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國英向法庭申告了庭外和解談判，法庭因而暫停聆訊。經過幾輪磋商，練氏和國英終於達成了庭外和解。

練氏答應了國英幾乎全部的要求。國英要求的款項連利息全部繳回，但商譽損失就免了，那反正就只是在法庭上討價還價時報大了的數字，練雪漪也不堅持。至於專利技術使用權的事，瀕臨被各大客戶起訴的練氏沒有選擇，即使是三個月一更新，也必須應下。另外歸櫻要求練氏在各大報章和自家網站、臉書粉絲頁上登載練氏和國英的庭外和解聲明和大約內容，練靜漪覺得丟臉而想拒絕，卻被Bellini和李新華強力勸退，也應允了國英的這個要求。

真是的，Bellini揉了揉眉心。練氏之前技術上等同於竊盜人家的專利技術，國英大可以告到練氏停業收場。現在都已經讓練氏簽約使用這些專利技術『洗底』了，價錢又沒有收得特別貴，這已經是很寬厚的處置了。

作為『回報』，國英也在自家網站上登載了庭外和解的內容，以安各大客戶的心。

事後練氏上下不無埋怨練靜漪者。這費用橫豎是一定要給的，拖欠對練氏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為了無用的面子這麼一拖，人家告上門來，結果還要多付了幾十萬利息，這筆錢實在給得冤。

由於國英和練氏『重新簽署』技術使用權合約，藤乃商事、藤乃望月與練氏的官司也迎刃而解。練氏在中國和日本的報章中登小廣告，為了『合約條款不明，導致誤會』向藤乃商事、藤乃望月公開致歉，達成庭外和解，練氏的官司危機因而得以解除。不過藤乃望月和藤乃商事已經不想再跟練氏做生意了，在付清了賠款後和平終止合約。

練氏『拖欠』國英546萬人民幣的款項，在11月底的時候全部付清。支票交由速遞公司送到國英微型技術公司，歸櫻拆開信封，小甘和小辛都看得瞠直了眼。

「500多萬……可以做很多事情啊！」小甘以指頭計算，「我的萌娘公仔可以買多少個？1000元以上的高級品也可以買個五千個啊！」

「萌娘Apps有100萬下載數的話，便有這個錢了。不過這很困難啊。」小辛也道。「真厲害……原來練氏欠我們這麼多錢！」

練雪漪輕輕點頭。她也想不到萌娘產品來錢來得那麼快和容易，國英頭一個月的租金，單憑萌娘產品和Apps下載費用就可以應付。不過萌娘產品的成長有限度，國英的主力產業也不在宅產品上面。這方面小甘和小辛很明白，他們在跟進生意和產品開發方面也是很賣力的。

「國英這陣子生意接得多了，我們只有三個人來跟進，這樣會很吃力。而且只有我們才能操作機器，『雪櫻-01』的訂單也開始來了，光只有我們現在的機器和人手，天天通宵也生產不來。」練雪漪道。「有這筆資金，便可以購買打板機了，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像做試作品那樣一個一個地排迴路。」

歸櫻對工業的技術只限於紙業，對電子工業的認識還很粗淺。「甚麼是打板機？」

「就是做晶片主要部份的機器。」練雪漪道。「做好屬於企業機密的核心部份後，便委託給信得過的廠來做，這方面我倒是認識一些足堪做合作伙伴的公司……幸好我們的量不多，只要有打板機，我們三個人努力點便能應付。」

「這樣說，到現在我們也不需要請人嗎？不需要生產線嗎？」歸櫻側頭。

「是啊！」練雪漪點頭。「現在的電子行業已經不同以往了；尤其是納米技術這行頭，技術才是最重要的資產，製作的過程倒是其次。而且各種產品也太微型了，也不是人類的手可以做到的東西，靠的主要還是精密機械。打板機倒是要最適用的，但人不需要太多，頂多請個小妹來幫你打雜就好了。」

