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hristhdin 于 2014-5-15 13:59 编辑
表白⑤
“多謝款待。”
“欸？！堇同學吃得很少呢。飯菜不合口味嗎？還是……覺得住家飯太平凡？”
“不是這樣的，伯母燒的晚飯比我家平時的要豐盛多了，只是我向來胃口比較小。”
“但堇同學身材很漂亮呢，哪像我家照，不管怎麼吃，該長肉的地方還是不長肉。”聽到自己被損，嘴裡叼著雞翅的照用怨念的眼神斜視坐在身旁的宮永媽。
“堇同學常跟父母一起吃晚飯嗎？”
“只有……只有我跟管家而已。”堇流露出落寞的眼神。感覺到氣氛不對，她又馬上微笑道：“但昨晚，父親難得地回家陪我吃晚飯了。”
“堇同學要是感到孤單的話，可以常來找照玩喔。”
“欸？！”宮永媽燦爛的笑容讓堇頓時愣了神。
“照平時除了在家裡看些莫名其妙的書之外，也沒什麼娛樂消遣的。”
“……”照嘴裡叼著秋刀魚，繼續用怨念的眼神斜視著宮永媽。
“這孩子有點文靜過頭了，比較玩得來的同齡孩子也沒幾個，讓我有點擔心呢。但似乎在堇同學面前照就能變得開朗起來了呢，希望堇同學能多和她一起，聊天，打麻將什麼的。”
“嗯。”——社團祭後，每次跟照同一桌，她都額外認真地把勢要自己打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或許是宮永媽特別的和藹可親，除了父母之外，堇還是第一次能跟長輩如此輕鬆地談話。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同學家吃晚飯。能這樣被主人家喜愛，算是個好現象吧。
“我吃飽了。”照終於放下了碗筷。
如果可以的話，照實在不想結束這頓晚飯。從媽媽與堇的談話中，可以得知許多關於堇的狀況，除此之外，媽媽問的都是自己沒有勇氣開口的問題。
——好想知道堇更多的事情。
可惜，桌上的飯菜已經被清空，沒有辦法再繼續裝模作樣的照，只好把期望放到下一次的談話中去了。
“照來幫忙收拾飯桌可以嗎？”
“嗯。”
“我也來幫忙。”堇迅速起身，并把桌上的盤子疊起來。
“讓客人做事怎麼好意思，這些讓照來吧，堇同學先去洗澡可以嗎？”
“嗯……”把手裡的盤子遞給了照，默默看著照與其母親倆人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數分鐘後，才拿著更換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從浴室出來後，堇發現客廳已經擺好了麻將桌。話說回來，除了合宿和比賽之外，堇還是第一次在部室以外的地方打麻將，而且對手還是長輩……想到這兒，堇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了。
“堇同學，過來這邊坐吧。”宮永媽微笑著向正站在浴室門前發愣的堇招手。
沐浴後的堇換上粉紫色的吊帶長裙，外露的香肩，輪廓分明的鎖骨，因浴後而迅速流動的血液，使雪白的肌膚紅潤起來，臉上淺淺的紅暈連本人都沒有注意到。走到麻將桌旁，堇拉開其中一張椅子，雙手貼著大腿後方的裙擺，優雅地坐下後，還不忘整理剛吹乾的長髮。
——這孩子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貴氣呢，照還真會找。
“堇同學有打過三麻嗎？”宮永媽邊整理著麻將，邊問道。
“還沒有。”
“只是少了北家，還有七張牌而已，沒什麼多大的變化的。等照洗完澡出來我們就開始吧。”
“嗯。”——宮永媽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照倒是不怎麼愛笑呢。
“堇同學是什麼時候開始打麻將的？”
“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去年才開始學的，在此之前我只記得一些普通的役種。”
“噢？那是什麼原因讓堇同學初次接觸麻將的呢？”
“因為媽媽……媽媽喜歡打麻將……但父親還是要求我把精力放在弓道上。”
——竟然對雙親的稱呼不一樣？看來這孩子默默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是不好當。
“這樣的話，那改天也約堇同學的母親來一起打麻將好嗎？”
“欸？！但、但是……媽媽她……身體不太好……正在國外接受治療，恐怕不能邀伯母的約了。”堇低著頭，眼泛淚光地說道，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抱歉！堇同學，愿妳的母親早日康復。”
“謝謝伯母。對、對不起……”堇仍皺著眉。
“為什麼要道歉呢？”
