,留下我对着那片黑暗愣神。
在触及那片蓝色时,我就陷入了幽深的湖水中不能自拔。和我是多么的相似,又本质上的不同。同样的孤寂,同样的冷漠,却又比我多出那种不知从何处而获得的信念,那一份向往。若说我是亲手把自己锁在牢笼中自生自灭的困兽,她就是被迫关进牢笼的鸟儿,尽管习惯了独处,习惯了冷漠,却始终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他人信任。莫名地被这眼神吸引,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去追寻的冲动。阻止不了这种陌生又强烈的情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嘛,只是走进了那栋平房。
里面阴冷的气息不免让我打了个寒颤,奇怪的布局又稍稍让我迷失了方向感,但我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凭着感觉,找到了应该处于差不多位置的房间。门上了锁,在稍高点的位置上有一个长扁的窗口,踮起脚,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较大的空间,不,是非常大的空间,只是因为堆满了格式的实验器材和药物而显得有些窄小。在一堆我所熟识的器材之间,发现了微卷的茶色头发,她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杂乱的房间内穿梭自如,应该对于整个房间的情况非常熟悉。
「诶,是实验室啊,那么那个女孩子也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研究的?难怪感觉和自己有些相似。只是这种地方怎么来的实验室啊,虽然说我来这里原本也是想要找到实验室这类的地方的,但真的看到了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好像有点不大对劲……难道说……我误打误撞……」面色铁青,发麻的后脑勺上有了硬冷的触感。
“转过来。”非常冷的声音,如同这里的气氛一样。
「果然,玩大了。」缓缓举起双手,转过身。
面前站着两个男人,两张毫无表情的脸让人怀疑是否重来都没有笑过,黑色卷发的男子散发着“请勿接近”的气息,银发的男子则有着令人发指的戾气。他举着手枪,枪口正对着我的额头。似乎是怕吵到房间里的人,两个人半挟半推着把我带到了楼下,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栋房子的布局是有多么的不正常,除了外表没有改变,里面完全就没有居民楼的样子。「刚刚太大意了,真是失策。」苦笑起来。
三人站定,无需他们开口,我也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没有惧怕,没有慌张,反而有一种不合时宜的释然,轻声说道:“诶呀,要死了呢,不过希望能把我的尸体清除掉,抛尸野外的话,吓到别人还是不太好。我反正一直都一个人,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发现我失踪,而且也没人知道我今天到这边来。所以,动手吧,我已经很早就想死了呢,呵呵。”
再次发出不合气氛的笑声,面前两人的表情有些扭曲,缓缓合上了眼,却久久没有听到枪响。感觉抵在额头上的东西渐渐移开,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对上了银发男子的冷笑。
“哦,是这样啊,那看来不能这么简单地满足你呢。”说着,让黑发男人看着我,而他自己却走向了另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一个半透明的药瓶,可以看清楚里面装着一些胶囊,而另一只手抓着一瓶不知从哪来的矿泉水。他把东西放在一边,弯下身子,同时捏住我的脸,迫使我的视线和他的对上。
“你反正都下决心要死,那顺便帮我做个试验吧。这个药物刚开发了不久就被废弃了,连在小白鼠的身上都没有试用过,你会出现什么情况我可是无法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让你知道,不管你怎样了,我都会把你丢给实验室里的女生。你前面不是对那里挺有兴趣的吗?我就满足你一下。”诡异的微笑让我战栗。
“唔……呜……”下颌骨被捏得生疼,有些吃痛地呜咽着,但讲不出成句的话。惊愕地看着他倒出一把药粒,一股脑地全塞进我的嘴里。下巴被扭高,水直接灌入已经满是胶囊的口腔。虽说并不排斥在我身上做实验的事,但这种蛮横的方式还是让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想要逃离,却完全没法和他对抗,只是更让他加大了手劲。
水源源不断地灌进嘴里,更多的是顺着下巴流下,有一两颗药被推下喉咙。不敢呼吸,水却还是冲入气管,想要咳嗽,但在水瓶的阻碍下,根本没有办法,极度的不适使得眼泪不自觉地流出,原本瞪着他的双眼也被迫流露出祈求。他似乎是觉得满意了,拿开水瓶,让我趴在地上吐出了还留在嘴里的药粒和水,看着我一个劲地咳嗽,露出邪魅的笑容。我趴在地上,全身无力,不知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咳嗽得太厉害,胃里出现了强烈的不适。
“诶,你不要做过了。”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人开了口。
“有吗!”感到他的语气非常不满,另一个人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不需要你帮我吃药,我自己会吃。”恢复了一些,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瞥了那个男人一眼,径自拿过水瓶,人因为虚弱而有些颤抖。
「从来都没有被这样侮辱过」扭曲地嘲笑着自己,试图捡起刚刚被吐掉的药,却发觉眼前的图像在分层又重叠,身体里突然开始剧烈地翻腾。极度的疼痛,恶心,让我不禁想要喊叫,但张嘴的力气却一下子被抽去。眼前一黑,这种激烈的反应随着意识飘远。
「嗯,过了多久了?死了?不对,应该还活着。」微微触碰到身下的床单,清醒了一点。
“唔,好难受。”刚刚恢复意识,接踵而来的就是无力和不适。
“嗯,你醒了。”耳边传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勉强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另一双,湖水般平静,倒映出我苍白无力的面孔。
