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話「我的心中戀礙選項」
「伊奈里……?」
散亂在床上的雪白長髮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景,而白髮的主人--優依.伊珞祈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紅瞳。
她望著自己身體上方的塔芙,一方面感到疑惑,另一方面則是驚訝。
在優依的腦海裡,對戀人的理解就只有親吻而已,實在無法理解塔芙將她壓在床上有什麼用意。也沒料到只是單純想趁塔芙疲累時強吻,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展開。
她輕輕喘著氣,疑惑的眼神在向塔芙尋求答案。
「對不起,優依……」對於那份疑惑,金髮的少女只是輕聲道歉著。
然而,即使道了歉卻絲毫沒有停止的徵兆,她彎下身體吻了優依的嘴唇。
舌頭在雙方的口中攪和著唾液,有些則在發出聲音時稍微從嘴角溢出。
雙手也沒空閒著,塔芙將手疊在優依胸前,感受著隨著呼吸的起伏。另一手則已經爬行到那雪白的大腿上。
撫摸到大腿的剎那彷彿觸電般,優依的腳顫抖一下,立刻縮了起來。
「等、等等……伊奈里?」
優依急忙推開塔芙,雙手擋在兩人之間隔開距離。
拉開了距離,反而使塔芙多了空閒注視身下的女孩。
汗水從額頭上滑落,濕潤的銀髮服貼在泛紅的雙頰上。胸前起伏的速度明顯變快,隨著喘息聲,口中遞出一團團炙熱的吐息。
「優依很可愛呢……」同樣喘著氣,金髮的少女笑道:「可愛到讓人忍無可忍的地步。」
「什……」
沒等優依說完,塔芙將她阻擋在中央的雙手強押在床上,只用了單手就壓制住優依。
昏熱的空氣幾乎要吞噬理智,如果再不設法停止將無法收拾。
明明知道可能無法挽回,卻將吻移到優依脖子上,彷彿動物般舔舐著纖細的肌膚。
「嗚啊……伊、伊奈里?」
優依那稚幼的聲音成了亢奮劑,聽了那種聲音只會讓人更加難以停止。
無法停止。
想要將對方全部染上自己的色彩。
雙唇、臉頰與脖子,都沾染上塔芙的味道。
舔舐著脖子的嘴緩緩下移,同時,手一邊慢慢解開優依上衣的鈕扣。
「嗚……」無法抵抗的她,只能羞赧地別開臉。
淡粉色的洋裝底下是白皙的肌膚,雖然小卻仍然有起伏的胸線,以及在那之上的,比上衣的色彩更加淡薄的粉紅。
--到了這裡,動作卻停止了,彷彿暫停了時間。
如果是一般人,這才是更加難以克制的光景,塔芙卻突然制止了動作,本來壓住優依的手也回到自己的額頭上。
「真是的……」
扶著額,有些自責的批評自己的行為:「居然這麼容易就被誘惑。」
即使是塔芙這種變態少女,也明白優依只是個孩子,而自己也還沒成年。無論如何,這種事情是不允許的。
更何況兩人的關係最多也就僅僅是戀人,對塔芙.伊奈里而言,這是夫妻才能進行的事情,現在對優依出手在道德上是不合的。最重要的是,她害怕兩人的關係因為這件事改變。
「又不是發情期的猴子,居然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她再次對自己謾罵。
就算嘴巴常常開黃腔,就算是時常說出無節操發言的她,在行為上也知道要有所分寸。正確來說,先不論「塔芙」如何,「塔芙.伊奈里」是明白這點基本分寸的。
然而即使知道,就結果來說的確也逾越了所謂的基本分寸,這點讓她有些自責。
「對不起,優依。」
「伊奈里……」
「剛才的事情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抱歉。」
她再次道歉,然後起身下床,並且試圖撇開話題緩和氣氛:「晚餐應該差不多煮好了,動作太慢會被罵的。」
看到塔芙下床,優依立刻坐起來,爬到床邊拉住對方的衣角,似乎想阻止她離去。
本來面向門口,準備離開的塔芙感受到衣角的拉力,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優依。
她知道,必須對剛才的事有個交代,至少也需要好好解釋清楚。
「雖然是很自私的請求……可以的話,剛才的事情優依能忘記嗎?」
「忘記?」
「剛才的事情,對妳我都還太早了。」
說著,塔芙回過身面對優依,半跪在她面前撫摸那張稚氣的臉:「如果惦記著剛才的事情,這份羞澀感恐怕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這就是塔芙害怕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會造成兩人之間的距離,那麼她寧可壓制住自己的慾望。
要是大聲喊出『和我貝合吧』就能不顧一切的實行,那該有多好?但是那只是無藥可救的慾望,如果真的實行會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優依。
她苦笑,默默將優依衣服的鈕扣扣好。
而她,銀髮的女孩卻突然伸出雙手環抱塔芙的頭,將她緊抱在胸前。
「沒關係的唷……」
用溫柔卻穩重的語調安慰塔芙,就像是對迷惘的孩子細語般:「優依會忘記的,不會有任何事情成為阻礙。不管發生了什麼,優依都會像現在這樣擁抱著妳。」
這句話,讓塔芙眼眶一紅。
--自己究竟做了多麼愚蠢衝動的事?