「對，這個反而最重要。」小辛點頭。

小甘也道：「夫人太過操勞了，那些交水電費之類的瑣碎小事，早便說過交給我們就好了啊！反正我們不是在客戶的廠房，便是在公司啊，不用四處去談生意，時間很好掌握的。」

歸櫻苦笑。她還沒有忙到完全沒有時間，水電費、租金等雜項也可以在網上處理。但老實說，公司的生意多了，她也承認，把她的時間空出來辦展覽、談生意、做宣傳，會比把時間花費在處理文件和後勤工作，來得更有效率。「好的，我會好好地面試人選。」

「那就這麼決定，這張支票今天下班後會入到公司戶頭，小甘和小辛去物色打板機的廠家吧，大家解散！」練雪漪道。

「是，老大！」小甘和小辛一起應道，各自回到位子去，做事的做事、找打板機公司的找打板機公司去了。

「最好請個大專剛畢業的年輕人，聽教聽話。」練雪漪對歸櫻悄聲道，「頭腦正常和清醒、會用電腦做基本文書處理就行。科系要與工科、理科完全無關的，跟他解釋過也完全無法理解我們在做甚麼的就最好。」

歸櫻一呆，過了片刻才領悟過來，不禁掩嘴笑了：「這樣那人才不會想要抄襲我們的專利技術麼？雪漪看來還有做奸商的潛質哪。」

「我也是不得不如此，誰讓這微技術業界是技術當道的世界呢？防人之心不可無，笨一點也無所謂，聽話、誠實和嘴密，比甚麼都重要。」練雪漪道。「最重要是信得過，別的都是假。」

歸櫻掩嘴輕笑，故意道：「那我信得過嗎？」

「當然！不過就是笨了點，要不然也不會選我哩。」練雪漪也打蛇隨棍上，開玩笑地道。

二人笑作一團。歸櫻問道：「那雪漪甚麼時候要出發去圖盧茲？」

「看基新那邊如何吧？畢竟空中巴士那邊優先採購的是微型非接觸式充電系統和電池。」練雪漪道。「法國那邊的初步時間表是在明年三月開始引進，以配合他們的新機型，就是那個所謂的『太陽能航空』A-490，首先由飛機部件的某些感應器開始安裝。至於我們國英的專利技術，我暫時還沒摸清他們想要哪種技術，但依照他們索取的DM資料，我想他們是想把『粒腺體充電』的雛型技術用在微型清潔機械人上，以清潔飛機內部一些本來必須要拆除才能清潔的細微部位。這個空中巴士計劃在過了農曆新年後再和我們商討。」

歸櫻點點頭。她倒沒有甚麼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是國家隊出身，和世界七大洲勁旅對戰，中國國家隊早已習慣。在商界與歐洲大公司合作，大概也像是參加世界錦標賽那樣的感覺吧？「所以真正洽談也要等到明年吧？那正好，這個十二月便正巧可以好好面試新人。」

「是的。」練雪漪笑道，「那內勤的事拜託你了，歸櫻副執行官。」

「請練總裁放心，我必不負所託。」歸櫻也笑道。

練雪漪坐回『總裁座位』的藤面木頭方椅上，從桌上取出微型展時收集的那一疊用精英漆盒放置的名片來，一一翻閱、整理。「瑞乃和我國英簽了意向書，讓我們去籌備生產；也就是物色信得過的廠商。等兩星期後交換正式合約後，我們就可以正式開始投入生產了。我來聯絡有意的廠商好了。唔……海達？是天津的公司？副執行官原來是陳老呀？櫻，我沒見到陳老，天津海達電子的代表是你接待的嗎？」

歸櫻想了一想，點頭。「是的，那是一位很高大的老紳士。他還請我幫忙問候練老先生，看來對國英的事十分清楚的樣子。」

「那就是了。」練雪漪道。「那是爸爸和叔父的一位老朋友了，算是生意伙伴吧？是在練氏還是主力做OEM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陳老在一間台資的微技術開發公司工作，那時我記得是台資企業委託練氏做OEM的，合作了好幾年的時間，直到陳老搬離神川市，去了北京，我們兩家才沒了來往。想不到兜兜轉轉，竟然變了他做OEM公司的管理層了。」

