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色相簿2】无法触及的思念(冬马X雪菜)

作者:ikokpopo
更新时间:2014-04-25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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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ikokpopo 于 2014-4-25 20:31 编辑


看完两部WB2太胃疼于是码字自行止痛。狗血向,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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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樺太的冬季,素來冷的令人戰慄。

並不只是地處極北緯度的關係,也是因為身在異國他鄉,那種孤獨感自然更使得寒意惡化。我費力地推開被冰結封住的大門,用掃帚清掃門前積雪。縱然這種荒涼之地可能沒人經過,但若是層疊的積雪將門封住,怕是之後都不要想出入了。

選擇這麼個鬼地方度假,真是見了鬼。

吸引我的注意力的是,層層疊疊的白雪被我掃開,其下現出的仿佛人形的影子。以手掬開板結的雪屑,拂拭過後,則顯露出蒼白的少女臉龐。觸手冰寒,神色寧靜。秀氣的眉梢毫無一絲波瀾,宛若靜靜沉睡雪中的睡美人。

以至於在那片刻,我幾乎忘記了動作。直到環出現在我後面,把不知姓名的少女從雪堆裡拉出。

“我說明日菜,這樣下去她會變成霜淇淋的。”

被這話語提醒,我才意識到應做的事情。我們二人將少女搬運到屋子里,檢查了下她的狀況,並沒有凍傷,大抵是她倒在雪堆的時間並不長之緣故。她的隨身物品,只有粗略裝填的背包與錢包而已。以這種裝束遠行至此,在冰天雪地中漫步,不異於自尋死路。

“是跟隨旅行團至此,而迷了路吧?”

“是沒有做好準備就跑出來的大小姐嗎?”

我們幾個在此別墅度假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闡述自己的猜測。畢竟現在大雪封路,交通中斷。雖然請求了救援隊,但是卻依舊不見蹤跡。天氣寒冷,時間充沛,除了在此發洩閒暇的時間,幾乎沒有別的好做。

“我猜她是海難的倖存者,飄到這邊來逃生的!”

“這兒是龍三角嗎?”

我忍不住出聲吐槽,同時拿出預備在別墅內的被子,把少女一層層裹在床上。看樣子,她一會兒就會醒來。

環似乎有了什麼發現,她碰了碰我,示意我們一起出去。在她手中,是一本裝飾精美的筆記本。

“這是那孩子身上唯一有文字的東西。”

環一面說著,一面將她翻開。

“儘管私自偷看是不道德的行為,但是也必須知道她的身份。原諒我吧。”

書本的第一頁,以纖細工筆勾著持有者的名字:冬馬和紗。隨著環將紙頁一一翻閱,清冷而悲傷的故事隨之鋪滿了整個房間。


(一)

露台之上,天光流瀉。七月午後,正值盛夏。

應該上哪一節課程了?

黑髮如瀑垂下,蔚藍眼瞳凝視著天空,像是要在其中找到應得回答。當然一切終歸靜寂,課程也沒有著落。她索性不去細想,放鬆身體躺在天台上臨時搭起的坐墊。

反正冬馬是逃課的慣犯,多一堂少一堂又有什麼要緊。

習慣於這種自由的另一面,就是將自己孤立於人群之外。冬馬的端麗面容、及腰長髮和高挑身材,無疑進一步地散發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天台上的美少女這一說法在城峰流傳甚久,幾乎快要變成了怪談。然而在她休憩時走上這露台來搭話的依舊寥寥。

沒有人正好,省的打擾我午後安眠。

溫暖的陽光浸浴全身,撩起了少女的睡意。意識漸漸散去,眼睛快要閉合的時候,卻聽到久違的推開天台門之響聲。

“冬馬同學!”

