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elen050011 于 2014-3-16 12:14 编辑
Chpater 5
「我們幫妳跟治療師預約了一個面談時間。」她爸爸嚴厲地說。
這消息令她瞬間臉色發白。「什麼？！」她用力地搖頭。「不，幹我才不要。我不要去見治療師！」
她媽媽就在Elsa爸爸旁邊，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是的，妳必須去。」她媽媽大聲宣布。「妳必須學著走出妳的蝸牛殼。妳整天都窩在房間，雖然妳的成績不錯…」她頓了一會兒，看著她旁邊的男人。「我們很擔心妳。妳應該出去走走，交些朋友，來點社交生活，享受大學的體驗！。」
Elsa無精打采地坐靠在椅背上，瞪著擺在她父母前方桌上的咖啡。「我-他-媽-的-絕-對-不-會-去。」
她爸爸的眉頭因為憤怒而扭曲。「不，Elsa，妳必須去。」他猛然地指著她。「或著妳就要過著沒有網路的生活，如果妳要繼續這麼幼稚的行為的話。這是妳的選擇。」
Elsa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不可以這樣做！大學生需要網路的！」
她爸爸也跟著起身，高大的身影屹立著，遮蔽了客廳剩下的空間。他發出一陣怒吼，巨大的聲音從牆壁反射回來，在客廳迴盪著。「妳要去見治療師，不然我發誓，我會親自把妳拖過去那兒！」
對於她父親罕見的暴怒，她只有稍稍地被震懾到。她垂下肩膀，但依舊瞪著他，想要保留自己最後的尊嚴。哈，什麼尊嚴？「好吧。」她妥協。「就一次面談。然後你們就可以閃了，因為我不會再去第二次。」她撂完話後，大步走向房間，完全沒注意到她妹妹就站在上面的樓梯口，完整聽見整件事情的過程。
Elsa雙臂交叉坐在車子後座，看向車窗外面。她完全無視於坐在前面的媽媽和妹妹。
「謝謝妳願意讓我在市區暫停一下讓妳姊姊下車，親愛的。」她媽媽在擁塞的市區車陣穿梭時，快速瞥了Anna一眼。「我希望這不會讓妳趕不上曲棍球的練習。」
較年幼的女孩旋轉了一下她的座位來看她的姊姊，試著捕捉她的目光，不過她卻是跟她媽媽說話。「這很酷，媽媽。如果這真的能夠幫助Elsa的話…」她的音量慢慢變小了。「這會對妳有幫助的，對吧姊？」
Elsa沒有回話。她希望妳可以肯定她的說法，妳這蠢貨。不要把妳那可悲的怒氣發洩在她身上。她從窗戶的倒影偷瞄Anna的眼睛，但她妹妹已經轉回去儀表板那側。Elsa的心下沉了。突然車子停下來，她媽媽靠邊停車並拉起手剎車。「我們到了。我是並排停車，所以Elsa，我不能跟妳一起進去。妳可以自己找到路吧？」
不我不想自己一個人進去。「當然可以，老媽。我已經20歲了。妳不用再把我當小朋友。」她很快說道。她車門開啟的幅度幾乎要到後面來車的行經路線上了。她溜下車，然後確認關車門的力道是否夠大。當她經過擋風玻璃前走向治療師所在的棕紅色建築物時，完全不理會來自她媽媽的目光。
大廳給她一種令人作嘔的奇怪現代感，就好像古根漢美術館內部充斥了雜亂的街頭塗鴉，然後清理的人只清潔一半的感覺。Elsa走過俗麗的大理石地板，按下電梯鈕。她看著電梯之間的那貌似充滿希望的巨大指示版，那指引她必須去哪個樓層。或著妳可以直接上到屋頂然後跳下去，讓妳遠離這一切的麻煩。
旁邊的電梯門響起一聲輕快的「叮」聲，然後在她旁邊開啟。Elsa踏進電梯，按下5樓的鈕。她強迫自己看著從鉻合金面板反映出來的乖戾倒影，這讓她眉頭更加深鎖了，那倒影似乎在嘲笑她一樣。妳只能怪自己，蠢豬。也許妳已變成一個更詭異的宅女。她將視線從面板轉移到那因為上方運轉的滑輪而滴答向上的樓層指示燈。
到達五樓時，她的大腿開始顫抖，這讓她幾乎無法離開該死的電梯。她努力拖著腳步到接待櫃台，報出姓名，但是喊了三次都沒人回應。櫃檯後方的女人正背對著她要接電話，還一邊嚼著口香糖。她走向等待區直接坐下。當Elsa確定那女人依舊沒發現她時，她轉了轉眼珠子。
Elsa垮坐在那不太舒服的塑膠椅子上，她試著不去看坐在對面的男人。他口中唸唸有詞，快速翻著一本倒過來的雜誌。Elsa很專注在無視那個男人這件事上，所以當她聽到她妹妹那穿透到室內的大嗓門時她嚇了一跳。
「Elsa！」她氣喘吁吁地說。她的臉有些紅，身體微微靠在逃生梯間的牆上。「喔太好了，妳還沒進去！」她快速穿越等候室，然後站在她姊姊面前。當她發現Anna已經在治療師的辦公室時，她困惑地站起身。「因為電梯太多人在排隊了，我只好爬樓梯上來。我希望能在妳訪談前見妳一面。」
較年長的女孩只是疑惑地看著Anna。「妳不用去曲棍球練習嗎？」哇嗚，妳還真是個老練的私家偵探。妳或許也早該叫她滾蛋了。Anna好像並不在意Elsa這冷淡的回應。