「有些職位，在所有行業的公司中也差不多呢。」歸櫻道，「我在上海申花、藤乃望月和現在的國英，也是在做同一些事情。」

「也是。像我那樣的開發人，才真的困死在一個行業之中吧？」練雪漪輕笑，伸了伸懶腰。「既然那麼有緣，便聯絡一下好了。反正都很久沒見過陳老一家了……我還記得陳老那時住在一棟有花園的兩層屋子裏，陳老的大千金比我稍大一點，也曾經常常在一起玩的。那時爸爸媽媽還在，還有叔父叔母也會帶靜漪來。那時靜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陳家弟弟著迷得團團轉……那時真的是很無憂無慮的日子。」

歸櫻聽得心中惻然。多年之後，雪漪終於有自己的事業、有歸櫻作為她的歸宿，過上屬於自己的人生；但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再回來。

『望月現在是我的了。我不知道是甚麼原因，或許老太太想以望月來補償失去母親的我吧？……但如果可以，我寧可用我的一切，甚至望月的繼承權，來換回母親在我身邊。』

歸櫻在初入青年軍的2018年，曾經聽過那位2018年度青年軍的隊長，在夜闌人靜時發出感嘆。

也許，類似的事，雪漪也曾想過吧？

沒有任何東西，比真摯的親情和愛更加珍貴。

練雪漪仰了仰頭，再回頭，神色已經恢復平常。「好了，我們都工作吧？我先用一下電話。」

「請。」歸櫻把公司唯一的電話遞給練雪漪，自己則坐回椅上，察看公司Email中，求職人士送來的電子履歷。

十一月的秋末冬初時份，國英內部都忙得熱火朝天，沒有人理會遠在市中心區的『大客』練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

AD決定，由2032年財政年度開始，將改為採購同為德國的公司Unitechnik的最新型納米級晶片。

AD換公司的理由其實不只一個。歐盟關稅優勢是其中之一。而且，Unitechnik的晶片與練氏的8.5代晶片十分近似，但在細節上更花功夫，做得更為完美，還轉成了萬用接頭，配合起同業的部件來毫無難度。AD被它的耐用性和萬用性折服，是Unitechnik技術上的勝利。

Unitechnik的晶片將會用在AD的運動手錶和手臂測量儀上，配上國英微型技術的『雪櫻-01』機芯，便成為AD新系列產品的運行核心。

AD是運動行業中少見能製作專業級精密微型運動器材的公司；連它繫在單車扶手上的小型錶也是業界頂級的。他們轉供應商的消息傳開，各大同行立馬有反應。手執排球、超長跑、釣魚、舟艇項目用品牛耳的瑞乃也不甘示弱，明令研設部改變系列產品設計、加強功能以應戰，並搶在AD前頭向國英訂購『雪櫻-01』機芯和『NC-00』晶片（即練氏時代未問世的第9代ES晶片），用在改了底板設計的釣魚懷錶和舟艇選手的腕式時計之上。

AD和瑞乃採購起來也十分大手筆。AD在2032年上半年度訂購5萬個機芯，在四月底便要交貨；瑞乃則在11月早人一步訂購3萬個機芯、晶片套裝，在四月初交貨。這種交貨期限急得近乎凶狠，練雪漪一行人也不得不嚴陣以待。業界專門的微板打板機夜以繼日地運轉，練雪漪、小甘和小辛輪流看管。

主力輪夜班的小甘和小辛乾脆就睡在公司。歸櫻幫他們安排了衛浴和床舖，他們反正回家也是宅和吃外食，在公司宅還有免費空調和商業級Wi-Fi高速上網，又有各種電腦和工具可以製作萌娘或電玩，外頭一樣有便利店可供應糧食，還可以報公數，何樂而不為？

至於空中巴士方面，由於在基新國英和他們初步配合時，他們發現了重大設計漏洞，空中巴士因而請求基新和國英暫緩進一步的製作，讓空中巴士自身有時間解決那重大設計漏洞，空中巴士照行規負擔一切損失。基新和國英倒無可不何，事實上他們也並無選擇；國英和基新都得以有起碼一個月的時間，消化他們在香港國際微型技術展前後接下的大量訂單。