“因為……伯母主動邀請，我們卻不能……”
“傻孩子。”宮永媽憐惜地撫摸堇的頭，安慰著她。
——這性格肯定又是被家族的人壓迫出來的吧……太聽話的小公主人生會過得挺無趣的吧？年輕人還是稍微有點主見、叛逆才夠朝氣。不過自帶天然屬性的大小姐？嗯……我家的照該怎麼做呢？還是不要插手，默默地為照許願比較好。
照洗完澡出來，三人便準備開局。 搖骰結果是：照是起家，宮永媽是南家，堇是西家。這樣，三人的半莊對局就開始了。
東一局
堇拿到了兩向聽的配牌，既然已經知道了照有東一局不和牌的打法習慣，就要把握機會。把手伸向牌山拿起一張牌，抓穩後堇用拇指在牌面摸索，突然嘴角上鉤，仿佛一個發現獵物的狩獵者。
——二巡聽牌，門清，平和，Dora3，滿貫……如果立直的話還能加一番，要主動進攻嗎？
利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坐在旁邊的長輩，堇還是選擇目前先冷靜觀察對手。——到第八巡再說。
雖然說越到後面，有效的進張會越來越少是十分正常的事。二巡聽牌，現在是第六巡了，堇竟然還沒能和牌。
“立直。”堇顯得有點急躁了，拿出立直棒往桌上一放。
“和。”
——竟然和我的宣言牌？！
“役牌，1000。堇同學，謝謝妳的立直棒喔。”宮永媽臉上依然是人畜無害的笑容。
東二局
按常理推斷照是時候開始瘋狂和牌了，而且剛剛東一結束的時候，也的確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後出現，加上配牌也不好，堇決定這一局以防守模式為主。
“立直。”——照四巡立直？這是什麼進攻模式？
“照，那個和喔，1300。”宮永媽又和了宣言牌。
“……”照低著頭，劉海擋住雙眼，身上仿佛還散發著特異的氣息。
東二•一本場
“照，和，4100。”看來上演的是宮永媽的瘋狂和牌，堇開始覺得那是真正的笑裡藏刀。
東二•二本場
“自摸，500•700。”
——為什麼？每次都是和那麼小的牌，明明可以做大牌的……
接下來的確是宮永媽的恐怖連莊沒錯，但每次她和的牌都很小，而且都是自摸為主，以至於打到東二•九本場時堇還沒被負分擊飛。可堇倒是認為被如此折磨還不如早點把她飛掉好了。
此時此刻的堇覺得自己就是被傀儡師玩弄于股掌的人偶。最終，對局在不知道多少本場結束了。
——點棒輸的一根都不剩。照跟我都是一局都沒有和過，照有沒有隱藏實力先不說，我的確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和牌。
“謝謝指導。”堇的語氣裡帶有沮喪之餘，還混雜著些許不甘。雖然在校外的麻將比賽裡，堇的表現并沒有像在弓道場上卓殊的所向披靡，但被這樣徹底擊潰，還是第一次。
“堇同學表現的不錯喔。”宮永媽依舊是溫和的微笑。
“怎麼會？我明明……一直在輸。”長輩的稱讚也許只是對自己的安慰吧，堇如此想道。
“堇同學的出牌思路很清晰，非常有條理，無論是攻防切換，棄和的時機也選擇得十分正確，對於一個打麻將沒多久的孩子來說挺不簡單喔。”
“明明已經學了快將近一年了……”堇還是不願意認同那樣的讚美。
看著一臉無解的堇，宮永媽也只好補充道：“不足的地方還是有的喔。堇同學的小動作還是太多了。”
“小動作？”
“對手的眼神，視線，嘴角，手部等，只要有些許改變，高手就能在一瞬間讀出該人的想法，并能馬上做出對策。我不認為高中賽場上會有如此厲害的傢伙出現，還是不要讓敵人有任何一絲機會讀出妳的想法比較好喔。也許跟堇同學以前練弓道形成的習慣有關係，妳需要做的就是把動作盡量細化，甚至完全隱藏起來。”
“嗯、嗯……”
“但是，媽？”照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包薯片，邊吃邊問道。“我剛才沒發現堇有什麼舉動，平時練習或者在賽場上也沒見著。”
“那樣的話，照妳還差得遠呢。記住了孩子們，不能讓敵人比隊友還了解妳自己，知道麼？”宮永媽走到照的身旁，即速抽走照懷裡的薯片。“都幾點了，還吃零食，也不問問堇同學吃不吃。”
“堇不愛吃薯片。”照一臉正氣地秒答。
“那就沒收，乖乖刷牙睡覺去。堇同學今晚睡照的房間可以嗎？”
“嗯。”——照從來沒問過我愛不愛薯片，她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我去拿被子和枕頭，孩子們去刷牙洗臉吧。”
“等我吃完這一包。”照仿佛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了一包薯片來。
“照！！！！”
今晚，堇終於見證到宮永媽收起暖如陽光的笑容的時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