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kixxx 于 2014-3-5 20:58 编辑
2-1
那天,王宮裡舉辦了場慶祝夏至來臨的盛宴,象徵對一年之中白晝最長日子的禮讚。城堡的人們在天未拂曉便甦醒,忙碌地打開所有對外門窗。
Elsa、Anna和Olaf提著燈,佇立於黎明的微光中面向王城,隔著噴水池與廣場,Kristoff和Sven則充滿期待地站在另一側。
「準備好了嗎?」Elsa偏頭,掛著優雅的微笑問道。
Anna雀躍地凝視眾多視線交會之處,絲毫捨不得移開目光。
「當然,我已經等得夠久了。」Anna輕聲回答,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
Elsa臉上的笑容隨著這句話加深,她抬起左前臂,深色的地磚表面便綻放一朵雪花,逐漸膨脹成一塊平坦的基座。然後她握住Anna的手,自信地重演了過去冰宮在北山上建築的過程。長梯從地平線往基座頂端延伸,Elsa以等比例縮小的方式雕塑出約一層樓高的成品,並使其聳立於兩座凍結的噴泉之間。
「妳喜歡嗎?」Elsa問。
「為什麼不?」Anna屏息地欣賞眼前的景象,「我是說,簡直精彩極了!」
「那麼我想,它還可以再加點變化。」Elsa活潑地表示。
語畢,Elsa輕點冰宮上層,大門應聲往兩邊敞開,隱約可以看見裡面似乎還藏有一些玄機。Elsa轉動手腕,在她當時迎接晨曦的位置添加了兩尊栩栩如生的人像,肩並著肩,好似照鏡子般地回望廣場上Arendelle的女王和公主。
「噢,Elsa,這真的太……」Anna驚訝地垂眸撫摸自己的臉,「原來我現在是那樣的表情嗎?」
「是的,我覺得很好看。」Elsa笑著說。朝陽正逐漸升起,Elsa拉著Anna往王宮的方向移動,「來吧,Anna,慶典要開始了。就讓她們倆暫時在這兒代替我們迎接賓客。」
Elsa說著捻指熄滅了Anna手中的提燈,姊妹倆與雪人緩緩走向對面的門,Kristoff正在試圖將Sven的舌頭從冰製城牆上弄下來。Anna的思緒仍逗留於方才華麗的視覺效果中,根本無心留意消失的火焰。
此時第一束朝陽恰巧進入了冰宮的某扇窗,在裡頭經歷一連串折射,最後轉個彎穿過繁複的冰晶頂飾,筆直於王宮大廳散開成一片虹色的Arendelle王家紋徽。
「告訴我還有什麼是妳做不到的?Elsa。」Anna讚嘆。
兩人相視而笑。
宴客餐點隨著太陽的位移一道道鋪滿長桌面,那天的王城熱烈歡迎Arendelle國民自由出入,慶祝活動也將持續到日落。眾人一致歌頌高雅賢明的女王帶領著國家,又安然迎來了一次新的仲夏。
Elsa微笑以對。Anna則搭配音樂節奏穿梭在來賓之間,有時和擦身而過的朋友打招呼,有時停駐某個角落與他人閒聊,四處都能見到她的蹤影。
當投射大廳中央的夏至餘暉開始轉淡,冰宮旋轉著,閃爍五顏六色的光芒,慶典也於短短幾分鐘內邁入了最高潮。幾乎所有人都為女王放置在廣場中的藝術品奪走心神,包括捧著好幾盤小點心回到Elsa身邊,正想和她分享的Anna,也不免朝著日暮踮起了腳尖。
「你去不看前面表演嗎?Olaf。」Elsa站在人群外,詢問腳邊的雪人。
Olaf好心地接過Anna手中傾斜的圓盤,放上剛才Elsa做出來的小桌。
「沒關係,我看Anna看表演的模樣就夠了。」Olaf說。
Elsa愉快地將一塊餅乾送入嘴裡。
熱鬧的氣氛一直延續到酒足飯飽過後,深夜的王宮好不容易逐漸降低音量。Elsa在Anna的陪同下先行宣布退席,欲喘口氣的王室成員們溜進一個小廳裡頭,照慣例享受就寢之前的一小段私人時光。