整個12月，國英就在打板機的『隆隆』聲中渡過，連歸櫻面試文員時，也要提高音量來進行。

幾經波折，到最後國英聘請的不是哪位大學新鮮人，而是殷夜璃。

事緣國英的工場座落地點也實在太差，雖說菖區邊緣的這一帶也有個鐵路線的尾站，但那是跟貨運站連在一起的，一出商店街便有個養豬場在附近，再來是菜地、各種山寨工場、農協活雞批發市場，然後才到達位於公路旁邊的國英微技術公司工場平房。這兒幾乎等同鄉下地方，農田和工場、廠房交織，除了賣生活用品的商店街和小飯館、工具雜貨店、便利店外基本沒有商店，只有大片大片的農地和工廠。立地這麼差、這麼偏遠，國英又是只有一間四人的小公司，外表看來跟山寨廠無甚分別，天知道何時會倒閉；年輕人在面試時看見如此情況，已經打了退堂鼓，即使歸櫻打電話去通知錄取，也拒絕來就職。

剛好其時殷夜璃對練氏心灰意冷，在開發部當秘書時聽說同事去香港碰見了練雪漪，立時燃起了希望，便試著聯絡練雪漪，最終順利跳槽到了國英來。殷夜璃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在練氏的薪水本來就不高，練雪漪給回她差不多的薪資，雖然沒有醫療福利，但轉工後工作環境比練氏好太多，殷夜璃也沒了感冒肚痛之類的壓力引起的小毛病，連醫生也不用再看。

聘請殷夜璃的好處，是她熟悉微技術業者的文書作業流程。她又跟過練雪漪，很清楚練雪漪、小甘和小辛這幾位前同事的性子，不用歸櫻作太多培訓。殷夜璃是英文系出身，在練氏的CEO秘書室待過，應對得體，各種英語文件都來得，還能分擔一部份的翻譯工作。她對工科一竅不通，口風又密，生活又單純，品格上十分信得過。

殷夜璃帶來了練氏截至12月初為止的最新消息。

練氏在支付專利使用權費用後，得以過了明路，成為合法的技術使用商家，AD對其產品專利技術權利的合法性疑慮消失。可是AD自身的產品亦需升級、本來訂購的第8代ES晶片和N-84機芯已不能滿足其需求。

「所以AD不再採購練氏的晶片是有原因的了，技術上追不到啊！」小甘道。「怪不得AD也買『雪櫻-01』了，『雪櫻-01』可是被老大修改過設計的啊，也是用的萬用納米接頭，當然比只能對應第8代或以下晶片的N-83要好哩！」

「對，就是如此。」練雪漪道。把接頭轉成鉑金製的萬用接頭，是國英增強產品競爭力的努力之一。這樣一弄，『雪櫻-01』便可以和各同行的部件接軌，潛在市場自然比只能對應自己產品的練氏要大。

到了納米程度的東西，所用物料的量也跟著變少，即使用上稍貴的物料，價格差距也不會太明顯。『雪櫻-01』的接頭雖是鉑金製作，但一個戒台那麼多的鉑金已可製造一萬個以上的接頭，是以對國英來說，成本壓力並不大。

為了取得更多折扣，練雪漪其實還自費購買了足夠做兩個戒台的鉑金。那些鉑金已經交給了Ekaterina Sadovskaia，由她作與微型技術完全無關的『開發』和製作。

打板機還在操作，五人都是在其規律的響聲中提高了聲音說話。一個籃子滿了，小甘連忙跑去更換籃子，又把滿了的籃子運到別的機器中操作包裝。

「不過，Unitechnik的新產品，其實跟8.5代晶片是一樣的吧？」小辛托腮，「但Unitechnik還是成功搶到了生意呢？」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因為練氏的東西都加價了吧？雖然生產上還是順利，也沒聽說有甚麼次級品被退回來，但我看我們國英雖然做的是比練氏更高級的東西，單價卻比練氏要低很多啊。」殷夜璃道。