實行每一分的慾望的同時,就必須付出三分的責任。
如果只是想想、如果只是說說,那還情有可原,畢竟每個人都是愛幻想的生物,但是若是要對優依出手……是不會被原諒的。
因為愛著優依,所以不會原諒那樣的自己。
真是奇怪呢……
明明是連親手殺人都不會眨眼的惡徒,為什麼會在意這種事情呢?連塔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道德標準到底是高還低了。
突然,優依給了她一個清淡的吻。
沒有多餘的慾望,只是個短短兩秒的親吻。
愣了愣,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走吧?」
牽起優依的手,一前一後走向房門,當門完全敞開的剎那,走在前方的塔芙臉上多了幾分驚訝。
門的前方站著一位黑色長髮的少女,雖然她表情沒有異常,還是讓人不禁懷疑是否有聽見剛才的事情。
「若……依霏?」
「抱歉打擾了,因為妳們遲遲沒有下來,所以我前來請兩位入座用餐。」
毫無抑揚頓挫的平淡口吻,因為過多的敬語,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是服務生之類的。
後方的優依探出頭,有些疑惑。但不是懷疑若依霏是否聽見,而是對於她與傍晚不同,這份平淡的態度感到疑惑。
其實優依並非不在意,而是她太過粗線條,完全沒有想到門外可能會聽見剛才發生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
「是嗎,抱歉抱歉。」塔芙也只是隨意道了歉,沒有深究其他問題。
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在意門外的若依霏有沒有聽見剛才的事情,然而塔芙認為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在意的。她喜歡優依的事情,甚至喜歡到推倒優依、差點貝合之類的事情,這些事情就算被發現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 ♀ ♀
公會的餐廳是能容納幾千人的偌大空間,畢竟最盛時期妖精公會也至少有五千人。然而現在顯得空蕩蕩,即使後來有再招募會員,總人數也仍然不如以往,公會餐廳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有許多圓形餐桌甚至很久都沒人坐,積著層層灰塵。
下午若依霏去買的食材只有一桌大約七、八人的份量,雖然以前是公會統一採購,現在卻因為各種因素無法供應將近百人的伙食,於是各自分成七至十人的小組分別用餐。
塔芙、優依、若依霏、凜音、筑、蕾伊與海棠是同桌的,也是整個公會最閃亮的一桌。什麼?閃亮是什麼意思?當然是放百合閃光啊,看!筑亞薩因挟起自己前方的魚肉,遞到身旁的凜音口中,不是放碗裡而是直接放到口中啊!間接接吻啊啊--!
當然,真正的原因並不是筑亞薩因刻意想放閃,而是荒神凜音不會挑魚刺,打從她出生開始連魚刺都沒見過,魚翅倒是見過不少……
遲到的塔芙歸位後見狀,不甘示弱地想放閃光,從口袋拿出Pocky,自己咬著一端,另一端朝著優依。
「……為什麼妳會隨身攜帶Pocky?」頓時無言以對的優依吐嘈道,伸出手折斷塔芙口中的Pocky。
「啊啊!妳居然把我最重要的棒棒折斷!」彷彿斷了命O子的男人,塔芙急忙大喊。
「妳是扶他嗎……」
最後那句是筑亞薩因說的,「塔芙與扶他」的梗貌似使用了不少次,再這樣下去大家早晚會真以為她是扶他啊!
