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otoba0309 于 2014-2-19 01:18 编辑
不哭的你和不笑的我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就沒再看過Anna哭了。
(以一名公主來說)Anna一向是個野孩子;喜歡跳雪堆、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甚至於在屋子裡騎腳踏車;房間外樓梯下的盔甲手臂從小到大不知道被Anna拆過幾回;但是不管傳出多大的碰撞聲,Anna都沒有哭過。
最後一次聽見Anna哭,是在走廊很遠、很遠的那一端,聽見她哭著問父親為什麼我不讓她進房,為什麼不讓她見Elsa。
從那之後,Anna每次來敲門總讓我心痛的想哭。
──
「……Elsa」
「嗯……?Anna?」
夜半的窸窣聲小小地驚動了一向淺眠的女王,以往是時常被惡夢驚醒,如今則是尚在習慣與人同床共枕。
「Anna?怎麼了?」
本想轉過身確認背後的人究竟發生甚麼事,但腰上來自Anna的那雙手實在扣的有點緊;一時無法轉身,但又不忍以暴力鬆開那貌似不安的環抱,Elsa伸手覆上摸起來似乎在微微顫抖的那雙手,捏了捏表示「我在這裡,沒事了。」
「Anna?作惡夢嗎?」
世界上唯有這麼一人能夠獨享女王安撫人時無比輕柔的嗓音,Anna時常很慶幸自己就是那一個。
即使她留在枕頭上的淚漬出賣了她剛剛因虛幻而產生的脆弱,但能換到Elsa輕柔的安撫讓她覺得即使把靈魂賣給惡魔也無所謂了。
「沒事的,沒事了……」
雖然已盡力平穩呼吸,但Anna講話還稍微帶點抖音。
「我在這、我在這。夢到甚麼了?」
「Elsa吃了我的熔岩布朗尼。」
被姊姊拉在懷裡有如安撫孩子一樣順著背、方才還哭的話說都不好的Princess of Arendelle,馬上就在姊姊懷裡破涕為笑,說了個明顯的謊話。
「是嗎,對不起。」
仁慈的君王笑著如此答道。
她知道Anna說謊,但她不想戳破她;她也知道Anna知道自己知道她說謊。
這是Anna的體貼,也是Elsa的體貼。
Just We Know Better.
──
先不提見不見的到Elsa,從那一個晚上過後我再也沒見她笑過。
有時候可以在一些特別的場合,從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到她與重要的人士學習培養社交、跟老師學習知識、或是一些我所不懂的人事;她的嘴角上揚,但她的表情卻哀傷地像在哭。
我盡力讓自己總是笑著,一方面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孤單,一方面是希望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可以用像以前一樣的笑容給她一個擁抱。
像以前一樣。
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哭著醒來,然後再哭著睡去,我的噩夢一直都是Elsa那逃避的眼神還有緊閉的大門。
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那扇門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但我沒想到,我十五歲的時候那扇門看起來一點也沒變小一點。
Chocolate
Anna覺得自己有點昏昏沉沉的。
她在想是否是因為剛剛偷偷多吃了兩塊巧克力蛋糕,是糖分攝取過度的關係嗎?
「Anna,你眼睛都半閉了,去睡吧。」
Arendelle不算是個規模很大的王國,但掌管一國之事的君王畢竟也是一人,每天經手的事情還是相當不少;而女王開口之前書房只餘羽毛筆落在紙上移動的沙沙聲,她猜想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妹妹是感到無聊所以犯睏了。
「不──要──我─很─清─醒──」
不,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清醒,Anna。
「你偷喝酒嗎,Anna?」
Elsa忍俊不禁,Anna耍賴的樣子實在有點像是什麼準備要融化在沙發椅上的小動物。
Elsa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她平常維持著華貴的氣質優雅、行事永遠帶不容侵犯的王者風範,還有身為一個女王的傲氣、尊貴、矜持。
不管她有沒有用王者的語氣下令,都會讓人情不自禁為她下跪。
多麼神奇的一個女人,Elsa。
但身為Elsa的跟屁蟲,Anna看到的更多。
Elsa小時候很皮,也很愛玩;陪著Anna滑冰、造雪、幫雪人配音,甚至冰凍家教的茶或是用魔法對保母惡作劇。
現在的Elsa對外人來說可能只是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美麗女子,但Anna還是看的到她眼神裡的調皮;她的眼珠還是轉的跟以前一樣靈活,像是想到了什麼壞主意,或許現在沒真的跑去惡作劇、但她彷彿想像了誰被惡作劇之後的反應,還會自己偷偷勾起有點壞的皮孩子笑容。
對於從小到大不會滑冰的自己,她讓自己穿上冰刀之後那個笑容實在壞的想忘都忘不掉。
究竟是太壞呢,還是她的笑容太勾人呢,Anna分不清楚、也懶得去分。
Anna在想自己或許真的是醉了──
但是醉人的究竟是巧克力、還是Elsa,她已沒有心力去思考。
夜晚的書房,只剩下在書桌油燈的微火照耀下批公文的女王,還有沙發上被蓋上毯子、就這麼趴著睡著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