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幹吃屎。這傢伙有閉嘴過嗎？
Elsa妹妹的男友像演默劇那般揮舞著手臂，如同在指揮尖峰時段的交通那樣，試著精確地重複準確的動作。幾個禮拜前他為了讓他的隊伍可以贏得比賽晉級表演這套手勢。Elsa毫不掩飾對她妹妹男友的鄙視神情。你甚至沒有達陣得分(註1)呢，蠢蛋。在Elsa打算抓起她的可樂時，下一秒這個癡呆的男孩的手肘就砰地占據了別人的地盤，而她思索著拿可樂丟向他的臉讓他閉嘴。
但是她只是轉了轉眼珠，然後跌坐回位子上。當她聽到Anna和Rapuzel為了Kristoff誇張的手勢咯咯笑了出來時，名為嫉妒之物沿著她的脊椎爬上去。雖然她堂姊的男朋友看起來也被逗樂了，不過Elsa對於他比較多是嘲笑Kristoff而不是和他同樂感到高興。
當個多餘的人並不是Elsa最愛的消遣清單中的首選。事實上它還排在刷聲望(註2)和被逼迫跟她媽媽的網球俱樂部朋友講話兩件事之後。但是她父母慫恿她去這四人幫的雙重約會插花。她爸爸塞給她50元鈔票作為麻煩她的補償。顯然他們將Anna託付給Kristoff這件事大概就像他們相信Elsa會在晚宴上保持良好的風度一樣。雖然她從來沒有承認，不過這位較年長的女孩有些感謝她爸媽逼她跟來。隨便來個理由打斷這小丑的親密行為。
想當然爾，貼心又慈愛的Anna已假設Elsa想要認識她的新男友。當較年長的女孩唐突地說出她要一起來時，Anna露出容光煥發的笑顏，這讓Elsa感到一陣罪惡感。現在她選擇無視於她的道德感-她終止想要用憤怒的雙眼在Kristoff額頭上燒出一個洞的念頭-她轉頭看向那選擇坐在Elsa旁邊而不是跟一起約會的男孩的妹妹。她為了能與妳一起共度時光而開心。她甚至不計較妳老爸老媽可能逼妳陪她這可能。她就是……如此完美。當Kristoff向服務生揮手示意要更多麵包棍時，Anna抬頭看向她並微笑。較年長的女孩的胸口突然一緊。她打算回以一個揚起一邊嘴角的笑容，不過當她感到脖子已經開始發紅時，她轉回去可樂那頭。
「我很開心妳在這裡。」她妹妹小聲說道。Elsa又再次感到一陣罪惡的羞赧感。哇靠，Anna。天殺的妳到底從哪裡學來這比彈班卓琴(註3)的鄉下人還撩人心弦的技巧？她只是發出了哼聲作為回應，然後小啜了一口她的飲料。當那女孩像聖誕節晚餐那樣將溫暖的手按在她大腿上時，Elsa的鼻子幾乎要因為湧上來的二氧化碳的不適感而噴出，不過她很仁慈地打算喝下滿口的汽水而不嗆到。當Anna移開她的手抓起才剛被放在餐桌中央的一根麵包棍時，Elsa感到有點失落。
突然餐廳的另一頭發出很大的撞擊聲，接著很快傳出一個小朋友高聲的哀嚎。顯然這小鬼頭就像妳一樣有趣。他坐位旁的地板上被一團濕潤的番茄肉醬麵用的一團亂，而他可憐的父母因為發怒引人注目感到窘迫。
她表姊突然大聲竊笑起來。「我猜他--」她因為自己不可愛的噴息聲而中斷話語。「我猜他不小心弄掉了義大利麵。」
同桌的三個人非常疑惑地看著她，但是Elsa卻像個神經病露齒而笑。Rapunzel的眼睛捕捉到了她內向的表妹，她打算對Elsa做個小微笑，然後清喉嚨大聲說道她有多餓，接著抓起一把麵包棍打算一口氣同時塞進三根。顯然她希望把她的臉紅咀嚼下去。
在他們的食物上來之前，Elsa都沒停止她那不自然的笑容。
儘管Kristoff堅持並大聲抗議著，Elsa還是將她妹妹從餐廳載回家，留下這傻大塊頭和一輛空空如也的車子。希望這會讓他蛋疼。小種馬以為他可以因為付晚餐錢然後我就會讓他的髒手對我妹妹毛手毛腳。再試試看啊，你這渾蛋。她對Rapunzel小聲咕噥道：「下次最好掩飾好一點啊，表姊。」當她滿眼看到Anna親吻著那個粗野的足球隊員時，她幾乎要把她妹妹推到行人座椅上，只差沒有跪在他面前獻上家產做為分手的謝禮。
現在快要十點了，Elsa思考著那無疑會持續到凌晨的臨檢而發動了車子，前門也同時解鎖。她的戰術列車出軌了—一如往常---因為她妹妹的觸碰。Anna阻止Elsa走上樓梯。
「嘿，我真的很享受今晚的時光。」她小聲地說，握著Elsa的手。「看見妳玩得開心，很好。」
較年長的女孩感到心跳漏了一拍。「不賴。」她像啞巴一樣回應。呃妳為什麼這麼介意偶爾張開妳的嘴巴呢？ 至少聽起來妳享受她的陪伴吧。她咳嗽了一聲。「我-我也過得開心。我是說和妳在一起。」她快速地眨眼。「我的意思是，當然跟其他人一起也是開心，但是跟妳在一起最快樂。因為妳是我妹妹嘛。然後我又不是那麼常看到妳。」這是妳自己的錯！老天…好妳現在可以安靜了。