帶著睡意的冬馬投來的目光里,是背著吉他的青年,以及留著亞麻色頭髮,宛若高嶺鮮花一樣閃耀的少女。

此次相遇,便是一切事情的開端。厚厚本子上冬馬書寫的每一個字,都飽蘸了因此相遇而帶來的喜悅,悲傷,焦慮,遲疑,愛情的甜美味道,以及染滿誤解的鮮血。

孤獨遠走北方,向著雪原中毫無目的地自殺般前進的冬馬,在寫下這行文字的時候,真實地體味到了命運的意味。


(二)

冬馬和紗、小木曾雪菜、北原春希。

隨著輕音樂會演出的大成功,三人的名字幾乎成為熾熱流行語。估計即使是雪菜和北原邀請冬馬作為琴師加入的時候,都未曾料到有如此之大的收效。

本來不過是輕音樂會臨時的邀約,卻激起了冬馬罕見的熱切心情。她開始出入活動室,在電子琴上潑灑自己天賦的音樂直覺,同時也順帶指揮著雪菜放聲歌唱,北原把活動室裡的各種樂器敲個叮噹作響。

不知何時起,眼前的兩個人在冬馬心中的影子漸漸擴大。

不,若要準確來說,該是雪菜才對。冬馬越來越習慣和她出入平時懶於出沒的一串串教室,聽她歌唱,為她指點,以及坐在屋子里喝她帶來的飲料。當然其中也有見縫插針融入其中的北原。但冬馬總覺得對方和雪菜更黏一些。

這隻是尋常的友情而已。

一開始冬馬這樣想。她並非沒有女性友人,不過多數都是處於點到即止的熟人層面。或許是最近與雪菜接觸的比較多,自然地與她變得親近。猜想與真相往往只隔著一層窗戶紙,間隔它的只是名為理性的意志而已。

戳破冬馬的窗戶紙的日子並沒有相隔多遠。

又是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輕音樂會照常活動,北原則和一個姓河野的下級生跑去鄰城。偏巧校舍里停了電,悶熱又無趣。

“冬馬同學,要不要出去逛街呢?”

似乎也為這呆滯的氣氛感到無趣,雪菜向著冬馬提議,說出了她正躊躇的話語。


(三)

商店街的人大約會對這一對組合產生興趣。笑容滿面,喋喋不休地介紹著這個那個的亞麻發陽光少女,與身材高挑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提著小包大包的黑髮女孩子。若不是明知都是女性,倒真是像最常見的那種情侶。

也許是過於沉浸琳瑯滿目的商品,雪菜一腳踩空,向前翻倒。然而在她倒地之前,卻意外般被直接拉回。

手臂上纏繞著溫暖的感觸,那是冬馬的臂膀。如同齡女孩般纖細,卻又格外地可靠。

“冬馬同學真溫柔呢。”

“這隻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雪菜的笑容更加燦爛,搖搖曳曳映出心裡的話語。冬馬同學真是不坦率。一邊嘴上這樣說,一面還不是挽住我就不放手?

冬馬和雪菜相攜的身影就在之後,走遍了商店街剩下的大街小巷。直到殘陽西墜,夜幕低垂,兩人在商店街口分手為止。

“下一次我們再來這兒吧,冬馬同學!”

雪菜對著登上公車的冬馬搖手呼叫。背過身去的冬馬,嘴角不由自主地輕輕翹起。


(四)

冬馬與雪菜的生活一直像這樣持續著。

上課,活動,以及遊玩。北原經常也跟著她們,替代寡言的冬馬來回應雪菜機關槍樣的話語,以及提著雪菜或冬馬的大包小包。

看上去,冬馬和雪菜之間,比起雪菜和北原之間更加親密。雖然北原在她倆認識之前就已經和雪菜相識,但這兒他反倒成了孤懸在外的燈泡。

甜蜜的氣氛,身體相觸片手相牽的觸感,一切都在敲打冬馬腦中的世界線。

如果就這樣繼續和她在一起會怎樣?如果進一步擁抱住她會怎樣?

我對小木曽,到底是保持著怎樣的感情?

啊啊,如果將這不正常的感情吐露,會不會招致她的討厭?