國英沒有自己的廠房；他們採取的是把份屬企業機密的半成品在工場製作完成後，再委託廠商裝嵌的方式。

練雪漪在整理微技術展收到的名片時，意外跟從父親去世後便沒有來往的叔父輩重新搭上線，就是天津海達電子的陳老。陳老其時業已獨立，與伙伴合作開了OEM公司，由山寨加工工場做到一間頗不俗的綜合廠房，客戶有BP、富士通等大公司，從製作大公司下訂的部件中習得精良技術。億業的N-82晶片也找他們裝嵌。這下一拍即合，天津海達電子正式成為國英的生產委託商。

國英自己擁有相關技術的專利權，這便是一大競爭優勢，加上不用負擔生產線的風險，公司又極小，其他成本也得以壓到最低。不過這也不代表國英是純以低價策略做生意；事實上國英是稍稍提了價的，只是因為練氏現在需要負擔專利權費用，又要負上半年更新專利權使用合約的風險，更需要資金來開發替代技術；幾件事加起來，練氏想壓價也做不到，產品競爭力比國英要低很多。

現在唯一的指望，是國英因為接了太多大客的生意而『吃飽』，讓練氏得以撿拾那些向隅的客戶；又或是國英的產品只有最精英的幾項，練氏那些比較基本和多樣的產品可以滿足到低端客戶的需求。這樣練氏的立場變得更為被動了。

「可是練氏有自己的開發團隊啊，若是有了替代技術，便不會那麼被動不是嗎？」歸櫻問道。「雪漪也是這樣說的呀，練氏頂多就買我們的技術買個兩、三年，之後他們應該就會有替代技術的，到時我們也轉型成功，也有新的技術出來，我們和練氏的臍就正式切斷。這是我們這幾年來的大方向呀。」

「別提了，所以我才要走啊！」殷夜璃嘟嘴。「Emilie現在是開發部部長了，這個你們都知道吧？」

「我看到。」練雪漪點頭。

「這個傢伙跟本就是虛有其名，只會搶小甘小辛的功勞，現在沒了小甘小辛，她又倒騰得出甚麼東西來？」殷夜璃不屑地道。「她又只會爭權，打壓同事，每天搞到開發部烏煙瘴氣。小李已經忍不住辭職了，跳槽了去香港那個甚麼益的微型技術集團去。」

是真益吧？小辛和剛坐回來的小甘面面相覷。

殷夜璃續道：「小曹也只是為了妻小在支撐，但我想，一有獵頭公司找他，就算薪水沒加多少，他也一定走的！」

歸櫻望向一臉無辜的小甘和小辛。練雪漪道：「小甘小辛不太會在上司面前表達自己，有時在公開場合，會被一些比較外向的同事搶去風頭……當然我是知道小甘和小辛的境況的，但靜漪比較賞識Emilie，是不爭的事實。」

「也因為練大小姐那樣，玖莉小姐才會走的呀。」小甘嘆氣。「玖莉小姐的想法可能沒有老大那麼大格局和由無到有，但如果有個大方向，她會想出好點子來的。如果練氏是玖莉小姐主理開發，應該不會弄得毫無辦法才對。」

歸櫻不認識紺野玖莉，聞言也只有點頭。倒是練雪漪開始思索起來。

「老大，所以今年聖誕，我們的活動就是繼續推銷萌娘聖誕物品和打板了？」小辛問道。

「萌娘？」殷夜璃愕然。

「是的，國英有個子公司，專門做萌娘公仔和電玩、Apps等等的東西。」歸櫻道。「主理人是小甘和小辛。那些是用來賺取額外現金流的業務，並不是主力……不過也會有一些相關文件由我們處理。」

殷夜璃完全呆住。說是由暗轉明，小甘和小辛的興趣被Theresina小姐，呀不是，是老大給承認，是理所當然的事，在練氏的時候本來就已經默許。但把他們的興趣發展成公司，還變成貢獻公司現金流的來源，這種事情真的可能嗎？

真是難以置信……殷夜璃第一次接觸到練雪漪如此天馬行空的一面，但最後又做得到，不由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