微微勾起嘴角,“呵呵,还不死呢。呐,你有没有快一点的死法,我……”用尽全力才发出声音,气若游丝,还带着几分沙哑,第一次发现说话也可以这么累。
“不要期望我会杀了你,我不希望自己的手染上这种血。”异常冷淡的说法。我使不上力气,静静地观察着床边的人儿。茶色的头发微卷,接近亚洲人的五官又配上挺直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都告诉着我她是混血儿。虽然有着强大的气场,但略显稚气的脸庞也让我知道她可能还比我小那么一两岁。「如果不是面孔上覆盖着一层漠然,也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眼里多了几丝笑意。像看透了我的想法,她冰雪般的脸上染过红晕,又很快消失。
“咳咳”似乎是为了掩盖失常,又似乎是为了打破僵局,女孩子清了清嗓子。
“你喝了这个应该会好一些。”她举起了放在一边的棕褐色药水,就这样盯着我,似乎想让我起来喝药。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用无奈且无辜的眼神望回去。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她意识到我的情况比她想的更为严重。她侧过身,将药水放到桌子上。我注意到她的手有些不安地揪着衣服,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照顾别人吧。
「好可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这点结论,反正心情是舒畅了许多。
闭上眼睛,希望能让自己恢复,耳边响起一些“叮铃当啷”的声音。再睁开眼,就发现女孩子有些别扭地坐在床边看着我。我奇怪地盯着她,她没有解释什么,尽量轻柔地把我扶到她的怀里。靠在她身上,我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有些快,有些不稳,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身后的女孩的。嗅到了几丝气味,有我很熟悉的化学药剂的味道,也有我讲不出名字的草药的香气,还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她微微向后仰,拿过药水,端到我面前。我这时才发现药还是热的,散发着较为浓烈的草药气,杯子里放着之前没有的小勺。
她拿着小勺试图帮我喂药,但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也不知如何配合,大部分都洒到了外面,尝到的一点是非常苦涩。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拿着杯子的手也有些不稳,看来是不安了。我轻轻地用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企图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不介意。她不再紧张,继续喂我吃药,一口接着一口。我忍住把药吐出来的冲动,紧锁着眉头,身体有些僵硬,直到习惯了这种味道,才放松下来,药也差不多见了底。
她扶我躺下,我虽然比刚才多了份生气,但依旧没有办法掌控好自己的身体。抬手想擦去嘴边的药水,但手只是被拎高了一点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有些沮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无力。对于这样的自己非常不满,有些赌气地闭上眼睛。感觉到轻柔的触感,有人正轻轻地擦拭去我嘴边的药水,很是意外。第一次被人如此温柔地照料,脸有点发烫。
「我,是,怎么了?」感觉着逐渐变烫的双颊,原本应该无力跳动,现在却越跳越快的心脏,我迷茫了。歪过头,眯着眼偷偷观察着那个女生,她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认真的侧脸让我着迷,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转过了头,我连忙闭紧眼睛。
「啊,我在干嘛,好傻,那份冷静和从容怎么不见了,振作起来。」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我睁开眼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个女孩,她对我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走到了门口。
“Sherry,她醒了吗?”非常冷,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没,情况不是特别好,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异常平静的,是她的声音。
“我要看一下她的样子。”让人发寒的语气带着强硬和讥讽。
“对不起,我不同意。”同样的强势。
“为什么?”浓浓的怀疑。
“既然你把她作为实验体交给我,她就已经属于了我实验的一部分,而我不希望自己在实验的时候被打扰。”没有任何的情感,即使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被称作“实验体”还是让我的心泛疼。
不包含任何感情的话语似乎打消了男人的疑虑,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对上她的视线时,看到了湖面上因我而起的涟漪,轻轻地笑了。
“呐,sherry,你关心我啊。”虽然声音依旧很轻,但已经比之前有力多了,说话也不再那么费劲。她听到那个称呼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是特别感冒。
“不。”简单的一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喂我吃药呢?”不满意于她的回答,又调侃着。
“想让你早点离开,我不喜欢拿人来做实验。”语气依旧平淡无起伏,但别过去的脸告诉我她的口是心非,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那你把我放了,你自己怎么办?”