發散的思維變成刀刃,懸在冬馬的思維四周,讓她如履薄冰,不敢輕舉妄動。雪菜投來的目光也漸漸有了變化,那是期待,抑或是警戒?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出變化,只能留待冬馬自己決斷。

於是時間就這樣流轉,三個人之間不明不確的狀態一直持續。直到深秋來臨,紅葉遍地。像往常一樣等待著和雪菜外出的冬馬,看到了雪菜留下的便條。

“冬馬同學,我和北原一起出去了。”


(五)

從那張便條開始,輕音樂會的三人關係驟然急轉。

除了活動時間,冬馬身邊幾乎不見了雪菜身影。替代冬馬在商業街上拎包的人變成了北原。沒有多少預兆,看不出什麼關係,雪菜和北原之間突然熱絡起來。冬馬少有地跑去教室一次,卻又看到兩個人在座位上談笑。

冬馬少有地感到焦躁。她想要過去分開兩人,詢問雪菜,又因這無來由的焦躁而感到落寞。

或許這就是雪菜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我這種……

冬馬如是想。

她分不清自己更想要的是哪一個。是雪菜這個個體,還是雪菜那甜美的笑容?如若真心地對她懷有喜愛,那麼讓她以自己選擇自己嚮往的方式生活有什麼不對?

因而冬馬沒有權利置喙,沒有資格介入。雪菜與她終究只是友人,與她和北原一般無二。而或許她和北原,才是真正的……

想至此處,錐心刺痛。

明明應該接受這個現實的。

明明應當笑著為她祝賀的。

明明應該……從心底裡為她高興的。

然而此刻,冬馬的心中卻如被撕裂般劇痛。她不想再繼續思考這呼之欲出的真相,也不願意繼續目睹雪菜與北原。她轉身跑出教室,躺回空置了許久的天台墊子。擋在眼前的袖口不知不覺已經濡濕一片。


(六)

冬馬迅速地憔悴了下來。

在她的心裡,如火焰般明滅閃爍著自責和憂慮。她試圖逆轉自己的情感,讓自己真心地為雪菜和北原慶賀,讓自己乾淨利落地斬斷這沒來由的感情。然而不曾有半點效應。抽刀斷水水且更流,又何況少女心中千迴百轉的戀情?

雪菜依舊和北原出沒,對她投來的笑容依舊溫暖。這無濟於事,只是在冬馬心中的天平上再打下一顆砝碼。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只能做出唯一的決定。或許不少人都願意橫刀奪愛,然而對於冬馬而言,她何忍對著摯友說出這樣的話,如何能以自己的意志凌駕對方的選擇?

一鼓作氣,斷了自己的一切想法。

面對著輕音樂會堆滿樂器的檯面,冬馬以切齒的決心做出決定。幾個月的幻夢也好,曾經片手相牽的經歷也好,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感情也好,全都做一個了斷。

恰好,今天雪菜少有地回到了活動室,像往日一樣替冬馬和自己倒滿杯子。她似乎並沒有在意,站在電子琴前冬馬異樣的神色。

“雪菜。”

唯一一次,冬馬用親近的叫法呼叫她的名字。往素冷徹平靜的她,聲音也不覺有了一絲焦灼。

“你和北原,在交往吧?”

“大概……真的是呢。”

雪菜的笑容明媚而無邪氣。

“冬馬同學有什麼要問的嗎?”


