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路边的水沟 于 2014-3-23 19:32 编辑

Chapter 2

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

时临二月下旬，太阳终于决定显露出初春的预兆。当Anna站在晨光下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并立即脱下她的外套，感受着阳光在她皮肤上留下的热度。她坐在车里兴奋不已，在距康复中心还有半个小时车程的时候摇下了车窗，脸颊在阳光的温暖和明亮中显得热情洋溢。

她通过看望者的休息室时向护理员们挥手打招呼，每个护理员很高兴能见到她。Anna一直是这个康复中心的阳光宝贝；她亲切的笑容友好得几乎让每一个患者都回以笑容，并惊异于这样一个陌生女孩带来的真诚关怀。许多患者接近Anna想与她轻松地聊天，并且有一次（一个有着惆怅的黑色眸子的小男孩），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只有当她的哥哥不在身边才会这样。

当Hans与Anna在一起时，其他患者甚至是护理员都对他们敬而远之。Anna从来没有注意到，当任何人试图接近这两人时，都会被从绿色眼眸中射出的寒冷目光而吓退。威胁的眩光从微眯的眼缝中透出，这目光中的信息是明了的：除了Hans之外没有人能够享受Anna的陪伴。

Anna，如上所述，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

她到达Hans面前时，他正在休息室里等她。一个笑容在他脸上舒展开来，他走上前去，把她裹在自己的熊抱里并将她举到空中。“嘿，妹妹！”

“Hans,”她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喊道，“放我下来！”Anna被Hans抱着转了个圈，然后重新脚踏实地。她用拳头轻轻地打了一下她哥哥的肩膀，她的哥哥立刻假装受了重伤，Anna再次笑了起来。“所以！你知道吗，今天外面的阳光万分灿烂。你想不想起床散散步？”

Hans的眼睛睁大了。“你在开玩笑吧？他妈的当然了，我要到外面去，我在这个这个除了浑浊的空气外一无所有的屋子里呆得太久了！”

Anna的脸因Hans的脏话而抽搐了一下（她无法忍受人说脏话），但她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向着负责值班的护理员Oaken先生走去。

Oaken先生是在看望者休息室里工作的最佳人选。他的身材完全魁梧雄壮，所以即使是那些带有攻击性的病人在他的身边也会稍加收敛。他也是一个好心肠的人，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你提起来并且轻描淡写地扔出去，但是他和善的外表实在让人害怕不起来。

“Hoo hoo！（电影中的店主台词）很高兴再次见到你，Anna！你又来看望你的哥哥了，ya？（同店主台词）”

“是的！其实我很想知道，我可不可以带他到外面散步？我的意思是，外面的阳光是如此美好，你知道我的，我不想逾越任何界限或其它什么规矩，但我想一些新鲜的空气可能对他有好处，而且......“

Oaken先生挥挥手打断了她漫无边际的话“当然可以，亲爱的。你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从你来的路原路出去。拿有一条通往花园路口的路。不过恐怕这时候外面没多少花，但你说得对。散散步可能对他有好处，ya？“

Anna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在大块头提供的纸张上签下了自己和哥哥的名字，然后她在手机上看了下时间，把它写了下来。

对着Oaken先生最后咧嘴一笑。在Oaken先生迅速的回笑中，她转过身，对自己的哥哥竖起了大拇指。

他对着她傻笑了回去，并迅速走到她的身边。她握着他的手，咯咯地笑着，快速地做了一个屈膝礼，然后挽起他的胳膊。

在他们离开之前，Anna快速地扫了一眼看望者的休息室。有一个病人——一个站在窗边，身材高挑的黑发美丽妇女，正对着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一些其他的病人围绕在周围，同显然是来自于外面的人聊着天。来人中有朋友，家人和爱人。

当她意识到，金发少女不在其中时，Anna发现自己的心头有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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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依旧在室外释放着耀眼的光亮。

Anna可以说她的哥哥正在享受散步的时光。每当有鸟儿从他的头顶鼓翼而过时，他都会抬起头用目光追随着它们的翎羽。并且每一刻他都会深深的吸气，然后夸张地呼出一声叹息。

