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惡夢
Elsa,我做了個惡夢。
妳不見了,我找不到妳。
寢室、書房、餐廳、舞廳、花園、陽台、閣樓、會議室,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妳,而且室溫如一般的夏日,非常溫暖。
我從來沒想過、也是生平第一次,對溫暖感到這麼心寒。
我涼了大半顆心,一半是著急,一半是彷彿這樣妳就還在我心底。
我跑過走廊、飛過舞廳、奔至街上,抬頭看著有沒有落下的雪花,低頭循著有沒有妳留下的凍霜。
但是我什麼也沒找到,我幾乎翻遍了整個Arendelle,卻連一點妳的溫度都沒尋回來。
看著花園陽光溫熱的草地,我記得妳總愛躲在左邊第二棵樹下看書;看著金黃撒落的書房,我還記得妳提起筆總要多蘸幾下墨水;躺在不再寒冷的房間,我全身卻抖得像臥在一場永不止息的暴雪。
待在妳身邊的時候,感受到的永遠是低涼的氣溫,但心裡的暖流卻源源不絕,像是挖到了溫泉,散著朦朧的蒸氣讓人摸不清前面,卻那麼清晰地感覺得到溫柔與溫暖。
但為什麼房間明明這麼的、這麼的溫暖,暖到我都覺得可以被橘紅色嗆死在這裡,胸口的溫度還是不停地在流失?
Elsa,我做了個惡夢。
我夢到我滴下的眼淚落在地上碎成了冰,那個瞬間我以為妳還在這裡。
直到我後面撲簌的淚滴滾到地板上,溶掉了妳僅剩的一點痕跡。
我找不到妳,Elsa。
快出來好嗎?
──
Anna很堅強。
因為太過堅強,所以睡夢中才總看見她的不安。
半夜總能聽見她的啜泣,甚至已稱不上啜泣而是咬著牙壓抑不大哭的聲音,從她臉上滑落的每一滴淚都像打在我心上一樣令人心碎。
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撫平她眉頭上深劃的傷痛,試著用手指輕輕推開那道深鎖,試著拍拍她的背,試著對她說沒事、我在這裡。
I’ll be right here.
每晚,哭聲漸停,取而代之的總是爬上他嘴角的微笑。
說是微笑,又有些笑過頭了,像是傻笑、傻的可愛。
像她起床、散步、讀書的時候那樣,笑著,傻的,又傻的可愛。
她的溫暖像是會傳染,那份暖意總不請自來的溜到心理,就這麼住下了。
「Good night, Anna.」
我用她送我的溫暖告訴她。
「I love you.」
──
我覺得我哭了好久好久。
Elsa,我找不到妳。
但每次我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妳卻找到我了。
我能感受到妳試圖消除我不安的碰觸、我能聽見妳在我耳邊的呢喃,我能聽見妳說妳在這裡,哪兒也沒去。
Elsa,我做了個惡夢。
But it’s okay now, I know you got me.
Like you always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