Anna似乎並沒有被這缺乏感情的的話擾亂。相反地，她更靠近她姊姊，將一隻柔嫩的手放在她腹部上，然後說著一些話。但Elsa絕對不可能聽見，她耳裡奔騰的血液壓過了這些話語。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Elsa用力閉上眼。媽啊她的手感覺真棒。她突然倒抽一口氣。呼吸。媽的呼吸就好。
「Elsa？」她妹妹問道。較年長的女孩眼睛突然睜開，對到Anna乞求的藍綠色眼珠。「如果妳不願意沒關係的。我了解。」不願意啥？幹。完全沒聽到她剛剛說什麼。「…但我想妳可能還想在這多留一會兒，現在只剩我們。我還不累，所以…」呃，我—她是在問我要不要--「妳願意跟我一起看場電影嗎？」
Elsa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半張開嘴。噢，好吧。她嘗試隱藏自己的失落。「好啊。」她終於呼出一口氣，Anna露齒而笑。她拉著她姊姊到了沙發。年長的女孩幾乎在小毯子上躊躇著，有些神經質以外的東西讓她雙腿顫抖。這叫性飢渴爆發，妳這噁心沒救的女人。現在乖乖坐下並試著不要讓這嚇走她。
Anna一手拿起遙控器，另一手從沙發後方拉出一條毯子，重重將它放在一塊坐墊上。當Elsa坐在離她期望的距離有點遠的地方時，她拍拍她旁邊的空位。「來吧坐這兒，我不會咬妳的。」她眨了眨眼。較年長的女孩幾乎要暈了過去。老天我真希望妳真的咬我。
Elsa滑過去她妹妹那兒。當Anna抓住她的手臂時，她感到一陣惶恐。Anna空閒的手拉了毯子蓋上她們倆，然後把頭放在Elsa肩上。當她對這溫暖的小小堡壘感到滿足時，她拿起遙控器對著電視。「噢，『翻滾吧！女孩！』(註4)開演了！」Anna激動地說著。「我愛這部電影！我們可以看這片嗎？」
Elsa文風不動地坐著，出汗的雙手放在膝上，試圖擠出一句肯定的話。不過她只成功做出一聲小小的咕噥聲，但這對那女孩來說已經足夠。她發出小聲的開心的聲音，更加依偎在她姊姊的懷裡。她的右手和Elsa顫抖的左手十指交纏著。
較年長的女孩覺得她的心飛起來了。天，我多想抱住她。但她勉強冒著這宛如置身於天堂的風險。她妹妹靠在她身上，胸膛升起又溫和地消伏下去，一根拇指溫柔地摸著她的手背。不管妳做啥，別動就對了。妳很明顯口水快滴下來了，她遲早會知道妳在想啥，然後妳就得乞求她甚至只是看妳一眼，更別說再次觸摸妳了。她感覺到Anna移動身子了，她抱住她姊姊在半空中的左手臂，然後低下頭把它環繞在她的肩上。就在Elsa茫然地對著電視時，她眼睛瞪大了。拜託，就單純享受就好。別兩小時都想著那鬼玩意，就只是…當她姊姊，可以嗎？
她發抖的手指伸向Anna的頭髮，溫柔地劃過紅色的髮絲。當Anna發出滿足的「嗯」聲時，完全無法移除在她臉上大大又遲鈍的笑臉。
「愛妳。」那女孩小聲地說。她一手在Elsa的膝上以畫圓弧方式摩擦著。較年長的女孩被這難以置信的溫暖給淹沒了。這感覺雖陌生，但她欣然接受，完全不同於往常她從她妹妹感受到的令人窘迫的激動或是性慾的激發。
「我也愛妳，Anna。」她勉強從喉嚨擠出一團含糊不清的話。我配不上妳，但他媽的每次在我配得上之前我都不再繼續嘗試了。
註1：達陣得分( score the touchdown)：達陣（Touchdown）是美式足球中常見的得分方式之一。當進攻方球員帶球進入對方達陣區或者在達陣區中合法接住了傳來的球，即為成功達陣。達陣成功可以為本隊贏得6分。得分的一方可以獲得一次一分加踢或者兩分轉換的進攻機會。
註2：刷聲望( rep grinding )：見下方連結。
http://wiki2.gamer.com.tw/wiki.php?n=5656:%E8%81%B2%E6%9C%9B
註3：班卓琴（banjo）：又稱五弦琴，是美國的非洲裔奴隸由幾種非洲樂器發展而成，它上部形似吉他，下部形似鈴鼓。現在的班卓琴有4弦和6弦等，其中跟結他彈奏法相似的六弦琴正普及化。班卓琴以往在傳統非裔美國人音樂和19世紀的巡遊演出（minstrel show)出現，今日多用作彈奏鄉村音樂和藍草音樂（bluegrass music）。
註4：『翻滾吧！女孩！』(Stick It)：2006年上映的校園青春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