雖然最近在Anna張羅之下,城中多了兩位暫居小廳、睡不慣柔軟床鋪的住民。但也只有那個時候,Elsa會卸下一國之君的姿態。
當晚,Anna公主不知哪根筋不對了,打定主意要從Elsa口中套出一些往事。
一旁的Olaf也異常寡言,或許是因為整日的狂歡消耗了太多體力、也或許是因為面前香氣四溢的熱可可太過助眠,總之他覺得自己整個人昏沉沉的,放鬆地陷在專屬的寶座中,十足慵懶。
「倘若一個人的記憶不完整時,她的心要如何抵禦寒風呢?」
正當Olaf的眼皮愈發沉重之際,他聽見Anna小聲地道,彷彿喃喃自語。
室內擺放著一張舒適的長椅,Elsa在靠近一端扶手的位置挺直背脊坐著,淺金色的髮辮垂落胸口,她正低頭專注地閱讀一本書。
Anna側坐在地毯上,傾斜上半身攀著椅面,無視整張椅子可利用的空間如何寬敞,她硬是選擇黏在Elsa腳邊,同時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Elsa髮尾,隱約可以見上頭數個細緻剔透的雪花結晶於爐火照耀下閃閃發亮。
「妳在偷笑嗎?」Anna雙頰酡紅地打了一個嗝,傳來淡淡的酒精氣息,「Elsa,妳騙不了我的。當妳開心的時候,妳總會無意識地變出這些小玩意兒來裝飾妳的頭髮。」
坐在兩人對面的Olaf心裡一陣佩服,忽然精神都來了。
Anna又繼續說:「我們是姊妹,Queen Elsa,妳很厲害沒錯,但我是妳唯一的Princess Anna,現在這裡只剩下妳跟我,我們不該再對彼此有任何隱瞞。」
應該是「Arendelle唯一的Princess Anna」吧。Olaf默默地想,偷覷著Elsa嘴角完美無暇的微笑,Anna根本不把在場的其他人當一回事了。
雪人挪動身軀,往前坐了數吋,悠哉地踢腳看戲。他抓起桌上的小瓷罐,一股腦地往他的熱可可裡勺入許多棉花糖,不忘欣賞那些白色小東西載浮載沉的迷人模樣,並朝正坐在暖爐畔,用手指輕柔地替Sven梳理毛髮的驢子捎去一眼。
最近一次載Anna與Kristoff運冰下山的路途中,Sven的前腳不幸踩進一個被雪覆蓋的深坑,似乎稍微有些扭傷,這是以前從沒發生過的事。雖然王宮裡專門治療動物外傷的醫生判斷症狀輕微,只消固定、靜養幾天即可,但任誰都看得出來Kristoff實在過度憂慮。因此Anna主動要求Elsa,讓Kristoff和Sven得以在夜晚入宮休息。
「那時我也坐在Sven拉的雪橇上。」Olaf還記得Anna繳著十指說,「由於我前陣子貪吃巧克力,體重大概增加了0.0005磅。然後因為那天我吵著想喝草莓冰沙,Kristoff就特地又鑿了更多的冰塊……」
Elsa環起雙臂,不動聲色地聽著。
「接著我提議要走全新的路線下山,算是體驗一下,沒想到那斜坡比預料中的陡峭;我又希望在日落之前趕快把冰塊運到城裡,於是就抓起Sven的韁繩……」Anna滔滔不絕地說,好像這件事的批准真有需要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Elsa挑高一邊的眉。
「所以Sven受傷,我應該負點責任!」Anna終於鼓起勇氣,對上Elsa的目光道。
「妳確實應該要負點責任。」Elsa不禁好笑地開口,換了一個較輕鬆的姿勢,「但即使妳不把這些一股腦地往肩上攬,我也會同意他們進宮,Anna。」
就這樣,Kristoff奉女王之命搬進城堡裡了,這是曾經Hans沒能辦到的一件事。
此時男人安靜地聆聽著姊妹間的對話,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