「都說了我不是扶他!難道要我脫給妳檢查嗎!」一如既往,隨意說出了毫無節操的發言。
筑亞薩因歎了口氣,彷彿在說「這變態又來了」之類的無奈表情。旁邊的優依則沒有理會,專注吃著自己碗裡的飯,吃得非常急促……難道是在害羞嗎?
道德值破表的若依霏乾咳兩聲,暗示塔芙自重。之所以不開口出聲,是因為用餐時說話不符合禮儀。
受到兩組輪流放閃,海棠也瞄了瞄坐在自己右邊的蕾伊,期待她展開行動。
三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蕾伊完全沒有展開行動!按倷不住的海棠終於忍無可忍,咬起自己碗裡的小黃瓜切片,口對口遞到蕾伊嘴裡。其實這是意外,本來海棠只打算咬著其中一端,但由於小黃瓜的面積太小,一不小心雙方的嘴唇就觸碰到了。而選擇這種面積小的食物也是意外,海棠情急之下沒想太多,自己碗裡有什麼就咬,完全沒考慮到這種狀況。
雖然以前也親吻過,但這次太過突然,蕾伊頓時呆住了。
「啊,是小黃瓜呢!」另一方面,塔芙露出邪惡的笑容,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肯定想歪了:「海棠在暗示想跟黎一起玩小黃瓜嗎?」
「欸……?」
愣了愣,像是瞬間當機的電腦,海棠的思路突然短路了。
「才、才才才才才不是!」猛揮雙手掩飾自己羞紅的臉,接著跟剛才優依一樣把臉埋進自己碗裡。
迅速吃完碗裡的飯之後,海棠又添了一碗,完全不經大腦的把餐桌上所有菜色都各裝了一點。就在吃第一口時,她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大家面露疑惑的同時,她大喊道:「嗚……好辣!」
--是麻婆豆腐。
因為蕾伊愛吃辣,所以每天晚餐有一道菜會準備辣食。
「妳沒事吧?怎麼會蠢到去裝自己不敢吃的料理……妳是傻瓜嗎?」稍微有點毒舌,不過其實蕾伊是在擔心海棠。
她立刻離開座位,到餐廳角落的水壺倒了一杯溫水,然後走回海棠身邊:「拿去。」
「嗚姆……」海棠接過蕾伊遞給她的水,一口氣喝完,等口中麻麻的感覺消淡後才提出抗議:「為什麼魔導公會的菜色會有麻婆豆腐啦!麻婆豆腐是神父愛吃的聖職者料理,跟我們魔導士是誓不兩立的!」
先不說別的,什麼時候開始麻婆豆腐變成聖職者專屬的料理了?照這邏輯咖哩不就是學姐專屬?
雖然同樣身為聖職者的若依霏也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吃完飯無法出聲反駁。
「對了,」筑亞薩因轉移了話題:「我昨天晚上應徵的工作,剛才收到通知--錄取了。」
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對這句突然的發言感到困惑。
--妳哪時候跑去應徵工作了?
面面相覷之下,她們了解到根本沒人知道這件事,每個人臉上都是寫滿問號。
「畢竟一直在公會白吃白喝也挺不好意思的。」她苦笑著搔搔頭:「如果像若依霏有幫忙公會的事務還沒話說,我既不會煮飯、也不會清掃環境,那麼至少要有份工作減輕公會的負擔。」
「!?」
塔芙跟優依頓時恍然大悟,發現自己是米蟲二人組。荒神凜音倒沒發現自己是米蟲三號……
「是什麼工作?」雖然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蕾伊還是問個意思。
「怪盜。」
……
……
……
那不就是你原先的本職嗎!?第一次聽到當怪盜還要應徵啊喂--!
「嗯?有什麼好驚訝的嗎?」筑亞薩因歪歪頭:「詐欺犯、小混混、貪官汙吏不是也都要應徵嗎?怪盜要應徵不特別吧?」
「完全無法吐嘈……都是詐騙集團、黑道集團跟貪汙政府的錯,現在根本完全無法吐嘈啊!」
「我現在是怪盜集團的一員了唷!」
可以不要一臉得意的說出來嗎……
「畢竟資源有限,我們想偷東西的慾望是無限的啊!」
可以不要拿經濟學理論出來嗎……怪盜的作為完全無法促進經濟啊!而且偷東西的慾望……不就是偷竊慾嗎?偷竊慾是病該治啊!