「是啊，不過這不重要。」她手臂環繞在Elsa頸上，然後抱緊她。「妳比較重要。」她輕聲說道。「而且我要告訴妳，不論如何我都愛妳，好嗎？」女孩身子往後拉了一點，尋找她姊姊的目光。「妳是我姊姊，我覺得妳很棒。沒有人可以影響我對妳的看法。」
Elsa緊緊摀住嘴，試圖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落下。妳是這世上最不值得這女孩如此對待的人。所以接下來的五秒不要再像個機器人了，告訴她她是多麼好。她的手臂摟住Anna的腰，臉埋在他妹妹的頸間，低聲含糊說道：「我也愛妳，Anna。」
「Elsa？」診療室傳來一個親切的聲音。一位頭髮花白，帶著細框眼鏡的年長女人站在入口處看著她們姊妹倆。Elsa趕緊跟她妹妹分開。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女人走到了門口。當這女人關上身後的門，隔絕了她看Anna的視線，她的心整個沉下到了胃。她還沒理解接下來要幹嘛，但是她妹妹的出現稍稍撫慰她的心靈。不過現在，她又要獨自面對這一切，而她為之懼怕不已。
「那是妳妹妹嗎？」治療師問。
不，那是我祖母。不然你他媽以為是誰啊？「對。」她咕噥道。她在那不那麼舒服的塑膠椅上坐下。
「她感覺很貼心。」那女人試圖打開Elsa的話匣子，不過顯然行不太通。
「她是很貼心。」女孩生硬地回答。她看著斑駁的毛毯。我很好奇如果大家要在這噁爛的毯子上面割腕，到底有多少血漬必須清理。
治療師試圖來個完全不同的方針，那是個會讓Elsa非常震驚的方法。「妳愛上你妹妹多久了？」
Elsa猛然地抬起頭。「你他媽的剛剛問我啥？」
眼前的女人只是裝傻笑著。「我問妳愛上妳妹妹多久了？」
女孩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嘗試挖苦她來轉移話題。「我不是這方面專家啦，不過我不覺得這是妳在見到妳病人後該問的第二個問題。」
「所以妳把妳當作我的病人囉？」女人彎下腰問道。
「對。不對！喔靠夭我不知道啦！」Elsa亂揮著手。「這很重要嗎？我老爸老媽付錢讓妳假裝跟我談話一小時，只要妳想，我就像是馬戲團裡可笑的小丑。」
治療師沒有回話。
「還有我沒有愛上Anna。我是說，我愛她，但不是那種愛。那只是…」之前夢裡的破碎片段突然席捲而來。「這太有病了！」
「這是可以治療的。」女人平靜地說。
Elsa從椅子上跳起來，慢慢逼近治療師。「我不需要治療。我很好，我就是我！沒有人了解我，除了Anna！」當這女孩意識到她適才說的話後，她猛然地闔上眼。她緊握拳槌向自己的額頭。「我操！不，妳知道怎麼著？我的訪談結束了。我們可以收工了。」
她大步走向門，然後大力拉開。當她經過接待員時，她把頭壓得低低的。她可不想讓那蠢女人看到她哭。
「Elsa？」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到她的耳裡。「怎麼了？妳還好嗎？」Anna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很明顯，她想在她姊姊結束訪談後問候她的狀況。她原本要坐在一個精神分裂症的人對面，為了妳這天殺的腦殘等上一小時。妳真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混蛋了。
較年長的女孩只是搖搖頭，沒耐心地猛按著電梯鈕。她只希望趕快離開這裡。她感覺到Anna牽上她的手，然後緊握著她的手指。她在Elsa臉上親了一下。「妳要晚點回去嗎？再試一次看看？」她輕聲問道。
我想燒毀這個地方。一滴孤獨的淚水從她蒼白的臉頰上落下。Anna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的，」她緊握著Elsa的手說。「我會跟爸爸和媽媽談談。我會告訴他們…妳希望我跟他們說什麼呢？」告訴他們逼我來這裡是會下地獄的。Elsa只是聳聳肩，然後她們進入了電梯。
「我會跟他們說妳在裡面待了整整一小時，但妳覺得這比潛水艇上的紗門還無用。」她妹妹打趣地說，竭盡所能想讓Elsa心情變好。Elsa咯咯地笑了出來。老天她真是她媽的可愛。
Anna轉頭對她燦爛地笑著。她很開心自己讓姊姊笑了，Elsa則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到喉嚨上了。我希望我能讓妳一直這樣笑著。幹妳真是太美了。我愛妳。
Elsa的思考突然停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她還困在電梯裡，她會馬上衝出去讓自己被車撞。噢老天。我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