“我会烧掉你的衣服,然后配上一些动物的骨灰,说是你死相太惨,我把你的尸体烧了。”用那种冷漠的语调讲着这样的事,让人胆寒,不愧是做生化学家。但我抓到的是另一个重点,之前太过虚弱而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替换了。想要逗她一下,故意夸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向她投去暧昧不清的目光。她一下就接收到了我的信息,刷得红了脸,啪得转过身,背对着我。对于她的反应我轻笑出声,同时感到身体比之前要舒服了一些。
“你好像恢复了,那就请你离开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背对着我,语气十分冷淡,应该是听到了我的笑声而有些不满。
“确实呢,打扰你太久也不好,那我们就道别吧。”我慢慢地讲着,缓缓坐起,还好,能使上些劲了。
她转过身,好像是想确认我是否在开玩笑,看到我准备下床,有些惊讶和担心,但稍瞬即逝。
“这样啊,那你还是先坐着恢复一下,再喝一杯药,我可不想你没走几步就昏过去又给我添麻烦。”说着把几种不同的药粉混合在杯子里,冲入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凝视着她背对我的身影,有些不舍。但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呆一秒就会让她多一份危险,还是硬撑着必须得离开。其实就算我再怎么不懂得感情,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份冲动,喜欢,就是这样的感觉吧。笑眯眯地看着她,脸又有些发烫。
一口口喝下汤药,很苦,但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勉强咽下,尽量不显示出自己对药水的反感。用余光瞄着她,她愣愣地注视着我,眼里有忘了掩饰的关心。领略到她的心情,就算嘴里满是苦涩,心里依旧感受到甜蜜。喝完,她接过茶杯,命令我再休息一会儿,说是需要观测一下我的情况。
「真是个不喜欢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呢。」在心里偷偷地笑着。
“这个休息间是连着我的实验室的,虽然说你按照来的路线也可以返回,但有可能被发现。你还是从我这边的另一个楼梯下去比较好,这边一般没人会过来,我可以大致给你讲一下路线。你最好不要被别人抓到,如果你再被抓来,我肯定会被逼着在你身上做实验,而我不喜欢被人强迫。”没有起伏的语调,却让我听得很是感动。
“嗯。”看着她,我微笑着,想把她的样子完整地装进脑子里。
坐在床沿,试着把重量放到腿上,试了几次后,勉强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一个踉跄,冲进她的怀里。虽然她比我小,却有着和我差不多的身高。我用手臂环住她,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再次吸了吸她身上独特的气息。感觉到被抱着的人的身体僵硬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希望你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她也对我耳语道,把手搭上了我的背。
“嗯。”放开手,给了她一个最完美的微笑,沿着她所指的路线离去,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如果回头了的话,一定会让她发现我眼里的泪光。
「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面了。」没有让她看到我早已颤抖的双腿,没有让她察觉到我依旧冰冷的身体,没有让她意识到我比表面上要更加虚弱。当我靠着精神的支持勉强离开了那幢楼,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强烈的疼痛,虚弱的意识,尽管告诉自己要站起来,却无法操控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恍惚中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一个男人——那个黑色卷发的男人。
「我,现在,又不想死了呢。」闭上眼,想笑,却只剩下泪水划过脸庞。
“呜,嗯……”有些刺眼的亮光代替了清冷的月光。如现实般的梦境,如梦境般的现实。
缓缓真开眼,把手放在眼前晃了晃,确认着自己还活着。
「呵呵,已经过去4年了。你,还记得我吗?好想再次看到你眼里幽深的湖水倒映出我的模样。」
呐,你知道Erica是什么吗?
那是一种美丽的小花,又叫欧石楠。
呐,你看过开满欧石楠的荒野吗?
只有在那时,你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