「勇者還不是一樣,隨便偷民宅的東西!」筑亞薩因為自己的行為提出辯解。
還沒等塔芙反駁,蕾伊搶先說話了:「是啊,這就是這世界的價值觀。」
勇者。
這個詞彷彿開啟了蕾伊心中的開關,雖然她損塔芙時自己也說過好幾次,這次卻意外的改變了。
「--不管是闖空門、偷或搶,甚至是殺人放火,只要勇者打著大義的旗幟都會被饒恕。」
蕾伊曾經說過這句話。
塔芙與蕾伊初次相遇沒多久時,那時候蕾伊也說過同樣的話語。
一旁的海棠跟著沉默了,她知道蕾伊之所以會有這種價值觀的原因。讓她意外的是,原本以為洛斯特的死,這狀況會逐漸好轉,也以為蕾伊愛上自己後,早就放下過去的傷痛。
「蕾伊……」海棠離開椅子,走到她身旁,把手搭在蕾伊雙肩:「不是約定好了,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情,要和我一起走向未來的嗎?」
認真到有點嚴肅的海棠,因為很少看見她露出這表情,讓蕾伊感到驚訝。
「對不起。」
道歉完,沒等任何人挽留,蕾伊移開海棠搭在肩上的手,迅速走出餐廳,經過迴廊,越過大聽,踏上通往二樓的階梯,回到位於二樓東側倒數第三間房間。
突然的狀況讓大家都呆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時一片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海棠,不過不是因為開口說話,而是手不小心撞到餐桌,桌上的餐具因為碰撞發出的鏗鏘聲。
她沒有理會被撞倒的餐具,手捂著胸口隨著蕾伊離開的方向跑去。
滿頭問號的筑亞薩因騷騷頭,覺得有些抱歉,收拾好餐具後就帶著凜音也離開餐廳。
♀ ♀ ♀
本來想去安慰蕾伊,卻在這時候自己出了狀況。
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靠在自己房間的牆壁勉強站立著。
我是知道的。
表面上脫離了過往的傷痛,事實上卻仍在泥沼之中。
在海棠花盛開之前,我想要拯救蕾伊。
就像當時解除她的封印一般,就像當時幫她取回記憶一般,就像與她攜手對抗洛斯特那時一般,就像一起面對朝陽許下誓言時一般--我想要拯救蕾伊。
如果蕾伊更加更加愛慕著我,如果她一切思緒都只有我,是否能忘卻過去的傷痛?是否能讓我撫平她的傷痛?
但是……
越是嚴重的傷,留下的傷跡就越是深層長久。
我是知道的,我無法消除那道傷痕,充其量只是掩飾傷跡的繃帶。一旦繃帶剝落消失,舊傷將再次浮現在眼前。
「嗚……」
因為痛楚發出的低鳴,我忍耐住了。
緊捂著胸口的手,總有一天會感受不到鼓動。
即使現在繃帶(我)能掩飾蕾伊全部的傷跡,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與其讓她之後那麼痛苦,不如趁早放棄,放棄成為蕾伊最重要的人,讓其他人取代我的位置,代替我繼續撫平她的傷。
好不甘心。
明明最愛蕾伊的是我,卻不得不讓給別人。
從胸腔傳出的陣陣劇痛,是因為什麼原因已經分不清了。
從眼角強擠而出的淚水,是因為什麼理由已經分不清了。
痛的……是心,還是心臟?
