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一場驚險過後,商業大廈的安保負責人把她們送去醫院清理傷口。
安娜在急診科外頭徘徊,看得雪寶有些眼花缭亂。
“你不要焦急,愛莎也只是小傷口啦。”
“你又怎麽知道花刺會不會有細菌呢?”安娜感到她們認識以來,似乎受傷的總是愛莎呢,還要每次都見紅才行。
即使是一刻鍾的等待,對于心急如焚的人來說,一秒鍾也是煎熬。
這時,拉簾被拉開,安娜搶在助理前迎了過去。
“醫生,她怎麽了?”
醫生脫下口罩,淡定地回答:“被花刺割傷,傷口不深,沒什麽事,不過以防感染,這些天還是要小心點。”
“好的,謝謝醫生。”助理插嘴回複,而安娜已經進了急診室。
坐在邊上的雪寶唯一的感覺是安娜太不矜持了,滿臉寫著我很緊張她。她們現在只是傳绯聞罷了,若是在一起了,安娜不就馬上倒貼過去?作爲安娜的好友暨助理,還有一個身份是隱藏性監護人,她這毫無節操的做法可不行了。雖然說女神很好,但是女孩子還是應該矜持一些嘛。
她就坐在那裏糾結著矜持的問題。
一進去,只見愛莎肩上包紮一片紗布,也許清理傷口時疼痛,她的唇泛白,加上她本來就白皙肌膚,顯得缺了些血色。
“還疼嗎?”這次安娜沒有哭,不過看上去氣色有點差。
愛莎搖搖頭,微笑著,“那個人說的話別記在心上。”一路上她在一直顧慮那個攻擊安娜的人說的話,她害怕安娜胡思亂想。顯然男子是她和貝兒的cp控,現在戀情沒了,他的內心受不住了。
宣傳期間,安娜和她朝夕相處,她能感受到安娜對她有感覺的。所以她才敢將來的一天向她表白。
與此同時,這也是愛莎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和安娜坦然心扉的原因,從年中媒體報道情變,她預計大約半年吧,事情也就過去了。即便她可以得到安娜接受自己,這段時間的過渡應該不會讓安娜感到太唐突。
安娜回避了她的話,嚴肅地說:“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不可以用自己身體擋,得跑。”
“可是若是你在危險中呢?”愛莎歪著頭,故作天真地問。
安娜的心一揪,她機械地走過去,輕輕從沒有受傷的另一側抱住愛莎,“也得跑知道嗎?我身手比你好多了。”鼻子有些酸,眼眶覆蓋一層霧氣,她不要像上次不爭氣哭了,她要堅強起來要有堅固的城牆才可以立足于這個隨便一轟擊就可以把她摧毀的娛樂圈。她要屹立不倒才可以有資格站在愛莎身邊。
愛莎玩味調侃道:“你那麽笨,哪裏跑得快啊?”
安娜咬咬唇把眼淚咽回去,其實男子的話給她挖了一道坎,現在的她只是一心在意愛莎的傷所以無暇顧慮自己的情感罷了。
她松開她抱著愛莎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挑眉眯眼說:“你的傷一天未好,你一天都得乖乖聽我的話,哈哈哈。”
此時,愛莎的電話響了,她給了安娜一個鄙視的眼神,才接了電話。
“你受傷了,是嗎?”電話的那頭,那把永遠都那麽動聽嬌柔的嗓音響起,那是她們分開後,她第一次主動打來電話問候自己。
“是啊,一點小傷。”愛莎一如既往習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那人捉起來了嗎?”
她和她似乎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估計被保安捉去警察局了吧。”
實際上愛莎沒有多問,她不是記仇的人,也不想追究太多。
“嗯,那你這周得小心點,傷口別碰水了。”即使分開了,她還是關心她。
聽完她的叮囑,愛莎溫柔地說:“嗯嗯,我知道了。你工作還是那麽忙嗎?記得要按時吃東西……”
她就像以往一樣細心提醒她注意身體注意注意,全身血液一下子湧上大腦,她那顆已經蒼白無力的心竟然泛起壯闊的波瀾,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抖,高傲的她跨不過那道坎,她和愛莎不是純粹不適合的分開,而是還有一個人橫插入她們之間。
一番窩心的問候卻讓她聽得有些焦躁,終于挂了電話,她有些木然坐在辦公室。
“她沒什麽事吧?”坐在她對面的薩拉替她拆開外賣,現在已經很晚了,她忙了一天沒有時間給貝兒親手做點吃的,所以她只好送外賣過來。
貝兒有些煩躁,她不高興薩拉問及她和愛莎的事,“別提她了。”
薩拉不正經調侃道:“若不是我幫你打通電話,你還在這裏乾焦急呢。”
“沒有人讓你多管閑事啊。”心裏有坎在作怪,貝兒直接就向薩拉發脾氣了。
薩拉這半年隔三差五就找找貝兒哄哄她,結果她的一番苦心只是得到今天的怒罵,一向表現不在乎的她突然也狂躁起來。她也是有脾氣的,她一直無聲無息默默陪在傲嬌的女王身邊,哪怕她還惦記著別的女人。
貝兒大概是第一次向薩拉無理取鬧,薩拉對她的好,她是感受到的,滿懷私心地想,她不願意她和薩拉相處的時候提起第三者,可是高傲的她不會向薩拉說這些話,因此表達形式變成發脾氣。
“枉費我一片苦心。”薩拉鐵青的臉,沒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臉。
“我沒有要你管我的事啊。”
硬碰硬,火星撞地球,非死即傷。
薩拉一拍桌面,音色變得森然,“這世界不是只有愛莎才會關心你的,還有很多人,你若只是想她去愛你,那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機會得到她施舍給你的愛了。”
一放狠話,貝兒原本脆弱的心被刺紮得鮮血淋漓。
貝兒指著薩拉口不擇言地反擊:“若不是有第三者,我和愛莎絕對不會分開的。”
“呵呵。”薩拉帶著譏諷地笑了,語氣變得陰險,“你真的認爲是那個女孩你們才分開的麽?你和她的價值觀沒有一些重合,分開是遲早的事,你別把自己搞成受害者的,我覺得愛莎被你壓迫了這麽多年,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大概薩拉今天是大姨媽來了,十分不理智地選擇和貝兒來一個玉石俱焚。
薩拉一語擊中貝兒的要害,她放不下的心結讓她徹底爆發了,她罵聲像雨滴打過去,“你愛助敵人威風的話那你以後別管我,出去,你給我出去。”
“你……不管就不管!”和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講道理簡直是浪費人生,薩拉憤怒地轉身就離開了貝兒的辦公室。
爭吵聲隨著門關上而戛然而止,貝兒怔怔看著還在冒蒸汽的羅宋湯,她到底在幹什麽?明明腦子不是這麽想的,嘴上卻放出毒言。好好的怎麽就把她給氣走了?她頹然扶額,眉頭因煩惱而褶皺起來,難受得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