(七)

看上去,計劃似乎奏效了。

雪菜的心情如面上笑容一樣明媚。

她的確心有所屬,然而卻是自那日午後,冬馬挽住她開始便已定下。更早之前,她的視線便已被天台上的麗影吸引。

哪兒有什麼和北原交往,那隻是她定下的策略。雪菜看清了冬馬對她抱有的好意,卻又因她的遲疑猶豫而無所適從。因而她索性串通北原,做出這一套仿佛交往的戲來,以此刺激冬馬心中的佔有欲,讓冬馬直面自己真實所求。

可惜的是,幾周以來冬馬絲毫沒有反應,只是如平常一樣,往返天台、部室兩線之間。直到雪菜按捺不住,算準了冬馬回部室的時間,趕回來撞了個正著。

如她所料,冬馬因交往的消息而焦慮。也如她所料,冬馬最終向她詢問事情的真相。

無論有怎樣的反應也好。疑惑也好,不滿也好,憤怒也好,隨便什麼都好。質問我吧,和紗,看看雪菜的真心,是不是和你的一樣!

然而冬馬的反應,卻超出了雪菜之預料。她只是默默地遞給雪菜一張包裹的便箋,就離開了已被夕陽染的鮮紅的活動室。

在打開便箋的一瞬,雪菜的臉仿佛冰雪一樣慘白。


(八)

冬馬昏昏沉沉地走出校門。

在方才的便箋上,她毫無保留地訴說了自己這幾個月來的心情。對雪菜的感情,對自己行動的膽怯,因對她和北原的交往懷有不悅的自責。以及帶著錐心之感寫下的祝福。

她本該當面傾訴,卻又懼怕被雪菜回絕斥責。

啊啊,對好友懷有如此卑劣的想法的我,因為她的幸福而不悅的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消失吧。

時值秋天,冬馬秀氣的臉卻像置身冰天雪地中一樣慘白。她機械地踏出屋子,穿過馬路,甚至不敢停下來聽雪菜收信後的回應。

真差勁啊,我……

想著自暴自棄的話語,任眼淚流下不加擦拭,冬馬的腦海里一片空白。置身車水馬龍大街之上,卻幾乎聽不到一絲聲音。

“和紗——!”

她所期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太遠了,並不清晰,她似乎在說著什麼,是拒絕的話語,還是……

心裡在恐懼著或許到來的結果,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轉過。雪菜穿越路面奔跑的身影映在冬馬眼中。

雪菜呼喚的口型,在冬馬心裡激起漣漪,還原成最初的話語。在這一瞬間,彼此因為疑惑誤解而背離的兩人,毫無掛礙地傳達彼此心意。

下一剎那,馬路中刺耳的剎車聲撕碎了冬馬的意識。


(九)

北原看著眼前的摯友,曾經風華絕代獨立在日光下露台的少女,冰山般的容顏已被憔悴代替。她包裹在黑色風衣裡的身軀,纖弱的像要被風吹斷。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吧。

北原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還剩下什麼開導的話語。只能看著冬馬的身影消失在去往樺太的道路盡頭。

是我殺了雪菜。是我的膽怯害死了她。

一路北行的冬馬,被幽靈般的執念所纏繞。反復誦念的只剩下對于自己的咒詛,所期許的僅余賦予自己的制裁。奧州秋景,北海雪天。直到踏上仿佛處於天海盡頭的樺太。


結末

“環小姐!明日菜小姐!”

惠美梨的叫聲把我們拉回現實,匆匆收起冬馬的筆記本,趕回客房之時,原本躺在床上的冬馬已經不見蹤影。

“只是睡了一會兒,她就不見了……”

仿佛印證惠美梨的說法,洞開的後門正散發著凍氣。

“快走吧,明日菜。”

環迅速地圍上圍巾,披上防寒服。惠美梨也把厚大衣遞來給我。不言而喻,我和環都意識到了現在的狀況。

名為冬馬的那名少女,因為戀人的死而自責。恐怕她的意圖,就是在這冰天雪地中消失吧。無論如何,現在要盡快把她找回……

結果沒等我們走出門,雪地車的轟鳴聲就隨之而來。

“請問你們有見過這個人嗎?”

不及停穩就從雪地車上跳下來的亞麻髮色少女,在我們面前舉起照片。的確見過,確實熟悉,因為一刻鐘前她還在這間房子裡……

“冬馬……?”

我和環不約而同地念出了照片上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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