比起自己的消逝,必須眼睜睜失去蕾伊更讓我心痛。
緊抓著胸口的手,不想失去心的鳴動,更不想失去和蕾伊兩人的未來。
失去了站立的力氣,順著牆邊滑落,倚坐在地。無論多麼痛苦、無論多麼難受都不能發出聲音,因為蕾伊就在隔壁,因為不想讓蕾伊聽見自己痛苦的聲音,默默強忍著一切。
什麼時候?左手變成了扭曲的枝狀,脖子的浮筋也僵化成樹枝。背後長出了凌亂的枝幹,變成了我不願看見的模樣。
http://i.imgur.com/LYKJvNT.jpg
--她是個怪物。
從小時候開始,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是個醜陋噁心的怪物。
而我也知道這個事實。
以前還有能力在變成妖精時維持人形,然而現在,這種不受控制的暴走是我所無法控制的。如果再繼續下去,會變成讓蕾伊感到噁心的模樣。
人類與妖精的結合,身為半妖精的我是矛盾的存在。想要以人類的驅體去控制妖精的魔力,本來就是難以辦到的,總有一天,無法抑制的魔力會將這脆弱的身體吞噬,成為噁心扭曲的模樣--不成人形的肉塊與枝幹相黏的模樣。
不敢去想像、不願去想像,蕾伊看到那樣的我時,臉上會是多麼嫌惡的表情?比起身體崩壞的恐懼,我更害怕蕾伊厭惡我。
我不要……
我還想和蕾伊一起……
想和蕾伊在春季的花園遊玩,想在夏季的海邊嬉戲,想在秋季的落紅下休憩,想在冬季握著彼此溫暖的手。未來的每個四季,都想要在蕾伊的身邊--!
我不要……
我不要成為扭曲噁心的模樣,我不要那麼令人厭惡的死法,我還想活著,還想握著蕾伊的手!
決堤的淚水,無法抑止的傾出。
突然,木製的門發出了叩叩的聲響。
「是我,若依霏。」冷淡平靜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擔憂:「請問能打擾一下嗎?」
我沒有回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然而,她繼續說道:「我能夠幫助妳。」
幫助我?她知道我的事情了嗎?但是,怎麼會?連蕾伊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知道的人就只有哥哥而已。
抱持著疑問,怯怯地提問:「妳說……幫助我?」
「是,雖然無法解決,但是能夠減緩。」說完,她接著補充一句:「妖精化的事情。」
「!?」
她知道我的事情?
雖然無法理解原因,我還是撐起疼痛不已的身體,扶著牆壁走到門口。
當右手放在門把上時,我遲疑了。
「放心,門口只有我一個人。」彷彿察覺我的遲疑,若依霏用平穩的口氣說服,給予我轉開門把的勇氣。
門打開後,她迅速進入房中,再次鎖上房門。
「比我想像的還嚴重呢……妳到底,獨自忍受了多久?」
她示意要我坐下,從口袋拿出粉筆盒,在我周圍畫了白色的陣法。喃喃自語一會,魔法陣放出了淡金色的光芒。
好溫暖。
痛覺漸漸消逝,身體也恢復到先前的模樣。我動了動手指,沒有任何的不適。
「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只能暫時壓制住,問題的根本沒解決,也無法解決。」
「我知道。」
「無論如何治癒,妳身為半妖精的事實都無法改變,應該說,我也不是『治癒』,而是將妳『恢復成之前的狀況』。請恕我直言,人類的身體絕對無法承受妖精的力量,這身體最終還是逃不過崩潰的命運。」
雖然說的話有點殘酷,但是事實,而我也明白這點。
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世界上,能救贖妳的方法只有一個。」
沉默了一會,不知為何停頓了話語。
「天杯法典。」她說:「對應第三理法的天杯法典『彌撒神禮』,擁有改變精神、軀體、靈魂的能力。如果取得『彌撒神禮』或許就能讓妳脫離辦妖精的身份。」
天杯法典……哥哥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想取得天杯法典的吧?
為了得到天杯法典而答應了要求,攻入魔王領域,最後戰敗死亡。
是我害死哥哥的。
而現在選擇權落入了我的手中,關於未來的選擇權。
--是要繼續那個任務的委託,攻入魔王城?還是要放棄,過一天算一天,苟延殘喘著。
無論哪個選項都是殘酷無情的,是要為了自己而傷害別人?還是要獨自承受自己的命運,慢慢步入死亡?
在我思考著這道難題時,窗外的夜空響起悶雷的聲音,突然驟降的滂沱大雨,彷彿在宣洩積蓄已久的悲痛。
照亮天際的閃電,一瞬間黑夜化為了白晝,在那短短的時間,在雷聲隆隆作響之下……
--我作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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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作品展跟畢業商展,好久沒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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