“上帝啊，我太想念新鲜的空气了。”

“我打赌是的。”

她的哥哥转身微笑地看着她“谢谢你，Anna。”

Anna将她的头外向一侧“为了什么感谢？”

“为了你经常来看望我，这真的帮了我很多，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做到。你有许多其它的事情可以做。”

红发少女嗤之以鼻“其他事情？比如什么？与方圆10公里内的随便一个男孩讨论一下校花？我发誓，如果Ariel告诉我她正在和她的男友Eric又一次私奔，下次和她一起游泳时我会让她待在水下的。话又说回来，考虑到女孩实际上是一条鱼，她可能会喜欢这样。”

Hnas笑了起来。“说到男孩，你和Kristoff约会了吗？我下次跟他见面时需不需要和他来一次‘兄长’的谈话？”

Anna的脸涨红了，坚决地停下了脚步，当她的哥哥试图继续往前走时，她拉着他的胳膊使他失去了平衡。“Kristoff和我都没有拍拖！我们绝不会这样做！上帝，Kristoff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见过他挖鼻屎并且吃下去的样子！（Pick his nose and eat it!）“

Hans挑起了一边眉毛“所以呢？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做。（All men do it.）”

Anna想愤怒地尖叫，用举起双手盖住了自己的面颊。“这是令人厌恶的。Hans，我永远不会和Kristoff约会的。如果我们这样做了，这意味着我出了点问题。你可以为我预约下你医生的心理治疗谈话。”

Hans翻了个白眼，拖着自己的妹妹，沿着脚下的路走到不远处那把花园里的长椅旁。他拉着二人一起坐下，将脑袋向后仰，让阳光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你可以依自己的想法拒绝他，但Kristoff是唯一一个我可以信任和你在一起的人。当好感在你们之间滋生时，不要感到惊讶。”

Anna哼了一声，环起胳膊，扑通一下将自己的的后背打在椅背上。兄妹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声偶然的鸟鸣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Anna慢慢地放松了，她的身体轻松了起来，眼珠子开始打量着四周。出于好奇，她开始从下往上，一排排地数起康复中心的窗户。

绿松石般的瞳仁在数到第14扇窗户时停住了。

她看到了那个没有在休息室里找到的金发少女。

Anna在二楼，从右数起第三个窗口，看见了她的脑袋。那个她上次在休息室里遇到的美丽女孩正望向窗外，双手压在玻璃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Anna观察到她的呼吸让窗户蒙上一层雾气，看上去仿佛她第一次见到太阳。这个景象让Anna傻傻地笑了起来。

金发少女仿佛听到了她的笑声，明亮的蓝眼睛对上了她的双眼，不由愣住了。

她们只是凝望了一会儿，直到Anna笑着朝她挥手。

那个女孩明显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更大。过了一会儿，她的一只手压紧了玻璃，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嘴唇，轻轻咬着完美的大拇指指甲。

金发女孩害羞地、可爱地挥了挥手。

“Hans，她是谁？”

“嗯？” Hans睁开一只眼睛，用绿眼睛注视着Anna。当他看到她向上看时，他直起腰来，跟随着她的目光。他的眼睛在发现金发女孩时迅速眯起了。女孩立刻从窗边退开，消失在她呆着的房间里。“那是冰雪女王。”

“是什么？”

“冰雪女王，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称呼她。她从来不说话，几乎无视了所有人，距Weasel（Hans给自己治疗师取的绰号，意为黄鼠狼，形容狡猾的人。）所说她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他向后靠在椅子上“远离她。我不想让她的怪异污染了你。”

忽略了Hans给自己的治疗师取得绰号，她因他毫无根据地对金发少女的反感皱起了眉头。他对女孩的排斥和对女孩症状的形容，成功地使Anna对哥哥的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于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她保持着沉默，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她哥哥对于他人的粗鲁和麻木全都是因为她。甚至在他精神出问题前，也一直都是这样。

她的目光回到了窗口，Anna很失望地看到，女孩没有回来。

冰雪女王，huh？Anna想了一会儿，完全不适合她，她是如此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